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女孩子她能确认没有见过，但这种眼熟感是哪里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彼此简单的进行了自我介绍之后，双方就切入了正题。
除了创意的要求和合格标准，事务所还需要对时间、报酬、方案著作权分配等等问题进行详谈，多哥为主，杜航航为辅，四个人围着这个问题就在彼此碰撞、讨论和摩擦。
反正，谈判就是这样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让步，但是为了合作，还是要彼此商量，各有所让的。
杜航航时不时拿着笔记一下东西，他们的事务所对这种创意设计有着很严格的程序要求，也是方便他们合作崩了之后好取证打官司，这种事情，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对面那个叫做陈西鹿的女孩子，总在看她？
第四十八章
等谈判结束, 双方友好握手，杜航航看到来接陈西鹿的人时，不禁在内心喊出两个字——套路！
陈西鹿陈西鹿，怪不得看着眼熟，觉得在哪里见过。
命运这个小妖精，果然不肯放过她。
好了, 来揭晓陈西鹿小姑娘的身份, 她是陈东明的妹妹, 亲的, 小好多岁的亲妹妹。
而来接陈西鹿的人, 自然也是陈东明。
看到杜航航, 陈东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很明显，陈西鹿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的时候, 没有提这里还有一个杜航航。
而陈西鹿看到大哥脸上的表情时, 偷笑似的弯起眼睛, 很远就挥着手臂示意陈东明过来, 然后甜甜的喊了声，“哥, 你来接我啊～”
很明显，陈西鹿是知道杜航航这个人的, 鬼知道，陈东明会怎么向他妹妹形容自己的初恋女友，杜航航看着陈东明越来越近, 只觉得头皮发麻，想和多哥早点离开。
尴尬，只有无尽的尴尬，所以还是早点撤退吧！
但是，比较年长的那个女人，明显也认识陈东明，看到他来接妹妹，笑了笑之后，还和多哥和杜航航引荐了一下，“对，这是陈东明，自己有个公司，还不错，东明，这是星空事务所的许多续和杜航航，你之前不是还打听人家事务所的事情吗，这就是正主。”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陈东明也算是年轻有为，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事务所合作，现在认识一下，也算是人脉的一种分享。
多哥笑着和陈东明握了一下手，彼此介绍了一下，杜航航没办法，也只能和陈东明装作第一次见面，礼貌的握了一下手。
然后，手就被陈东明攥住了，还是杜航航使劲抽了一下，才挣脱开。
多哥有些奇怪，看着杜航航和陈东明之间的氛围不对，这真的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吗？
不过，多哥还是站在杜航航这里的，看着杜航航的脸色不算太好，就简单的聊了两句，婉拒了较为年长女人聚餐的邀请，准备带着杜航航离开。
在心里给多哥比了一个哈特，杜航航和对面两个女人笑了笑告辞，就准备准备和多哥撤。
案子都谈的差不多了，初步的计划也确定下来，还吃什么饭，万一公司又有什么新想法，吃饭的时候想让事务所改动一下，杜航航他们绝对是食不下咽，后悔露脸的。
但是，杜航航没有跑掉，陈东明直接拦住了她，眼神复杂，“航航，能一起吃个饭吗？”
陈西鹿不明所以，也跟着大哥跑过来，站在杜航航面前笑眯眯的，“航航姐，一起吃个饭坐下来好好聊聊嘛！”
多哥问杜航航，“这是？”
头皮微微发麻的杜航航无奈解释，“高中同学。”
以及初恋男友，后面这半句杜航航没有说，现在聊这个，大家都挺没有意思的，她也搞不清楚陈东明看着她，用这种深情无悔的眼神是想做什么，反正她还是今天就把话都说明白了，免得以后大家还有什么纠缠。
虽然说杜航航已经不在乎陈东明了，但是，当年杜航航还是被初恋伤的挺重的。
她的思想觉悟还没有那么高，跑去入伍也是有气不过陈东明的原因，只不过，杜航航知道，自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她坚持下来了，把心里的伤害藏起来了，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让自己变得更好，继续自己的生活。
可是，当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对爱情和未来还充满着浪漫的憧憬，为了爱情努力拼搏吃点苦什么的，都没有任何怨言，看着陈东明的眼神，都是甜甜的。
最后呢？
杜航航得到了什么，一个无疾而终，想一想都觉得不舒服的结局，陈东明是逃兵，把烂摊子丢给了杜航航，让她浪费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的缓过来。
可能和家庭教育或是成长环境有关系，杜航航是一个习惯于自我检讨的人，有什么问题第一反应找自己的原因，失败的初恋，让她真的自我苛责了很久。
杜航航不断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恋情失败？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好，让陈东明不辞而别？自己哪里有问题，居然谈了恋爱这么尴尬的收场？
