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这还不如小虎子,要不叫小七?”林晓玲想到有个大名鼎鼎的小七就乐了,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叫小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林晓玲忍不住为自己恶趣味感到偷乐,她笑嘻嘻的表示“小七”这名字不错,可以取代“小虎子”这个名字,这么叫好记又顺口,还不会一堆人叫小七。
在伟大的计划生育政策之下,谁家都很难出一个叫小七的孩子,一般叫小七都是叫排行,现在个个独生子女哪来的小七,也就是林晓玲为了弥补不能生女儿的遗憾,恶趣味的非要叫孩子“小七”。
可惜睡梦中的小七一点都不知道,就因为他的小名,父母还有一番争执,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谁赢不言而喻。
“小七!我们家七有名字啦!”赵红军忍不住尝试着在孩子耳边叫小七,让他熟悉自己的声音。
中午,张金凤打发赵嘉红送饭到医院,她还要在家里看着鸡汤,一时半会熬不好。赵红军先让林晓玲吃饭,剩下的都归他吃完。
林晓玲吃完饭还得喂孩子,小虎子吃的少饿的也快,一泡尿就能清空肚子。赵红军还得吃到一半,小虎子上面吃,下面又拉了。新生爸爸顾不得脏赶紧打了温水给孩子洗屁屁,一边洗一边还不能影响他吃奶,不然就要闹。
赵红军把小虎子收拾干净,想洗尿布,结果胎便怎么洗都洗不掉,只能扔了算了,林晓玲准备的尿布多,又是夏天倒不怕不够用。
突然间多了一个孩子,俩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带一个孩子,张金凤是个好帮手,可惜她神神叨叨,林晓玲根本不敢让她过来帮忙,只能夫妻俩自己摸索着带。隔壁床产妇见他们夫妻俩很多时候忙乱无序,也会指点几句。林晓玲面上不显,却把对方的帮忙记在心里,有机会能帮对方一把就帮一把。对方能生二胎,多半都是农村户口,城里人即使有人想生二胎,孩子也等不到出生就会被抓去引产。而且看对方条件也不是很好,但是生第二个都还舍得花钱在医院生,这就很难得啦!
隔壁床的男人还要上班,家里又还有一个大女儿要管,白天隔壁床就母女俩人,林晓玲见到了,也会喊赵红军能帮的就帮隔壁床一把。对方中午没有人送饭,林晓玲也会把婆婆熬的鸡汤分一碗给她。
隔壁床的妈妈虽然是生第二个孩子,可是年纪并不会比林晓玲大很多,俩人年纪都差不多,只是对方在农村干活多,皮肤没林晓玲保养的好,看着人更老。她不想要林晓玲给的鸡汤,可是林晓玲却不让她推辞,直言她不喝也是浪费,因为自己一个人也喝不完。
林晓玲说的也不是假话,夏天天热什么东西都不能保存,张金凤熬的汤又多,一只鸡都给她送到了医院,林晓玲一个人哪里能吃得下。她把汤喝一小碗,吃几块鸡肉,剩下的都让赵红军和赵嘉红分着吃了,给对方一碗汤确实不算什么,也是看到实情,对方才接受林晓玲的一番好意。
病房里人多嘴杂,林晓玲也不是很放心,她也只和隔壁床的妈妈交好,也是看出来对方嘴上说想要儿子嫌弃女儿,但是对孩子还是无微不致的照顾,并不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没有儿子日子就过不下去。
林晓玲吃饱了又睡,孩子睡她也睡,孩子醒着她还睡,反正一切有赵红军在。孩子没生之前,她天天盼着孩子出生,还担心生孩子的时候不顺利,谁知道生出来之后更累人。
晚上吃饭的时间,陈青青一个人出现在医院,林建业倒是没有来,探望生孩子的妇女,柳城风俗都是女人出面,男人最多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去看看。林晓玲在医生里生,也不打算弄洗三之类的俗礼,孩子满月她也不想大办,一家人在一起吃餐饭就好。
按柳城风俗,生孩子从洗三到满月、百日是、周岁都要大办才好,但是林晓玲不喜欢,她本来就不喜欢摆酒这类风俗,刚好家里亲戚又都在老家,省城就林建业一家,把他们一家叫上一起吃餐饭就好。没有其他亲戚朋友,省心省事还不累人,摆酒可不是什么好事,累人不说哪里有一点没做好就得罪了亲戚朋友。
陈青青是提着一大网兜东西进的病房,里面都是林晓玲能用得上的吃食,都是些补品。她在病房里坐了会,把孩子抱了抱,说了几句子就先离开。林晓玲也没和陈青青多客气,大哥家里条件好,送的东西东西在外面难得,于林建业却是常见,他们单位福利好,这些东西大部门都是单位发的。
