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还未动作,舟哥便带着小徒弟翻身跳了下去。
倒把外边跪迎之人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人发出一丝惊呼,倒是多了点人气儿。
“阮道璇那个小贱人呢?”舟哥毫不客气。
大祭司才被人扶下马车,额角便猛地一跳。
见众人望着,这才出声道:“把阿璇带过来。”白景程推着他,身后安若素蒙着脸跟在一旁。
祭祀殿门口颇有些阴冷,周遭几乎没有半个人影。这里是整个多桑的禁地。
那跪着的男男女女顿了顿,才恭敬的回道:“回大祭司,前段时日阮祭女被雷所伤,已经求了皇命,入了炽池养伤。”
炽池,据说那池水仿若天然温泉一般。有些灼人,但总是透着淡淡的硫磺味儿,进去养伤总是能事半功倍。
在民间传闻极为厉害。
“她可曾带了一个孩子过去?”安若素急急问道。那脆脆的嗓音让侍从愣了愣。
真好听。都说祭司的嗓音温润悦耳,原来这世间还真有女子的声音可与之匹配。
“不曾,阮祭女回来时也是单独一人。并未带任何人回殿。”说话之人很是肯定。
此话一出,大祭司顿时就有点慌。
果不其然,瞧见叶拾舟那突然而来的笑。大祭司心就凉了半截。
“徒儿,我们走。”声音微冷。
扭头就要出祭祀殿。
“等等....”在她踏出去的瞬间,大祭司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似的。莫名的感觉不能就这样放她离开。
待她出了这殿门,才是真的要出大事儿。
祭祀殿向来以大祭司为先,一听此话条件反射便冲了上去。
“滚!”舟哥扭头一声怒斥。夹杂着几分怒气的精神力,嗖的一下把人四下冲飞了出去。
甚至连着大殿中的气息,都有些凝固。
只见叶拾舟脸色微冷,微眯着眸子,看着大祭司和白景程等人。
“你们所受过的苦,希望童童不会有丝毫触碰。否则....”舟哥扫过这座宏伟的祭祀殿。不管其中到底供奉着什么东西,她必将亲手一一毁灭!
大祭司脸色微白。拳头紧握,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那些肮脏的过去,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噩梦。
“阿璇,定不是这般....心思狠辣之人。”大祭司仿佛是从喉咙里一字一顿道。
人祭祀殿前,这些被选中的孩子都曾经历过很长时间的观察。选出来的备选祭女,几乎无一例外心思纯净。否则安若素也不会出门便被花言巧语骗了。
舟哥嗤笑一声,情之一字迷人眼。心思还能纯净到哪里去?
隐隐看了眼大祭司和突然低头的白景程,叶拾舟带着小徒弟转身便走。
事后,大祭司无数次后悔没有留住她。眼睁睁看着多桑被她玩残。
第484章 推倒一条街
阮道璇在炽池被人抬回来了。
回来时眉毛尖儿都带着满满的冰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特么在炽池那灼死人的水温下,把自己冻伤了。
整个人还满口胡话,牙齿都断了好几根。嘴里喊着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只是那没了牙的她,让人不太听得清罢了。
一条尘土飞扬的小道上。
骑马少女身后带着一粉嫩的小男孩儿。
“师傅,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冻死她呢?”樊樊单纯的大眼睛很是不解。
“因为活着,才能让她享受更多的痛苦。才能让她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舟哥解释很粗暴,后面那位学的也是极快。
“所以我们要去救小哥哥么?可是她说小哥哥被她卖了啊。”樊樊小脸上有些担心。
虽然娘不要他了,但他到底没有被卖。在他心里,被遗弃和被卖不是一码事。
舟哥没吭声,只是悠悠的看着远方。童童啊,你可别让哥失望才是。
舟哥带着小徒弟,出城时顺带扛了功德碑。这东西,哥以后也要修几个。
入了阮道璇所说的城池。这里虽然离桑城有些距离,但比起桑城却多了几分随意。
“走一走看一看咯,祖传的祈雨经。只要三十两,三十两了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两银子一卦,祖传的,包算包会啊。”
“天元祭司要收学生啦。下月便可报名啊。”
叶拾舟两人下了马,一大一小模样姣好,让不少人侧目。
至于让大祭司找人,叶拾舟并未太过上心。阮道璇若真是怕大祭司,只怕便不会在他跟前掳人了。
“走吧,听闻卖到了青楼。暂且去青楼坐坐。”叶拾舟嘟囔了一声,也不询问任何人,径直东拐西拐朝巷子内走去。
樊樊拉着她衣角,跌跌撞撞跟着她。
