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娇宠日记——薄幸欢颜
时间:2018-06-14 10:08:57

  
  看了一出戏不多时,倒是忽然安静了下来,迟迟没有动静,整个殿中只余外面几声雀儿的清啼,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当着天家又不敢造次,过了一会儿,乐声渐起,为首的却是皇帝与雍王。
  
  兄弟俩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加之身份贵重,谁见过这等载歌载舞的时候,顿时皆是大笑起来。兄弟俩穿得花枝招展的,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我说怎的不见这俩小子怎的不见了踪影。”
  
  皇帝和雍王彩衣娱亲,让众人皆是含笑,不少大臣极是有眼力劲,也纷纷起身再贺太后大寿。重华殿一时欢声笑语,秦婉从未见过自家父王和皇伯父这般模样,绷不住笑意,茶碗差点合到身上去。
  
  笑了好一阵,皇帝和雍王才换了衣裳,这才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定。夏昭华抿着唇直笑,雍王方才一番闹腾,额上难免一阵薄汗,见了夏昭华含笑,顾不上去擦,则笑道:“昭华很欢喜?”
  
  夏昭华低声道:“王爷有如此孝心,我自然是欢喜的。”说到这里,她又取了锦帕给雍王:“出了一身的汗,且擦一擦,别害病了。”
  
  雍王顺势握了她的手:“昭华给我擦。”
  
  夏昭华啐了他一口:“自个儿擦去,当自己小孩儿呢。”又将双生子引来身边坐定,见雍王还是不依,也是无奈,只好取了锦帕给他擦去一脑门汗,“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爱撒娇。”
  
  雍王笑着拉她的手:“并非是本王爱撒娇,而是真切的想与你白头到老。”前些日子纵然夏昭华不说,但他未必感觉不到疏离,难免就想到已死的发妻,她是个温婉性子,有什么也未必肯说出来,不知道为着自己情场上的事废了多少心。经历了痛失爱妻,雍王自然不肯再让夏昭华再受一次那样的苦。
  
  好在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两人身上,夏昭华脸色胀红,从雍王手中抽出小手来,抱了秦媛在怀:“孩子们在呢,别闹。”
  
  秦媛咯咯直笑:“父王和夏母妃是不是又要生弟弟妹妹了?”见两人色变,歪着头说,“拉拉手睡在一起就会生小宝宝的,媛媛什么都知道。”
  
  见她这样天真,夏昭华不免好笑:“生小宝宝很辛苦的,媛媛长大了就知道了。”她说到这里,声音愈发轻柔,“媛媛以后也会遇上这样的男子,让你宁愿受苦,也要为他生下孩子来。”
  
  秦媛说:“就像母妃和夏母妃对父王一样吗?”见夏昭华微红了脸庞,雍王则笑着牵她:“我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让你像阿湄一样。”
  
  像是捡了宝一样,秦媛迈着小短腿滑下夏昭华的怀抱,噔噔噔跑到秦婉跟前,脆生生的说:“姐姐,姐姐愿不愿意给珩哥哥生小宝宝呀?”
  
  秦婉顿时就直了眼。
  
  正值此时,那厢渐渐安静,皇帝朗声笑道:“今日诸位爱卿共贺太后圣寿,朕甚为欣慰,另者,和宁郡主今日及笄,鉴于此前与卫珩有婚约,今日将两人赐婚,于端阳节成婚。”立时有人起身恭贺两人,贺声震天。秦婉微红了脸庞,双目含情,盈盈望向了卫珩,后者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或是羡慕或是祝贺,他一面应着,一面迎上秦婉的目光,嘴角带上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皇帝大笑道:“另者,今日太后大寿,诸位爱卿都以重礼相贺,朕身为儿子,不表明心意实属不安。着大赦天下,今年加设恩科,以贺太后圣寿。”
  
  秦婉登时一惊,迎上太后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几分。所谓皇帝的大礼就是要加设恩科,卫珩因膝伤未愈,并未参加去年的武科殿试,但若是加设恩科,今年秋闱、明年春闱之后,则又是殿试,卫珩自然能在武科殿试一展拳脚。
  
  心顿时热了起来,秦婉当即笑出了声,远远的朝着皇帝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五点还有一更哦~
前世,姐姐是太妃,未婚夫疼爱,顾柔嘉觉得自己很幸福。
然而,摄政王沈澈废帝另立,姐姐被软禁,未婚夫翻脸退婚,顾柔嘉沦为京中笑柄,凄凉病死。
重生后,老皇帝还没死,姐姐还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渣男还不是未婚夫,沈澈……还是个小可怜。
为了保住后半生的幸福,顾柔嘉决定要跟沈澈好好打好关系。
沈澈:你是不是想帮着他们变着法子的整我?
顾柔嘉:胡说!我是真心、真心想对你好的!
沈澈:正好!我也是真心、真心想娶你……唔,做我的皇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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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布恩科的话甫一落下, 满室皆惊, 一时间众也都面面相觑, 旋即皆是望向了卫珩。这些能够绵延至今的世家们没有一个是傻子, 自然知道皇帝的深意,大赦天下自然是为了太后,而这加设恩科么……今日也是和宁郡主的生日,明眼人可都知道,卫珩因为某些不可说的缘故没能参加武科殿试,这加设恩科, 可不就是冲着卫珩来的么?
  