陈青青走后,林晓玲才指挥赵红军把她提来的东西拿出来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在医院里不比家里,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带孩子,可孩子还小,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她暂时还没有体会到带孩子的累。
赵红军也没意见,他换了工作岗位之后很多都想认识他,和他做朋友,他也不想摆酒,给这些人机会找上门。赵红军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留在部队也不能去公安抓坏人,但是在法院工作一样可以除恶扬善。
赵红军请了三天假,一直在医院里守着,张金凤似乎也和儿子儿媳妇赌气,这三天除了刚开始来了一次医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每天的饭菜都是打发赵嘉红送到医院。她就想看看赵红军和林晓玲俩人怎么办,小夫妻俩都不会带孩子,她要等着他们去求她。
赵红军倒是想过去把张金凤请来帮忙,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晓玲给断然拒绝。林晓玲不知道的就拉着护士医生问,总之见到一个人就问,隔壁妈妈的喂养方法她也学着,不知道等她回去再问陈青青。
林晓玲身体好,恢复的快,医生检查后过了三天就让他们出院,医院里床会紧张,能少一个人是一个。林晓玲临走之前把之前拆了没吃完的红糖都送给了隔壁床的妈妈,对方见林晓玲诚心要送,也就接受了一片好意。
张金凤想等到小儿子和小儿媳妇的低头,却没想到夫妻俩能一直坚持下来,虽然俩人都累的不轻,但是三天后从医院回到家里,赵红军提着大包小包,林晓玲抱着孩子,没有婆婆盯着,她也没有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只是穿的长衣长裤,再加上顶帽子,看上去并不会很奇怪。
赵红军一个大男人,毕竟不是很懂女人坐月子的规矩,知道的张金凤又不出现,这才给了林晓玲机会任由她顺自己心意来坐月子。
回到家,赵红军把东西放下后,扶着林晓玲躺在床上休息,小七被他安放在婴儿床里。他特意把婴儿床搬到大床前,不用起身都能一眼看见小七一举一动。
张金凤看到他们抱着孩子回来,也愣住了,没人和她说林晓玲今天要出院,她还在幻想林晓玲低头认错,结果人都回来了,还认什么错。
张金凤也不好真的撒手什么都不管,之前她还能借口要在家里做饭,现在大人小孩都回家,她再不帮忙就说不过去。儿子媳妇没意见,家里的老头子知道后都要把她臭骂一顿,大老远跑来说带孙子,结果什么都不做,跑来添乱。
林晓玲还真没有什么想法,婆婆张金凤帮不帮忙带孩子,她都可以接受,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让婆婆帮忙带孩子。婆婆肯帮忙照顾她坐月子她就已经很满足,张金凤肯帮忙是情份,不帮也没错。
小七回家后睁开眼之后算是开始变得磨人,每天白天睡觉,晚上玩。他小小一个人,晚上自己玩还不行,还得有人陪着他玩,不然他就要哭。
赵红军白天要上班,晚上还陪着孩子玩,不到一个星期,脸上的黑眼圈就越来越严重。林晓玲也跟着没睡好,但是她白天还可以补眠,赵红军白天也就中午能短暂的睡个午觉。张金凤看着赵红军累的不行,提出来晚上孩子给她带,她和林晓玲睡,赵红军去学校宿舍睡,赵嘉红就在家里打个地铺睡也能将就。
赵嘉红当然不想打地铺,但是她敢怒不敢言,奶奶都做了决定,她要敢多说肯定被骂上两句才会放过她。林晓玲却不同意张金凤的意见,她不习惯和张金凤睡,再说晚上还要喂孩子奶,有赵红军帮忙她能轻松很多,换成婆婆,她怎么好喊起来帮忙。
赵红军也不愿意,一来是张金凤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二来也是他带孩子是痛并快乐,休息不好是很累,可和孩子相处时间长了,也有很多乐趣。
最后张金凤还是没有抢到带孩子的机会,她只负责白天帮忙,晚上还是赵红军自己来照顾。不过好消息是,经过夫妻俩慢慢的调整,小七的作息时间渐渐恢复正常,白天玩耍的时间多了起来,晚上偶尔会起来玩,但是大部分时间都会进入梦乡。
小孩子见风长,小七回家才半个月的时间,就长胖了一圈,白白胖胖,谁见了都不得不说可爱。
