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妈宝——芒鞋女
时间:2018-06-14 09:16:47

  顾泊远中意夏姜芙,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不知足就算了,还厚颜无耻勾引其他花,梁冲觉得自己嘴皮子算是厉害的,在夏姜芙不守妇道这事上,他竟词穷找不到话骂人。
  夏姜芙太不要脸了。
  顾越流哼了哼,一副“我不想说话”的神情。
  梁冲想了想,兀自说道,“侯夫人爱美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能让她冒天下女人之大不韪红杏出墙,你亲爹该有几分姿色吧,难道比顾侯爷好看?”
  顾越流没吭声,别开的脸扭了回来,摆明了对梁冲的话很满意,目光显得格外明亮。
  梁冲咧着嘴笑,挠了挠头,“让我接着说?”
  他也没见过顾越流亲爹长什么样子啊,怎么继续说?
  顾越流求爹若渴的眼神让他脑子灵光乍现,不可思议的垂眸,“越流弟弟,你不会也没见过你亲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见顾越流神色一怔,梁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真不知你亲爹长什么样?”
  “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见过你老祖宗长什么样吗?”顾越流被梁冲看得心头烦闷,气冲冲反驳道。
  梁冲想也没想的点头,“当然知道了,书房一面墙上挂着老祖宗的画像,我一犯错就和他面对面,哪儿不知他长什么样子?”梁冲话说得底气十足,他父亲望子成龙,天天逼着他念书考功名,他祖母说过,他们梁家历代就没个聪明人,他考不上是正常的,好在骨子里留着皇室宗亲的血,用不着努力也有好日子过。
  他啊,只要不死,就有享不尽的荣华。
  顾越流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失落,“你家书房有你老祖宗的画像?”
  “是啊,我父亲说的。”
  “那我娘为什么没有我亲爹的画像?”
  梁冲:“......”不一样好吗?夏姜芙留着奸夫的画像,不是昭告天下她给顾泊远带了绿帽子?这种事,当事人恨不得藏着捂着,夏姜芙又不傻,会把奸夫的画像留在身边好叫人发现她做的好事。
  不过,他好奇夏姜芙是怎么在顾泊远眼皮子底下和人厮混的,“越流弟弟,你亲爹之事,顾侯爷知道吗?”
  顾越流回过神,阴森森看了梁冲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梁冲:“......”
  是啊,为什么。
  “我就想啊,顾侯爷见多识广,渠道多,没准他能帮你找到你亲爹。”梁冲歪着唇,笑得有些心虚,要知道这天底下就没男人能忍受儿子不是亲生的,逮住奸夫,非大卸八块不可,他的话有煽风点火的嫌疑,要让顾越泽听见,一顿毒打是跑不了的。
  “哼,他要真愿意帮我,我早和亲爹团聚了。”顾越流应过夏姜芙,不在外人跟前提他亲爹之事,哪怕他逃跑被顾越泽抓回来他也没大声张扬过,是梁冲奸诈偷听他们说话知道的,饶是如此,他也不和梁冲聊亲爹这个话题,但提及顾泊远,太让他气愤了,不说几句不行,“他不帮我就算了,还常教训我,亲爹这事,找他没用。”
  梁冲听出些门道,“顾侯爷知道?”
  顾越流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你爹的崽你爹会不知道?”
  梁冲:“......”这话听着好像有些不对劲,“顾侯爷知道后就没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别提多开心了。”顾泊远常训斥他脑子转不过弯,说风就是雨,没半点他的聪明才智,对顾泊远来说,没他这个傻儿子,不知多高兴了。
  梁冲:“.......”顾侯爷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广阔无边啊,这种事都忍得住。
  细细琢磨,他又觉得不对劲,这世上就没男人眼里容得下妻子在外给自己戴绿帽子的,顾泊远不应该是例外,他眨了眨眼,慢慢贴近顾越流,认真盯着他的五官看。
  吓得顾越流踢挥拳揍他脸,“你有毛病啊,亲我做什么?”
  他双手被绑着,压根打不到梁冲,倒是惊得梁冲没忍住,噗嗤声笑出来,喷了顾越流一脸的口水,顾越流暴跳如雷,“梁冲,你发什么疯呢。”
  “不好意思,没忍住。”梁冲擦了擦嘴角,又给顾越流擦脸,顾越流看着他刚擦过嘴的巾子,一脸嫌弃,“拿远些。”
  梁冲悻悻缩回手,目光专注地看着顾越流,许久才小声道,“越流弟弟啊,我觉得你就是顾家的孩子,亲爹一事,估计子虚乌有,你娘逗你玩的。”
  顾越流五官像顾越皎,顾越皎像顾泊远,以此推断,顾越流该是顾泊远亲生的。
  他小时候问丫鬟他从哪儿来的,丫鬟说他是他娘如厕没忍住拉出来的,一度他以为自己是屎堆出来的呢,后来七八岁,他撞见他父亲和丫鬟在假山后嗯嗯啊啊叫唤他自然而然就懂孩子怎么来的了,顾越流怕是有过同样的疑问,反应迟钝,十二岁的年纪都没发现骗局。
  谁让顾泊远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呢?像他父亲,稍微留点心就看得出苗头,他看了不下十场了,绘声绘色,战况激烈。
  如此想着,他有些同情顾侯爷,没有女人就算了,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伯爵侯爷,生的儿子脑子比常人迟钝,顾越泽绑着顾越流也是觉得丢不起这个脸吧,他自认为想清楚内里弯弯绕绕,一副慈眉善目的口吻道,“亲爹一事是你想多了,你就是顾侯爷的儿子,你照照镜子,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哪儿不像顾侯爷?”
