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十年代纪事——YTT桃桃
时间:2018-06-14 08:54:22

  而江源景是用很奇怪的语气问道:“就你自己来的?那咋不给我打电话接你呢。”
  “接啥接,我又不是小孩。”心想:看来,老叔还是那个亲老叔。
  然后江源景当天晚上回家就拎回菜了。
  要知道他平日里很少往家里买吃喝,惹得婶子李文慧瞪了他好几眼,小声挑理问道:
  “你可真行,我外甥女在这呆半个月了,你啥也没买过,你侄女一来,这又是酱骨头又是酱猪蹄的,你倒是真知道你侄女爱吃啥啊!”
  江源景用一副很平常的语气回答道:“竟挑歪理,你外甥女想吃啥,你就给买呗,我又没拦着你。男男一年能端咱家几回饭碗?我买点吃喝咋的了?再说今天是路过熟食店,买回来大伙吃,跟我侄女来不来有啥关系。”
  借口和理由很多,但仍然暴露了叔叔挺疼侄女的。
  再看此时,瓢泼大雨中。
  “老叔?!”
  是江男率先发现的江源景,她赶紧跳起脚冲面包车挥了挥手。
  江源景听到侄女那一嗓子,顾不上心酸儿子了,倒是在下车前使劲一拍脑门,骂自己:瞧这脑袋,接人忘带雨伞了。
  高大壮实的男人,几个箭步跑了过来,他在雨中喊道:“都上车,快。”
  又弯腰用整个身体罩住江浩,似是想给胖儿子遮住风挡住雨,只不过看到西瓜皮就来气。
  “虎哇?顶这玩应!”
  雨水顺着他头顶脸颊哗哗往下流。
  江浩在江源景怀里扬起小脑袋瓜,本来被浇的都蔫头耷脑了,一看见爸爸来了有了精神头,没心没肺咧嘴一乐道:“爸,这玩应真好使。”
  好使个屁,缺心眼。
  江源景摘掉儿子脑袋上的西瓜皮就给扔一边去了,西瓜皮立刻掉地上摔两瓣,同时呵斥道:“快跑,儿子。”
  江浩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立刻闷头嗖嗖嗖就跑到了面包车上。
  与此同时,江男拿着雨伞也给江老爷子送到道边的车上了,给爷爷送上车,她就反身回来。
  她得和叔叔同舟共济,得和叔叔一起争分夺秒收拾渔具、鱼桶和包,不要的都扔了,必须得要的,抱着就往面包车上送。
  雨伞张牙舞爪的倒在地上,雨水顺着江男的马尾辫往下直滴答水。
  车上的老爷子扒在车窗上望啊望,心疼了,他跃跃欲试要下车,把孙女换回来,他去收拾东西,或者就儿子一个人收拾呗,给孙女拽回来:“男男吶?快回来。”
  老爷子说着话就将面包车门给拉开了。
  江源景闻声扭头看过去,赶紧在磅礴大雨中急到不停摆手:“爹,别添乱,不准下车!”
  喊完这句,才发现侄女一直在跟他一起收拾呢。
  眼神扫向不远处的大侄女,眼前的大雨让江源景有点看不清,双手撸了把脸再一看:他滴滴亲的大侄女啊喂,此时被浇的跟落汤鸡似的,也心疼哥哥家孩子了。
  江源景跑过去拽住江男道:“都不要了,不要,走,跟老叔上车!”
  面包车驶离。
  大柳树下的摊子,一个小时前还很温馨,像在海边度假似的摆着各种吃吃喝喝,但此时却只剩下一片狼藉。
  翠绿色的床单上,摆着好几个敞盖的水果盒子,里面还有没吃完的水果。
  薯片也在地上堆着,有几瓶饮料没开封就扔在那里。
  车里,江源景一边开车,一边拧眉问老爷子,语气急躁道:“爹啊,咋能拿这么多东西还能跑这么远!”
  言外之意,您老是真能折腾啊,还带着俩孩子。
  又气不顺继续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们是咋来的啊?打出租够鱼钱不?”
  老爷子略显底气不足,回答儿子说:“那哪能打出租,出租车多贵,坐的那个啥,附近农村进城卖菜的三轮车。早上这村里人有几份去集市卖菜的,跑空车也是跑,给两块钱就给我们捎脚拉过来。”
  江源景有点没听懂:“你们就坐在人家那菜车上?那这是下雨了,没下雨,我不来接你们咋回去啊?这地方,你想打出租车都打不着。”
  “咱那不是还有夜市?这村里的妇女得一天两趟去城里。”
  “行,你们真是……行。”
  江源景频频点头,佩服啊,他服了老爷子了,心里就一句话:你就说养老人操不操心吧。
  坐在后座的江男,听了前面几句对话后,她就不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因为注意力都被弟弟江浩吸引了。
  那小子衣服都被雨水浇的全贴身上了,也不知道拿东西擦擦,一脸笑嘻嘻扒在车窗上扭头看,也不知道在看啥呢。
  江男拿着卷纸往弟弟跟前坐了坐,拿卷纸当毛巾要给江浩擦擦头,凑近问道:“你看啥呢?”
