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榷亲亲她的嘴角:“明知故问。”
她身上淡淡的香包裹在鼻尖,混着他沉沉的酒香,十分醉人。温软就在掌心里,易榷忍不住更深地索吻。
……
红着脸从客房出来,南昭转身就遇上了徐女士。
徐女士端着牛奶正准备回房,看见女儿慌乱又羞涩的样子,眯起眼停下来。
“妈?”
“小易睡了?”
“唔,”南昭摸摸鼻子,“差不多吧。”
徐女士是何等精明,若无其事地扫了南昭一眼,把牛奶塞进她手里。
“让小易睡前喝了。”云淡风轻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南昭:……
主卧里,南昭爸爸看着两手空空的老婆,疑惑:“我的牛奶呢?”
徐女士掀被上床,言简意赅:“赏女婿了。”
南昭爸爸:???
我的牛奶啊!赏什么女婿?人小易不是早就醉得不行睡着了吗?!
过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南昭一个人背对客房站着。
半分钟后,门被轻轻打开。
易榷从后面将她拥进怀里,闷闷地笑:“阿姨比你聪明多了。”
第17章
新年后南昭出了趟门。
她这人向来宅,平时没事儿很少出门。由于人比较安静,深入相处的好朋友不多。仔细算起来,能排的上号的,大概只有初衍了。
初衍大她一岁,是南昭初中时候认识的姐姐。
人去年刚从公大毕业,放着好好的研究生不读,非跑来A城中山区派出所窝着当个片儿警,美其名曰为人民服务,实则是给人民添麻烦。
南昭和初衍约在市中心的电影院,但真的见到她,却是在闹市区一个马路牙子上。
好久不见,隔着遥遥的距离,南昭却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大雪天,她一身皮衣皮裤,脚蹬Valentino机车靴,正把一小混混摁着往地上摔。周围人围了一圈,初衍眼风一甩,高声喊:“别光看着了,谁给报个警呗?大过年的不缺这点儿话费吧?”
人群里还真有人喊回去:“缺!缺的不得了!”
初衍“呵”地笑了,眉眼张扬美艳,特拿人。“谁说的?是个男人就过来,加好友姐姐给你发红包。”
说真的,南昭看她那笑,那姿态,那满身的风情,比手下被压制地一动不能动的小青年更社会。
等警车来了,犯事儿的青年被押上车,人群才开始散了。
初衍靠着车点了根烟,她皮肤白,又画了淡妆,黑色的长发掠过红唇,美得惊心动魄。有些路人忍不住回头看。
谁知才叼上嘴就被横劈过来的手夺了。
她皱了下眉,“神经啊你。”
一身制服的老白拉开车门,“姑娘家,少抽点烟。”
“切。”
“这人我先带回所里,功给你记着。”
初衍漠漠“恩”了声,重新咬了根烟在嘴里,但没点火。不知道在跟谁做对。
她脾气就那样,臭得很。
老白不多说,转了个话题:“你不说要约会么?还不去?”
“……操!”
初衍这才想起南昭来,连忙掏出手机。
南昭在这时候从后面拍拍她,笑,“在这儿呢。”
初衍回头,大笑一声揽住她的肩:“好久不见呐姐妹!怎么样,孩子几个月啦?”
南昭:“……”
初衍,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口无遮拦的坏女人。
**
她们看的是某部大热的贺岁片,网上口碑很烂,但就是不少人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预期实在太低,看完后南昭竟然觉得还不错。除了硬凹的笑点的确尴尬、演员的演技离家出走走得有点儿远以外。
初衍倒没什么感觉。
也是,两个小时的电影,她三分之二都在睡觉,要么就是出去抽烟。
看完电影后两人去楼下餐厅吃饭,满满点了一桌。
席间初衍问她,和易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南昭夹菜的动作愣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我去,哎,真服了你了。”初衍放下酒杯,“姐,叫你声姐成不?你可别告诉我没想过啊?”
