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宋远抬起下巴，瞪了方小暖和邢开一眼。
“让开。”
宋远丝毫不客气, 抬头挺胸离开了医院。
方小暖看了一下手中的各项单子，挂号费, 拍片子的……加起来差不多在200左右。
“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邢开把方小暖手中的单子扯过来, 揉成一团, 扔进了垃圾桶，烦躁的道：“方小暖，你到底欠了那对兄弟什么啊……”
“那小屁孩这么对你，你也能忍下去？”
邢开真的是搞不懂了，他遇见那对兄弟两次, 方小暖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一直怀疑方小暖喜欢宋安, 可方小暖不承认, 他信。
那方小暖能不能不要摆出这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啊……
他很心疼啊。
方小暖低着头，不肯说话。
邢开皱起眉头, 拉起方小暖的手：“行了，我送你回家。”
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下车的时候, 邢开突然道：“我知道你和那小子有事情，但是方小暖, 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中，就算你曾经对不起谁，那就去道歉……”
邢开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出租车司机催他，才离开。
回到家中，方小暖趴在了被子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和邢开说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就好像是她的一个伤疤，揭开以后会疼。
她怕疼，所以不敢轻易的去触碰，也不想让别人触碰。
这件事情给了方小暖很大的打击，第二天去上学，她还是没什么精神。
因为圣诞节，班里面已经开始庆祝了，方小暖的座位上摆了一个苹果，包装的非常精美。
上面还有一个落款，是邱萌萌。
TO亲爱的小暖，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哦。
方小暖抬起头，邱萌萌正瞅着她笑，像小孩子一样。
女生的友谊是很奇妙的，方小暖没什么朋友，因此格外珍惜和邱萌萌的友谊。
方小暖刚坐下，身后的座位也迎来了它的主人。
期中考试之后，他们班同学怂恿老师自己挑选座位，他们班主任争不过他们，就同意了。
座位是按照名次来，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方小暖附近的座位没发生太大的变幻。
沈南还在，同桌变成了宁静，身后的两个位置换成了宋松和邢开。
邢开选择那个座位的时候，吓了所有人一跳，看到前方是方小暖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小情侣嘛，大家都懂。
方小暖挺直了身板，一动不敢动。
她觉得邢开之前肯定生气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道歉。
邱萌萌前面的宁静转过头，笑眯眯的和她们打招呼：“以后多多关照哈……”
邱萌萌道：“你怎么会选择这个位置……”
宁静撇撇嘴：“我和宋松吵架了，我暂时不想搭理他，也不想看见他。”
“看你的描述，好像挺严重的……”
宁静点点头：“嗯，因为我第二十次告白又失败了。”
“……”
邱萌萌捂住嘴：“第二十次了……你真厉害。”
方小暖点点头，真的太厉害了。
宁静耸耸肩：“大大小小加起来二十次吧，有正式的不正式的。”
她和邱萌萌说的绘声绘色，撞上了宋松看向前方的眼神，宁静冷哼一声，轻轻道：“我等会再和你们说，现在不想看见某个人。”
后面的宋松：“……”
邱萌萌抱住了方小暖，哈哈大笑，这两个人真是个活宝。
其实他们班同学都觉得这两个人是一对，虽然没有在一起，也算在一起了。
差一个口头上的称呼而已。
邱萌萌的手无意识乱动，把甩到了邢开桌子上的书甩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邱萌萌不笑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小暖，向方小暖传递信息。
救命啊啊啊啊啊，小暖，我居然弄掉了邢开的书……我要完了，你快救救我！
方小暖收到了邱萌萌的眼神，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
她推开邱萌萌，弯腰捡邢开的书，手还没碰到邢开的车，修长好看的手就已经把那本书拿走了，放在了桌子上。
邢开手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自己的书，谁也不搭理。
方小暖手指微微颤抖，邢开肯定还在生气中。
但是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道歉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第二节课下课，邢开没有搭理她。
倒是身后的宋松，一直缠着她和邱萌萌，问东问西。
“刚刚宁静和你们说了什么？”
邱萌萌笑嘻嘻的道：“没说什么啊……”
“求你们了。”
邱萌萌对着宋松勾勾手道：“她说自己现在特别不想看到你，特别讨厌你…！”
宋松一脸痛苦，失落的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邱萌萌道：“祸害。”
方小暖从来都不会去评价感情的事情，她不太懂感情，宁静是她知道的，第一个轰轰烈烈追求自己感情的人。
再然后，她就接触到了周围送邱萌萌的感情，是一种不好的感情。
邢开的感情是她接触到的第三份感情，热烈又浓郁，围绕着她，让她没有地方逃脱。
“方小暖。”邢开道。
方小暖愣了愣，转身看向邢开，小声道：“有事吗？”
邢开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了方小暖，面无表情的道：“那天你落在出租车上面的。”
熟悉的包装袋让方小暖一怔，她竟然把给宋安的礼物丢了……
都过了一天了，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丢了礼物，真的是非常粗神经了。
也可以说，是她被宋安的话打击过头了，伤心的完全没有去想宋安的礼物。
“谢谢你。”方小暖把礼盒拿过来，塞进了自己的抽屉里面。
“呦吼……”
陈跃从后面跑过来，激动的道：“刚刚那个是邢哥给方方买的圣诞礼物吗，是什么，我好想看看……”
“不是。”邢开冷冷的道。
陈跃不信：“邢哥你别害羞嘛，我知道了又不会怎么样……”
