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闲妻——凤轻
时间:2018-07-08 09:16:17

  谢安澜想了想,倒也无所谓。陆离走过去接过她手中干燥的布巾轻柔的替她擦拭头发。谢安澜轻笑一声舒服的蹭了蹭他的掌心。陆离修长的手指从她发间划过,道:“宇文策怎么会出现在清秋殿?”
  谢安澜摇摇头,叹气道:“谁知道呢?我点背呗。如果不是有无情在,说不准我还真的没办法脱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的心计和技巧都是白费。谢安澜回想起宇文策的实力,依然还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感觉。同时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要要变得更强的决心。她绝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宇文策那样的强者面前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这次语气好能够脱身,下一次,下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陆离擦拭头发的手一顿,道:“这么说当初找到叶家三人还是值得的,可惜裴冷烛是个男的。叶无情那样的高手也不太多。”男女有别,有太多的地方是裴冷烛无法跟着一起去的。而想要找到第二个跟叶无情一般厉害的女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谢安澜无语,叶无情可是东陵江湖高手排行榜上极其少数的女子,这样的高手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够请得到,陆离居然还嫌太少了。
  陆离道:“宇文策真的那么厉害?”
  谢安澜点头道:“比我们以为的更厉害。真是奇怪,这么厉害的人物,你以前居然没打过交道?”
  陆离淡然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夫人不会以为让睿王那样的人英年早逝,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吧?不过,宇文策的命应该是在的。”只是变成什么样了不好说,毕竟他崛起的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听说过胤安摄政王的事迹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宇文策还在,而胤安也依然还在井井有条的发展着,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比现在低调了许多罢了。
  谢安澜恍然大悟,其实说起来前世的陆离还真是遇到了一个不错的时候,睿王早就死了,宇文策也蜗居在胤安并不会像现在一眼到处乱跑。苏梦寒早早的过世,东方靖元气大伤,昭平帝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带来的蝴蝶效应,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麻烦的便是宇文策了。宇文策的武力值实在是高的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偏偏他不仅是武功高,而且身份也高。想要对付他就变得麻烦了许多。
  门外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叶盛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东西拿回来了。”
  陆离走出去打开门很快又关上门走了进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份薄薄的卷宗。
  谢安澜挑眉道:“什么东西?”
  “睿王的消息。”陆离也不隐瞒,走到她身边拆开了卷宗。谢安澜了然地道:“沈含双?”
  陆离点头。
  袋子里装着的只有薄薄的几页纸笺,就如同沈含双所说的一般,她对睿王所能知道的消息是极少的。
  睿王,东方明烈。三十八岁,前任睿王世子,是当今昭平帝的堂弟。但是却并不是昭平帝嫡亲的堂弟,因为睿王府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了。只是历代睿王皆是战功彪炳之辈,于是睿王这儿封号就一直延续了下来,并没有如别的宗室一般降成郡王,公侯甚至更低。前代睿王过世的时候东方明烈不过年方十七,本就备受皇帝忌惮的睿王府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昭平帝同意东方明烈去边关的根本原因是为了睿王府的兵权,如果睿王能死在边关就更好了。军中睿王府忠心耿耿的将领不在少数,那时候他还年轻,根本无法将东方明烈圈在京城。如果是现在的昭平帝,他直接将东方明烈留在京城不让他接触兵权,时间久了就是再忠心的人也要变了。很可惜的是,东方明烈到了边关之后便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欺负他年纪小的人,很快将本就忠心与睿王府的西北军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而且那时候昭平帝刚刚摆平了他那一大群兄弟又让前代睿王替他背了不少黑锅,导致前代睿王郁郁而终,昭平帝心中到底也有些心虚。另一方面,昭平帝大约也有几分轻视东方明烈的意思,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罢了。
  睿王唯一的亲妹名唤东方明绯,与睿王只相差两岁。十五岁下嫁景宁侯世子,十八岁病逝,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在安德郡主过世之后不到半年,景宁侯便扶正了原本的妾室,也就是柳贵妃的亲侄女如今的景宁侯府夫人。或许也正是因此,睿王与景宁侯府的关系十分糟糕,这些年即便是有柳贵妃和柳家做靠山,楚家在军中也是举步维艰迫不得已竟打算让楚家的嫡长子往文官方面发展。可惜文官大多看不上景宁侯夫人的身份,也不喜欢景宁侯府本是将门之家。如今的景宁侯世子明面上仿佛风光,实际上日子并不好过。除非他们愿意完全依附柳家从此成为柳家的附庸。但是景宁侯显然比江枫还多了几分骨气。这些年跟柳家也只能算是正常的亲戚关系罢了,却很少掺和到柳家的那些事情中去。
  除了这些算得上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东西以为,剩下的就是一些毫无凭证的推测了。比如说睿王府暗地里可能可能还有多少势力,朝中又有那些人是偏向睿王府的,以及昭平帝对睿王的打算和想法等等。有些感觉就不太靠谱,还有些倒是有几分味道。
  比如说沈含双怀疑有人在暗中支援西北军军饷的事情。这纸笺上便写了好几种推测,其中包括例如睿王府暗地里有极为厉害而且富庶的势力在支持。还有比如穆家,比如流云会都是他们怀疑的对象。只是穆家那一行不知为何又被划去了,似乎是已经确定了此事跟穆家无关。
  最后还附加了一份睿王这些年的事迹和功勋。谢安澜一一看了过去,也忍不住有些惊叹。在被昭平帝明里暗里的打压之下,睿王依然能够带着西北军取得如此惊人的战绩,确实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难怪能够让昭平帝和宇文策都如此的忌惮。
  “好厉害啊。”
  陆离微微点头,赞道:“确实是称得上战功赫赫了。”
  谢安澜含笑看着他,“你专程找来睿王的资料是为了什么?你之前不是对他不感兴趣么?”