穿过巷子,那边赫然满街都是华灯溢彩,四处都是女子的娇嗔和男子调笑的声音。
猛然闯进一带着孩子的小姑娘,倒是让人惊了一下。
“哟,小妞儿也来快活啊。还是来卖身的,走走走,跟哥哥去天香园。保证你将来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还有人上前拍着她肩膀想要拐带的。
每个城池,总有一两条街,几乎所有不可见人的一面都在其中。
隐在暗处,成为众人心照不宣的存在。
“哪一家,是这里最大的青楼?”叶拾舟淡淡问道。
“当然是咱们天香园儿了啊啊啊!!”男子一身惨叫,掩盖在众人的欢声笑语耳鬓厮磨中。
叶拾舟当即也不废话,挨个儿踢馆。
横竖这些地方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也不知多少女子被拐带到此。啧啧。
才走到天香园门口,那穿着裸露的女子和调笑的男子便堵了满门。
舟哥也不进去,还带着小孩子呢。
“叫你们老鸨出来。”淡淡一声,女孩子特有的娇俏,让众人哄然大笑。
嘲讽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她一掌劈下去。整个门连带着后边的墙,都哐当一下砸飞了出去。
舟哥不想多少,干脆不说话,闭嘴就砸。
一拳下去,房梁便咔擦断了一根。
再一拳下去,大红柱子便断了一根。
再来一拳,小小的青楼里四处都是惊慌失措和白花花飞奔的身子。小樊樊还不忘捂着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嘴里嘀嘀咕咕。
砸的烦人了。舟哥干脆一掌震碎了半栋楼。这下,众人可是尖叫起来。
“哎哟,哎呦,这位姑娘有话好好说。”老鸨见得这一幕整个人都快哭晕了,又哭又闹。却又不敢上去招惹。
园里的护院全都打残了。还在地上嗷嗷叫着呢。
樊樊小手单手捂着脸,一手递了画纸上去。
老鸨一看便被晃了一下。登时心里咯噔一声。
她们这儿可是桑城有名的处理地儿。但凡见不得光的人,全都送了过来调教送去旁的地儿。
“看来你是认识了?”舟哥嘴角一勾,她这些年逛得窑子可不少。老鸨也看了无数个,甚至当初求睡的都不少。
老鸨哪里敢承认,当即便一口回绝:“不认识啊真的不认识啊。咱们都是正经青楼,哪里敢做那些....”
“轰....”的一声,在整栋青楼在所有人目光下,轰然倒塌。
整条街上尘起飞扬,衬得她那张呆板的小脸愈发渗人。
老鸨声音卡在了喉咙口。满脸呆滞。
“现在你们认识了么?”舟哥最讨厌说废话,能动手的决不瞎比比。
童童掉了根头发,她都得跟他们清清旧账。
老鸨唾沫星子都咽不下去了,尼玛,我特么才说一句话啊!!才一句话!!
你特么就不会拿钱哄哄我么?老鸨整个人都不好了。如丧考妣般耷拉着身子。
现在,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多嘴一句,对面那小丫头拧断她脖子就能找一个问。
好阔怕....
“见见见过,是个蒙面人带来的。说是要好好调教,不拘任何法子。我见那孩子长得好,就给收下了。”老鸨腿颤了颤。
好可怕的感觉啊。
“那人呢?”舟哥突然冷了一下。此刻她已经扫完整条街,没有童童的身影。
老鸨欲言又止,好几次身子都忍不住软了一下。却又强撑住了。
“老身想着,这般好苗子断是不能让人糟践了。便便便送给了庆阳王调教。”老鸨吞了吞口水,眼中有些惧怕。
老鸨本打算送进宫,宫里断了子孙根的太监极多,在最阴暗的底下,也是曾有许多漂亮小男孩儿被拐来送进宫的。
便是有人知道,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但此刻,老鸨想着他那张脸太过显眼,只怕容易遭祸,便送给了喜好男色关在疯人院的庆阳王。
但此刻,她显然后悔了。
总觉得,为庆阳王带去了麻烦啊。
当然是麻烦,在野史记载中,庆阳王被她生生掰回来了。
没错,从弯的给掰回来了。据说还因此在疯人院得了某位太妃好感。简直让人无比心塞啊。这气运简直要逆天。
舟哥离开时,在老鸨震惊的眼神下推倒了一条街的青楼。没什么,连坐而已。
横竖最后的账单都得老鸨赔,毕竟没人敢找她要。
第485章 误入疯人院
庆阳王是多桑的传奇人物。
他娘是太妃,当年老皇帝死后。太妃便疯了。并且疯的极其厉害,后来皇帝建了座别院,整日在其中休养。
说是休养,但这些年陆陆续续京中谁家有疯魔之人送进去,俨然成了疯人院一般的存在。
皇帝也不制止,横竖对外说的是进去陪太妃。但众人,大多都是明白的。
精神力暴乱不知疯了多少人,如今全都关在疯人院。且能进去之人大,大多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家。
叶拾舟带着小徒弟去找庆阳王时,庆阳王正襟危坐的趴在地上学蛤蟆。说好的喜好男色...