和小七相比,林晓玲的日子就不好,她回到家里之后,张金凤还是那一套老传统,她看到林晓玲坐月子拿个剪发要骂人,看到她看书也会说伤眼睛,什么都不让做。如果林晓玲哪里没做好,有一点小问题张金凤就会念叨,直到林晓玲怕了她改正为止。
林晓玲自从拒绝了张金凤的符水之后,婆媳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过去。张金凤又想和林晓玲和好,林晓玲感受到婆婆的善意,便也顺着台阶下,婆媳俩的关系很快恢复正常,但是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好关系,只是面上还是维持着和平的假象。张金凤想让林晓玲坐月子都听她的安排,可惜林晓玲却接受不了有些几千来传下来的陋习,比如一个月都不能洗澡洗头之类的。
为了能顺利洗澡,林晓玲又和张金凤对上了,婆媳俩刚缓和的关系又开始变得紧张,谁都不能说服谁,谁都不愿意将就自己听对方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婆媳俩为了月子期间洗澡的事引发了一场大战,赵红军不知道听谁的好,俩人都有道理。张金凤拿几千年的传统来举例,林晓玲则拿医生说的话当理由,她也不是不坐月子,只是希望洗澡洗头。
夏天一个月不洗澡不洗头,整个人都能臭,每天还要喂孩子,奶香味加上孩子屎尿味,房间还不能打开门窗透气,大活人都能被熏晕在里面。林晓玲坚持要洗澡,赵红军也知道一个月不洗澡难受,可是张金凤又盯着的严,不让林晓玲洗澡。
无奈之下,赵红军只能偷偷想办法,他给赵嘉红零花钱,让她每天和奶奶买菜的时候尽量逛久一点,回来晚一点,然后林晓玲则趁着这空当偷偷摸摸洗澡。林晓玲不想洗澡都偷偷摸摸,还想着说服张金凤,但是赵红军各种甜言蜜语的求她,她不忍心赵红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只能接受这个办法。
在赵红军的努力下,婆媳俩暂时算是偃旗息鼓,主要是林晓玲的单方面退让,她心软见不得赵红军在她面前为难的样子,又想着婆婆只是暂时帮忙,她退让也就算了,反正婆媳俩不会长久生活在一起。
一场婆媳大战,三个都没好过,只有小七什么都不懂,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天见长。赵嘉红每天帮忙拖着奶奶在外面逛,得了赵红军不少零花钱,她这些钱还不敢让奶奶知道,每天都为把钱藏在哪发愁。
林晓玲洗澡之后,每天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身上也不会闻着一股酸臭味。没洗澡之前,不用赵红军闻,她自己都嫌弃的不行,连孩子都不想抱,就怕身上细菌多了孩子抵抗力弱会生病。
小七是个好孩子,每天很好带,也不像有些孩子总是半夜哭个不行,只要让他吃饱,基本上他都不会哭闹。林晓玲和赵红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将要出月子的时候,小七晚上基本上不会再找人陪他玩。
赵红军想了一个月都还没有给小七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他上班要忙工作,下班又要带孩子,真的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所以小七的大名暂时还空着。林晓玲眼看着要出月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洗头洗澡,张金凤却要求她坐四十天的月子,说是好好补补,还说以前家里是没条件,现在她有这个条件,多做几天月子对身体好。
林晓玲眼见能看到阳光,结果突然之间婆婆提出这种要求,她哪里会愿意,哪怕婆婆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也不需要。张金凤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没好报,一气之下也不再管林晓玲。
林晓玲倒是无所谓,整个月子婆婆也就是帮忙做饭,顺便再带带小七,她的衣服还有小七的尿布都是赵红军洗。张金凤就没沾手洗过一块尿布,都是放在盆里等赵红军晚上下班回来洗。
张金凤不洗尿布说的是她胃口浅,要是洗了尿布一天都吃不下饭,赵红军听了哪里还愿意让亲妈来洗尿布。
林晓玲不知道真假,但是婆婆孩子都生了几个,胃口浅,当然赵红军他们几个怎么长大的,孩子的尿布是谁洗的,难道都是公公动手洗?
