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煕说:“你可别怪别人,谁叫在咱们两张了一副极为相似的脸,叫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你哥哥。”说完他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宁嘉树无语地靠在沙发背上,抱起了双臂:“好了,我不听你闲扯了,你一自恋起来就没个完,你找我什么事情?”
宁嘉煕说:“欸,你这个人,你是我弟弟,从那么大老远回来,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我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嘛?”
宁嘉树说:“你还真的是。”说完打了个哈欠:“快说啊,要不然我哦洗澡去了。”说着就要脱身上的衣服。
宁嘉煕翻了他一眼,“你脱就脱吧,我又不是女人没见过,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屁股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
宁嘉树忍无可忍,真的三下五除二把身上那件蓝白条的短袖水兵服脱下来,扔在了宁嘉煕身上,光着上半身去卫生间。
宁嘉熙忙不迭地把那汗臭熏人的衣服扔在了一边,:“宁小五,你给我出来,我找你真的有事。”
正文 第166章 不想上学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宁嘉熙无奈,冲着紧闭着的卫生间大门喊到:“你不听我就走了,后悔了别怨我。”
宁嘉树隔着房门大声地说:“我就洗个澡,你要是等不及就先走,别给我卖关子,我还就是不吃这一套。”
宁嘉熙气得只咬着后槽牙,半天才说:“好吧!算你狠,哥哥我让着你,谁叫什么你最小呢,,都是爹妈把你惯成了这个样子,无法无天。”
宁嘉树不理他,径直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吹起了口哨,欢乐的旋律听得宁嘉煕直咬牙根。
这个弟弟从来就不尊重他,总是压他一头,自己却总是拿他没办法。
这么些时间没见到他,听说他回来了,立马就巴巴的跑来见他,还不管人家是不是待见。
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
他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里面的水声停止,哗啦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宁嘉树腰上围着一条毛巾就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四哥,你干什么……”宁嘉树腰上的围巾差点被扯掉,脸涨得通红,情急之下,终于开口叫了一声“四哥”。
宁嘉煕这才觉得舒心了,刚才要脱口而出的怨忿随之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哼了一声:“你鬼叫什么?我是你哥呢,我能对你干什么!”
宁嘉树恢复了镇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从行李包中翻出了自己的短裤和短袖汗衫,飞快地套在了身上,一边问:“大晚上的火急火燎,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宁嘉煕这才想起了正经事,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翘着脚说:“老爸让我探探你的口风,看看你愿不愿意回来……”
宁嘉树正在整理着衣服,闻声一怔,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宁嘉煕说:“就是字面的意思啊,问问你愿不愿意回来?”
宁嘉树皱眉:“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老爸直接问我,怎么会让你探我的口风,你一个医生哪儿懂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看不起你哥,还是怎么一回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宁嘉煕瞪起了眼睛。
宁嘉树却不耐烦:“欸,什么看不起你,快说啊,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宁嘉煕哼哧了一声,斜眼睨着他:“直接问你?你不想想你那个臭脾气,老爷子能够自找没趣?他堂堂一个军区副司令,能给自己找难堪?我不找问你,难道老爷子还亲自征求你的意见?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宁嘉树默不作声,当初是他执意要申请去山花岛,宁重远并不十分赞成,年轻人是要去基层锻炼,但是要适可而止。
宁重远没有明确反对他的申请,甚至都没有表过态。
在宁重远的心目中,他这个小儿子思路清晰,见解独特,更适合去做一些研究型的工作,而不仅仅是在边防海岛,出操,跑步和训练。
但是这些想法他不会对宁嘉树说出口,转而向宁嘉煕放出了口风。
宁嘉煕在军区医院,一心一意地做个职业医生,技术骨干,远离了部队的人事纷争,反而心思简单,再加上他和宁嘉树看似吵吵闹闹却紧密关心的关系,很适合做这个中间人。
宁嘉树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回来。”
“为什么?”宁嘉煕惊讶道:“你要有个基层经历,那一年在舰艇上已经够了,现在老爷子让你回来,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我听说是想让你去上舰艇学院,你要往上走一步,还得又学历支撑,三哥都打算去海军指挥学院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要求进步?”
“我暂时不想上学。”
“为什么啊?”宁嘉煕惊讶地张了张嘴。
宁嘉树想说,那舰艇学院老子上辈子就上过了,现在看来都是过时陈旧的东西,哪儿需要再重新学一次呢?
倒是在山花岛实实在在地带兵,才能让他实实在在地实践自己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我才去山花岛才几天,就想着要回去上学?你特么要是我的兵你会怎么想?”