“……我还在上学。”南昭舔舔唇,憋出五个字来。
而且,她还真的没想过……和易榷结婚。
初衍闻言乐得不行,“你俩也是真逗,逗死老子了。易榷从出道就成天把女朋友女朋友挂嘴上,结果你半点没想过结婚的事儿,你俩咋这么搞笑?”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南昭反驳。
“别跟我来这套虚的。”初衍挑了下眉,眼底勾起一点坏,“你俩睡了没?”
南昭闷咳一声,脸红了。
初衍有点惊讶:“嗬,易榷够君子啊。”
南昭都快躲进桌子底下了,“快吃饭吧…咱说点别的。”
“哎,大家都是成年人——”
“哎算我求您了大姐……”南昭欲哭无泪。
“行行行。”初衍不逗她了,安分下来。
谁知吃了两筷子菜又冷不防来了记回马枪:“你可别让他憋坏了。年轻人,肾火太旺不好。”
南昭果断装死。
就在这时,初衍手机响了。
“喂…整一窝都给端了?动作挺快啊。”她边说边站起来往外走,“我跟朋友刚吃上饭呢,没事儿你说……”
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说要提前走,所里临时有事儿。
南昭点点头,“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不好意思昭,下回姐再请你哈。实在是不好意思——”初衍说着拎起外套,匆匆走了。
初衍走了两分钟后,又传来一阵手机铃。
南昭眼皮一跳,站起来朝对面沙发一看。得,这人果然忘带手机了。
马虎这点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南昭连忙拿起外套和手机追出去,可商场门口已经找不着初衍的人了。她便打了车到初衍上班的派出所。
南昭长这么大,到派出所的次数屈指可数。
天已经黑了,里面灯火通明。
才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其中,尖利的女声尤为刺耳。
再然后,传来初衍标志性的烟嗓。
有点儿粗,但震得住人。
“你他妈再吵一句老子把你男人兄弟废了信不?”
果然是鸦雀无声了。
南昭无声笑笑,推开门进去。
里面一群人围拢在一块儿,南昭不太好意思凑过去,只是将初衍手机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坐下等她。
大厅里有点冷,她低着头,有点想易榷。
这时,一道阴影罩上来。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靴。
南昭眨眨眼,抬起头。
“诶哟,还真有这么巧呢。”林殊看着她,蓦地,笑了。
林殊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问:“你怎么在这?”
南昭说了,然后反问同样的问题。
林殊耸耸肩,“治安事件,纯路人,过来做个笔录。里面那女警擦是你朋友?”
“恩。”
“美得挺有个性啊。”
南昭瞥了他一眼。
林殊秒懂她眼里的意思,不由得笑了,掏出手机给她看自个的屏保以证清白。
屏幕上还是初二那年他给她看的那张照片,南昭挺惊讶的,她没想到他这么长情。林殊耸耸肩,“我真不喜欢女人,你别看我跟看禽兽似的。”
南昭腹诽,谁让我对你有心理阴影呢。
过了会儿,林殊淡淡问:“你跟易榷还好吧。”
南昭不知道他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便没说话,只安静地看他。
林殊低笑一声,“也没事儿,就挺纳闷的。他能那么坦荡地就告诉所有人自己爱的人是谁,怎么我就不行……为什么老子就他妈不行?”
他声音仿佛像被什么狠狠压抑着,带着深重的痛苦。融进浓稠黑暗的夜色里,看不到半点光亮。
南昭蹙起眉,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
忽而,墙边拐角处传来一道冷静清晰的声音。
“你不行跟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南昭一愣,朝那处看去。
光被切割成两半,一半晦暗,一半明亮。
易榷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修长,单手插兜,唇色苍白,白衬衣染着点点血迹。
像雪天开出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初衍是下本书的女主(预收已开《烈野》)
超社会的派出所扛把子本把子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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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南昭慌了神,连忙朝他奔去。
白衬衣上的血迹尤为鲜红刺目,南昭不敢乱动,只能两手握住他的手掌,“你怎么受伤了?怎么会这样?”
