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散了的几个人中,有个微胖的男人,舔着脸走到鸡哥身边,半蹲在鸡哥面前,掏出一根烟递到鸡哥嘴边,等对方叼了烟,他忙又取出洋火划了根给对方点上。
吧嗒了口香烟,吐出烟圈,鸡哥倪看了眼这微胖的男人,懒洋洋的问话,“二蛋子,就你老几会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
那叫二蛋子的微胖男人,忙呵呵呵的笑,嘴里更是殷勤的开口,“嘿嘿嘿,还是鸡哥知我心。”
“你他娘的别磨唧,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那个鸡哥,你说前两天才出了那档子事情,这风声都还没有过去,咱们今天又来卸货了,你说这是不是?是不是……”
鸡哥闻言,立刻丢了手里的香烟,不客气是给了那二蛋子脑门一巴掌,嘴里不客气的训斥。
一百七十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是不是个什么?你个蠢货!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上海滩的那些个警察,哪个不是吃干饭的?你奶奶的怕个熊!更可况就算那些警察要追查,可咱们已经换了码头,那些个废物点心们怎么可能追查到这?”
“是,是,是,鸡哥说的有理,鸡哥您说的对……”
那二蛋子被教训了以后,忙就点头弯腰的应和,可这鸡哥好像还骂的不过瘾,特别嫌弃这二蛋子愚蠢,他又接着训。
“二蛋子,别怪哥哥我不提醒你。要知道,这可是攀哥的货,攀哥那可是给徐爷干事的!咱徐爷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走这点子货你怕个熊?哥哥我不怕告诉你,等这最后一批货上了岸,我连夜给攀哥送去,到时候拿来的大洋,你要是不要?”
“要,当然要了鸡哥!”
鸡哥闻声冷笑,“要?那你不怕啦?”
二蛋子连连摇头,“嗯~不怕!”
“蠢蛋!”鸡哥见二蛋子这样,不客气的起身踹了他一脚,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被踹翻在地的二蛋子爬起来,望着鸡哥离去的背影,没好气的啐了口。
“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特么的,爷爷我还不知道你们?都是帮里的寄生虫,趁着帮主不在,自个私底下截留走私货,要不是知道杜帮主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会这么着急忙慌的,不顾眼下风声紧也要把货物弄走?特么的,你们吃肉,我么这些个兄弟连汤都喝不到!还要看你这狐假虎威畜生的脸色,你奶奶个腿的!老子踹死你,踹死你……”
“二蛋子,船来了,你还不赶紧的过来!”
“哎,来了,来了……”
这二蛋子估计平日里懦弱惯了,所以也不敢与人正面冲突,被欺负了也只敢在背地里发牢骚。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咬牙切齿的狠狠跺着脚,才跺的起劲了,前头就传来了同伴的呼喊。
二蛋子忙把嘴里的咒骂咽下,急急的应了声,忙不颠的就往前头跑。
呆在暗处的钱戴与随后赶来的卓一虎,都把刚才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要不是钱戴死死的按住了卓一虎,刚刚卓一虎就能跳出去问个清楚。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更甚至自己好兄弟的枉死,也绝对就跟这帮子人有关系!
“一虎,别冲动,他们只是小鱼小虾,要报仇,可不能放过那幕后的黑手!”
“小老大,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就放过这些人?”
“不然呢?就凭着我们两人,能够把这在场的人都干掉吗?更何况,就算我们能做掉了眼前的人,那他们嘴里的攀哥呢?徐爷呢?难道你打算打草惊蛇,然后让那些人逍遥法外?”
卓一虎被钱戴这么一说,双手激动又无助的挠着头,嘴里愤慨:“那怎么办?小老大你说怎么办?”
钱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急一虎,他们不是要卸货么,那呆会咱们就跟着这批货物去,追查清楚那攀哥跟徐爷是何许人,到时候咱们再想个周全的办法报仇。”
“成,小老大听你的!”
接下来的时间钱戴卓一虎耐着性子等待,等对方终于将货物装运上了等候在此的货车,钱戴趁机摸了过去,一个借力窜上了货车车厢,伸手去拉准备接着跟上的卓一虎时,车子前头传来了动静,有人正往这边而来。
无法,卓一虎只能放弃上车,忙纵身一滚,滚到了车子旁边的草丛里。
就是这么一个耽误,车后箱上了两个押车的人,钱戴无法,只能掩藏着身形,小心的躲藏在那些货物之间,才藏妥,车子轰隆隆的发动了起来。
车子开了段时间,因着钱戴躲藏的位置看不到外头的动静,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这车子到底带到了哪里。
等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钱戴听到押车的人下了车,他自己也赶紧的抓住空档,小心的翻身下车,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直到藏好以后,钱戴这才有空闲打量周围的情况。
车子停在了条弄堂口,车上的人下车后简单的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就把这些货物往弄堂里的户人家搬。
钱戴静静的等待,等货物搬完,连人带车都撤走以后,钱戴小心的闪到了这户人家紧闭的大门前,四下打量了一番找了个地方,一个助跑借力一蹬,蹭蹭蹭的钱戴就翻过了这户人家的墙头,到了里头去了。
摸到了里头,钱戴穿过小院,顺着下水管道摸上了二楼,来到了还亮着灯的房间门口。
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门边上,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探听里头的动静。
屋子里,攀埠仁坐在书桌前方,鸡哥站在下首垂头而立。
攀埠仁看了眼鸡哥,懒洋洋的开口问他:“事情都办妥了?”