宁嘉煕怔了怔,过了会儿说:“你回来上学,不仅对你的前途有好处,也可以解决你谈恋爱……”
宁嘉树截住了话:“我和安歌之间,不存在这个问题。”
宁嘉煕不相信地嘀咕道:“一般哪个小姑娘不需要男朋友在身边啊,怎么会不存在呢?”
宁嘉树说:“安歌是二班的,所以就不存在。”
宁嘉煕:“……”
过了一会儿,宁嘉树压低了声音说:“最近山花岛的局势十分复杂,它的地理位置特别,在外交上有一些争议,两边的老百姓经常会有一些小规模的冲突,我们现在的任务很重……这个时刻我不可能离开的。
宁嘉煕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那这情况老爷子知道吗?”
宁嘉树愣了一愣,然后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傻啊,这情况何止是要报给老爷子那一级别的人知道!”
宁嘉煕恍然。
他顿了一顿:“那老爷子是不是担心你……”
宁嘉树摇了摇头,觉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老爷子你还不了解嘛,既然让我们几个当兵,早就不拿咱们当他儿子了,用他的话说,那是交给国家了。”
……
第二天清晨,宁嘉树就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归程。
海洋无边无垠,风平浪静,湛蓝透明的海水在阳光下熠熠闪耀,如同璀璨的一颗上好的蓝宝石。
岸上的旗手在打着信号,汽笛长鸣,船只渐渐地驶离了基地的海港。
海鸥飞过桅杆,锚链从水中拉起。
宁嘉树依靠在船舷旁,白色帽檐之下,黝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远处,渐渐变得渺小的建筑物。
阳光下,年轻的男人轮廓清晰,眼神坚毅刚强,带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陈岩从甲板上走过,看到他,微微驻足。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轻轻拍拍宁嘉树的肩膀:“还没看够吗?”
宁嘉树回眸,嘴角微勾,却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看不够。”
陈岩笑了笑:“那你还主动申请调到山花岛去。”
宁嘉树站直了身体,懒散地笑了笑:“向陈哥你学习的,职责所在。”
陈岩笑着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好小子,嘴可真甜。”
正文 第167章 恢复训练
陈岩和他并肩站在船舷旁,同时注视着舰艇缓缓前行。
“我这次在走之前见过宁副司令员。”过了半晌,陈岩说。
宁嘉树点了点头,陈岩是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感情深厚,不比其他人。
“司令员对你很是关心,又不好直接过问……”陈岩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你这小子也是……有时候太自作主张。”
宁嘉树抬眸,安静地只是看着陈岩不说话。
他在等着陈岩的解释。
陈岩眉心微蹙,说:“现在岛上的局势如此复杂,司令员原来是想让你回来,并不是让你临阵脱逃,而是担心你在那里,会影响到下面几个部门的制定的方案……手下的人的脾气,副司令员了解得非常清楚……不过,他听嘉煕说你不肯,也就算了。”
陈岩顿了一顿又说:“你这次回去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凡是都得千万小心。”
宁嘉树暗自撇了撇嘴。
盯着他又如何?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副连长,一切军事行动听指挥,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岩又捶了他一下:“听见了没?别老是让副司令员操心了。”
宁嘉树点了点头。
其实,他昨天晚上已经是想到了有这个方面的原因。
自己在山花岛任职,宁重远不管提出什么样的方案都会被有人猜疑,他就像是被放在棋盘中的一颗棋子,时不时会被人拿出来掂量掂量。
在去山花岛之前,并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山花岛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知道宁重远为难,也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但是现在他更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老爷子应该也明白,所以只让宁嘉煕来探探口风而已。
“陈哥,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宁嘉树坚定地说。
……
八一建军节过后,安歌的日子又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行。
服装仓库的工作,她做得有条不紊,每次团部例行检查她都挑不出毛病。
除此之外,她就是备考。
直到有一天刘春华老师找她贪谈话,问她还想不想开始恢复训练。
“安歌,就算是你以后不想当一名舞蹈演员,现在也必须把基本功练好,艺术都是相同的,你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仓库里……”
舞蹈队员水平青黄不接,参差不齐,刘春华心里着急,又想起了安歌。
安歌犹豫一下,低声说:“医生说我的腿暂时还不能训练。”
刘春华摆了摆手:“你先别下结论,这样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找邱主任,说什么也得让他瞧瞧,我就不相信了,怎么就没有办法了呢?假如他说你彻底不能再跳舞,我就死了这条心,如果还有一线希望咱们也得争取,安歌,你说是不是?”
她凝神注视着安歌,眼睛里闪烁着期许的微光。
安歌心里微微一窒,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刘春华果真就拉着安歌去了医院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