“没事,运气不好。”易榷说着,淡淡瞥了眼林殊。
后者微微一笑,耸耸肩走了。
南昭还要问,却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哎我说——易榷人呢?正做着笔录呢怎么就走了?给不给我初衍个面子啊……哎,南昭你也在?”
初衍好奇地看着她。
“你手机落餐厅,我给你拿过来。”
“啊?喔……我靠!我就说总感觉有哪不对劲呢!”初衍过去茶几拿了手机,返回来睨着易榷,“先进来,昭昭也一起吧,该走的流程省不了。”
他到底干什么了?南昭蹙着眉,担忧地看他。
易榷被她逗得快笑出来,忍不住抬手捏她严肃的脸蛋。软绵绵的,手感特好,他忍不住又摸了摸。南昭鼓着嘴打掉他。
易榷凑近她,说:“没干坏事,想什么呢你。”
做笔录的时候南昭才知道,易榷只是见义勇为了一把,后来又顺手帮警察一起清理了流氓团伙。说来也巧,派出所盯这伙人盯了好久,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白天初衍抓到一个,那倒是个硬茬,半个字儿都不吐。大家便寻思着晚上也去那附近转悠转悠,碰碰运气,谁知还真这么巧,在胡同口遇上了拎着一小流氓正要去警察局的易榷。
那小流氓想来混得不久,见状就慌得不行,警察一问一施压就把事儿全抖落出来了。后来一块儿到了团伙的根据点,一窝端。
至于林殊么,还真是恰好路过,一起过来做个笔录。
“这人手里带了刀,堵了个放学回家的学生要钱,正好让我撞上了。”易榷语气轻飘飘的,眉头却轻蹙了下。他能感觉到,他说“刀”的时候那只握着自己的手明显紧了。
唔,或许该考虑先把她带出去……
初衍“嗬”了声,“胆儿不小啊,这样都敢上去跟人家杠。”
那小流氓手里的砍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刀下去能卸掉半条胳膊。
南昭在一边坐着,脸色发白,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受伤么?
“我倒不想,但没办法,”易榷顿了下,而后静静地说:“不去救那孩子,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就这么简单。
那瞬间他没得选择,只能由心。
初衍笑了,把笔帽盖上:“思想觉悟挺高,改明儿出个通报表扬。行了,你身上那些伤口得处理下,咱们所二楼有个医务室。哎,小陈,你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
“不用了,”易榷站起来,“我需要一点哄女朋友的时间。”
说完,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揽着南昭走了。
“……”
“…………”
“………………”
初衍半晌咳出声,一脸荒谬地摔了笔,生气了:“我操!他刚刚说的那是什么骚话?!”
小陈在旁边心碎状:“被嫌弃就算了,还被强行塞了满嘴狗粮,这他妈还要不要人活了……”
**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把易榷的伤口清理包扎后便出去了。
他伤得倒是不深,身上有几处淤青和擦伤,腹部被划了道小口子。但由于脸色过于苍白,南昭还是很不放心,思忖着一会儿拉他去附近的医院仔细瞧瞧。
易榷系了两颗扣子,见南昭仍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扬眉,“过来。”
南昭挪了一段距离,在他面前两步远停下。
易榷皱眉:“站那么远干什么,来让我抱抱。”
南昭不肯,怕压到他伤口。
易榷无奈地叹了口气,边说着“你这才是给我添伤口”边把人拉进怀里圈起来。
“吓到你了?”他摸摸她的手,柔软冰凉。
南昭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腰,避开伤处,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吓坏了。”
甚至到现在,心都在微微地颤。
她无法想象,如果他腹部那道伤口更深会怎样。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那个学生也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很害怕,甚至不希望你是挺身而出的那个人,街上有那么多人……对不起我太狭隘了……但、但万一你受很严重的伤怎么办?万一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