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道:“你不知道?”
挑了挑眉,苏绿檀装傻道:“不知道!”
“哦?”钟延光尾音上扬,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失忆之前知道你藏钱的,还是失忆之后?”
眸光发亮,苏绿檀抱着他手臂道:“之前还是之后?”
淡定地抬抬眉,钟延光道:“你不是不知道这事儿么?”
他拔腿就要走,苏绿檀一下子跳到钟延光身上去,四肢把他抓得紧紧的,红着脸道:“告诉我!告诉我!”
这几个月苏绿檀饮食有所清减,人虽然瘦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肉感,整个人贴在钟延光身上,还是让他觉得软乎乎的。
钟延光伸手托住她的臀,把苏绿檀往内室那边抱,道:“还不下来?小心叫丫鬟看见。”
勾着钟延光的脖子,苏绿檀道:“那你先告诉我!”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他知道了呢!而且她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延光笑而不语,等苏绿檀送了腿,就把人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正好头发也干了,夫妻两人正好就寝。
夜里,苏绿檀一直逼问,钟延光有心逗她,一直不说,在她身上大汗淋漓之后,才跟她咬耳朵。
苏绿檀在钟延光腰上掐了一把,道:“我还以为,我比较坏,其实你比我更坏!”
钟延光龇着牙笑了,搂着她道:“我若不假装不知道,你以后也不敢在我面前放纵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哼哼……”苏绿檀不满地扭了扭娇软的腰肢。
——
内宅的日子总是安稳舒适,转眼都到了八月。
新帝今年开了恩科,寒门学子不必再等三年才重新考试,因是许多学生都兴奋激动,到京城赶考。
从国公府园子角门出去,有一家私塾,钟延光想着以后子嗣丰隆,钟家族学肯定是要兴办起来的,便把私塾买了下来,暂时收容了一些住不起宿的寒门学子。因着里面氛围很好,苏青松原先住在定国公府前院,这会子也搬去了那边。还有钟延泽,也狠下心更加刻苦了好几个月,此时也去了族学那边。
定国公府里还有一个钟延轩,上个月也搬去了族学里,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不想跟回来的房氏打照面,便借着考试之名,去了族学里。正好他手里已经没了生意可做,只能静下心来,尝试着考一考科举。
苏青松亲近钟延泽,苏绿檀倒是不担心的,她怕阿弟亲近了钟延轩。
外面诱惑大的人和事都很多,苏青松到底年轻,苏绿檀免不得要特别叮嘱一番。
考试前的三天,学里便不上课了,苏青松连熬了几天,有些头晕眼花的,这几日只打算稍微温故一下,以好好休养生息为主,便来了一趟荣安堂。
这回苏青松仍旧不是空着手来的,他搬了个像圆框一样,只有骨架的东西过来,里面有个皮垫子当座椅,底下还安了几个车轱辘,玉哥儿被人抱着的时候能勉强站起来了,这玩意他能用到一岁多。
苏绿檀见到这东西的时候,很是喜欢,赶紧把玉哥儿放了进去,笑道:“生怕玉哥儿玩摔了,我还说要把罗汉床围起来的,这倒好,扶着这椅子就是了,他又能走,又不怕滚出去了。”
苏青松撩摆坐下,笑道:“三哥也说喜欢,不过他儿子都大了,能走得稳了,用不上了。”
三哥喊的是钟延泽。
苏绿檀道:“你二哥好像又要添个孩子了。”
“哦”了一声,苏青松道:“我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平时你们不说话吗?”苏绿檀抱着玉哥儿一边玩,一边问。
摇摇头,苏青松道:“不说,他常常不在,也没功夫说上话。”
苏绿檀心里知道钟延轩干什么去了,便道:“他若拉你出去玩,可不能跟他一起去。”
抠抠头,苏青松红着脸道:“我知道,二哥是贪玩的人,我才不跟他一起去!”
苏绿檀笑了笑,擦了擦玉哥儿嘴边晶莹的口水,道:“玉哥儿,你看舅舅真乖,你长大也要跟舅舅这么听话!”
玉哥儿听懂了似的,傻兮兮地笑着,啊啊地叫着,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拍了拍玉哥儿的小手,苏青松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音,笑眯眯道:“玉哥儿要比舅舅更疼你娘亲,知道吗?”
玉哥儿继续“啊啊”两声,苏青松道:“你可是答应了,以后没做到,小舅揍你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钟延光挑帘子进来了,接着话道:“要等得到你手软,我先不放过这臭小子。”
苏青松忙起身迎钟延光。
玉哥儿见着爹了,继续傻笑起来,特别乖的样子。
可小男孩儿少有不皮的,几个大人现在是不知道,玉哥儿能走之后,也顽皮的很,不过也皮实的很就是了。
苏青松留在荣安堂吃了顿晚膳,便早早地回去歇息了。
考期临近,苏青松紧张的很,头两夜都没睡着,考试的前一天,才睡了个好觉,同钟延泽一起,坐着低调的马车,去了贡院考试。
秋闱考试有三场,但是每日都能回家,苏绿檀也从来不问,只是吩咐厨房的人精心照顾饮食。
等到考完之后八月十五的那天,钟家人,包括苏青松,才一起在花厅的暖阁里吃了顿团圆饭。
太夫人近来精神很好,因为几个孩子去了,她也出席了。
阖家团圆的日子,一张大圆桌子坐满了人,去年到今年钟家又添丁两个,更是多了不少欢声笑语,和奶声奶气的稚语。
举家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不能跟年轻人比,吃过饭,饮了一些淡酒,就回永宁堂去了,留下一众小辈们说话。
钟延光和钟延泽都不大爱说话,吴氏跟苏绿檀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此时就显得有些安静。
钟延光起了个头,问两个弟弟和小舅子,考试考得如何。
钟延泽和苏青松都很谦虚,至于钟延轩,那就只能算心虚。
中秋宴就在钟延轩支支吾吾的回答声里,结束了。
中秋之后,放榜的日子很快便来了。
除了几个考生本人起的很早,苏绿檀和吴氏也都起的很早,天不亮就派人去贡院门口放榜的位置守着了。
用过早膳之后,举家都去了太夫人的永宁堂,等着前院的管事来报喜。
天亮之后一个半时辰,报喜的管事就来了,喘着气大喊道:“中了中了!”
各房的人,俱都眼神一亮,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