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东西,敢骂爷爷我?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得了动手借口的中分头,立刻欺身上前,就朝着粟梅梅的胸口袭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眼见那中分欺身上来,被钱戴拉着的末末立刻忍无可忍的爆了。
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人渣,不打死他娘的算了,还留着干嘛?过年吗?
拨开钱戴的钳制,末末握着小拳头,照着欺上来窜到骡车边的中分头就揍了下去。
“啊嗷……”
只听到中分头嗷的一声叫的凄惨,末末却不客气不停手,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打的中分头哭爹喊娘。
“啊,痛,痛,痛,啊熬……牛蛋、三猫子,你们都他娘的愣着吃屎呢?还不,嗷!赶紧来救爷爷,嗷……”
周围那些保安团的小罗罗们,听到了中分头凄厉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准备上前来帮忙。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城门口需要进出的这些百姓们,看到大事不好,一个个都精明的很,立马四散开来撒丫子的跑路了。
钱戴见状忙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回头冲着李世杰喊了一句:“二师傅您驾着车先离开,我们一会就追上来,放心!”
喊话的同时,钱戴还拨开了层层人流,一个箭步冲到了这些小罗罗跟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以一当十利落的出手,打着这些人也是嗷嗷叫。
可怜的这些保安团成员,本身就没甚本事,也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更没有上过战场,这会遇到生猛的钱戴,就只有被动挨揍的份。
李世杰听到钱戴的嘱咐,也知道自己留在这是添乱,马上上车驾着骡车转头就跑,感谢这两天的锻炼,他这赶车的技术越来越成熟了!
钱戴打人的功夫,还有时间分神去看师傅,见师傅驾着车远去,他这才放心地一边揍人,一边朝着末末接近。
可怜的中分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力气嗷嗷叫的直叫唤,可等到末末一拳接着一拳的老拳头砸下,这会儿的中分头,再也没有力气叫唤了,躺在地上有气无力,整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钱袋放倒了围攻他的十几个小罗罗,终于赶到末末身边,看到猪头脸的中分头,他很不厚道的笑了。
“呵呵呵,好啦,好啦,末末别玩啦,省省力气啊,乖!咱们赶紧走吧,师傅他们都走远啦。”
钱袋一把拉起揍人揍得欢快的末末,连忙开口喊她,不放心已经离开了的师傅他们,怕他们遇到危险,钱戴赶紧拉着末末跑路。
被钱戴拉着的末末,临了还不解气,转身离去前,还狠狠的给中分头的子孙根来了两脚,看的钱戴直冒冷汗,下意识的夹紧双腿,莫名的就想到了当初自己同样享受过的,末末赐予的那一脚断子绝孙腿!!!
“姑奶奶我让你耍流氓!”留下这么一句话,末末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跟着钱袋闪人了。
等到这些保安团的小罗罗们,狼狈的爬起身来,冲倒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中分头身边时,入目地便是猪头一般的怪物中分头。
两小一起追了没多远,在一处林子里找到了等候在此的李世杰三人。
看到孩子们平安归来,李世杰心中大安,忙招呼孩子们上车,钱戴末末利落的爬上车,李世杰一甩手里的鞭子,骡子车又拉着一行五人缓缓上路。
二百四十三 年跟边上求借宿
因为刚刚的那一出,他们没能到霍县内落脚,眼看着明天都是腊月二十九了,也不能真就带着孩子们,在荒郊野外的过大年吧?
李世杰就想着退而求其次的,哪怕找到一个村落,跟老乡租上一间房子,五人聚在一起,将就着过个年也成。
驾着骡车又赶了一段路,终于在天黑透之前,他们看到了一处位于山腰上的村落。
赶着骡车进了村子,李世杰找到村口处一户,房子比较多的小院敲响了人家的大门。
“有人在家吗?请问有人在家吗?”
