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上官千羽拉着燕青蕊走出重锦楼,神色之间突然和缓起来。
燕青蕊眼角余光看见,不禁腹诽,这人是学变脸的吗?神色一会儿一个变化。
上官千羽板着脸看着前面,神色冷酷又别扭地道:“以后,不是信任的人的东西,不要乱吃!”
燕青蕊道:“什么意思?”
上官千羽一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有没有事?”
这是在关心?可是关心的话需要一脸嫌弃地说么?燕青蕊暗暗翻个白眼,轻嘲:“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六公主好吧?
“为什么要喝那杯酒?”
燕青蕊眨眨眼睛,装无辜:“为什么不能喝?”
上官千羽:“……”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那酒中下了春-药?难道真的是六公主自己端错了杯,喝错了酒,才自做自受?
不像。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是他忽略了吧?不过,不管忽略了什么,她没有被别人欺负,这就够了。
燕青蕊自然不会告诉他,在六公主来敬酒的时候,她就知道那酒有问题。所以,她才会要碰杯。
杯身轻轻一震之间,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六公主和她的酒杯换了过来。
以她的手段,做这种事完全是轻而易举,哪怕别人睁大眼睛盯着,也不会发现什么异样。因此,六公主才会这么不知不觉地自作自受了。
她叹了口气,受二十一世界职业道德的影响,她并不轻易出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神偷之术只用来防身了,为了一幢宅子,就光想着去找采花贼拿悬赏,还欠着上官千羽两万五千两。
她一向骄傲,不愿意让人觉得她能取得成绩,靠的就只是偷盗技术。
所以,在二十一世纪,到后来偷盗只能算是她的副业,主业还是一跨国公司董事长兼总裁,闷声赚大钱。
或者,她可以考虑从赖四那里拿些资料来,去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家里光顾一下,就算劫富济贫也是好的。
不过这似乎不是重点,燕青蕊侧头看看,重锦楼里的人根本没有跟出来,这观众都没有了,上官千羽还跟她演戏?是不是太敬业了?
她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道:“王爷,没有人看着了,省省吧!”
上官千羽的脸瞬间黑了。
第245章 现在可以放手了
上官千羽的眼神危险起来,她以为他在演戏?
见他脸色不好,燕青蕊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反正这家伙没事就喜欢玩变脸,她都习惯了。
手上的温度在提醒着她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燕青蕊很不习惯,她动了动,向着上官千羽一睨,意思是手也可以放开了。
上官千羽瓮声瓮气地道:“你以为我做给别人看的?”
燕青蕊嗤地笑了,揶揄道:“难不成你是做给我看的?”
上官千羽:“……”好堵得慌,好烦躁,这个女人是存心来气他的吧?
但是,以上官千羽的骄傲来说,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他也是不能解释的。他不过是可怜她而已,解释?多掉份?
上官千羽臭着一张脸,不知道跟谁生气,手却并不放开,两个人就这么别扭地到了马车前。
明宇的目光极快地在两人的手上落了一落,感觉到王爷的心情并不好,他聪明地退到车旁。
燕青蕊要上车了,可是上官千羽的手还没有放。她用力甩,没甩开,再甩。
每甩一下,上官千羽的脸就臭上一分,到后来,已经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明宇看这情形不对,不动声色地又悄悄退了一步。
燕青蕊不满地道:“我信你做给我看的行了吧?现在可以放手了!”
这么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么漫不经心的揶揄,这么轻描淡写的敷衍,上官千羽心里好像赌着什么,他眼里冷光直冒,突地一伸手,将燕青蕊抱了起来。
燕青蕊:“……”明宇早就把上车的踏凳摆好,需要这么夸张吗?
明宇咕咚吞下大大一口口水,差点被噎死,他表示压力很大。别人家的主子主母在一起的时候笑意盈盈,做起亲密动作来也只会让人羡慕,他家的主子主母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柔情甜蜜的动作,两个人一个冷着脸如寒冬之霜,一个淡然漠视如对旁人。
在燕青蕊的错愕之中,上官千羽就那么抱着她,踏着踏凳,上了马车。
这时候,太子一众也正从重锦楼中出来,恰好看见这情形,太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紫柔。
夏紫柔垂着眼睑,把所有的情绪都收得严严实实。
清河王府的马车走了,太子和太子妃上了马车,六公主也上了马车,两辆马车向皇宫而去。
后面,太子的随扈押着魏子骁,跟在后面。
明宇赶紧赶车,马车比平时要平稳更多,回清河王府而去。
上了马车后,上官千羽放下燕青蕊,终于放开了她的手。燕青蕊无语地道:“上官千羽,看在银子的份上,该配合的我自会配合,但拜托以后咱能别动手动脚吗?”
