“怎么,没话说了吗?少主是暗夜的少主,少主出了事,你们却全都将她放置,反而去找什么新的少主,她尸骨未寒,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各族的长老都是上了年岁的,龙屠说几句他们能忍,但是说多了,谁都听不下去。
毕竟是小辈,在这大庭广众的场合教训他们,里子面子都没了。
顾梁是顾槐的亲兄弟,也是法族长老之一。
他看着龙屠说:“少主已死,寻找新的少主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你跟少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们都懂,你觉得我们忽略了少主,但我也没见你回来为她守过灵堂,与其说这些废话,不如你说说看,暗夜戒指到底是谁偷走的。”
这些话虽然没有跟司徒葵对过,但是以龙屠对她的了解,今天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说。
“是洛蛇。”
“洛蛇?”
众人满脸惊讶。
对于洛蛇的大名,他们无人不知,可是这洛蛇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在暗夜了,他为什么要来偷戒指?
龙屠说:“没错,就是他,之前在Z市顾熙一直都在抓洛蛇和鬼面,顾熙跟少主之间的关系,你们不知道,不表示所有人都不知道,洛蛇偷戒指无疑是再向他示威,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刻,顾熙不得不佩服龙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司徒葵,估么着这家伙应该是跟她学的吧!
贺绥新一心想要拉顾熙下水,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龙屠的话。
她说:“你有没有亲眼看到洛蛇来偷戒指,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他?”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到贺绥新的样子,龙屠默默的替司徒葵担忧。
“人人都知道洛蛇十年前出现在暗夜,还试图偷走少主,之后被发现才落荒而逃,当时他跟鬼面在暗夜逗留两个月之久,对于暗夜熟悉的程度必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顾熙回暗夜的次数有限,他想偷戒指你觉得就那么容易?还是你想说,暗夜当中有他的帮手,跟他里应外合一起偷的戒指?”
“那可不好说。”贺绥新随口就道。
龙屠走近她,蓝色的眸冷冷的看着她,“听你的语气,要么就是亲眼看到顾熙偷走了戒指,要么就是存有异心,你想说暗夜内到处都是叛徒,还是你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叛徒,所以才说的这么肯定?”
贺绥新脸色顿变,经不住他的怒视,脚步向后踉跄一步。
若不是心虚,她怎么会露怯?
贺浩鸣见状连忙走出来,拉过贺绥新,“好,既然这件事有龙家小子作保证,我们姑且信了,顾熙既然回来了,我猜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我会派人去找洛蛇,如果证实戒指真的是他拿的,到时候顾熙的嫌疑自然就会洗清。”
“嫌疑?”顾熙喃哝出声,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个嫌疑。
他看向贺浩鸣,“凭什么我无端就要受到嫌疑洗礼,你们既没亲眼看到我偷戒指,有没有证据证明我偷戒指,就凭你们一张嘴,我就有嫌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也有嫌疑,为了诬陷我,故意偷走了戒指?”
一旁,司徒葵拉着司徒晗尧的小手失笑一声。
身为一个暗夜之外的人,这一声笑,意味深长。
所有人都看向她,而她却大大方方的接受着那些善与不善的目光。
她笑着看向顾熙,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暗夜啊,好热闹。”
热闹?
好讽刺的一句话。
讽刺着各个家族的长老,也讽刺着各个家族光站在这看热闹的那些人。
一个女人第一次来暗夜,看到的却是“热闹”。
顾槐脸色不佳,第一次正眼看了司徒葵一眼。
“都散了吧,顾熙既然回来了,这件事我会亲自问清楚,至于找洛蛇的事,贺老,麻烦你多操心,派些人出去。”
贺浩鸣看了一眼站在顾熙身边的女人,而后点了下头,“好。”
——
顾家人口不多,也正因为如此,顾槐才会想让顾熙回来,也因为这样,他看到司徒晗尧才会激动的马上确认他是不是顾家的孩子。
顾槐和顾梁是两兄弟,顾槐膝下却只有顾长音一个儿子,另外还有一个女儿,顾长乐。
顾长乐心不在顾家,每天吃斋念佛的,至今未嫁,也不参与法族的事情当中。
所以时至今日,真正叫顾槐爷爷的就只有顾瑶一个人。
顾梁有两个儿子,一个顾长启,一个是被赶出暗夜的顾长德。
顾长启有两子,科这两个儿子都不上进,因生在顾家,玩物丧志,能力连顾瑶都比不上。
今天这样的场面,可以说是巧合,所有人都在场。
看着顾熙领回来的女人,顾家人除了顾长音和顾瑶,谁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不过,司徒葵不介意,她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征求好脸色的。
顾槐一心在意的是这个孩子,顾家客厅内,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有羡慕的,又嫉妒的,更有恨的。
顾槐朝司徒晗尧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到太爷爷这来。”
司徒晗尧抬头看了一眼司徒葵,司徒葵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
司徒晗尧会意,朝着顾槐走过去。
顾槐苍老的手拉着他稚嫩的小手,满脸的笑意一看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晗尧。”
闻言,顾槐苍眉一蹙,“司徒?”