  江浩赶紧回眸冲他姐:“嘘。”
  “嘘个屁,过来,给你擦擦,看一会儿感冒了。”
  江浩两手胡乱一挥,躲开卫生纸,又拽了一把江男的胳膊,示意姐姐你快看吶。
  然后小姐弟俩就一起趴在车窗上,看向越来越远的“度假圣地”。
  江男懂了,那“圣地”不仅遗落了吃喝,还有弟弟的暑假作业。
  江浩捂着嘴:“嘿嘿嘿……”
 
 
第二百八十九章 指桑骂槐
  小孩子的世界,大人们不懂。
  寒假作业本丢了,有那么高兴吗?
  江男甚至觉得浩浩同学有些傻,心话了:你妈要是知道弄丢了,能去老师家再要来一本,之前做的还白做了,你能躲过去是咋的?
  而大人们的世界,同样的,小孩子也不懂。
  江浩不明白,姐姐怎么那么关心小区里的一条流浪狗。
  那狗,长的很丑,身上有伤,还看起来很脏,以前小区里没有。
  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那条大黄狗就出现了,还蹭在刁大爷家的车库门口,害得他得绕道走。
  最关键的,他特别特别膈应那条狗的原因是:他在小区小伙伴们中的一世英名啊,全被那条狗给毁了。
  因为三岁时被狗咬过,所以现在见狗就躲,小伙伴们自然也就都知道了,他江浩害怕被野狗咬一口。
  但是,他男男姐胆子特别大。
  自从来了他家,巧合之下发现了,先是主动靠前和狗说话,然后叫他跑腿回家取纱布,给那大黄狗包扎了伤口,还抢他的酱骨头喂给狗。
  真是好气啊。
  江浩憨声憨气不乐意道:“你又看它,又看它!”
  江男侧眸和弟弟对视一眼,没说啥,又转回头继续趴在车窗上,望着车库门前的那条流浪狗。
  它看起来好可怜。
  外面在下着大雨,它也没有个遮雨的地方,就孤零零趴在车库门前的旮旯角落里。
  来大庆那天在小区里遇到时,起初给她吓一跳,小区花坛边上有血迹,不知道的以为是凶案现场吶,沿着血迹一路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动物受伤。
  江男猜测,那条大黄狗估计是被人逮到过,不知怎么的又逃跑出来了,这才身上带伤。
  不过,别看大黄饥寒交迫,落魄的不得了,但是怎么瞧怎么都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
  昨天喂它骨头吃,江男居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斜睨懂不?
  那大黄狗看都没看骨头,倒是先斜睨她,斜她一眼后,拖条伤腿就勉强站起来了,然后孤傲地盯着前方,一副就算前方坎坷狂风暴雨,男人嘛,到啥时候也要站直别趴下的模样。
  给她气的啊,指着狗头骂道:“你都混成什么样了,还装啥大哥大?痛快吃了!”
  嗳?还别说,原来狗也贱皮子,大黄麻溜就矮了身体,老实地趴在那闻了闻骨头,闻完后又斜睨她一眼,这才放心吃了。
  然后让江男没想到的是,昨天她和爷爷弟弟回来的有些晚,一进小区就发现大黄在甬路边上站着,也不叫也不怎样的,就直勾勾看着大门的方向。
  等她走过来了,那狗就一直一瘸一拐默默跟在她身后,给弟弟吓的啊,立马吱哇乱叫,非说狗要咬他,还骂狗,她只能回头训了两遍大黄道:“别跟着我,我要回家了,等有吃的给你送去。”
  大黄真就停下了,孤傲地站在原地,瞧着有点冷清似的,给江男都弄的一愣一愣的,边走边咨询她爷爷:“它能听懂人话?是不是谁家养的给弄丢了呀?”
  老爷子装明白含糊道:“嗯,有可能,家养能听懂话。”
  此时江男就有点忧心,瞧这天气,今晚应该会一直有雨。
  就在面包车要经过车库门前了,正准备要左转弯时,趴在车窗上在观察大黄狗的江男,透过这场大雨忽然发现,大黄好像有第六感,知道她在这面包车上,因为它又拖着条伤腿勉强支撑身体站起来了,还望着车的方向。
  完了,就这一个狗眼神,江男有点放心不下了,虽然她前世今生都没养过狗,她甚至都不认识狗有哪些品种。
  江源景打着雨伞给老父亲和儿子都送进单元门后,又跑过来接大侄女,发现侄女在进楼栋前频频回头:“咋的啦?落下啥了?”