  担心顾越流不信,他转身找了面镜子来,“你好生看看,是不是和顾侯爷很像?”
  秉着将无知少年拉回正途的精神,他端坐在凳子上,笑容和煦,语气温和,就像他祖母待他那般。
  顾越流被他的笑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索性闭上眼,懒得和他多说。
  梁冲循循善诱,话如洪水决提,连绵不绝,顾越流听得眉头紧锁,咋就没发现梁冲啰嗦起来比他祖母还厉害呢,心底默念着《三字经》......
  门缝外,塞婉差点惊叫出声,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眶,扒开门缝再看,梁冲背朝她坐在凳子上,他面前的床上绑着个人,看服饰,是个少年,而从方才的声音来听,是长宁侯府的小少爷,梁冲胆大包天绑架侯府小少爷,顾越泽他们不知道吗?
  巴索站在她身后,连连拉扯她的衣衫,要被人发现塞婉公主听墙角,和亲之事更没希望了,安宁国是礼仪之邦,礼数规矩多,听人墙角名声有损,传出去,只怕京城的少爷们都要对塞婉避如蛇蝎了。
  塞婉拂开他的手,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到过道尽头说话,眼神幽幽盯着紧闭的屋门,陈述道,“巴索,顾家小少爷被人绑架了。”
  她是听着顾越流的喊声过来的,没想发现这么个大秘密,“你去看看顾三少他们去哪儿了,赶紧告诉他们,我看那梁冲拿着镜子,嘴里喋喋不休,准不是什么好事。”
  “公主,您还是想想进京后怎么做吧,您把皇上准备的嫁妆全输了,京城那等市侩之地,没有嫁妆,谁家少爷愿意娶您?”巴索老生常谈,“奴才打听过了,京城大户人家嫁女,一百二十台嫁妆,私底下添二万两银钱就算风光了,您这一输,输了六七人的嫁妆啊。”
  说起此事,巴索是恨铁不成钢,输了钱他就叮嘱塞婉公主别和那群不学无术的少爷们扎堆,塞婉嘴巴上应得好好的,半夜就爬起来钻进顾越泽房间,一晚,两晚,三晚.......
  现在好了,除了剩下两件换洗的衣衫,啥都没了。
  连文琴她们身上的钱都被她拿去输了,无药可救了啊。
  塞婉打断他,“巴索,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快去找顾三少,说他弟弟被梁冲绑架了。”
  巴索不情愿,“他们自己窝里斗,咱乐得看戏就是了,您看其他少爷,不也没说什么吗?”
  “这哪儿一样。”塞婉羞红了脸,催促巴索,“你快去找人,我在门口守着,见机行事。”
  巴索听着塞婉声儿不对,不由自主抬头瞅了眼,塞婉长得黑,又站在角落里,压根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想到他们家公主秉性纯良,见义勇为,身无分文了还担心顾越流被绑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公主,此事或许并非您看的那样。”
  后宅腌臜多,除了男女那点事,男男不是没有,就他所知,朝廷上有大人也有特殊癖好,私底下养着面首,塞婉以为顾越流被绑架,没准是人家两人的情.趣,他找顾越泽不是当众拆穿顾越流有龙阳癖好吗?讨不讨得了好不另说,得罪人是肯定的。
  “我亲耳听顾六少喊放了他,难道是我听错了?”塞婉拉着巴索衣袖,轻手轻脚的走向顾越流屋门,推开条门缝让巴索自己看,巴索眼睛贴上去,即刻便收回,踟蹰道,“看不出什么。”
  顾越流被绑在床上,但梁冲没对他做什么。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顾六少被绑在床上你看不见?”塞婉的声儿压得很低。
  屋里的梁冲兀自沉浸在要拯救无知少年的思绪中,对外边的事儿,一无所感。
  巴索拉着塞婉公主到一边,哑着声道,“绑是绑着,但梁少爷没做什么,会不会是公主您误会了什么?”巴索坚信此事是梁冲和顾越流间不可言说的秘密,有些人,除了有些癖好,口味兴趣偏重,绑在床上这种,算是轻的了,还有撅着屁股求人用鞭子抽打的呢,塞婉乃金枝玉叶,当然不知晓这种事儿了。
  塞婉推开巴索,认认真真围着他打量圈,“巴索,你是不是瞌睡来了,脑子跟不上啊。”
  人都被绑在床上了,哪儿还能不是绑架呢?
