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少也摇摇头，嗤笑一声道：“回去再说吧。”
他亲眼见到了金焕和寿阳的狼狈模样，这二人行事诡异，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就是有什么奇怪的勾当。
金焕和寿阳早已被火速送进城。
金焕先送到太医馆，寿阳则被送回了宫。
再另外有人去报告唐侯城外的事。
第407章 赐婚
唐侯还在着人在城内一条一条街巷细细搜索林九渊和俞弈的影子，几乎翻遍了半个城，仍是没找到俞弈等人的线索。
他们就像从空气中蒸发掉一般。
正命人又重新更仔细的搜查，去城外的禁卫就回来了。
唐侯听完汇报，震惊得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想到方才在开封城外竟然发生了那么激烈的生死战，听禁卫说初步统计，在河边死伤大约两百人，金焕和寿阳各有损伤，唐依和梁燕喃则不知所踪。
这案子甚至比俞弈失踪更重大！
“是什么人？”唐侯蹙紧眉头，万万想不到城外发了什么事。
“还在查证。”报告的禁卫一拱手，“看马匹似乎都是蒙古马，用得上这么好的马匹的，不太像是山匪或者流寇。”
唐侯更紧张起唐依来，也先顾不得找林九渊，立即往外冲了出去。
“侯爷您去哪儿？”禁卫忙追出去。
“我得亲自出城看看！”唐侯咬着牙。
他正翻身上马，远处飞奔来一匹马，马上人远远就扬着手招呼，“侯爷，侯爷！宫里有旨，请您速速进宫一趟！”
唐侯猜度着定也是为了此事，官家召见，不得不去，只好对身旁亲随道：“若唐依或二少爷回来，派人到宫里知会我一声。”
说完又转头对禁卫道：“加大搜寻范围，包括洛河河道，还有每一艘船，货船、渔船、画舫，每个能藏入的角落都给我仔仔细细找遍了！”
他又想了想，金焕怎么说元四将俞弈给救走了？
于是又道：“再去各个城门口排查出城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吩咐完毕方策马往皇宫奔去。
寿阳被送回宫时，沿路瞅见她的太监和宫女都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她这人刚被送去皇后寝宫，各种流言蜚语就长了翅膀一样在宫里窜来窜去。
“天哪！没穿衣裳！”
“人还在哼哼呢，那声音，啧啧，怕是真疯了！”
“疯了？疯了怎么会这样？这是种病！”
“什么病？”
“想男人病！听说太想男人了就会这样，还会自个儿扯破衣裳……”
“哎哟，你们都醒醒吧，听说是私会东辽的二王子被人撞破！”
“身为公主何必还私会，让官家赐婚不就行了！”
“官家本来是要赐婚唐侯家千金的……”
……
最后，寿阳想男人想到疯所以和金焕在外头私会然而被山匪撞破遇袭的终极话本子版本终于成型，飞快地飞过宫墙，往外传去。
永宁帝得到消息，匆匆赶到皇后寝宫之时，皇后正以泪洗面，哭湿了两张帕子。
“寿阳呢？”永宁帝气极，“让你好好将她关在宫里，你非得又放她出去！你还不跟着！我就知道这丫头迟早得出事儿！她脑子早就不正常了，难道你也跟着不正常了？”
皇后又心痛又委屈，寿阳被送回来时的模样，分明就是中了毒，眼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官家就不分青红皂白将她连带着一顿骂，低低的哭泣声顿时转为嚎啕，忍不住嚷嚷起来，“她是去做法驱邪的！做法之时那道观外人也不可进，我跟去又能如何？我怎知这丫头怎么就跑城外去了！”
“去把那道观里头的姑子统统给我抓起来！”永宁帝宽袖一挥，气喘吁吁道：“做法做法，整日里就知道信这些鬼鬼怪怪，还说什么元四是林九渊，呸！”
永宁帝胸膛起伏着啐了一口，“那林九渊自己现身了！还劫走了俞弈！让寿阳自个儿看看！”
他说着往里寝走去。
皇后忙起身拦在他前头，抹着泪道：“陛下！陛下暂时还是不要进去！寿阳她是被人所害，遭人下了药的！模样实在不雅！陛下先别管什么姑子什么林九渊了，您就当他死了不就得了，还是先想法子救救女儿吧！如今来的三个太医两个医婆子都束手无策……”
