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陆平叹口气“没什么不可能,他受伤了,有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大龙,你去通知萧红他们娘俩过来,一旦出现万一,让他们娘俩个也见他最后一面。”
这回龚大龙直接张大嘴巴,然后急切的抓着陆平的胳膊连声追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最后一面,郭志远怎么了?”
陆平一脸的愁苦,无奈的说道:“为了保护一号首长,郭志远把被炸伤了头部,医生也没法开刀,应他之前的请求,所以给他送回来了,你赶紧的去找萧红他们来,别耽误时间了。”
龚大龙也犯倔了“我要进去看看我兄弟,再说萧红他们昨天就离开了,说是郭志远他老娘不行了,要看看孙子最后一面,萧红昨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陆平一听立马就火了,那嗓门连龚大龙都觉得震耳朵“什么,走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郭志远万一不行了,那他岂不是遗憾终生?
你赶紧的,派人把萧红他们给我追回来了。
他老娘什么时候不能病,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这不是成心添乱嘛,她儿子都快没了,还看什么孙子,她要是真对孙子有感情,她早干嘛了,快快快,赶紧的,这边十万火急——”
龚大龙还没走呢,屋里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把陆平和龚大龙吓了一跳。
陆平哪里还能顾得上撵龚大龙去追人了,推开门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他可知道上次伊灵给自己治病的时候人就脱力了,这次郭志远情况这么重,恐怕这孩子够呛。
看到满脸苍白跌倒在地上的伊灵,陆平这心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抱起伊灵,入手都是湿漉漉的汗水,连身上的棉袄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丫头,丫头,你怎么样了,别吓爷爷了,快回答我——”
伊灵已经没力气说话了,缓了好一会,这才低声说道“陆爷爷,让人送纱布过来,你抱我到我爸爸的床前,还没弄完呢——”
龚大龙刚开始虽然诧异这屋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在,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都被躺在病床上的郭志远所吸引,他的好兄弟啊,分别了这么多年,十年后再见,竟然会是这样一副生死相别的场景,抱着郭志远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不过随即又被伊灵的话给惊到了,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向了伊灵。
“什么,他是你爸爸?”
主要是他被这个称呼给吓到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哭啊。
陆平牛眼瞪了一下龚大龙“咋的,你不许郭志远有闺女是咋的?”
龚大龙擦擦眼泪,看向了伊灵,越看他越心惊,指着伊灵,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是萧红生的孩子?”
陆平被龚大龙这没有智商的话给气到了,“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萧红生的,你以为是郭志远在外面跟别人生的不成?”
龚大龙使劲地摇着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这孩子是敌人抱走的那个?”
陆平现在可没那个闲功夫跟龚大龙废话了,赶紧的冲外面喊道“赶紧的来人,给我拿纱布过来,多弄点——”
外面士兵听到了,赶紧的去找护士要这东西,医护人员听说伤员要这东西,都想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不过让士兵给拦住了,因为陆平吩咐了,暂时不让人进来。
所以即便医护人员心;哦着急,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军令在上,他们可不敢随便违反,而且伤员这种情况,他们是真的无能为力了,除了给他消消炎挂点水,没别的办法。
纱布拿来了,伊灵稍缓缓,她也没那个精神头说话,只是冲龚大龙点点头,笑笑,然后集中精力在郭志远头上的银针上。
如果操作不好的话,她这辈子真的就没爹了。
陆平全神贯注地盯着伊灵拔郭志远头上某一处的针,针刚拔出来,一股子血水随即就喷了出来,伊灵用纱布在一旁接着,并不碰触头部,就这么让血水自己往外喷,她只是不停的换着纱布。
龚大龙此刻就更不敢说话了,就小姑娘这做法,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就更别说见过了,即便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是现在他没法开口,只能愣愣的看着伊灵。
这小丫头出生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不过那个时候孩子太小,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一打眼这小模样跟萧红还真挺像的,不过要是长大了应该比她娘还要好看。
他是不知道那棒特务都是怎么养的这个孩子,白白嫩嫩的不说,怎么还会医术啊,难不成特务都变好了?
放血水只有两个地方,等血水不再这么奔涌而出之后,伊灵把纱布放在枕头上方,以防有血水滴答下来,让她爹感到不舒服。
做完了这些,她又一鼓作气把其他的针全部拿了下来,这个时候人已经累的不想睁开眼睛了。
“陆爷爷,我要休息,找我妈他们过来照顾我爸爸。”
随即人就晕了过去,陆平抱着伊灵眼泪含眼圈,每次都这样,这孩子可吃大苦头了。
“大龙,你去找萧红回来,咱们应该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不管郭志远她娘是死是活,就说这是命令,赶紧的回来,郭志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还是让他们让夫妻俩个见最后一面吧。
不然的话,别说你兄弟遗憾,估计咱们这心里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龚大龙面色凝重的点头“陆副军长,你能跟我说说这孩子真的是那个丫头?”
