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别来无恙——楚千墨
时间:2018-07-08 08:28:56

  上官千羽沉肩缩身,仍是要伸手推门。
  这下冷腾飞不客气了,他沉声道:“清河王,凡事不可太过,你既要在我镇南将军府撒野,就别怪我不客气。”说话间,拳拳生风,再不留情。
  上官千羽在他猛烈的攻势之下,收回要开门的手,和冷腾飞斗在一片。
  蓬蓬的拳脚声音里,冷腾飞打出了火气,招招凌厉。
  上官千羽玄衣飘摆,沉凝应对。
  过了几十招,冷腾飞越打越是心惊。
  他一直不知道上官千羽到底有什么底细,也不知道他的身手如何,但是,这几十招下来,他发现上官千羽的武功还在他之上。
  他的招式凌厉而精准,内力浑厚绵长。
  自己四十多年的苦练,还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看来这十年里,这毛头小子倒真是下了苦功。
  可是下了苦功又如何?如果他是个这样是非不分,行事乖张的小子,哪怕拼了他这条老命,他也得替他过世的父母教训教训他。
  顷刻之间,又是十几招过去,两个人在院中打斗腾挪攻守,打得花摇枝动。
  上官千羽进退有度,游刃有余,倒是冷腾飞招大力沉,难以顾及许多,伤了不少枝叶花草。
  堪堪打到一百招,上官千羽袖风一扫,那间房门还是被他扫开了,他在冷腾飞劲厉的攻击力之中身形如游鱼般灵活闪动,一个拧腰折身,就进了房门!
 
 
第625章 当年
  冷腾飞大怒,上官千羽这是冲着苏兄的灵位来的了?
  看来今天非得把他留在这里不可。
  他一纵身就冲进房中。
  房间里,上官千羽负手而立,目光清冷地看着那个灵位,此刻,灵位之前,香烟袅袅,这是刚才冷腾飞上的香。
  冷腾飞指着上官千羽,厉声道:“上官千羽,你在我镇南将军府撒野,本将军拼着这一身官服不要,也非得教训你不可!”
  上官千羽微微转头,神色仍然清冷淡漠,但是负在身后的双手却举起,冲着冷腾飞抱了抱拳,道:“冷叔叔,当年指点迷津,暗中关照,千羽并不曾忘。今日此来,只是为了向冷叔叔求证一件事情!”
  冷腾飞本来怒气冲冲,摩拳擦掌,他还真不信自己打不过这个小子,一听这话,不禁就是一怔。
  他叫他什么?
  冷叔叔?
  还有,他说什么?当年指点迷津,暗中关照?
  他知道?
  看着冷腾飞错愕的脸,上官千羽道:“五年前,我便已知道,不过,冷叔叔在朝堂之上一直对千羽不冷不热,划清界线,我知道冷叔叔必有深意,为了不给冷叔叔惹麻烦,我才故作不知。”
  冷腾飞瞪着他半晌,冷冷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上官千羽看着冷腾飞怒气虽然稍稍平息,却冷淡地脸,道:“看来冷叔叔对我还多有怀疑,冷叔叔是怕我年轻不知深浅?还是觉得我不足为信?”
  冷腾飞不说话。
  上官千羽苦笑道:“当年冷叔叔不以真面目示我,使我以为另有其人,的确曾经走过弯路,但是这些年里,我已经查得清楚,冷叔叔就不必隐瞒了!”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冷腾飞顿时就火冒三丈,他指着上官千羽骂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小子,但没想到,你行事糊涂,颠三倒四,我多年好友的唯一外孙女,也因你而死。当初若不是看你父母的面,我岂会暗夜示警?如果换成是现在,我是绝不会理你死活的!”
  听他提到燕青蕊,上官千羽的心又是撕扯般的疼痛。
  但是,他的脸色仍然冷峻,毫无丝毫感情外泄,他道:“冷叔叔,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查我爹娘的死因,发现了诸多疑点,所以我来请教你!”
  冷腾飞冷冷地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上官千羽见冷腾飞的表情,还有他紧闭的嘴唇,忽地淡然一笑,道:“即便冷叔叔不说,事情的真相,我也能查得出来,多花一些时间而已。既然冷叔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说着,他就走向苏俊清的灵位。
  冷腾飞一怔,上前几步挡住,道:“你要干什么?”
  上官千羽一指那个灵位,淡淡地道:“虽然十年前的事我记忆并不多,但是这名字,我还是记得的,此人不是那个因为贪墨被皇上斩首的中书令吗?”