上官千羽闷声道:“不能!”
燕青蕊商量地道:“最多牵个手什么的,我可以接受,但上车我自己就行,能别再这么夸张吗?”
上官千羽瓮声道:“不能!”
燕青蕊:“……”
握了个大草,特么的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她柳眉扬起,怒道:“你什么意思?”
第246章 空欢喜
上官千羽略略抬起眼皮,看着她恼怒的模样。
那双清泠泠的眼里一片恼火,正满是不赞同地瞪着他。从她那次废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大胆,但是,她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
都大到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上官千羽淡淡地道:“字面上的意思!”
燕青蕊几乎暴走,呀呀呸的,你清河王不装高冷,在我面前耍起无赖来了?看来这个王爷真是太闲了,她得治治他。
想到这里,燕青蕊眼珠转了转,平心静气地坐了下去。
上官千羽虽然目不斜视,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燕青蕊,刚刚才怒气腾腾,这一转眼就心平气和了?等等,她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算计和黠光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不过,如果是被她盯上,接下来会有些什么事呢?他竟有些期待起来。
燕青蕊心里憋了气,不想理人。
上官千羽也不说话,马车安静地驶向清河王府。
明宇将马车赶得飞快,过了一会儿,上官千羽突然开口道:“回府后,我让人帮你搬院子!”
燕青蕊心中一动,侧过头:“搬去哪里?”
她眼里有一丝期盼,有一丝喜悦,连嘴角都扬了起来。
上官千羽的的神色更和缓了一些,道:“清禅院!”
于是,他就很清楚地看见期盼没了,喜悦隐了,扬起的嘴角淡淡一瞥,燕青蕊轻嗤一声,道:“开什么玩笑?”
上官千羽不悦了:“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燕青蕊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倒的确很认真。
她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上次受伤处,搬到清禅院,他确定么?少不得日日会相见,平时磕着碰着吵着够让人烦了。要是上次的事再有发生,她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上官千羽却会错了意,他脸上现出一丝可疑的红色,借板着脸掩饰了,恼羞成怒般地道:“上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他在发窘?
燕青蕊突然觉得好笑起来,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上官千羽给她的印象就不好,简直是不好到了极点,新婚之夜的欺负就不说了,趴了一夜冰凉的地板,之后清河王府厨房狗眼看人低送来连狗也不吃的饭食也不说了,吃他几条鱼,还欠下一屁-股债。
虽然她没有把这笔银子放在心上,可是终归是对这个人的印象差了。
不过后来看到他对夏紫柔的那份隐晦感情,知道他在夏紫柔和太子成婚当天因为伤心喝醉才被燕洪阳算计,对他稍有改观,但也只是稍微一点点而已。
清河王妃不是她要当的,他的态度她不觉得伤心难过被冷落,她在风荷院里也住得挺好,刚才听他说搬院子,她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把她休了,或者要把她赶出府门,谁料空欢喜一场。
清禅院神马的,谁爱住谁住,反正她不去!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风荷院挺好,阿猫阿狗不常去,清静!”
阿猫阿狗?上官千羽脸色顿时黑了,这样当面骂人真的好么?
第247章 如果坚持不呢?
上官千羽觉得挺憋气。
他是可怜她,她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若不是她在风荷院住着的事传出去,今天六公主也不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六公主不过是以为她是个被自己弃之不问,却又甩之不脱的女人,所以才在私心的作用下定下这样的毒计。
虽然最后没有得逞,不知为何,却让他心里极端的不舒服。
他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就算燕青蕊是燕洪阳强塞给他的一个女人,就算他是因为五皇子目前的确处境不想节外生枝才收下了她。
但看在她是无辜的份上,他一个男人,愿意给这个女人一份庇护,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
所以,他想让她搬回清禅院来,外人知道她有了清河王妃正常的待遇,一定以为他和她和好,不再有嫌隙,即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再对付她了。
可她竟然还不领情?