说着又哽咽起来。
永宁帝一把将她推开，愤愤道：“妇人之见！林九渊既然没死，那他和俞弈难道不会替林家军来找咱们算账？”
他听说寿阳被人下药，更加愤怒起来，退回殿中踱着步子，“叫太医局提举来见朕，什么药如此厉害？”
皇后方才已经被医婆子告知过了，涨红了脸，示意殿中宫女嬷嬷统统退下，才到永宁帝跟前嗫嚅着开了口，“是迷情药，听说解毒的法子只能是和人欢好……”
永宁帝八字胡一翘，随即气得浑身颤抖起来，抖着胡须道：“谁！谁敢这么对天家金枝玉叶？这药是哪儿来的？统统给朕查！”
皇后话还没说完，捏紧了帕子为难道：“查过了，将寿阳身边的宫女都抓起来拷问过，说是寿阳此前让尚嬷嬷去坊间买过秘药，那尚嬷嬷出宫的证据也都有！只是尚嬷嬷和护送寿阳出去的侍卫都死在了外头，至于是怎么她自个儿就吃了那药，谁也不知道……”
寿阳此次出门护卫带得多，宫女和嬷嬷只带了几个，宫里还好几个知晓她在外头找人买药的，只不知她是用来害谁的。
永宁帝一肚子火登时憋在独自里，愕然呆住。
这能找谁算账去？
正说着，里间受召见的太医局提举林太医弓着身子来到外殿，白胡子一大把，颤巍巍朝永宁帝和皇后跪下去。
“参见陛下！”
“公主现下如何？”永宁帝皱起眉问。
这个寿阳，往常还觉她乖巧嘴甜，如今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林太医一额头的汗，颇为为难地瞟了皇后一眼，低着头答道：“公主身中两种毒，一种是外敷于皮肤的毒性药草粉末，经药水擦身后已有所缓解，另一种是内服的催发女子情欲的药物，恐只能由男子精阳助其纾解，若是一个时辰内无法解除，恐毒性会致皮肤溃烂。”
至于何处的皮肤溃烂，这就不用多说了。
永宁帝想也不想，手一挥，“那就找男子来给她解毒！”
“陛下！”皇后失声惊呼，“阳儿她，她可是……”
寿阳她还是黄花闺女呐！
这样一来，还怎么嫁人？
永宁帝自然知道皇后担忧什么，一拂袖冷冷道：“都这时候了，还管那些做什么，她不是和金焕被人一起发现的吗？找金焕来！朕现在就赐婚，让寿阳做和亲公主，与他东辽结两国两姓之好，世代为盟！”
说着一摊手，“拿纸笔来！”
第408章 反而松口气
皇后得他这句话，登时放下心来，只要能救了寿阳，又给她安排好婚事，这事儿，慢慢再查！
大梁与东辽和亲结盟的圣旨在这般机缘下正式发了出去……
送旨的小宦官前脚刚走，后脚立即有人来报，唐侯和忠亲王到了。
永宁帝来到前殿议政厅，见唐侯和忠亲王皆在此，如遇救星，一下瘫下来，“唉”一声长叹，扯了扯衣襟，靠坐在窗前罗汉榻，蹬开鞋，盘着腿往身后明黄色的大迎枕靠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永宁帝烦不胜烦，“林九渊抓到没？还有金焕和寿阳，怎么会在城外遇袭？”
唐侯和忠亲王面面相觑，他们方才刚刚交换过信息，对着两件事都仍是一头雾水。
以俞弈引出林九渊的背后掌事者是唐侯，他清咳一声，跪地答道：“俞弈被林九渊救走后应还在城内，臣正全力派人搜寻。”
若直接承认俞弈被救出了城，那他精心布置的各种防卫不成了个笑话？
更何况，他没亲自确认过，怎么都不信俞弈和林九渊能穿过他布置如此严密的防守！
忠亲王也在软垫坐着躬身道：“元四……不会吧。”
他看了唐侯一眼，“今晨，是臣亲自送他出的城门，还担心他又遇到袭击，特意派了几个王府的护卫护送他。”
唐侯点点头，以示忠亲王所言不虚，也补充道：“臣也亲眼见到元四爷往衡水方向去了，且在听到刚才的传闻后，已经派人去前往衡水的路查证了。”
永宁帝又叹一口气，闭着眼道：“朕，已经发了让寿阳和亲的明旨。”
他睁眼瞟了眼唐侯，“唐爱卿不会怪朕出尔反尔吧？”
唐侯心道这可谓是今日唯一的好消息了，忙躬身道：“此乃大梁与东辽一段佳话，臣怎会有异议！”
永宁帝抬手示意他坐下，“你还是督查林九渊的事儿，正道去查城外寿阳和金焕遇袭之事……”
正吩咐着，外头小宦官来报，唐二少在殿外求见，说是有关于林家军的重要情报。
唐侯一听唐二少回来了，立即转头往殿外看去。
永宁帝一听说林家军，也顿时打起精神来，忙让人领唐二少进来。