  冷腾飞脸色一冷,额头青筋冒出,厉声道:“上官千羽,请你对死者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第626章 大秘密
  上官千羽冷冷一笑,道:“这位中书令想必和冷将军交情不错,以冷将军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将一个贪赃枉法的人引为知己,私设灵位!但是,看着自己的知交好友含冤而死,冷将军就无动于衷吗?”
  冷腾飞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千羽身形一动,也没见他怎么作势,就已经到了灵位前。
  冷腾飞大惊,以为他要对那灵位做什么,哪怕只是好友的灵位,但是,若是被人轻慢污辱,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他准备再和上官千羽打一架时,上官千羽却拈起旁边的香,用火折子占燃了,执着香在灵位前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
  他回头看着冷腾飞,道:“冷叔,你与我父母并无交情,却肯暗夜示警;你知道内情,却不信我;你朋友含冤,却不思替他昭雪;我诚心而来,你却讳莫如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中书令的死,我爹娘的遇难,这中间,有必然的联系,而且,这中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冷腾飞不由退后一步,眼神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他脸色冷了下来,淡淡地道:“苏兄的死,是皇上亲自定案,证据不足,难以昭雪。你父母为国捐躯,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不忍你被人利用,被人伤害,这才示警。既然此事你已经知道,我也不隐瞒。但是,你说什么联系,什么秘密,我什么也不知道!”
  上官千羽看着他。
  冷腾飞与他对视。
  在上官千羽深不见底的眼神之中,在上官千羽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之中,冷腾飞强自镇定。幸好他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要不然,还非得在这样的眼神中露出破绽不可。
  上官千羽淡淡一笑,收回目光,又漫不经心地道:“你知道的,我会查出来,你不知道的,我也会查出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屋去。
  等到冷腾飞也相随出屋时,院子里哪里还有上官千羽的身影?
  冷腾飞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被他自己拳风脚影扫落的树枝和花盘,想到上官千羽的话,还有他深不可测的目光,冷腾飞表情甚是复杂。
  当年事,当年事!
  那么多条人命填埋其中,又岂止是苏兄一人之冤?
  他去查?
  就算他有能力,能查到当年暗中相助的是他。可是,要查清当年之事,又岂是这么容易的事?
  若是他真的能查到,那或许就是天意!
  冷腾飞并不知道,当上官千羽去找他的时候,他所掌握到的信息,已经远比冷腾飞知道的多了。
  他并不指望冷腾飞能告诉他什么,今天此来,是一个试探。
  朝局瞬息变化,太子近来手段频出。
  以前,他顾忌着夏紫柔,不想毁了她的幸福,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现在,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白天,他是铁血无情,雷厉风行,冷面冷心的清河王,晚上,他放着好好的清禅院不宿,把住处搬到了风荷院中。
 
 
第627章 爱而不自知
  上官千羽住到风荷院已经十天了,这十天里,他喝掉的酒有一年喝掉的那么多。
  这十天里,被他烤坏的鱼有一百条那么多。
  整个碧波湖的锦鲤算是遭了殃,不过,也亏得早年这些锦鲤在良好的生态环境里,生长繁衍很快,哪怕被他这么捉来吃,湖中锦鲤仍然不少。
  浪费时间了这么多鱼的结果就是,上官千羽烤鱼时已经知道去鳞和去内脏,已经知道恰到好处地调味。
  虽然烤的仍然远远不及燕青蕊烤出来的味道,却已经能吃了。
  他在风荷院的屋顶上喝酒,看着燕青蕊曾经待过的地方,有时候就和衣睡在屋顶上,任夜露打湿他的衣,有时候半夜醒来,茫然四顾,心情无限悲寂;有时候,他喝着酒,就会有泪无声地流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对燕青蕊的感情,更是复杂。
  爱而不自知,伤害,误会,及至燕青蕊离开他搬出去,他也不曾正视过自己的内心。
  可当他正视时,斯人不但生死相隔,而且魂魄已消。
  爱中有愧,愧中有伤,伤中却是锥心刺骨般的痛。
  而他以为早已经香消玉殒,阴阳相隔的燕青蕊,此刻却在谷州长原郡的某条街道上意态休闲地闲逛。
  此刻她打扮成黑瘦小子,除了一双眼睛机灵清澈,整个样子都是其貌不扬的。
  这时候,她迎面走向对面并肩而来的两个人,笑容一绽,牙齿颗颗如玉,她道:“这位兄台,你的钱袋掉了!”说着,一抬手,手中果然举着一个钱袋。
  那钱袋金丝绣线,就算里面一文没有,光这钱袋,也值二百两银子。
  何况,这钱袋里面鼓鼓的。
  这两人二十岁左右,左边那个脸容俊美得有如女子,就算是丹青妙手的妙笔,想要画出这么精致的容貌来,也非得有几十年功底不可。可他长成这样,却不显脂粉气,整个人气质出尘,有如谪仙临凡,嘴角挂着一丝和煦如冬日暖阳的微笑。
  右边那个面容清冷,身形挺拔,同样的英俊出尘,眉宇之间却带着一股子凌厉之气。
  一言以蔽之,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单独走在一边,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是,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却又相得益彰,让人眼前一亮。实在是晃得人眼花,但是,燕青蕊笑容明媚,哪怕顶着一张黑小子的脸,却仍然悠然自得,没有半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看见燕青蕊手中那个钱袋,清冷男子一伸手拿了过来,这的确就是他的钱袋。
  如画男子手中折扇轻摇,笑得和煦温暖:“这位小兄弟,多谢多谢!”
