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帮忙的同事,林建业和陈青青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还要熟悉附近的环境,搬家特别是跨城搬家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林建业要不是考虑到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家里老人又一直劝他,林晓玲也一直诉说省城的种种好,陈青青也在边上劝,一家老小齐上阵劝他,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答应领导调到省城工作。
林建业也不是傻的不知道大城市更好,他只是自认为身为家中长子,他离开老家后,照顾父母的责任可能就要落到二弟身上,他不好把身为长子的责任往林建军身上推,还是林建军也赞同他调到省城来,他才最终松口。
家里两个孩子也暂时留在老家给父母照顾,原单位的房子也退了,孩子们每天要上学还得坐着轮渡去市区上学,林富保每天负责接送,中午饭也带着,在学校里热一下就可以。
每天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后,林富保再坐船回家找老兄弟们下棋聊天吹牛。回家吃完中午饭,坐在院子里晒会太阳,在太阳下眯眼打个盹,又该出门去接孩子。
放学的路上,孩子们看到各种卖零食小吃的还吵着要,林富保也笑呵呵的掏钱出来,一式三份,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等回到家里,刘冬梅又要念叨他乱花钱,不过林富保一般都任由她说。家里原本只有一个孩子,还算安静,三个也没聚在一起后,家里就没有片刻的安静,吵来吵去。
自从林建业搬到省城后,林晓玲也有了走动的地方,她周末没事就会去林建业家里。陈青青周末也休息,她这次从柳城调到省城没能分到百货大楼之类的单位,而是去了一家普通工厂做会计,终于不用周末值班,每个星期天都可以正常休息,更方便照顾孩子们。
陈青青这边要做的事还很多,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又才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年后邻居之间,单位同事都要有往来,总不能什么都没有。林晓玲周末就会过来帮忙,她暂时什么都不用准备,年后才正式报道,现在还没拿到毕业证,还能悠闲一段时间。
林晓玲盼着过年的时候,赵红军和队友们踏上去南下的路程,他们这次比赛在温暖的南方举办。那里冬天也能有二十多度,不会用为天气影响比赛,更重要的是领导们想看实战,这次比赛就在离边境不远的热带森林举行。
比赛前所有人都信心十足,觉得自己一定能赢得比赛,可是当进入森林中后,他们才知道原本不光要和对手比,还要和当地的环境比,特别是森林中复杂的环境。赵红军因为曾去过西南站场,这么多年也没有停止学习,知道环境对战争影响之大,来之前就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心里也有了准备,但是到了实际中才知道这些准备工作用处不大,不过这也让他比战友们都要好一些。
长时间的野外做战,让每个人身体和心里都到了极点,赵红军和战友们也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赵红军和战友们一路配合,也算是坚持到最后的几支队伍之一,很多人中途坚持不了就选择退出,可赵红军不想认输,已经没有体力的他还在坚持。
森林里环境复杂,他们带了武器,可没想到还是遇上危险情况,他们遇上了一只老虎,这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情况。带着武器的他们想要逃离老虎,只要让它受伤就可以,可是这样也就暴露了位置,再也隐藏不住,这场比赛也就输了。坚持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想在胜利前夕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
每个人大脑都在高速运转,想要制定一个方案来解决眼前的难题,可是老虎不等人。它眼着眼前这群入侵它领地的人类,它只想把这些人类都赶走,能留下其中一两个当晚餐也不是不错的选择!