鸡哥忙殷勤的回话,“攀哥,我办事您放心,事情都办妥了!所有的货物都已经搬进了您家的地下室,保管一丝纰漏都没有!”
攀埠仁得了鸡哥的保证,这才扯出笑意点点头,伸手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了筒大洋丢给鸡哥。
“很好,拿着吧,跟底下的弟兄们分分,这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哎哎,谢谢攀哥赏。”
“诶,这是你们应得的。不过幺鸡啊,拿了钱你们的嘴巴可得严实些,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嘴里可得有个把门的!”
“那是,那是,攀哥您放心,我幺鸡办事绝对稳妥!”
“很好,幺鸡,等这回事情完了,我定在徐爷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钱戴还反应不及的之时,钱戴身后的一扇门悄默声的被拉开了,从门里头走出了个光着脚,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的小胖子。
这光着脚的小胖子因为没穿鞋,所以走路根本就没动静,结果偷听入神的钱戴倒了血霉,就在这样毫无防备的,被夜起的小胖子撞了个正着。
“咦?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揉完眼睛,打完哈欠,终于看清楚眼前情况的攀富贵,看着根本来不及躲藏的钱戴,惊恐的尖声开吼。
钱戴心里暗骂声该死,恼恨这房子设计的绝对有问题!
这房子二楼,除了条走廊跟远处的窗户,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更没有任他躲藏的地方,特么的,只能是被这只肥猪给逮个正着!
钱戴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见无法逃走,又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传来,就在那房门拉开的一刹那间,钱戴利落的出手,窜到了攀富贵身边,一个锁喉锁住了攀富贵的脖子。
现在他只能赌,赌屋子里的那个什么攀哥,他是在乎这个小胖子性命的!
一百七十一 新仇旧怨一起算
卓一虎眼睁睁的看着,那货车载着自家小老大离开,他掩藏着身形缀在后头拼命的狂奔,追撵了一段距离后,卓一虎只能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货车远去,直到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失去了追逐的目标,卓一虎是茫然的,心想着以小老大的机敏与身手,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是。
这么想着,卓一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闸北等消息,这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自从钱戴回了闸北,时间都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中,末末重新吃着爸爸与马爹的手艺,小家伙觉得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这人呀,小嘴巴被养刁了以后,便再也回不去了……
趁着今日自己要去闸北帮王父治疗,小家伙握爪决定,她还是得去把那弱鸡师弟给拎回家才是。
自己要一个人出发,马爹偏不让,非得等着他收了摊,这才带着末末屁颠屁颠的往闸北赶。
给王父诊治了一番,末末就是没见着钱戴的面,心心念念要带着弱鸡回家去的末末,肯定不愿无功而返。
小家伙耍赖了半天,非要自个等着钱戴回来,马有龙又因跟老于有约,很没辙的,只得跟唐三炮的父母交代了一声,这才留下了小家伙独自呆在了棚户区。
在唐三炮家末末混了一顿午饭,等到太阳都快偏西了,却仍然还是等不来钱袋子,就在末末等毛了不耐烦的时候,刚睡醒的卓一虎赶到了唐家。
话说卓一虎,满心以为自家小老大办完事自己就会回来,辛苦跟踪了一整天的卓一虎,便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到他清醒过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等他清醒过来,这才一拍脑门觉得不对,一边往唐三炮家里赶,一边暗骂自己睡的死,结果刚到唐家,迎头就碰上了火光的末末。
等的早就不耐烦的末末,前边就从唐三炮的口中了解到,自家的弱鸡钱袋子就是跟着这卓老虎出门的,结果眼下只见这瘟老虎不见钱袋子,末末上来逮着就问他。
“我家弱鸡小师弟呢?”
卓一虎见是末末,心知小老大师姐厉害的他,忙不颠的就把自己失去了钱戴消息的情况,统统告知给了末末知晓,连他们是什么时间分开的,也都一五一十的汇报清楚了。
临了看到小煞星脸上不好的表情,卓一虎还忐忑的询问:“老大师姐,那个,那个,难道我家小老大还没回来么?”
末末递给对方一个白痴的眼神,嘴里不客气的怼道:“不然我还会问你?”
卓一虎从末末口中得到回话,顿时如丧考妣,惊慌失措的懊恼:“那可怎么办才好?天啊,这一整天都过去了,小老大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呀……”
“你给我闭嘴!”
末末见不得人这么娘们兮兮的样子,叉腰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震的卓一虎嗓子里的话立马给咽了回去。
看到卓一虎住嘴了,末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扬着小脑袋看着对方,严肃的对他说:“弱鸡在哪里与你分开的,你带我去。”
可能是因为末末太自信,也可能是因为末末气场太强,更可能是因为卓一虎深知末末的能力,得了末末的问话,他都没过脑子忙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站在末末身后的唐三炮见状,也跟在末末与卓一虎的身后一道离去,小老大眼下都没有回来,他自然也担心无比。
等卓一虎领着末末,好不容易赶到了自己跟丢了货车的地方,末末蹲在土马路中间,看了看路中间的车轮印子,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路边,伸手摸上路边的一颗小树,闭眼暗地调动起异能。
根据自己从卓一虎口中得到的信息,末末沟通了路边的植物发动追溯异能,很快的得到了反馈,知道了那货车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