  “没。”
  “没啥赶紧进屋,让你老婶把热水器给插上,你们赶紧洗澡,别整感冒,我得去接丽丽了。”
  “噢,”江男恍然,可不是咋的,还惦记狗呢,就连表姐都没回家,在汽车站还傻等呢。
  进了家门,李文慧一看,门口站着仨落汤鸡,自然会被气炸了。
  李文慧一把扯过江浩训道:“瞧瞧,这浑身上下都浇透了,一天你竟给我找活,我这八个碟子四个碗的做饭,不能帮忙还给添乱,做完饭,待会儿还得给你洗衣服,你咋那么有功?我告诉你,感冒了没人伺候你,招人烦!”
  江浩使劲一挥胳膊,躲开他妈拉扯他衣服的手:“妈,你可真磨叽,起开,我要换鞋,我们又不是故意要下雨的。”
  “换啥鞋?脚上嘣的都是泥点子,你穿完了我还得刷鞋。”
  江老爷子正要换拖鞋的动作一顿。
  江男嘴都张开了,老爷子一把捉住孙女的手,使劲握了握。
  崔媛媛,李文慧的外甥女,闻声从卧室里出来了,她看着狼狈的江男,捂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 难念的经
  大家忽然很默契地静了一瞬,谁都没说话,江浩也没和他妈继续犟嘴,这就显得崔媛媛嗤嗤的笑声异常清晰。
  这回连李文慧都有了那么点尴尬,回头看向外甥女,赶紧连续挤咕了两下眼睛。
  而江男,她就一个感受:已经很久没尝过恼羞成怒是什么滋味了。
  或许更准确地讲,恼羞成怒是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憋屈,她是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爸妈离婚了,她还上学住校。
  其实主要就是爸妈离婚,爷爷高血压和心脑血管有病,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借着引子把马蜂窝捅开,她心里含糊,爷爷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或者只在叔叔家作,但是作完了呢?
  这要是大吵大闹一顿,过后领不走爷爷,叔叔是开服装店的,大多数时候,叔叔都晚上八九点钟才关门回家,遭罪受夹板气的不还是爷爷?
  江男抬眼扫向站在卧室门口的崔媛媛,怒气转移,心里骂着:
  你站在我老江家地盘,还敢笑话我老江家人,笑尼玛啊!
  呲个大牙花子,挺大个丫头片子,这有什么可招你笑的?你个傻逼。
  还好,江浩开口的一句话,让江男缓了缓牙痒痒。
  江浩也拧着小眉头瞪视大表姐崔媛媛:“笑个屁。”
  李文慧对着儿子的肩膀上去就是一巴掌:“怎么和你大姐说话呢?”又回头看向外甥女:“去,媛媛,给他们拿毛巾,拿地上那条。”
  江浩来了那股倔劲了,冲他妈喊:“她笑话我!”
  李文慧将儿子湿透的半截袖扒掉说道:“谁笑话你了?呆这么几天,别竟事儿。”
  这话让江男又生气了,什么意思?说给她听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让她能大动肝火的话语,在她爷爷那,早就习惯了。
  老爷子甚至觉得,浇成这样回来,二儿媳就念了几句小话,比摔摔打打强多了。
  那有时候,二儿媳来了脾气,儿子前脚一走,孙子也去上学了,厨房里的饭盆都摔的叮咣的。
  至于叫媛媛那个孩子,跟她生气计较更犯不上,那孩子就那样,特别没礼貌。
  明明和他孙女和外孙女差不多大,一放寒暑假就过来学跳舞。
  当着源景的面,还知道叫声爷爷,要是儿子不在家,跟二儿媳一样不和他说话,在小区里碰见,也跟没看着他似的。
  所以说,江老爷子始终劝自己:
  对付过吧,再过个三五年就该死了,还能让儿子打儿媳?三闹两闹的打离婚了?然后家散孙子没妈?
  那他成啥人了,老人不能那么当。
  这些就是他从不和儿女告状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没告诉过江源景二儿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要说他这些年,也有后悔的事,不是后悔离开大儿子家,而是:当年咋就能把老家房子给卖了呢?没卖是不是自己也能有个家,在谁家呆着都不容易啊。
  或者,即便没自己过,儿女不放心,还像现在似的,但是有那个房子摆在那,房钱二儿媳没得到手,她有个指望也能装装相,装也得装出笑脸,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瞧给他孙女气的。
  江老爷子正想到这,脚上一痒,感觉也就一晃神的功夫,孙女就蹲下身在他擦脚。
  “快不用,我自己来。”
  江男仰头:“来,爷,那只脚。”
  李文慧看了看这一幕,心里冷哼一声就去了厨房,边做饭边动口型不出声地骂道:
  哼,装什么孝顺,有能耐给你爷领走啊?让你妈伺候去。
  豁出来跟江源景干一架,然后给老爷子彻底送走。
  真是伺候够够的了,一个个闲吃饱饭的还能给找事,不用猜,江源景刚才指定又关店门了,做生意老关门,以后谁还去?
  吃不上喝不上挣不到钱,这些装孝顺的,给一分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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