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
那个时候，是可以走的。
伸手盖住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下午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了下来，在洞府外落下斑驳的光影。
玩这个游戏，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死在了战斗里。
心中却是几乎漠然的剖析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毕竟有装备差距在那里，cut那个技能的伤害，即便是林雨凉的脆皮碧霄全吃了死的机会也很小，除非对面运气很好的出了暴击。
但是按照对面的装备来说，脸好出暴击的机会不到一成。
他向来极擅长计算衡量，并且做出最合适的处理办法，所以即便是封神之战时，他作为三代弟子也仅仅在三霄手上吃了点亏。
只是偏偏那个时候，明知道这事情血亏，偏偏却选了一个最不合适的处理办法。
或者那时候，他只是不想冒险。
虽然说辅助保ADC，拿辅助换adc很划算，但是那时候，他非常清楚自己就算自己是adc，估计也会去挡的。
就算在游戏，也想护着她。
不想，看着她死。
明明战场上，生死由命，一点真灵上封神榜，早已看淡了生死。
瑶姬听着低低的笑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她扭头就看见自己儿子的手背放在额头上，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动作。
然后看着儿子把手放了下来，似释然，又似大梦初醒。
“二郎你怎么了？没事吧？” 瑶姬拍了拍胸口，有点紧张的问
“没什么。”依然是熟悉清冽的声调。
“真的没事吗？”瑶姬想起刚才cut说的话，怎么听儿子说话都有点奇怪。
女朋友什么的，二郎不会生气。
不过总觉得口气有点奇怪。
她不由多看了儿子几眼，见他神色平静，唯独眼中暗潮涌动，似有风云凝聚，又很快散去，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样子，只是浑身却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却又忽然侧头看了一眼瑶姬。
“母亲。”
“嗯？”
“当初……算了。”他顿了顿，把舌尖的问题吞了下去。
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生下我然后交托给师父呢？
明明在那种时候。
不对不对，这种事情……
瑶姬看了一眼儿子，看他嘴唇又微微抿起，眼睛微微下垂，掩盖了眸中神色，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这个表情她也是很熟悉的，露出这种表情，就是下了什么决定，但是也跟蚌壳一样，想要撬出什么东西来也是不可能的。
卧槽，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要不要去联络一下玉鼎呢，这种事情他有经验多了。
她偷偷的把手机摸了出来，给玉鼎发了个消息。
“好了，游戏还没打完呢，不要被对面趁机翻盘了。”
听着耳机里平静无波的声音，精卫总算是把笑的变成了一条小白龙在地上抽搐的小龙女拉了起来，看着她变成人还是笑的一抖一抖的握住鼠标。
“不过这糖，好甜啊！你觉得觉得是小杨林发大糖啦，我给你打辅助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什么的！”龙九笑完了，晕红双颊小小声的对精卫说。
精卫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感觉我又有新梗可以写了！”
瑶姬看起来特别整齐的两个名字，眼睛里浮现一丝沉思。
她其实取名字的时候也正好看见了鱼鱼的名字，一时对称强迫症发作。
不过现在看起来，就觉得怎么看都感觉有一种……唔，女朋友的感觉？
她飞快的瞄了一眼儿子，又很快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这种小事，对二郎应该没什么影响。
她又看了一眼屏幕。
ut：……我感觉到了这辈子世界针对我的恶意！
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然引发了这样的后果。
被对面针对的那叫一个惨烈。
他终于放弃了高端玩家的尊严耻辱的点下了投降。
等游戏结束的时候，他看着自己死亡18次汪的一声哭出来了。
这也太过分了。
他默默的把对面的名字全部都记了下来，有生之年他一定要打回来！
塞了一嘴狗粮还暴打单身狗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着面前胜利的字眼，瑶姬乐滋滋的笑弯了眼睛，说起来对面还是挺强的，这局她玩得挺尽兴的。
“母亲，你跟父亲分开那么多年，有后悔过吗？”