别人坐月子都长胖,林晓玲坐月子不仅没胖,反而还瘦了不少,倒省了她特意减肥瘦身的功夫。张金凤特意坐的月子餐,都是油不说,还不放盐,天气热本来就味口不好,林晓玲往往是吃几口就吃不下,最后都推给赵红军吃。
一个时间,林晓玲瘦了,倒是赵红军虽然累可是每天吃的好,身上倒是长了不少肉,张金凤还以为她的功劳,每天做的饭菜好养人。林晓玲把月子餐推给赵红军吃这事是瞒着婆婆的,她的奶水多小七都吃不完,每天都有多,所以张金凤并没有发现小夫妻俩私下的小动作。
暑假过完了,林晓玲这边休产假还要去学校请假,她没出月子,请假的事就交给赵红军去办理,还好系领导早就知道她的情况,也做了安排,因些没费什么功夫就拿到了假单。
开学了,赵嘉红也要回柳城去上学,张金凤却不想回老家,她还想留在省城帮林晓玲带孙子。张金凤不回去,赵红军和林晓玲也不能把她赶走,只是让赵嘉红一个人先回家上学。
林晓玲让赵红军带着赵嘉红去商场买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这些天小姑娘也帮了不少忙,有空还会帮她带小七,小姑娘还是很懂事的。赵红军对自己侄女还是很大方,不光买了漂亮的衣服,还买了双新皮鞋,从头到脚都买了。
回到家张金凤看到了又直念叨浪费钱,让收到新衣服新鞋子开心的不行的赵嘉红瞬间睛转多云。张金凤不是没看到大孙女的表情,只是她还是心疼钱,省城的衣服多贵,一个小孩子穿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
赵红军拿亲妈也没办法,只能又给赵嘉红一块钱,让她去买雪糕吃,免得呆在家里又听张金凤的念叨。老太太看到赵红军又花出去一块钱,她赶紧停下唠叨,就怕继续念叨下去,赵红军又给赵嘉红买什么。
星期天,赵红军亲自把赵嘉红送上回柳城的长途汽车,又拜托战友在车上照顾着,老家那边更是提前打了电话回去让人去接。赵红军也想直接把赵嘉红送回老家,可是他最近工作太忙,实在请不到假,不光请不到假,他已经连着加了几个晚上的班。
送走了赵嘉红,赵红军和林晓玲还要商量给小七办满月酒的事。赵红军和林晓玲的意思是都不办了,就请林建业一起吃餐饭。林建业也就代表娘家人,他是舅舅,最贵重的客人,有他做代表也就够了,柳城来一趟省城不容易。车费贵不说,林建军夫妻俩都要上班,还有孩子要管,没必要跑这么就为了孩子满月酒。林晓玲让赵红军特意打电话回老家,让他们都不要来,等过年她会带着小七回去。
赵家这边更不用说,赵红军不说也没人会想到要来省城,除了赵大海有几分心思之外,其他人都不会舍得浪费车费钱。张金凤对于小七满月酒就这么简单,什么都没有,连红鸡蛋都没地方送很不满,可是她又没有办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