童童身边四五人帮忙打扇倒水,俨然与庆阳王对调了。
“小师傅,你看够了么?我都在里边躺三天了,便是接地气也该接够了吧?你要不看看本王地气够了不?”庆阳王气喘吁吁,一身滚成个泥猴了。
童童嘴巴一张,便有人上前投喂。且那几人还因此打了一架。
童童森森的叹了口气,堕落了啊。
在疯人院居然想成了*的习惯。不该,森森的不该啊。童童再一张嘴,又是一块点心投喂。
最让他心塞的是,在这疯人院,他居然毫无违和感!这才是最悲伤的好么?
童童磕着小瓜子,翘着腿,小日子悠哉悠哉的。这就是阮道璇扛了这么久,把他扛过来享福的地儿?
童童表示深深的不解啊。
疯人院外修的金碧辉煌,让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块被人遗失的地儿。甚至大多时候,里边吃喝用的完全是顶级的。
只不过里边偶尔能听见几声尖叫,几声压抑的哭声。要么便是又哭又闹的声音。
外边重重把守,倒是摆足了皇家范儿。
饶是大祭司知道她能作,估计都没想过她能玩进疯人院。可以想象,一票精神有问题且还位置高到骇人的老一辈滚出来,不造要响起多大风浪。
毕竟能进来陪太妃的,那身份可都是一等一的高。
小孩子又不懂这些,樊樊自然紧紧追随自家师傅脚步了。
“师傅,这里进不去吧?”孩子看到门口全副武装的护卫有点怕。
舟哥表示,一切都不是问题。
牵着小弟子,精神力一裹,那群护卫只感觉一阵阴沉的风扫过。
多桑大多都开发了一点精神力,便是感觉到不对,也并未有所发现。能超越舟哥的,不造在哪个旮沓窝着呢。
樊樊捂着嘴,一脸激动又惊喜。小手一扬,一不小心就打在旁边护卫腰肢上。
孩子个子矮,正好打在那无法言说的地儿。
舟哥和樊樊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你特么守院子守傻了么?老子不玩后面!你要玩回去玩去,你特么守了几天庆阳王回来,就傻叉了么?”那男人一脚朝后边的护卫踹去。
那护卫一脸委屈,次奥!谁特么要玩你了!
两人闹腾了几句,舟哥才牵着樊樊走远了。
疯人院极大,且男子和女子的关押处相隔极远。每个院里关押一人,门口丫鬟嬷嬷样样俱全。兴许是呆久了,正常人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儿。
“快快快,林老夫人又犯病了。快,去请医女来。”几个丫鬟跑的飞快,无一例外都是身强力壮的。
多桑大多都是身子娇弱,能找几个女壮士,可难着呢。
“林老夫人又要闹着上吊自缢,可抓紧些。这个月都第三回 了。”一群人飞奔而去。
诺大的院子,却空旷的很。良辰美景,却是无人可赏。
每天清晨,疯人院才会带到院子里放个风。那时可才真的是百花齐放了。
离得近了些,舟哥感觉到了童童的气息,似乎很是平稳,有力。甚至带着几分雀跃。
“你你你俩在那儿做什么呢?快跟我来,你们就是外边送进来给太妃娘娘的吧?这位就是找来的冒牌庆阳王?行,长得还是不错。跟我来。”叶拾舟才特么从阴影中站出来,便被一嬷嬷急吼吼得拉了就跑。
“太妃娘娘三两日便要找儿子,偏生又死不认庆阳王。这母女俩也是可怜,相见不相识。”妇人还唠叨了一句。
太妃娘娘疯的早,疯的时候庆阳王才几岁。自然不认他了。
“你是他姐姐吧?放心,断不会少了你的好。这孩子若是有点能耐,咱就送去学祭,以后可有大出路呢。”妇人看樊樊乖巧听话,倒是有些喜欢。
舟哥默默看了她一眼,你这样不好吧?大祭司请他回祭祀殿亲自教养人家都不要呢。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待那妇人拖到一幢很是大气的庭院前。里边已经隐隐能听见哭腔了。
“太妃娘娘饶命啊,太妃娘娘饶命啊。婢子不是什么狐狸精,不是把先皇勾去了地府的狐狸精啊。”丫鬟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满头白发披散的老太太,却是连鞋都没穿,一脚一脚往那丫鬟身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