等到杜航航更成熟一些，见的人和事都更多了一些之后，她才慢慢的放下这个心结，开始把问题分给两个人，减少自己的自责感。
感情是相互的，不可能是一个人弄坏的，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在自己身上，陈东明也是有错的，大家担错的时候也要公平。
至于现在，杜航航也算是大风大浪里走过的人，完全可以说，她绝对是初恋这段关系里的受害者，半毛钱错误都没有，却全盘承受了伤害。
招谁惹谁了？
陈东明的行为，说好听点是年轻没有定性，说难听点就是没担当的胆小鬼。
算了，过去的事情，杜航航也不想提了，一笔烂账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的生活很好就够了，何必用过去来折磨自己。
不过，既然今天和陈东明见到了，杜航航也准备说清楚一些事情，她真的有点怕陈东明给自己弄点什么幺蛾子。
尤其是，陈西鹿看她的表情，和看嫂子一样，让杜航航特别不舒服。
不知道陈西鹿和身边比较年长的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两个人笑了笑就也离开了，留下陈东明和杜航航两个人独处。
站在大街上说话，总是有点不太好。
这么多年没有见，陈东明倒是绅士了很多，请杜航航去了一家西餐厅，边用餐边说话。
好想回家和曲泽合一起吃小火锅？一半清汤一半红汤，清汤用自己炖的骨头汤坐底，红汤是麻辣的牛油锅底，想一想就流口水。
杜航航在心里思念小火锅了两秒，决定这周末就和曲泽合，在家煮小火锅吃，去买好多虾回来，剁成虾滑的任务就交给曲泽合，她来洗菜炖汤，最后再让曲泽合去切菜。
牛排浓汤什么的，偶尔吃一吃可以，但是，哪里有煮熟的牛肉卷来的香？
杜航航看着陈东明在对面熟练的点菜，思绪不由的有些跑远，开始思考，到时候煮火锅，是买手工面还是土豆粉，山药片好还是藕片好，豆腐皮买一点吗？
要不然，豆腐卷也可以，对对对，小区对面的超市早上的时候有卖嫩豆腐的，记得让曲泽合下楼的时候顺便买回来一块。
煮火锅的时候，好吃的飞起呢！
点好菜让服务生去取一瓶红酒过来，陈东明看着对面女人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初恋总是让人记忆深刻的，不管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甚至在陈东明最近这几年里，他都没有见过，比杜航航更适合自己的女人了。
不论是从长相，性格还是事业心，杜航航都是一个大写的完美，刚谈恋爱的时候，陈东明还不太懂自己捡了多么大一个宝，甚至还因为杜航航太好，紧张过，忧愁过甚至倍感压力过，但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褪去青涩变得成熟稳重的陈东明，开始后悔了。
怎么能放掉杜航航的手呢？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他这辈子估计都遇不到第二个。
世界很小，但是世界也很大，和杜航航没有再联系的陈东明，也是今年才在星空事务所，听到杜航航的名字。
一听到年轻貌美，事业有成，名字又相符，陈东明就觉得，这个人八成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只不过，上次通过咖咖，陈东明没有见到杜航航，没想到今天，因为妹妹意外的见到了杜航航。
陈东明这几年基本上都是单身，谈过两个人，但持续时间都不长，把家里的人急坏了，父母还让陈西鹿去探探口风，免得陈东明的真爱是同性。
所以，陈东明这才和他们坦白，自己对杜航航念念不忘，他也在找人，希望能和杜航航再续前缘。
本来家人都有些护短，觉得陈东明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女孩子，结果陈东明大致说了一下，他从同学那里打听到，有关杜航航的消息之后，家里人也对杜航航印象深刻起来。
真的是很优秀的女孩子，那就让陈东明去找吧。
这也是陈西鹿发现杜航航之后，立刻让陈东明过来接自己，想给两个人一个惊喜的原因。
不过，惊喜估计是分开的，对于陈东明是喜，对于杜航航是惊。
一方想要温情攻势，再续前缘，一方纯粹就是肚子饿吃饭，有话说明白。
拒绝了红酒，杜航航要了杯清水，这又不是应酬，她不需要勉强自己喝酒。
陈东明被拒绝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把酒杯放到一边，看着杜航航的眼神依然那么深情，“航航，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叉肉排的手顿了顿，杜航航看着陈东明，抿起嘴角叹口气，“别用什么套路了，直接说吧，你向咖咖打听我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陈东明的眼睛很好看, 干净之中带着亮光，在男人的成熟之中有一丝少年气，望着你的时候，好像你就是全世界。
杜航航曾经也迷醉在这双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她笑, 她闹, 最后却没有映出她哭的样子。
因为, 眼睛的主人, 最后并没有出场。