  陆离淡淡瞥了她一眼,他不是对睿王不感兴趣,他只是不希望她对睿王感兴趣而已。
  “睿王应该快要回来了,如果宇文策太难对付的话,那就只能找人合作了。”陆离道。谢安澜手指戳了戳手中的纸笺,道:“睿王?陛下知道你跟睿王勾结,会弄死你的。”
  陆离不以为意,“不让他发现就可以了。”
  谢安澜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指望昭平帝对付宇文策,那是不可能的。有便宜占的时候昭平帝都是比谁都跑得快,但是若要他出力跟宇文策撕破脸,那就别想了。毕竟人家如今正想着跟宇文策联合起来对付睿王呢。在昭平帝的眼中,睿王才是真正的威胁。至于宇文策,就算有威胁但是这个危险却还远在天边,而睿王已经近在眼前。对宇文策来说,真正的敌人也只有睿王,昭平帝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于是,这两个人倒是正好一拍即合。
  谢安澜笑道:“那么,祝你好运。”
  陆离淡淡一笑,接过谢安澜手中的纸笺直接放在烛火上点燃。火舌瞬间窜了出来,将几页薄薄的纸笺吞没,从陆离的指尖掉落在地上慢慢的燃尽了。
  陆离拿起帕子继续替谢安澜擦拭头发,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上已经半干了。谢安澜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脂粉未施,黑发如云。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撒了进来,洒在两人的身上,相依而坐的两个人仿佛连成了一体一般密不可分。
  陆离淡淡笑道:“为夫怎能让夫人失望?”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中毒
 
  深夜,宇文策一行人回到驿馆,进了大门将外面驻守的东陵兵马的目光隔绝在外面。兰阳郡主才嗤笑道:“东陵人这次可是丢尽了脸面了,好好地一个宫宴半途而废不说,还被烧了一座宫殿。”
  宇文岸皱眉,道:“兰阳,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吧?今晚那些刺客要刺杀的可是父王。”
  兰阳郡主不屑地道:“就凭那些废物,怎么可能刺杀得了父王?不过是自不量力罢了。”
  还没走进大厅,便看到一个同样穿着胤安服饰的女子迎了出来,“清河见过父王。”
  众人皆是一阵,兰阳郡主的脸色却不由得一变。连忙侧首去看宇文策,却没看到宇文策脸上的神色有什么变化。兰阳郡主眼神幽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沈含双,咬了咬唇角没有说话。
  沈含双既然能当得上雍第一美人的美名,相貌自然是极其美丽的。胤安的女子的服饰多偏于华丽,色彩艳丽夺目。本以为沈含双的相貌压不住那样艳丽,但是此时站在她跟前的沈含双穿着一身红色的胤安郡主服饰,在娇艳夺目之外更多了几分柔弱妩媚和坚定之感。沈含双外表虽然生的柔弱,但是内心却着实不是什么柔弱无依的女子,若是真的柔弱,她也做不了胤安的细作,跟挺不过那些日子在承天府大牢里面的折磨。
  如今苦尽甘来,沈含双美丽的容颜上倒是更多了几分坚毅之色。宇文策一眼扫过去,微微点了一下头。对这个女儿的印象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
  沈含双也暗暗松了口气,抬头对其他人笑道:“这几位便是三堂兄,四哥和兰阳表妹吧。初次见面,各位安好。”
  宇文纯微微点头笑道:“清河堂妹不必多礼,堂妹从小在东陵为我胤安忙碌奔波,是我应该向堂妹问好才是。”
  宇文岸看了看沈含双,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满。仿佛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不过话说回来,沈含双虽然是他的妹妹,但是却非同母所生,从小跟没有在一起长大。他也确实不需要在意。
  兰阳郡主看着沈含双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上前拉着沈含双的手笑道:“清河姐姐辛苦了,以后回到胤安你就不用再受苦了。也有个人能够陪兰阳一起玩儿,真是太好了。”
  沈含双眼眸微闪,脸上也露出了合宜的笑容,“兰阳表妹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大家心知肚明,这次东陵和胤安是要和亲的。但是父王只带了兰阳郡主一个胤安贵女过来,所以最后他们两个能够跟着父王回去的也只有一个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回到胤安可以一起玩儿的?