邢开不说，陈跃就去缠着方小暖。
方小暖道：“真的不是，这是别人的生日礼物。”
“……”
“那好吧。”陈跃失落的趴在邢开的桌子上，拿起来邢开的书，随手翻了翻。
突然惊讶的大喊：“邢哥，你真的变了……”
原本干干净净的书上都做了笔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邢开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上次考试的成绩是我买通监考老师得到的吗？”
陈跃呆了呆：“难道不是吗……”
他一直以为是邢开买通了监控老师，或者是提前拿到了答案。
邢开给了陈跃一拳头：“不是。”
陈跃吃痛的捂住脸，头在方小暖和邢开之间来回乱动：“爱情的力量真惊人！”
“天呐，我也要谈恋爱！”
“快滚。”
陈跃像个猴子一样，叽叽喳喳的跑开了。
把尴尬留给了方小暖，邢开一点也不尴尬。
前前后后的同学都盯着方小暖和邢开，小声嘀咕关于“爱情”的魅力是多么伟大，让一个学渣变成了学霸……
方小暖趴在桌子上，挡住了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却挡不住邱萌萌的八卦。
邱萌萌道：“你和邢开还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方小暖摇摇头，“我和邢开为什么要在一起？”
邱萌萌非常遗憾：“邢开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句话看来要被你打破了……”
方小暖非常无奈，那句话不是顺一回怎么去对付其他同意了的吗，怎么突然变成了来对付女生的…
“是不是你不喜欢男孩子啊……”
“……”
方小暖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们还小，谈什么恋爱？
邱萌萌道：“那可是邢开，那张脸……我觉得没有女生会不心动吧……”
方小暖回过头，偷偷看了一眼邢开，撞上邢开的眼神后，又赶紧转过了头。
却被邢开揪住了一根头发，扯的她头疼。
“偷看我吗？”
方小暖急忙摇头：“绝对没有。”
“刚刚是？”
“是意外！”
邢开长长的“哦”了一声，心里面的不开心总算消散了一点。
他勾起唇角，轻轻道：“那这个意外挺意外的……”
“嗯……”
邢开道：“偷看我是要收费的……”
方小暖吞了吞口水，她已经欠邢开好多钱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付钱呢？”
“先欠着。”方小暖头疼的算了一下，她欠邢开的，凭现在的她来看，还清的可能性在0％。
学生党根本就没钱，她的零花钱攒一年才能还清。
邢开笑眯眯的道：“欠一辈子吗？”
“那你的一辈子，都要和我扯上关系了。”
第28章
一辈子……
非常遥远的一个单词。
方小暖眨了眨眼睛, 茫然无措, 和邢开明亮的眼神刚好形成对比。
邢开挑了挑眉毛：“你不信？”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和方小暖之间的距离，追都没追到呢, 现在就要谈一辈子……
十五六岁的少年承诺，你会信吗？
这别说方小暖不信了，他要是方小暖, 有一个男的这么和他说，他立马给那个男的一拳头, 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
方小暖自然不会这么暴力, 而且有一点傻里傻气, 可她心里面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方小暖一点也不傻嘛……
邢开扯了扯嘴角，从方小暖不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就能看出来。
方小暖沉默的转过头了头，一直想着刚刚邢开的笑容。
大概可以称得上苦笑？
方小暖咬了咬下唇，她觉得她有必要和邢开说清楚了。
邢开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她希望邢开去追逐更好的女孩子, 做邢开自己就好了。
这样追准她的步伐很累的, 宁静看着大大嘞嘞, 被宋松拒绝了那么多次，难道就不伤心吗？
方小暖亲眼看过宋松离开, 宁静一个人偷偷哭的样子，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很辛苦的。
如果她给不了邢开要的东西, 就放过邢开，这才是她对邢开的尊重。
似乎是想通了, 方小暖告诉自己想通了，心里面却有那么一丝丝的难受。
她忽略那一丝丝难受，手伸进抽屉里面，抓住了纸袋，想起来了宋远说过的话。
她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她会拖累别人。
“怎么了你？”邱萌萌懵逼的拍了拍方小暖。
“没事…！”
“刚刚你露出来非常伤心的表情，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想起来一点事情。”方小暖笑笑，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她一点也不怕。
邱萌萌把一个大大的苹果放到方小暖面前，冲着沈南的背影抛去了一个媚眼，小声道：“我今天准备去试试。”
“什么？”
“当然是告白啊。”邱萌萌理直气壮，“如果我今天成功了，明天就可以和沈南一起过平安夜，该能一起过圣诞节，想一想都觉得要浪漫死了……”
“万一被拒绝了呢……”
邱萌萌瞪了方小暖一眼，什么拒绝，不要说风凉话。
“他拒绝我我就把你五马分尸……”邱萌萌做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她一定会成功的。
方小暖怕怕的收回眼神，还是祝福邱萌萌吧。
希望沈南能接受邱萌萌，皆大欢喜。
她也不想看见朋友的眼泪。
邱萌萌说到做到，放学的时候，拉着方小暖跟在了沈南身后，而方小暖身后的是邢开和陈跃。
邢开觉得两个女孩子鬼鬼祟祟的，拉上了陈跃想看看她们做什么，主要是看看方小暖做什么。
他听到了“表白”这种词语，吓了一大跳，方小暖不会喜欢沈南吧…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平常方小暖时不时找沈南问问题，两个人也很聊得来……
可疑，太可疑了。
跟着沈南走出了校门口，邱萌萌使劲抱住了方小暖，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小暖，你快说，我会成功的！”
“会成功的。”方小暖认真的道。
邱萌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亲亲，抱着手中包装精美的苹果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