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个助理也能忙得过来啊。”
“我们不一样。”
话音未落,那边刚拍完一场戏,程莎莎没看到助理,厉色叫起阿瑶的名字。
阿瑶跑到程莎莎面前,还没来得及给她披上棉袄就被一顿臭骂,作为亲眼看过程莎莎在镜头前有多讨人喜欢的人,乔林溪觉得奥斯卡很有必要考虑她一下。
阿瑶都要哭了,还是周围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上去劝架,程莎莎觉得丢脸,这才止住骂声。
北辰比她多拍一场戏,此刻也已经过来了,乔林溪赶紧拿着衣服上去,踮脚给他披上。
“冷吗?”他拍戏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
“还好。”他刚说完,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
这就很尴尬了。
乔林溪掩面一笑,从包里找了几片暖宝宝出来,给他贴在外套靠里的一侧。
“你要是冷的话就跟我说,这里还有很多暖宝宝。”
“嗯。”北辰应着,随手帮她把脖子上的围巾围好了些。
他们什么都不说出口,好像在确认对方的心意,也确认自己的心意,只是肢体接触变得无比自然,好像他们本来就该这样亲近一样。
北辰继续拍戏去了,乔林溪一个人有点无聊,阿瑶怯怯地坐在角落不说话,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拿了点吃的去找阿瑶聊天了。
阿瑶年纪不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乔林溪过来,很快就乌云转晴了。
“哎,主要还是依依姐不在,我又刚来,所以有很多东西都不懂。”阿瑶含着一颗糖,甜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依依姐也是助理吗?”
“对。”阿瑶点头,“莎莎是女孩子嘛,所以事情多一点,助理也是。”
乔林溪“嗯”了声表示理解,毕竟女明星上到服装搭配,下到化妆卸妆,即使不是全部由助理做,但也都是助理要操心的。
相比之下自己简直不止一点点爽……
中午程莎莎要出去吃饭,还顺便叫了北辰,但北辰顺手接了乔林溪手上的盒饭。
程莎莎当着北辰的面不好发作,可结结实实一眼瞪在自己身上,乔林溪根本没办法当作没看见。
哎,说起来自己比程莎莎还大了几岁呢,怎么就没有别人半点气势呢?
她和北辰节奏基本一致地扒着饭,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是农民工,他像小王子。
乔林溪加紧了吃饭的步伐,吃完擦擦嘴,戴上口罩安静地坐在角落。
“那个,我过来讲讲啊,剧本有一个要改动的地方。”导演过来了,拿着刚刚改动过的剧本。
别的不知道,但剧本改动是要自己帮忙记住的,乔林溪赶紧拿了剧本过来,跟小学生做笔记似的放在腿上。
“第十页的对话,第一句,这个语气略显单薄,我们这样改一下。”导演顾及到乔林溪做记录的速度,语气也放慢了一点,她低头认认真真地记笔记的时候,一个散发着温热的脑袋搁到了自己肩膀上。
他身上有自己无比熟悉的味道,好像是肥皂洗过的衣服,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香味,就像在晒满床单的天台漫步,阳光混着肥皂香,好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她手下一顿,“不好意思导演,您刚刚说什么?”
……
戏按部就班地拍了近一个月,乔林溪一大早照例整理今天出去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刚踏出房门,手机响了。
她腾出一只手接电话。
“喂。”
“喂,妹儿,你妈妈去咯。”
那边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乔林溪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去了是什么,就是她想的那个吗?