在没有解决办法之前,所有人都能暂时避开老虎,希望他能放弃追赶。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老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身后,似乎在评估他们的战斗力。这个时候大家都左右为难,老虎并不可怕,可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把这只老虎赶走就有点难。
最后决定选个人把老虎引开,这个人选大家抽签决定,这个任务没有好处不说,还可能会导致提前退出队伍。从开始的十个人,整只队伍到现在只剩下六个人,谁都不想在最后一刻下战场,只有抽签决定这个人选。
很不幸,最后抽签抽到的是赵红军,他必须要把老虎引开,最后引到其他队伍的区域。引开老虎算是基本完成任务,引到别人的队伍算是超常发挥,能保证整个队伍的胜利。
赵红军给了队长一个眼神就开始行动,在树木的掩盖下,赵红军发生声响吸引老虎的注意力。等老虎一点点靠近,他才转身逃离现场,他现在只能逃离,也不能开枪打老虎,要等到远离队友才能开枪。
赵红军的速度已经不慢,可是两条腿的人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老虎,他只能尽量利用树木地形拖延时间,跑过老虎他是不想了,能从它嘴里活命就好。
赵红军跑不过之后就往树上爬,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虎,先在树上休息喘口气再说。一人一虎就这样对峙,谁也不肯先放弃,老虎想把赵红军逼下来。赵红军即不敢离开树,又不敢放老虎离开,他怕老虎离开后还去找队友麻烦,只能一边逃命一边吸引它的注意力。
赵红军个人能力再强也不是老虎的对手,在逃离的队友们所在的区域后,他拿枪对着老虎的脚下开枪,几发子弹连发,总算是把丛里之王吓跑了。
老虎离开后,赵红军才找了一棵大树背靠着休息。
第一百十八章
天色渐渐暗下来,赵红军还要去和队友们汇合,夜色下他凭着直觉往回走。黑暗中的森林更加危险,很多潜在的危胁都被隐藏在夜色下,它不伤害你,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些危险。赵红军也知道赶夜路很危险,可是队友们都完成了任务,他必须赶着回去,赶在最晚急合时间回到队伍,超过时间队员们不会等他,比赛也有规定每支队伍最晚到达时间。
赵红军已经顾不得危险,顾不得看脚下的路,急着回队伍,他只能飞速前进。黑暗中有双黑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赵红军,可惜他只顾着往回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也是黑夜给了敌人最大的掩护。
枯树中间掏空的树中,在赵红军经过的时候突然伸出一又毛乎乎的爪子把他拍倒。敌人的袭击来得如此突然而猛烈,赵红军被拍到之后顺势一躺,打个滚翻出几米远才敢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
夜色下,黑熊的身体完美的溶入了周围环境,如果不是它动了,赵红军也不能轻易的发现它的存在。
熊似乎想要把赵红军抓起来,急着完成任务的赵红军哪里能让它如愿,他这个时候也不怕被其他对手发现。如果不动用武器他的力量肯定比不过黑熊,只能动手枪支把它吓走,不是他不想直接一枪打死熊,而是有规定不能随意打死打伤这些珍惜动物,只能尽量把它们吓走。
因为黑夜的掩护,赵红军只能尽量把熊吓走,活动下身材才发现,他刚才倒地那一下好像有扭伤脚。扭伤的右脚不能自然移动,每一动一上都牵扯到伤处。
枪声不仅没有吓跑熊,还激怒了它,黑夜是它最好的伪装,可同时也限制它的行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想要顺便袭击到赵红军也是不容易的事,更何况愤怒的黑熊只知道不停的拍打着树木及一切阻拦它的东西来发泄怒气。
赵红军不敢久留,抓住机会逃命先,右脚上的伤了顾不上,先跑远点再说,这点小伤还能先忍着。雨漏偏逢连夜雨,赵红军刚从黑熊掌下逃出生天,又被“敌人”给抓到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赵红军本能的一个侧腿踢,他却忘记了受伤的脚,一个站立不稳就受伤了。对手是另一小队的,也不知道怎么跑在这里来埋伏。赵红军倒在地上后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他好像听到骨头发出的脆响声,是从膝盖那里发出的。
“喂,你怎么样?赶紧起来,可骗我!”对方似乎是怕赵红军骗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不敢上前拉他一把,只是远远看着他。
回答他的是赵红军更加痛苦的声音,这下对方更加犹疑,不确定真假,又怕耽误了影响赵红军的伤情。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观察赵红军的伤情。
赵红军疼的额头上都冒出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却一直忍着没有大声喊叫。借着月光,对方在近近距离的观察下,终于确定赵红军受伤似乎还不轻。
都伤成这样,也不知道谁比较倒霉,对方只能认命的背起赵红军往集合地点赶,在这想找人来救他,还不如他背回去更快。赵红军虽然心里怪对方出现的时机不巧,害自己受伤,但在行动受影响的前提下,也只能接受对方好意让对方背回去。
等到集体地点,两个都算是失败了,赵红军受伤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赶到集合地点,背着他的人也因为加上他的重量导致行动缓慢也迟到,而赵红军的队友们都顺利赶到集合地点。
赵红军倒也没有失落不失落的情绪,努力过后接受任何结果,比赛输赢都正常,队友赢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回去他们首长不会忘记他,等他伤好之后再来比一次一定要赢回来。
赵红军被送去最近的军区医院做检查,虽然他自认为伤不重,不用急着送去医院,但是这不是他说了算。送到医院经过检查,倒势对普通人来说不严重,除了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之外,平时行动并不会受影响。军区医院里的医生也算半个军人,自然知道这对一位年轻的干部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敢把结果告诉赵红军,而是选择通知了部队首长。
赵红军每天还乐呵呵的呆在医院养病,他的伤不重,弄个轮椅或者拐杖就能出门到处转。快过年了,他又刚好受伤需要养伤,于是就想回老家去休养,呆在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盘,连找个熟人聊天都难。