  想透了这一层, 这些世家子们也都笑着称皇帝求贤若渴,也都将看向卫珩的目光给收了回来。殿中再次浮出欢声笑语, 秦婉静默的坐下,迎上夏昭华的目光,渐渐红了脸:“母亲……”
  
  “卫珩是个有能耐的人, 明年武科殿试, 必然一举夺魁。”秦羽听了一会儿戏就犯困非要夏昭华抱才肯睡,雍王本要接了他,被夏昭华制止了。现下夏昭华抱着秦羽, 笑盈盈的望了秦婉, “只是等卫珩做了武科状元的时候,咱们家的和宁郡主, 怕早就改口叫卫夫人了。”
  
  见她打趣自己,秦婉脸上顿红, 忸怩着不说话。夏昭华则笑道:“没什么好害羞的,今日是陛下亲自宣布你二人端阳节成亲,却又有何不对?”又笑道,“待回去了,我再与你说说成亲之后的事儿,不过我也懂得不多,你知道的。”
  
  她嫁给雍王也算不得许久,是以也不能给秦婉更多的建议。秦婉满脑子想着前世自己和卫珩婚后的点点滴滴,当即笑了出来。前世的她,并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是卫珩宁愿放弃皇帝的赏赐也要将她娶回去。至于这件事有多不值得,从后来回卫家去上香就知道了。那时候二房对她极是不满,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还是卫珩骤然发怒,将嚼舌根的一起提溜出来打了一顿,这才让卫家二房的对她客气了起来。
  
  这辈子,她不会再成为卫珩的拖油瓶了。
  
  看了不多时的戏,众人也就移驾用膳。今日大喜,宾主尽欢,热热闹闹的一日,过得十分惬意,午后秦婉和卫珩耳鬓厮磨了一会子,也就去睡了,待醒来则是日薄西山,又吃过晚膳,出宫之时,已然是二更时分了。
  
  大熙并无宵禁之说,但二更也算是深夜了,街上人烟稀少。夏昭华怀孕近四月,正是贪睡的时候,草草吃了饭,就歪在了马车上睡觉,现下睡得正香。双生子年岁小,生怕他们吵闹闹着夏昭华,雍王将两人带去了另一辆马车,又让秦婉好好看着夏昭华。    夏昭华睡得很沉,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得秦婉都有了些睡意。杜若只笑着递给秦婉君山银针:“郡主这些日子真是贪睡,白日才睡了半日,我看咱们家姑爷都恨不能躺下陪郡主睡了。”
  
  “还没成亲呢,他就成了你姑爷了。”秦婉笑道,也自行枕在软榻一侧,昏昏欲睡。今日着实玩累了些,因为马车行动,车帘微微扬起,能看到外面的星辰点点。如今已然是暮春了,到了夏日,就是看星星的好季节。秦婉坐直了身子,隐隐见车帘外面透入一点寒芒,蹙了蹙眉,忙掀了帘子去看,王府的侍卫忙笑道:“郡主有何事吩咐?”
  
  今日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带了三五个侍卫,分别跟在两辆马车周围。那点寒芒一闪而过,秦婉沉吟片刻,摇头说道:“不,没什么。”又放了车帘,自己靠在了软榻上。榻上的夏昭华嘤咛一声,含糊不清的说道:“乖乖睡觉……”后面的话就听不真切了。
  
  不想夏昭华竟然睡梦中都还在让双生子好好睡觉,秦婉一时好笑,正要给她掖好被子,马车忽的停下,车外旋即传来金铁相撞的龙吟声,又有人大喊:“保护王妃和郡主!”坐在马车之中,根本看不见外面怎么了,只听得外面金铁之声大作,似乎随行的侍卫和人打了起来。秦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紧将夏昭华推醒,后者睡得太沉,还有些恍惚,待听清车外的声音之后,也是微微白了脸。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马车又是一沉,有人落在了车辕上,紫苏和杜若当机立断,赶紧挡在了秦婉和夏昭华身前。马车很大,中间一道隔断将马车分成了内室和外室,只一下,隔断被整个踹开,稳稳的压在了紫苏和杜若身上,两人都是小姑娘,如何经得起这样的一下,顿时趴倒在地。马车里佝偻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袭黑衣,黑巾蒙面,手提长剑,剑上还在淌血。
  
  似曾相识的场面,当日和太子夫妻在运河泛舟之时,才睡醒,就有一个黑衣人……秦婉深吸了口气:“你要什么?”
  