明明知道这个妈妈不是自己的亲妈妈,但这一瞬间,鼻头还是不自觉一酸。
她回家的次数不多,不过不知因为是不是血缘关系,彬彬很亲自己,还没学会叫爸爸就学会叫姐姐了,她也亲他,不然不会让爸爸白白这样找自己要钱送他去幼儿园。
可现在彬彬什么都还不懂,就要和自己一样,没有妈妈了。
她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留在房间里,跌跌撞撞去隔壁找北辰。
他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北辰开门,一具娇小的身躯几乎瘫到自己怀里。
“怎么了?”他眉头一皱,手上稍稍用力扶起她。
“我想请假……”她哭不出来,但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准假,也会帮你跟远哥说,但是等你冷静了再走。”
北辰把她拉进自己房间,放到沙发上坐下。
乔林溪手指颤抖,几乎坐都坐不稳。
他看她这样,恨不得难受的人是自己。
乔林溪身边的沙发一陷,那种梦里的香味,不由分说地覆盖住了自己。
她被圈进一个怀抱,坚实又强壮,好像能帮她阻挡一切不好的事情。
“无论什么事,都跟我说说看,或许没有那么糟糕呢?”
乔林溪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颈窝。
“我的继母过世了。”
“你难过吗?”
“本来以为不会难过的,可是现在很难过。”乔林溪放缓了语气,声音更加悲怆,“要不是我,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的。”
这件事,北辰稍微知道一点。
“我们先不说有足够的钱的话,你继母能不能救过来,首先你想想,你有钱吗?”
“没有。”
“你给过家里钱吗?”
“给过。”
虽然那天说不借,但事后想到彬彬,她还是把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积蓄都汇了过去,只给自己剩下日常生活必需的一小部分钱。
“尽人事,知天命。”北辰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摩挲着她脑后的头发,“傻人有傻福,别怕,我的小傻子以后也会有福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乔林溪:听说这本文叫小狼狗饲养计划耶!
北辰凝视:我不服,难道不是小傻子养成计划?
明天请假一天,写另一本qaq
最近真的特别忙,周末一直在找房子,入职之后下午7点下班,每天到家吃饭就9点了,而且学校也在催论文,每天都写到凌晨1点,累哭了。
不过说这么多都是借口,我这个周末一定会努力存稿的,每次看到催更都觉得特别对不起大家,鞠躬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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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久就要过年了,乔林溪提前请了假回家,北辰则和邵致远两个人留在Q市工作。
之前邵致远把事情教给了她,自己轻轻松松当甩手掌柜,除非是必须要出来接洽的事情,其他时候他都在公司忙别的,可是现在乔林溪走了,邵致远又忙了起来。
“求求你了,我叫你老哥行不行,咱们招一个临时助理来吧!”邵致远和北辰一人拖了个箱子,料峭的寒风直往脸上拍,他感觉自己上万块的羽绒服仿佛是假的。
北辰不说话,默默把羽绒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以前这些事都是乔乔做的。”他声音闷闷的。
“当然啊……”邵致远话音未落,旁边又传来北辰的声音。
“她一个女孩子,搬这么多东西。”
他认真地望了一眼邵致远,很快看到旁边的人嘴巴都瘪了。
“我帮你拖行李!你还说我不如女孩子!”
“我没说。”
“那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幼不幼稚。”
“你个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的小鬼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
北辰语塞,一直到进酒店电梯,才再次开口:“过完这个年我就19岁了。”
“所以呢?”
“只有3年,我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邵致远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直到回了酒店房间,才突然想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结婚年龄啊?”
北辰拿房卡开了门,邵致远脑子里“哐”地一声,他立马扔下行李箱,一把跳到北辰背上,紧紧箍住他的脖子,“你要是敢谈恋爱,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北辰伸出舌头来舔舔干燥的嘴唇,眼里深不见底,“为什么我不能谈恋爱?”