一道声音出乎意料的飘了过来。
“啊？为啥要后悔？”瑶姬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才想起问话的是谁，立即扭头看向儿子。
见他侧脸看了过来，侧脸在光暗下，有一种冷漠的疏离感。
“比如……一直分开，再也没办法相见。”
并且有生之年，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没有啊，。”瑶姬挺了挺胸，理直气壮的说：“当时我和你爹是真心相爱的，当然啦，神仙和巫按理说是不能在一起的。”她果断的说：“那又怎么样，分开两边就当是远距离恋爱呗！？再不行我就当他死了我守寡咯，死的人一了百了，还是我这种被留下的比较惨吧！”
她耸了耸肩膀；“再说了，结婚生孩子也没啥嘛，和离再嫁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还有梅开二度风雅事吗？”
杨戬：……
他默默的看了一眼理直气壮的瑶姬。
觉得自己真的想太多。
悲伤秋月这种事情就不属于瑶姬。
瑶姬滴溜溜的眼睛落在儿子脸上，他神色虽然安静，但是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冷。
这个儿子从来心思都多，她当初蹲在华山下，其实没打算出来的，毕竟当年她搞了不少事情，有点心虚。
还是缩在华山乌龟壳里比较安心，不过儿子硬是把她捞了出来。
这些年还是过得挺逍遥。
果然有儿子就是好！
“你跟父亲的问题仅仅是远距离吗？”
“是啊，还能什么啊？再说了，远距离恋爱因为三观不和分手了也没啥啊，这年头远距离的可多了，只要你情我愿，别说远距离了，我听说精卫说那些异国恋几年不见面的也很多，又不是非要黏一起啊！也跟我们没什么区别！”瑶姬摊了摊手，“毕竟你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不要想那么多，干了再说！”
光是人间界都有娶过再嫁寡妇当皇后的呢。
最多就是几年和几千年的差别还是有点大！
他们活的那么久了，喜欢的时候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各自分手，自在逍遥，随心而行。
嗯……她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冷。
再说了，即便是天天黏在一起的凡人还不是有一样分手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啊，要后悔的话，还是有的。”瑶姬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当初就生了你一个我挺后悔的，早知道就多生几个了……我不是嫌弃你，你很好的，就是……”她声音柔和了下来；“你这些年来，也未免太孤单了些。不过！生了你！就很赚了啊！”
她眼看着儿子虽然有梅山兄弟，又交游广阔。
但是儿子向来性子矜傲，又因为身世的缘故，其实跟人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妖不成妖，神不成神，身份虽然不同，却也有些尴尬，他虽然平时不怎么显露，不过看他平时来往对象，大多都是天宫眼里大逆不道，如猴子之类石生天养的，梅山兄弟之类，倒是跟他处的投缘。
他极知分寸，晓进退，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但是正因为如此，反而更让人觉得，早熟内敛让人半点都不用让人操心的反而越是让人心疼了。
瑶姬又瞅了一眼儿子：“我那时候，不知道我做了会不会后悔，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不做你爹跟人跑了我一定会后悔……我要是不赶紧下手，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毕竟那些妹子可比我们开放多了，你爹也是一样的想法，然后就一拍即合了！我真是太机智了！！！生了你我真是赚大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儿子，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期望；“怎么？二郎你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要娘给你出谋划策怎么追姑娘吗？”
“算吧。”他沉默片刻，又微笑了起来，“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娘你担心了，对了，你不上要上段位了吗？继续排吧。”
瑶姬：……儿子独立真是伤透我心！！！等等，算吧什么鬼？
她看了一眼儿子，见他唇角微扬，似有笑意。
心里不由又膨胀了起来。
我儿子真是，又帅又能打！
追姑娘这点小事，还不是搞定的飞快！