几年不见, 陈东明的眼睛更是增添了魅力, 看着杜航航的时候, 恨不得用目光溺死杜航航，然而, 并没有什么卵用。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杜航航懒得和陈东明玩这些虚的, 从高中时期就认识彼此, 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既然知根知底，何必假装绅士。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狗血剧情看多了，杜航航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也就算了, 现实生活之中，要是出现在这种时候曲泽合出现，误会她的剧情, 她就去买彩票。
这运气，绝对能中。
许久未见，陈东明真是一腔柔情，想和杜航航慢慢说来，可惜，对方不留情，专注盘子里的肉排，不给他分些注意力。
“航航，别闹好吗？”陈东明笑的包容，拉过杜航航的盘子，想伸手帮她切好肉排。
两个人高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经济实力，家里给的钱又不好乱花，哪怕好奇这些牛排什么的，也只能攒很久的钱去吃。
不是为那份格调，也不是为那个氛围，杜航航和陈东明纯粹是好奇，牛排好不好吃？
和中式烹调不一样，牛排厚而不柴，肉汁饱满，切割之后放到嘴里，很有满足感，年轻的两个小情侣，攒够钱之后跑来吃牛排，什么都不要，纯吃肉来的。
陈东明帮杜航航切好，两个人一人一块这么分，然后一本满足的吃饱回学校。
不错不错，除了贵一点，味道还是挺好的，就是服务生对这两个人简直无语，毫无氛围，只知道吃肉，来西餐厅干嘛干嘛啊！
当年，两个嘴馋跑去吃牛排的人，兜兜转转，现在又坐到了类似的地方，进行着熟悉的对话。
陈东明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杜航航之后，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他留恋，他心疼，他是真的想和杜航航重新开始的。
但是，杜航航挡住了陈东明的手，没有让他把盘子拿过去。
不巧，这些年，杜航航切牛排的技术满分，她自己来就好。
“航航，你不要一直拒绝我好吗？”陈东明好看的眼睛里有一些破碎的光，失落的样子有些少年气，让杜航航看了之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么多年没有见，我却还这么熟悉你失落的样子。
“陈东明，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吗？”杜航航微敛了一下眼睛，将视线的焦点降到红酒杯沿之上，反问陈东明。
眉头微皱，陈东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杜航航，“航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也就是说，你是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杜航航很珍惜自己现在的恋情，她最讨厌搞事情，不希望自己和曲泽合之前有什么误会和障碍，所以，她根本不喜欢别人纠缠她，尤其是陈东明这种，身份有点特殊的，初恋。
“有些话当时没说，也就没有再说的必要了。”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杜航航理了一下手边的餐巾，“我吃好了，有事就先走一步，再见。”
“航航！”陈东明喊了一声杜航航之后，用一句话把杜航航钉在原地，“你怨我，这么多年你还在怨我对不对，但是航航，我们过错对分，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看着杜航航转身的背影停下，陈东明的声音都柔和了很多，想伸手拉杜航航的手腕，“航航，当时我们都太小了，还没有办法处理很多事情，不成熟，也太过锐利，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再重新认识好吗？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航航。”
杜航航停下，不是因为陈东明说的有没有道理，而是诧异，她印象里的那个陈东明，好像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个陈东明，她觉得很陌生。
高中的时候，陈东明是个很阳光的大男生，长了一张酷帅的脸，却一点不阴戾，爱玩爱闹，善良又有原则，和杜航航在一起之后，总是傻乎乎的逗杜航航开心，像是一弯清泉般的少年。
但是现在，从刚才的谈话到现在，陈东明一直在和杜航航列条件，不管说再多叙旧或是不舍得话，杜航航只看到陈东明连感情都可能比较预估的精明模样，之前那种浩然而洒脱的少年气，早就消失不见。
成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在具体的场合是否合适与否，杜航航不对陈东明的变化报以评价，不止是陈东明变了，她肯定也变了，只不过，她还是有权利拒绝这份好感或喜欢，她不想再让陈东明纠缠自己了。
“那我把话再说一遍，陈东明，我现在有男朋友，我们很相爱，以及你怎么想以前的我都可以，请不要打扰现在的我，谢谢配合。”
离开之前，杜航航为了挣脱手腕，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扯着桌布，带倒了酒杯里残余的红酒，迅速把桌面染红一片，连陈东明的袖口上都沾了一点点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