接连喊了好几声,院子里正房的中门打开来,走出来位年纪约莫三十许的汉子,看到敲门的李世杰,这汉子疑惑的问:“你哪个?”
李世杰呵呵一笑:“老乡你好,老乡,我们是从江那边过来的,家里遭了倭鬼子的洗劫,好不容易带着家人逃了出来,准备去武汉投亲的,结果这眼瞧着天黑了,带着孩子也不能睡在大野地里不是?所以就想找户人家借宿一下,老乡不知道您家方不方便啊?”
那汉子看了看李世杰身后的末末他们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屋子里又传来一声问话:“二根,外头是哪个?”
那被叫二根的男人,回头冲着屋里应了一声:“爹,说是逃难的,想要到我们家借宿。”
屋子里突然没了声响,顿了片刻后,中屋传来动静,一名老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老汉看着比较苍老,约莫六十许,背脊微躬,手里还拿着个旱烟锅子,走到那二根旁边,看了眼陪着笑脸的李世杰,又望了望他身后的三个孩子,想了想点点头对李世杰说道。
“行吧,这大年下的,带着几个孩子出门也不容易。”老汉说完又对身边的儿子吩咐:“二根啊,你让你媳妇去把偏房收拾收拾,给客人落脚,顺便再去厨房跟你娘说一声,家里来客人了,让她添两个菜。”
“哎,好嘞,爹我晓得啦。”汉子应着声,人就往屋里奔。
李世杰见老人家欣然应允了他们这些陌生人借宿的请求,忙笑着跟他道谢,这老汉却抬起握着烟锅子的手轻轻摆了摆,嘴里道:“别谢了,赶紧带着娃们进屋,外头风雪大,进屋暖和。”
“谢谢大爷,谢谢。”李世杰连连道了几声谢,这才回身牵着骡子,把人都带了进院子里来。
进到院子里后,粟梅梅末末他们下了车,李世杰与钱戴准备跟着老汉去停放骡车,抬脚前老汉还不忘了嘱咐李世杰。
“外头冷,叫你媳妇带着娃们进屋去烤火。”
李世杰笑的那个尴尬啊,见老爷子误会了,忙解释一句:“大爷,这不是我媳妇,她是我妹子跟小外甥,我家就这个女娃娃,边上这个是我徒弟。”
“噢噢噢,好,好。”老汉听了李世杰的解释,见自己误会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尴尬的笑着。
粟梅梅本来也是不好意思的,等听到李世杰说自己是妹子,柱子是外甥后,她的心里舒服极了,哪怕这是李先生的借口之词,但能有李先生这样的兄长,有末末这样的侄女她是打心底里很乐意的。
抱着柱子,粟梅梅对大爷笑着打了声招呼,这才带着末末往大爷指的正屋去。
正屋是间堂屋,因为天气冷堂屋里生了个火盆,本来这一家老小在李世杰他们到来前,正在屋里烤火的,结果李世杰一来,家里的老汉跟男主人都出来招呼了,后头男主人又叫走了女主人,此刻火盆边就只剩下三个小孩子。
三个孩子最大的估摸着与末末同样大小,是个男娃娃,小一点的约莫七八岁,是个女娃娃,最小的估计跟柱子一样大,也是个男娃娃。
粟梅梅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堂屋后,看到围着火盆的三个孩子,她忙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手绢,把里头包着的江米条拿出来,给三个孩子分了分,这江米条还是粟梅梅买给柱子与末末路上磨牙的。
农家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零嘴,便是这袁家条件尚可,但三个孩子也只有年节才能吃上一回,所以得到了江米条的三个小家伙,对着粟梅梅他们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一个个都笑的美滋滋的。
没等多久,估计是偏房收拾出来了,袁二根便领着李世杰一行人去房间整理,老汉则是去了厨房。
老太太见到自家老头进了厨房,确定他身后没人跟着后,老太太就开口抱怨了。
“老头子,你怎么回事?你这收留陌生人过夜也就算了,你还要留他们吃饭?你当我们家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是她小气,只是眼下这个世道……唉!