陆平叹口气“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等回头我再跟你说这事,你赶紧的去找人,我带这丫头先回去。”
嘱咐好医护人员要二十小时看护好郭志远,有什么问题赶紧的给他打电话,他先带伊灵回去,还有一件事等着他来处理呢。
第191章 可能出事了
胡志戬本来还想跟过去看看郭志远是什么情况呢,可是到了地方却让小张给拦住了,陆平可说了让伊灵一个人过来,所以胡志戬就被小张留在了招待所里。
这不陆平把伊灵带回家交给老伴照顾之后,就过来找胡志戬,关于这个人的经历女婿跟他提起过,这次身份也是暴露了,所以顾少钧也趁势让人回家看看。
伊灵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她的身边一边看着她一边做着针线活。
因为脑袋还没彻底的清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呀,醒了,快告诉奶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伴把这孩子抱回来的时候,连姜玉洁都吓了一跳,这大冷的天,这孩子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得知是怎么回事之后,连老太太都替伊灵好一顿的流泪。
她没想到自家老伴瞒着的竟然是这样一件事,想想她都替郭志远这一家子伤心,好好的两口子愣是被分开了十年,可是现在明显要团聚了,这人却变成了这样。
看老太太那怜爱的眼神,伊灵咧着笑了“奶奶,我这是在哪里?”
姜玉洁刮了伊灵小鼻子一下“小丫头,你在我们家呢,我是你陆奶奶,以前啊光是听说你的名字,可是一直就没有机会跟你见过面,这回我可见到你真人了。”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伊灵要是还不明白,那可真的就傻了。
笑眯眯的看向姜玉洁“陆奶奶好,我也老早听子航哥哥他们说起你老,陆爷爷呢,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老太太把伊灵给拉了起来“丫头,水都烧好了,你去洗个澡,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我也没敢给你洗,就是帮你把衣服给换下来,这回好好的洗洗,这汗出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一会儿咱们吃饭,这都晚上了,你陆爷爷这老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谁说我没回来,我这不是来了嘛,丫头怎么样了,大龙,快进来——”
进来的不仅有陆平,后面还跟着龚大龙夫妻俩个,今天肖映月听丈夫说萧红的女儿找回来了,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过来看看,不过听说那孩子好像给给郭志远治病人还晕过去了,她就没敢着急过来,这不吃过饭了,就非拉着龚大龙带她过来看看。
她就是想替萧红他们看看,这个失踪了十年的孩子究竟长成什么样了,虽说自己男人说了孩子长的漂亮像萧红,可是她不信,自家男人那眼神,她可不敢保证,她得亲眼看过了才能相信,要不然她是担心啊,万一给弄错了,别让萧红他们空欢喜一场。
伊灵听说人来了,赶紧的从床上起来,看到龚大龙和肖映月两个人,虽然白天见过这男人一面,可是当时她实在是没多少精力跟这个人多说什么,而龚大龙在病房里的表现,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伯伯好,伯母好,陆爷爷,你回来了——”
肖映月看到伊灵人当场就傻掉了,盯着伊灵不错眼不说嘴里还喃喃自语道:“真像,太像了——”
伊灵冲肖映月灿烂的一笑“伯母,你们先坐着,我去洗洗马上就来——”
伊灵去洗漱了,姜玉洁冲龚大龙夫妻俩个解释了小丫头的情况。
肖映月听了不住的点头“是该洗洗了,这衣服都湿透了,不洗浑身都难受啊。
对了,陆副军长,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不是找了十来年了都没找到,她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那个致远兄弟到底是咋回事?”
龚大龙回去也没说清楚,其实他也说不清楚,陆平说的话含含糊糊的,就知道郭志远是保护首长这样了,可是这些年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龚大龙可没说,这事还属于保密级别的,他可不能先露出来,要说也是让陆平来说。
陆平叹口气,招呼两个人先坐下“咱们都冤枉了郭志远了,他才是忠于革命忠于党的好同志,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要真说起来,郭志远那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呢。”
肖映月是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这个郭志远当初叛变那就是组织上安排他那么做的,那岂不是他们这些年都白冤枉了人家了,这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因为她也是冤枉郭志远其中的一员。
龚大龙比较实际,他可不管媳妇心里现在是咋想的“陆副军长,你说郭志远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公开身份了?”
老领导都这么说了,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点名了,那是不是就说明郭志远以后可以回家了?
陆平笑着点头“你小子,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我还能不知道,唉,也真的苦了致远同志和他的家人了,这段时间你们帮着照应点,不管咋样,咱们都尽量多努力,让致远同志好好的活下去。
对了,萧红那边是什么情况,你这人联系上了没?”
龚大龙点头“我已经让人去追了,另外家里那边我也拍了电报过去,公社那边我也打电话联系了,暂时还没有回信,陆副军长,你看能不能把郭志远同志送到首都那边去,毕竟那边的医疗条件比咱们这里好。”
冲完澡出来的伊灵听到龚大龙前面说的那一番话,人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立马就冲了过来,急切的追问道:“龚伯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妈怎么回事,她不在这里?”
龚大龙点点头,不无遗憾的解释道:“是啊,昨天接到电报说是老家你奶奶快不行了,让她带你哥哥回去一趟,怎么了?”
伊灵转头看向了陆平,一脸严肃道:“陆爷爷,你们得马上派人去找我妈和我哥哥去,这个时候接到这样的电报,先不说我爸爸的情况不妙,就连这电报我都觉得蹊跷,怎么她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就这个时候病了,你们先核实一下情况,我是担心,我妈他们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话刚说完,龚大龙和陆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谁都没往那方面想,如果事情真的像伊灵说的那样,那事情可真的就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