还有,她看着他的两腿之间是什么意思?是在想上次的那一下有多重?还是在猜测他有没有被废掉?
上官千羽黑着脸道:“没得商量!”
燕青蕊挑眉,道:“如果我坚持不呢?”
上官千羽厉眼看过去。
燕青蕊淡然与他对视,目光之中只有淡淡的讥诮,还有无比的抗拒。
她是真的不愿意搬。
上官千羽的意思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违拗过,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他早就发火了,可是,对着她那清澈如潭,清泠澄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神,他竟生不起气来。
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的脾气又执拗又倔强,几次的接触之中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愿意低头,吃软不吃硬。
可是,两人现在的关系十分的紧张,叫他软言软语,他办不到。
上官千羽目光闪动了一下,突地道:“若你执意不肯,那么你得替本王做一件事!”
“什么事?”用一件事来换风荷院清静,燕青蕊觉得还是可以商量的,但先要确定是什么事。
上官千羽能有什么事,他只是觉得,不能让她在风荷院里那么清静而已。一时找不到好借口,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这一动,袖中就有东西落了下来。
那是周御医开的第二张方子,是药膳单子。这几天上官千羽心情特别烦躁,周御医的那方子他原本是想直接毁了的,但却鬼使神差留了下来。
既然没有毁掉,自然也不能让别人看到,所以就一直随身收着。
上官千羽心想这倒是件事,他把单子捡了起来,递给燕青蕊,神色装着若无其事的淡漠,声音却极别扭地道:“我看你……做菜也不错,就帮我办这件事吧!必须你亲自办!就从……今天开始吧!”
燕青蕊心想好好的扯到做菜上去了?再说,他怎么知道她做菜不错呐?他又没吃过。
她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上官千羽闷声道:“上次……周御医开的方子!”
周御医么?燕青蕊有印象,不就是十天多前她假着被六公主盘伤,装晕不起,六公主的人派去叫来的那老御医么?
第248章 笑什么笑
可是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那老御医连她头发丝都没见着一根,当然不可能是替她开的方子。
那一天还有谁受伤了?
什么药要她亲手来煎?
说到煎药,虽然是有些繁琐麻烦,但是能继续待在风荷院里享清静,还是可以考虑的。再说了,他又不会在一边守着,她让翡翠煎好后自己端来,药又不会跳出来说是谁煎了它。
这主意不错。
燕青蕊一边想,一边就拆开了那折叠的纸张。
目光落到纸张上,燕青蕊眼睛睁得大大的。
然后……
噗……
燕青蕊笑喷了。
不是她不厚道,实在是这方子太雷人了有木有?
虎-鞭膳,鹿-鞭膳,驴-鞭膳……
总之,这里面是七种药膳,每一种药膳的主料都是那些动物的不可言说部位。
这是……以形补形啊。
哈哈哈哈!
上官千羽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不含蓄,就算他装得再若无其事,也禁不起她这么笑啊?他恼怒成怒,黑着脸道:“笑什么笑,还不都是你!”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初伤了我,周御医那不靠谱的老头才给本王开了这么个狗-屁东西出来。
燕青蕊愕了一下,她理解成:还不都是你,所以现在他有隐疾了。
燕青蕊嘿嘿讪笑一声,有点心虚,这种断人子孙后代的事,好像有损阴德,毕竟上官千羽和黄老三之流是不一样的。
黄老三那是仗势凌弱,欺侮良家妇女。
而上官千羽和她的关系比较复杂,那一天也是自己先惹怒了他,才引火烧了身。
她是个豁达的人,豁达的人宽容,虽然自己也吃了些亏,但上官千羽却因此患了隐疾,隐疾对于一个男人的来说,简直是天地崩摧的大事。
比较起来,她的那点亏好像可以忽略不计了。她是下手重了点。
想必这药膳什么的,他也不会有勇气拿给别人,所以他这隐疾,一直没好?
接下来的计划,若是他这隐疾不好,倒是不好实施。也罢,就当是为了换取自由吧。
燕青蕊忍着笑,道:“说说你的要求,你是一天三顿,换着花样吃;还是一天一顿,又或者隔天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