  宇文策也不理会她们之间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淡淡道:“行了,既然见过了,就都坐下说......”话音未落,宇文策突然闷哼一声,唇边溢出了一丝血迹。
  见状在场众人顿时大惊失色,“父王?你怎么了?”
  “来人,快叫大夫过来!”
  宇文策皱了皱眉,沉声道:“都闭嘴!”
  大厅里一时安静无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宇文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伯父,你怎么样了?”之前在宫中并没有看到宇文策受伤的模样,那些刺客后面根本连接近宇文策都不能,又怎么会伤了他?
  宇文策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我没事。”
  兰阳郡主有些焦急地道:“舅舅,你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宇文策垂眸思索了一下,抬手一掌将扶着自己的宇文岸震开。宇文岸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还没等他多想,宇文策已经沉声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宇文岸一愣,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宇文策。
  兰阳郡主上前一步,凑近了一些闻了闻,皱眉道:“好像有点香味。”
  宇文岸是一个标准的糙汉子,即便是出身皇室但是那些什么熏香之类的东西他基本上都是一概不用的,身上怎么会有香味?
  宇文岸拎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闻到。
  兰阳郡主走到他身后,伸手在他肩头和后背的衣服上摸了一下,手指上沾染了一些细细的粉末和淡淡的香味。宇文岸身上的衣服是特殊的织金刺绣,那粉末又极其细小,一旦沾上了如果不用水仔细清洗根本无法全部洗掉。而因为香味太淡,不注意也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兰阳郡主有些不解地道。
  很快,跟着他们从胤安一起来的大夫被带了过来。大夫先替宇文策把了脉确定他没什么大事,才过去检查宇文岸身上的东西。
  好一会儿,大夫方才皱着眉头道:“启禀王爷,四公子身上的是一种花粉。这种花粉在东陵和我胤安境内都有。东陵人唤作六瓣梅,我胤安唤作望春草,并不常见。这种花粉对人并没有什么危害,甚至还有活血提神之效。”
  兰阳郡主道:“既然如此,舅舅为什么会吐血?或者,这东西与我舅舅方才的情况并无关系?”
  大夫摇摇头道:“并非如此,王爷沾上望春草花粉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期间王爷不知在何处又沾染了紫芜香,因此才会突然气血逆行导致吐血的,并无大碍,只要服用几副汤药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只是...”
  宇文纯问道:“只是什么?”
  大夫看了看宇文策道:“只是,王爷接触过望春草花粉的地方,只怕会长一些小红疹,并不要紧,对身体也无害,只是.....”只是有些不太好看罢了。
  宇文策倒也没有动怒,抬起左手。果然看到他掌心和手指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小小的红疹子。方才在宫中,刺客来袭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一把宇文岸的肩头。宇文纯皱眉有些不解地道:“大夫,既然如此,堂弟为何没有如此?”
  大夫侧首看了看宇文岸道:“这个...虽然四公子接触了花粉,但是他并没有闻到过紫芜香,自然是不碍事的。四公子只要将衣服换下来,再沐浴更衣一番也就是了。”
  兰阳郡主咬牙道:“这种鬼蜮伎俩,肯定是东陵人刷的花招!四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宇文岸咬牙,怒道:“我根本没碰到什么花!”
  大夫道:“属下看四公子这一身也并不是自己沾上的,倒像是有人故意撒上去的。因为现在并不是望春草的花期,更何况...望春草的模样并不十分好看,虽然有些人喜爱,但是皇宫大内却不会种植这种廉价的花草的。”
  宇文纯挑眉道;“那么,那个什么紫芜香又是什么东西?”
  大夫道:“那是一种香料,主药是一种叫紫蕊兰的种子。一般是做成香丸随身携带,这香味几乎不可闻,对普通人没什么用处。但是却对驱逐蚊虫之类有奇效。但是此物性寒,对孕妇,体弱的女子不太好。若是遇到药性大热之物,就会让人气血逆行,内力越高的人越是严重。如果是四公子闻了那紫芜香的话,应当不至于吐血,只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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