  巴索浑身一僵,想说是您少见多怪,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顾越流和梁冲,二人你情我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话说出口就变了,“公主,您看这样如何,我再找几个人来,如果顾六少真要被勉强的,我们救他下来。”
  贸贸然惊动人,顾越泽他们回来没自己好果子吃。
  看不出啊,安宁国的男儿中也有荒唐的,还是在长宁侯府,啧啧啧......
  塞婉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自己救了他弟弟,就是顾家的救命恩人了,所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光是想着,塞婉脸颊绯红,催促道,“你快去吧,我在这守着。”
  巴索应了声,快速下了楼,梁冲那人看着柔弱,身手却不弱,他挑了几个功夫最好的,鬼鬼祟祟上了楼,而另一边,塞婉按耐不住,敲响屋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理直气壮质问梁冲,“你绑着顾六少做什么?”
  梁冲以为是顾越泽他们回来了,满心欢喜,打开门被塞婉黑如墨的脸蛋一吓,三魂丢了七魄,打着哆嗦道,“怕他跑了。”
  顾越流扭着头,想和顾越泽呕气,听是塞婉的声儿,身子使劲往里挪了挪,头更不愿意转过来了,于是,只得塞婉自己走过去,“顾六少,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顾越流:“.......”
  梁冲:“......” 
  此话何讲?
  塞婉见顾越流一动不动,弯腰安抚他道,“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梁冲:“......”
  公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顾越泽千辛万苦把顾越流抓回来,就怕他给跑了,塞婉竟要帮顾越流,还嫌自己输得不够惨?
  也是,毕竟塞婉还有两身换洗的衣衫呢。
  “公主,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想想你自己吧。”梁冲不疾不徐说了句,上前请塞婉离开,“天儿不早了,为了公主的名声,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万一被人瞧见了,以为他和塞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逼着他娶她怎么办?
  除了赌博,谁不是远着塞婉,避着塞婉的,就怕塞婉芳心暗许,缠着他们娶她,连李冠那个尖嘴腮猴都怕,他更害怕好吗?
  “梁少爷,你绑架顾六少,不怕顾三少扒了你的皮吗?”塞婉沉着脸,正义凛然道,“看你平日对顾三少阿谀奉承,点头哈腰的,不成想是装出来的,有你这等奸佞小人,是朝廷耻辱,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梁冲:“......”
  公主中毒了,看来中毒不轻啊。
  塞婉看他愣在原地,一副被她拆穿后的心虚,愈发挺直胸膛,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大声道,“巴索,将梁少爷拿下,待顾三少回来处置。”
  顾越流:“......”
  他转过头,就看几个面色黝黑的随从凶神恶煞鱼贯而入,拔起兵器直直挥向梁冲,真要让他们一刀砍下去,梁冲哪儿还有命可活,大声吼道,“等等。”
  巴索他们一愣,停了下来,但听顾越流大喊,“梁冲,快跑啊。”
  梁冲反应过来,推开面前的南蛮人,拔腿就跑,跑回自己屋,顺势落上门闩,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险,差点就没命了。
  慢慢的,他反应过来不对劲,他跑了顾越流怎么办?
  塞婉公主说他绑架顾越流摆明了污蔑人,难道塞婉的目标也是顾越流,抓了顾越流,好威胁顾泊远?
  真要这样,就出大事了。
  外边的脚步声咚咚下了楼,他拿起床头挂着的佩剑,深吸两口气,怒吼着跑了出去,顾越流有个三长两短,他别想活命,而且顾越流落到南蛮人手里就事关两国,干系重大,他步伐匆匆去顾越流屋子,床上的绳子被割断,空空如也。
  他快速跑下楼,唤自己侍从,“塞婉公主把顾六少抓了,塞婉公主把顾六少抓了。”
  侍从们跑来,一脸发懵,塞婉公主把顾六少抓了与他们何干,赶紧找长宁侯府的下人啊,长宁侯府的人听说顾越流又跑了,个个惊慌失措,提起灯笼,风风火火跑得没了影儿,李良和魏忠还没歇下,西南这趟差事办得好,共签了九份议和条约,回到京城,二人肯定会受到褒奖。
  不说进爵,升官是铁板铮铮的事儿,听人喊顾越流跑了,二人对视眼,面露苦色,这顾越流不知哪根筋不对,三天两头的往外跑,长宁侯府的下人要么是在找他,要么就是在琢磨怎么找他,不得一刻安宁。
  “李大人,要不要去看看,顾三少他们晚饭后出去了,顾六少逃跑,他们估计不知道呢。”南下时,少爷们顾着游山玩水,队伍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程了,以为少爷们玩够想家了能抓紧时间赶路,结果顾越流又起了幺蛾子,离开西南走了大半个月了,还在忠州境内,顾越流不老实,一个月后,他们怕回不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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