比赛已经结束,他的那些队友们都回到了各自原来的部队,只有他因为要治疗还留在这养伤。对于他提出要回去养伤的请示,医院直接把他的要求转到了西北他的直属领导那,这事还得归他们管才对。
接到电话的陈副师长想骂人,赵红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结果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现在才让他知道。手下想回去养伤还要打申请报告,这才让他知道,这叫什么事,都是些什么玩意。
赵红军的伤经过休息已经在好转,但是也不能随意移动,怕不小心再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主治医生拒绝了他想转院的请求。
林晓玲是在旁听外语的课程的时候,被学校老师找去系主任办公室,路上她一直找老师打听系主任找她什么事,奈何老师什么都不肯透露。
到了系主任办公室,林晓玲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位两名穿军装的男子,她刹那间脸就白了,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腿软的望着系主任,希望他开口说出来的不是坏消息。
系主任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说不出来什么坏消息,他只是做了中间人,把林晓玲介绍给军分军的两名干事认识。
确认了林晓玲的身份,两名军人站起来赶紧谢过系主任和负责把林晓玲找来的老师,然后才由年纪大一点的开口。
林晓玲这个时候再傻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她的心“嘣嘣嘣“乱跳,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强做镇定看着年纪大点的那位军人。“林晓玲同志,我们来是想通知您,赵红军同志出任务出了一点小伤,现在需要家属照顾,我们是特意来通知您的。”
林晓玲可不相信一点小伤就能闹到军分区的人来接她去照顾,再说小伤还需要人照顾。“什么伤,伤到哪里?严重吗?“一无所知的她也只能追问带来坏消息的人。
“林晓玲同志,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党的话。赵红军同志只有一点小伤,让你去照顾也是因为行动不便。“年纪大点的军人用严肃而官方的话语回答林晓玲的追问,对她觉悟不高,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组织不相信党非常不满。
“林晓玲同志,我们已经买好火车票,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行李,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送你上火车。”年轻的军人灵活的递过一张火车票。
“谢谢!”林晓玲凭着本能接过火车票,还不忘记道谢,她现在整颗心都乱的,心慌的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做。
“林晓玲同学,你赶紧去吧!学校这边不用担心,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你的工作岗位,学校会一直给你留着,等你回来再报道上班。”系主任及时的插话解除了林晓玲的后顾之忧。
“谢谢主任!”林晓玲虽然不敢追问,可是心里却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一心门思的认定赵红军肯定伤的很严重。只要想到赵红军可能会断手断脚,缺胳膊少腿的受伤严重的躺在病床上,她就内心止不住的慌乱。如果真的这样,她要怎么办?
林晓玲从办公室出来,拒绝了两名军人的好意,执意自己坐火车站。这个时候她脑子太乱,没有精力也不想应对外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晓玲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两件衣服才发现火车票上的终点站是南方城市,这一路南下温度会节节攀升,她带上两身春秋衫换洗就好。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林晓玲一直躺在床铺上胡思乱想,不吃不喝,翻来去。这次她坐的是卧铺,车厢里安静还人少,但是越是如此她越是担心着急,还不知道赵红军伤成什么样。
下了火车她直接往医院跑,手里还捏着赵红军所在医院的信息。
赵红军不知道林晓玲要过来,他每天一个人呆在医院,找不到人聊天,又无事可做,只能拜托小护士帮他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英语字典背单词。白天打完针他就会坐着轮椅坐在医院住院大楼前的小亭里背单词。累了也会跑去找其他病友下棋聊天,医院不是军人就是军人家属,不对外接收病人,倒是不愁没有共同语言。
他的脚具体是什么伤,医生也没和他说,只是让他在医院好好养伤,为了身体好就不要多想,赶紧养伤恢复正常。赵红军被医生警告,也只能老实的待在医院,关键是他想走也走不了,离了轮椅和拐杖他想走两步都不可能。
林晓玲进了医院就一路打听,从门口保卫处到问到住院部,又按着纸条上的信息一间间病房找去。她找到赵红军所在的病房时,站在门外又一次确认了门上的房间号码,才鼓足勇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林晓玲紧张的病房里寻找赵红军的身影,结果却什么没发现熟悉的身影。她找门口病床的病人打听着赵红军,才得知去了前面花园里的小亭子。知道赵红军能自由活动,林晓玲一直悬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一半,能出门好啊。看来之前那两位军人确实没骗她,还真的可能是小伤。
林晓玲顺着病友的指点,在住院部前的小亭子找到了赵红军。站在亭子外远远看到赵红军手脚齐全,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脚上打了石膏,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赵红军正低头看着棋盘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没有发现林晓玲的到来。他对面的病友看到林晓玲站在一边激动的样子,觉得不对劲,赶紧提醒赵红军。
赵红军顺着病友的提醒往林晓玲这边一看,他激动的把棋子一扔,把轮椅往林晓玲身边挪动。林晓玲见赵红军看过来,把眼泪一擦,赶紧迎上前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