她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这大年下的来了人,是亲戚她也认了,结果就是个逃难的过路人,自家老头子还这么客气,她心里多少还是不得劲的。
老汉也跟着叹了口气,吧嗒了一口旱烟,不忍心的解释道:“你是没看见,一男一女兄妹俩,带着三个娃娃,说是从江那边从倭鬼子手里逃出来的,哥哥没婆娘,妹妹没男人,大雪天带着孩子赶路,我看着就不落忍。”
“那你就发好心?”老太太继续怼着老头子。
老头子没好气的白了老太太一眼:“我说你这老娘们,怎么这么不知事?我这不是想到了我们家大根了么?当初我们大根因为得罪了县里的保安团,人就跑出去说是投奔什么革命去了,眼下到处那么乱,说不定我们大根的日子也不好过,也许也跟今天到我们家歇脚的这一家子一样,四处飘荡无依无靠的。”
说着说着老汉心里难受了,使劲的吧嗒了两口烟,这才望着北方出神。
“我就是想着啊,我们收留这可怜的一家子,帮他们渡过难关,也许老天爷爷看在我们行善积德的份上,能让我们家大根遭难的时候,也能有人家收留他,帮助他,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一样……”
二百四十四 要信苍天真有眼
老太太听到自家老头子这么说,她眼眶里的泪忽的就被勾了出来,想到苦命的大儿子,想到那狼心狗肺的大儿媳,想到自己可怜的大孙孙,老太太心里难受极了,手里拿着炒菜的菜勺愣住了,直到锅里传来了糊味,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
囫囵吞的抹了把眼泪,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冲着老汉喊话:“老头子赶紧的,你去趟仓房,把前个女婿给我们送来的咸肉给拿过来,今晚我烧咸肉炖萝卜给客人吃。”
难为天下父母心啊,听到自家老头子这么说,扣扣索索的老太太忽然就想开了,出乎老头意料的,居然还要做咸肉给借宿的客人吃,可见心里对老汉的说法是认同了,并也带着这样深深的希望。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上苍是真有眼的,就在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北方,他们的儿子袁大根也正在跟倭鬼子战斗,差一点就命丧黄泉,如果不是他的排长马有龙及时相救,那他袁大根就真的见阎王了!
当然此刻的袁家人他们并不知道,而远在千里之外,侥幸活命的袁大根就更加不知道了。
因为李世杰说自己跟粟梅梅是兄妹,所以袁二根跟她媳妇知晓后,又收拾了一间偏房出来,两间偏房因为末末非要跟爸爸挤一间,二根跟他媳妇还很好心的,在李世杰他们所在的这间房间里,帮着简单的搭了个木板床。
见李世杰他们忙着铺床,二根便对着李世杰道嘱咐道:“李兄弟,你赶紧收拾好了就带着娃儿们来堂屋,马上就吃饭了。”
“好的,谢谢二根兄弟,我们马上就好。”李世杰客气的应了,这才送走了袁二根夫妇。
目送袁家夫妻远去,末末看着他们的背影,偏头对李世杰说道:“爸爸,他们还挺好客的,即便是对我们这些陌生人都很好。”
李世杰停下铺床的动作,回头看了末末一眼,笑着回答道:“是啊,这户人家是好人家,善心人!可见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的!所以啊末末,以后你也需要多做做善事啊。”
呃~末末被爸爸的话堵的一噎,有没有搞错?
其实她内心也是很善良的好不好?当初她辣么大方不计回报的,给避难所的人提供物资,难道就不是善心?爸爸这戏谑调侃的语气是个什么鬼?
看到末末嘟着小嘴表示不满,帮着末末铺床的钱戴忙笑着打圆场帮忙。
“好了,好了,咱们家末末也是善良的小姑娘。”心里却腹诽,只是这善良得分人,且千年等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