  燕青蕊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然后,她就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地走了。
  清冷男子把钱袋挂好,面无表情。
  如画男子轻轻笑道:“曲未散,以你的身手,竟然会丢钱袋,这可算是本年最稀奇难得的事了!”
  清冷男子冷冷一哼,不理他,脸容清冷,形容傲娇。
 
 
第628章 你的钱袋掉了(第40更)
  如画男子仍然笑得光风霁月:“曲未散,你不觉得这小兄弟十分特别吗?”
  叫曲未散的人淡淡道:“有何特别?”
  如画男子唇角的笑容不变,仍是那么赏心悦目,他道:“在我空尘和你曲未散面前,有多少人能直视我们的容颜而神色不变?”
  曲未散默了一下,淡淡地道:“不多!”
  空尘道:“可他就是一个!”
  “那又如何?”
  空尘道:“年纪轻轻,心智沉稳,眼神深邃,神色坦荡,行止自若。我和你这样的年纪,可有这样的沉稳么?”
  曲未散淡淡瞥他一眼,道:“我没有,但是,与我何干?”
  空尘温煦地笑着,情意绵绵地道:“原本是无干的,但是,他捡了你的钱袋啊!”
  曲未散看着他的笑脸,吐出两个字:“有病!”
  空尘叹息道:“你武功虽高,观察力却弱了些。不如我啊,不如我!”
  曲未散眼神一冷:“滚!”
  空尘笑意微微,道:“和你一起滚吗?滚去哪里?床上吗?”
  刷,曲未散气息一冷,杀气一现,手中的剑出鞘一半。
  空尘潇洒地退后三步,折扇轻摇,立刻笑道:“曲未散,这都多久了,你还是开不起玩笑。你这样不行,这样的人生得少多少乐子啊?”
  曲未散沉剑入鞘,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空尘长腿连迈,笑容朗朗地道:“等等我!”
  曲未散冷脸道:“你能不要跟着我吗?”
  空尘精致如画的脸上笑意明朗:“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不跟着你!”
  曲未散道:“有病!”
  第二天,在锦寿城里最大的酒楼天然居门前,曲未散要进去吃饭,空尘和他并肩而行。
  这时候,一个人在后面叫道:“兄台,等一等!”
  两人站住,回头一看,一个黑瘦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来到他们面前,手一伸,道:“兄台,你的钱袋掉了!”
  空尘一低头,就见自己腰间的钱袋果然不见了,正躺在那黑瘦少年的手中。
  空尘脸上笑容不变,看向那黑瘦少年。
  黑瘦少年笑容朗朗,却又透着一股子闲适的随意,淡定而从容。
  空尘接过,道:“多谢!”
  黑瘦少年漫不经心地道:“举手之劳而已!”
  然后,她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曲未散看看空尘手中的钱袋,又看看空尘,再看看走远的黑瘦少年,抿了抿唇,道:“你感觉到钱袋掉了吗?”
  空尘摇头,道:“昨天你也没有感觉?”
  曲未散面无表情,道:“这两天里,是不是钱袋子特别容易掉?”
  空尘眼神一动,笑意微微地道:“也许明天还会掉,你猜,掉你的还是掉我的?如果我猜中了,你跟我在一起。如果你猜中了,我跟你在一起!”
  曲未散冷冷道:“无聊!”
  空尘道:“整整一年了,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曲未散咬牙怒道:“空尘,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特么的是男人,你要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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