唐二少进来见了礼，先是禀报了他出城如何找到寿阳和金焕，后让人将二人送回来之后，他又继续往南找到梁燕喃和唐依之经过说了一遍。
唐侯一听唐依安好，方才松下一口气，又听说她竟然和梁府的千金在一起，又格外讶异。
接着，唐二少又把唐依和燕喃的讲述结合起来，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唐依如何发现寿阳出城，恐她对梁三娘子不利，所以跟去一探究竟。
然后又遇到乱战，原来是金焕带人围追堵截梁三娘子，寿阳也正是为了杀梁三娘子而来，混乱唐依和梁三娘子被梁府护卫救走逃脱，而金焕和寿阳则被困山。
“金焕带了兵？”永宁帝皱起眉来，和谈带兵，这是大忌！
“那另外一队人马是什么人？”忠亲王也皱起眉。
唐二少沉眸看了唐侯一眼，将唐依和燕喃的推测道来：“应该是，在城外接应林九渊的林家军。”
林家军！
这三个字如三枚火雷弹，分别投落在永宁帝、忠亲王和唐侯心底。
永宁帝放下盘腿，干脆站起身来，“林家军？有何证据？”
他不懂，当初明明林家军了夏勇和北蛮人的圈套，怎么俞弈没死，林九渊没死，连林家军都还在？
唐二少抱拳回道：“微臣也认为如此，只因除了林家军，再没有第二个可能出现在开封城外的军队，且又是有实力全数歼灭东辽士兵的。”
唐侯也抱拳道：“臣这边的禁卫没有异样，也没有出城去的队伍。”
忠亲王也补充道：“臣这边也是，所有禁卫都在驻地，没有私自离开的迹象。”
永宁帝眉目间更加阴云密布，既然不是大梁的军队，又毫不客气打东辽，又偏偏在林九渊劫法场的时候出现，除了林家军，他也再想不到别的可能！
唐侯阴沉着脸，“那林家军人呢？”
唐二少摇摇头，“我们的人赶到时，山坡密林，还有河边，都是东辽人的尸体，没有发现其他人。”
也是说，人飞快把东辽士兵解决了，然后拍拍屁股跑远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真的那是林家军，且已经远离开封城，那是不是说明，俞弈已经被他们给救走了？
唐侯心跳都快了些，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立即起身跪在永宁帝面前，速速道：“臣立即派人去查！”
忠亲王也道：“臣也立即让往北地去的沿路卫所岗哨注意，是否有北逃的可疑人物！”
永宁帝倒是松一口气，只要林家军不打进他开封城来好，只要林九渊不闯进皇宫来暗杀他报仇好，要知道，林九渊的天外流星箭，那是防不胜防啊！
况且，这次算是证实了，其一，元四不是林九渊，其二，林九渊和林家军，至少是部分林家军，都还活着！
去打北蛮人吧，永宁帝在心底默念，不关朕的事！
他重新坐回到厅龙椅，扶着把手敲了敲，徐徐道：“有你们为朕操心，这事必能有个结果，慢慢查，林家军的去向要查，俞弈的去向要查，还有金焕所带的兵也要查，咱们也得握点什么东辽人的把柄在手里头才行。”
“陛下！”外头的小宦官又屁颠屁颠着进来通报，“皇城司指挥使说有关于俞弈的重大发现，想报给侯爷。”
唐侯看向永宁帝。
永宁帝一听说关于俞弈，立即招手道：“让他直接进殿来说。”
“是！”
不一会儿功夫，那小宦官领着个身穿铠甲的禁卫进了殿来。
“臣申则参见陛下！见过王爷、侯爷！”
“平身。”永宁帝对俞弈和林家军的下落好得紧，径直问道：“你们找到俞弈了？”
“回陛下！”来人垂首道：“方才属下受侯爷之命，重新筛查出城之人，发现有一队西三厢所属禁卫，说是受侯爷之命，南城门排查俞弈夫人和其独子的行踪。但南城门城防禁卫并未见到这队人前去，也未曾见过俞弈夫人和其独子。”
第409章 背锅的刘渭
唐侯先皱起眉来，忍不住插嘴道：“我未曾单派禁卫去城门处筛查，只让人转告城防严加防范！”
“是！”那皇城司指挥使恭敬道：“城防城卫也这么说，现在的情况就是，那队假奉侯爷之命出了内城防卫线的禁卫，如今下落不明，完全失踪！”
“那队禁卫都是什么人？什么来历，身份，入伍时间，速速查清！”唐侯严厉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