顾熙站在一旁冷冷的说:“跟母亲姓。”
闻言,顾槐脸色一沉,“这怎么行?我顾家的孩子怎么能跟外人姓?”
顾熙这次回顾家是因为司徒葵,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妥协。
他刚要说什么,司徒葵突然拉住他的手,说:“老爷子怕是误会了,我是豆包生母,怎么能是外人?你想让豆包姓顾没问题,我跟顾熙这次回来就是来办婚礼的,婚礼结束,我儿子自然会跟他姓顾。”
顾槐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谁敢这么颐气指使的跟他说话。
她说回来办婚礼,这哪里是商量,这根本就是通知,或者说威胁也不为过。
顾槐这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突然,司徒晗尧小手一甩,沉寂的小脸多出一丝防范,
顾槐一愣,连生气都忘了,赶忙去哄这漂亮的重孙,“孩子,你怎么了?”
司徒晗尧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你不想让妈咪留在这。”
闻言,顾槐脸色一僵。
司徒葵眉眼一弯,一脸虚伪的和善,“忘了告诉你,我儿子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你有什么心思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否则,他会口不择言。”
司徒葵话里的意思所有人第一时间全都听懂了。
他们不可思议的见着这个孩子,甚至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豆包。”
司徒葵叫了他一声,司徒晗尧回头看她,就见她轻轻扬了下下巴。
司徒晗尧再次转过身,一一看向顾家人。
他从年纪大的人先下手,看着顾梁说:“妈咪说我是爸爸的儿子,你不信就算了。”
顾梁:“。…。”
随后小家伙看向顾长启,歪了歪头,似乎有什么不太明白。
随后他看向顾长启的两个儿子,顾晟和顾寒,说:“不争气。”
所有人:“……”
顾瑶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她掩着嘴看了一眼同样在笑的司徒葵,莫名的,她觉得她笑的样子有些熟悉。
司徒葵伸出手,“豆包,过来。”
小家伙朝着司徒葵走过去,扬头看着她。
司徒葵说:“豆包,在场的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要给人家留点面子,这种话以后留在别人不给你面子的时候再说,懂吗?”
这话说的,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顾长音连忙打圆场说:“小孩子,童言无忌,小熙,我叫人给这位小姐准备一个房间,让他们先去休息,我有话跟你说。”
“不用那么麻烦,她睡我房间,在我房间隔壁准备一间给孩子住就好。”
贺绥新突然冷哼一声,“这还没结婚就急着住在一起,果然是没教养。”
贺绥新说话难听,但顾槐却没有反驳她的话。
看着司徒葵,他总觉得不太舒服,他说:“绥新说得对,我看还是另外准备一间房吧。”
顾熙没什么心情跟他们争辩,他拉着司徒葵的手说:“结婚只是说给外人听的,我带她回来自然要给她一个身份,你们不会觉得我说结婚是为了给你们什么借口吧?”
司徒葵笑着靠向顾熙,娇嗔道:“亲爱的,我累了。”
顾熙什么话都不说,牵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不是他熟门熟路,而是第一次来的时候顾长音就给他准备了房间,他没住不表示他永远都不会住。
司徒葵刻意把司徒晗尧留下,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那张笑脸,深邃的让人莫名的发寒,她说:“我儿子矜贵,你们当心点,下毒这种事太老套了,对吗?”
【277】 要的就是不安全
房间里,顾熙蓦地搂住司徒葵,把她抵在墙上,用力亲吻着那张不饶人的小嘴。
她笑着回应,并摸索着将门反锁。
一室的激情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司徒葵看了一眼门前,手一勾,不给顾熙回应的机会。
顾熙本来也没打算理会,还怕她会先开口,她这反应正合他的心意。
敲门声阻碍不了两人的亲昵,司徒葵喘息着问:“你猜是谁?”
“管他是谁。”
门外的人很执着,怕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动静,敲门的声音顿了一下,“哥,我是顾瑶,爷爷找你。”
顾熙冷冷的看了一眼紧关着的房门,说:“让他等着。”
听着顾瑶离开的脚步声,司徒葵失声笑了一下。
“笑什么?”顾熙问。
司徒葵一个翻身,反压而上,“知不知道顾瑶的耳朵跟你一样好使,她肯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顾熙脸上的温情也就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出现,他的手在她腰上轻抚,“管她呢。”
司徒葵笑着说:“你可真随便,你当真打算谁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