“卧槽你还真的想谈恋爱啊!”邵致远急急忙忙把行李和北辰一起塞进房里,压低声音,“你知道你才多少岁吗?你知道现在你是个什么咖位吗,北辰,咱们连顾明州这种初出茅庐的二三线鲜肉都斗不过,就算是当年四大天王,也不是想谈恋爱就能谈恋爱啊。”
邵致远语气激动,但句句都在点上,北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19岁了,成年了,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顾明州抢资源,说实话,一大半责任在我,但是剩下的,你知道该算在谁那里。”
他顿了顿,语气异常冷静。
“我没有人设,也不想做国民某某,我只想好好拍戏。”
“我会很快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说出最后半句话的时候,邵致远并不惊讶。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北辰是个什么样的人。
坚定,执着,积极,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会拽得紧紧的,旁人抢不掉,也劝不了。
这回轮到邵致远沉默了。
北辰却坦坦荡荡地,他起身去冰箱拿了瓶水,顺便还给邵致远也扔了一瓶。
“我问你一件事,以我的私人名义。”
“什么事?”北辰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软软的坐垫顿时陷下去一块。
“那个女生是谁?”他虽然有段时间没有跟他形影不离了,但应该还没到连他有了喜欢的女生都不知道。
“我不想说。”
邵致远心里一沉。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名字,但是他不敢说。
只要北辰说出一个人,除开她,无论是谁,他都可以接受。
可是北辰不说。
邵致远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揉了揉一向打了发蜡、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似乎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却只无奈地垂下手,看着窗外。
“我真的不知道,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做你的经纪人是不是对的。”明明手上有正在上升期的艺人可以选,但自己却偏偏一眼看中了北辰,这个在人群中,眼神最亮的少年。
他当时想,就是他了。
他会成为自己最正确的选择。
如今,邵致远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北辰喝了一口水,站起来,面对着眼前的男人,用一种非常男人的姿势,扣住了他的肩膀。
“当然是对的。”
我会证明,你是对的。
……
短暂地布置完场景,剧组很快重新投入拍摄,北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专注,基本个人的戏全都是一条过,状态也很好。
程莎莎这个人在镜头后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其实背地里又矫情又公主病,恨不得整个地球围着她转就好。
邵致远自认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连他都经常看不下去,可想而知程莎莎有多过分。
但是北辰,无论是和她搭戏还是私底下,他从来不流露出一丝不满,只是她蹭上来的时候,一定会不动声色地挪开。
一次两次他不理解,可一而再再而三,邵致远心里也有点数了。
程莎莎家里是什么背景,北辰自然是知道的。
他一开始希望两个人炒CP,也是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北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看到这只金凤凰自己飞。
虽然不配合炒CP,但北辰也从不得罪她,两人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程莎莎慢慢也察觉到了北辰的态度,比起一开始的兴致盎然,现在她对北辰的态度已经可以说冷淡了。
邵致远远远地看着正在搭戏的两人,唇角勾了勾。
他怎么会看错人呢,不存在的。
*
乔林溪这些天在家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办完阿姨的后事,爸爸说和人谈个什么事,把彬彬扔在了家里让她带。
“姐姐,爸爸说妈妈死了,什么是死了呀?”乔林溪正在厨房给彬彬煮粥,哪知道他也跑了进来,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手下的动作一顿,乔林溪思考片刻,才蹲下来跟彬彬说:“你知道吗,姐姐以前也有妈妈。”
虽然彬彬小,但他还是隐约知道,自己的妈妈不是姐姐的妈妈,姐姐的妈妈不见了。
彬彬用力地点头,脸颊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
“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呢,都像一艘小船,有的小船飘得快,有的飘得慢,等我们飘到海里,别人就会说,‘他死了’,我们的妈妈只是飘得快一点而已。”她尽可能用最柔和的语气跟彬彬说话,彬彬拧着小眉毛想了一会儿。
“那妈妈不能飘回来看我了吗?”
乔林溪笑了笑,捏捏彬彬的脸颊,“你昨天不是还说梦到妈妈了吗?”
“对啊,那就是妈妈回来看我了吗!”彬彬眼里放光,但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撅起了嘴。
乔林溪把粥端上桌的时候,彬彬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彬彬怎么了呀?”
“我还是有点想妈妈。”说着,嘴一扁,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