总觉得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林雨凉看着满地打滚的金小明，她心里本来有一点薄薄的幽怨，不过看着金小明从桌子上都笑的滚下去了，她不得不伸手把猫饼抓了起来。
“喵喵喵喵~”
“好了不要笑了。”伸手揉了揉金小明的小脑袋。
“这些人怎么这么好玩呢！”金小明喵了一声，想了想：“算了，我跟哮天犬猫狗两兄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取笑杨兔兔了！不过夜雨寄北本名杨兔兔什么的实在是太带感了哈哈哈！！！”
“……”林雨凉揉了揉小奶猫。
女朋友……她倒是巴不得呢。
只是做梦比较快，现实只希望对面不要被点醒发现了自己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自己装死的技巧，应该……没有什么破绽吧。
虽然中间了发生了season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是在接下来的组队中，还是非常的顺利。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瞄了一眼对面，露出一点思考的疑惑表情。
一玩就到了半夜，对于这个新出的竞技游戏，所有人都显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特别是要完成每日任务来换英雄。
中间有一次排队竟然遇到了几个名字比较奇葩的。
精卫瞄了一眼，顿时谨慎了起来；“是孔宣鲲鹏他们，小心一点！”
最后很快的获得了胜利，大概是因为对面抢经济抢的太厉害——林雨凉发现，对面四个吃经济的而且还没辅助，鲲鹏肉一点剩下的全是脆皮输出，光是buff的分配没有先打一架就不错了，操作救不了阵容，直接被吊起来打了。
精卫欢呼一声；“嘿嘿，没想到竟然可以把孔宣叔叔吊起来打唉！”
她非常的得意洋洋，立即就截图发到了三界宠物群里。
【精卫】：@刷刷刷，孔宣叔叔承让啦~
对于这种事情……
孔宣立即无情的禁言了精卫。
[刷刷刷]：权限狗就是这么任性。
精卫：……
她决定了，在自己的新文里，要把孔宣写成被拔光羽毛的光屁.股大反派！
不过……
“说起来，我总觉得真君有点怪怪的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好暴躁啊！一个辅助打的比我们还凶！”龙九凑到精卫耳边悄悄的说。
“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好像是……
自从遇到season那几个人后就变得很奇怪了。
难道是被人说成女朋友刺激大了？
嗯嗯，“对面说是男朋友就好了嘛？”精卫摸了摸下巴：“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所以说女朋友什么的简直是找死！
“不过我们去产粮吧！”精卫美滋滋的开口。“我今天收集了好多梗，灵感爆发，一定会让小苹果他们大吃一惊！我一定会一本红成圈内女神的！”
龙九赞同的点了点头；“好！精卫你最厉害了！”
与人斗其乐无穷。
比起消消乐或者仙魔道，仙魔联盟可以说是把电子竞技的平衡和可操作做到了极致。
看似简单粗暴，但是又有许多微操和细节处理，
而且真的投入进去，就发现装备和技能可以研究搭配的就非常多了，非常值得人研究。
而第一天的流水一出来，就顿时让人大吃一惊。
第一天仙魔联盟的流水竟然就达到了八百万。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毕竟在09年的时候，800w的销售额在游戏界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算是国外大作……那也是要收钱的啊！
而且这还是一个免费游戏啊！！！
这钱到底是那里钻出来的啊！
这些人是钱多了要跳河吗？？？免费游戏还冲这么多！！！
大部分玩家都选择了6块钱的首冲，还有不少人冲了月卡。
这两个都是比例比较高的。
但是也会有或多或少看见自己的本命英雄一咬牙就氪金直接买的了，毕竟有仙魔道培养的死忠粉，看见自己的本命总是巴不得马上弄到手——当然还有秦清顾这种直接买全所有皮肤和英雄外加铭文的，也不算贵。这种一波流后面就不多了。
林雨凉自己掏了腰包，给群里的号几乎都买全了英雄跟皮肤，让小萝莉跟美少女们乐的不行，又大大的发了一波乱七八糟的红包。
而所有的游戏媒体，则加班加点的连夜写出来了关于仙魔联盟的分析，即便是号称顶尖的电竞选手，也只隐约摸到了一点路子。
各大网站和游戏论坛上开始疯狂刷屏关于仙魔联盟的讨论刷屏。
也有开始写攻略的，有装备分析，也有英灵讨论。
可以说是瞬间就以一种龙卷风的姿态，瞬间席卷了整个游戏界，甚至直接爆出了游戏界，不少本来不玩游戏的都好奇的点进去看了一眼。
玩到天蒙蒙亮小萝莉们才说要上课跑掉了，第二天一早，林雨凉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就看见裘德一脸焦灼的看着自己；“林，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