  “郡主的命。”对方长剑一扬,血珠子都滴到了秦婉脸上,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还是强作镇定说:“你雇主给你多少钱买我的命,我给你十倍的价。”
  
  不想秦婉能如此镇定,黑衣人挑了挑眉:“可惜,郡主用钱也买不来自己的命。”说罢,长剑向她刺来,对方动作太快,秦婉来不及反应,眉心给剑尖一扫,立时流出血来,还是夏昭华当机立断,将其推倒在软榻上,这才救了她一命。
  
  孰料黑衣人剑锋一转,朝着夏昭华白嫩的脖颈就去了,秦婉险些叫出来,夏昭华冷笑道:“你真以为本王妃这将门之女是随口说说的?”话音刚落,她小手猛的握住长剑,只听“咔”的一声,将长剑拦腰折断,只是剑刃锋利,她的手也鲜血淋漓。
  
  对方显然没想到夏昭华这样强悍,一时愣了,夏昭华立马起身,一脚踢在此人胯下要害处,她本是天生神力,这样一脚过去,黑衣人痛呼一声,整个人被踹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捂着私处满地打滚。
  
  将他踹出去之后,夏昭华长长的松了口气,小腹钝钝的痛,她来不及处理手上的伤口,捂着肚子坐下。她已然是三月有余的身孕,有些显怀。秦婉忙扶她坐下,见她额上冷汗密布,被剑割伤的手还涓涓流血,忙取了手巾给她包扎上。
  
  还没给她包好,夏昭华伸手擦去她额上的血珠子:“小姑娘家家,脸上挂着血,像什么样子?”她气若游丝,秦婉着急得要命,好在行在前面的雍王等人听了动静,赶紧过来,见守着马车的侍卫被尽数诛杀,还有一个在地上不住痛呼的黑衣人,再迟钝也明白怎么回事,忙不迭的冲到马车上。夏昭华和秦婉皆是狼狈,雍王脸都白了,忙将夏昭华打横抱起,上了前面的马车,一路疾驰回了雍王府。
  
  今日是太后大寿之日,皇帝为贺母后寿辰,才命大赦天下,后脚弟妹和侄女就遇刺,无疑是在皇帝脸上抽了个脆响,皇帝当即震怒,命令彻查此事。
  
  夏昭华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方才受惊之下动了胎气,惊动了多少人,雍王担心之下,将严先生也请了来。严先生号了脉,深色并不好,引了雍王父女俩出了门,抚着胡子说道:“王妃虽然身子强健,但今日受了惊吓,又动得太厉害了,这脉象很是凶险。”
  
  一听这话,雍王神色顿时凝重,今日抱了夏昭华起来,他隐隐觉得手上湿热,低头一看,见夏昭华臀下全是淋漓的鲜血,这明显就是滑胎的先兆!当日夏昭华怀有身孕,雍王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难过,然而还不敢在夏昭华跟前表露出来,生怕惹她难过。
  
  秦婉额上的伤口不深,但多半是要留疤的,刚上了药,又听严先生这话,顿时没有半点心思了。今日那刺客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若非夏昭华在车上,她早就身首异处,更不说夏昭华怀有身孕,休说那是她的弟弟妹妹,就算不是,夏昭华为了救她落得现下孩子可能保不住的下场,秦婉实在没有脸面见她和自家父王了。
  
  深吸了口气,秦婉低声道:“那严先生有几成把握?”
  
  严先生望着她,一改平日老顽童的样子:“五成。”
  
  微微抽了一口气,秦婉合了合眼,强作镇定:“请严先生尽力而为。”若是夏昭华和那孩子真的有事……
  
  她小脸上满是凄苦,雍王忙低声道:“婉儿回去歇着吧,今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好休息,别败坏了身子。”
  
  “父王……”秦婉望向雍王,嗫嚅说,“倘若是因为我……”
  
  “不会的,你母亲吉人自有天相。”雍王心中也是悲苦,但女儿如此自责,做爹的又怎好再给她施加压力,“就算真的……她也不会怪你的,父王也不会怪你的。不是婉儿的错,是贼人想要害婉儿,才有今日的恶果。”说到这里,他抚着女儿的后脑,“婉儿不要多想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悻悻的应了一声,秦婉转身回去歇息。这一夜一直睡得不安稳,梦里总是出现夏昭华那鲜血淋漓的手,还有她苍白着脸色,还不忘伸手拭去她额上的血珠子:“小姑娘家家,脸上挂着血,像什么样子?”到了半夜,她隐隐觉得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一睁眼,就见有人坐在床边,正伏着身子,温热的呼吸徐徐喷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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