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旺夫老祖——李诗情
时间:2018-07-17 09:42:22

  卫有期笑吟吟的点头,将面前的瓷碟往她跟前推了推,轻声回:“尝尝,合不合口。”
  世人喜爱菊花酥,却只能在秋日吃上几口应景,如这般春日是再难见到的。
  董鄂氏有些惊喜,她以为不过是个样子货罢了,谁知道竟然是真的,笑道:“知道你是个万能的,想不到连这个都成。”
  但她是个传统的,有违天时的东西,是万万不敢碰。
  因此笑着夸了几句便作罢,尝是一口未尝。
  卫有期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又换了别的在她跟前。
  董鄂氏如今越发讲究,将精致进行到极致。头上时时刻刻戴着象征身份的钿子,身上的锦袍花纹繁复精致,镶的边都要细细的滚上纹路。
  修长的手指微翘,上面戴着的护甲镶嵌着闪亮的宝石,在日光下璀璨夺目。
  细白佳人著紫罗,双眸如剪秋水,盈盈的望着你。
  “过几日就是老八的好事,你到时打算什么时候去?”
  卫有期揉了揉额头,康熙的孩子多,前前后后参加的婚礼不计其数,阿哥的、公主的,林林总总好几十次。
  “你是知道的,我略有些忙,自然是准着点去的。”
  董鄂氏笑吟吟的点头,表示明了,转瞬又说起别的来:“如今到了畅春园,明日里我们结伴,好好的逛逛,据说前面有个湖,养了不少水鸟,又圈了一小片种了绿油油的苹草,共唼苹花绿满塘,是何等乡野的风光。”
  胤祉不爱这些,她也很少去庄子上,对于田野风光有一丝向往,内心深处又有一丝嫌弃。
  “这个法子好,索性多叫上几个妯娌,请上几个小戏子,摆上一桌,好生热闹热闹。”
  卫有期含笑回,瞧董鄂氏这样子,她也不大想跟她独自相处,因此想了这样的法。
  董鄂氏无有不允,她也打的这个主意,只是没来得及说。
  等她走了,玉钗就上前来,轻柔的替她揉着肩膀,不发一言。
  海棠在去年出嫁,进门就有喜,即将临盆的功夫,卫有期就辞了她回去,让她好生待着,等生产完再说。
  女子有孕,千惊万险的事情,容不得一丝马虎。
  闭着双眸,卫有期昏昏欲睡,夏日里暖风吹着,能把人困的眼都睁不开。
  就听门口的玉笄轻声禀报:“福晋,勤嫔来了。”
  卫有期轻轻的摆了摆手,就听到她跟传话的人回:“福晋已经歇下了,暂时没有功夫,慢待勤嫔娘娘了。”
  陈氏跟前的大宫女冰片心有不虞,傲慢的抬着下巴,僵硬的说道:“娘娘也是刚到,累的不成,还惦念着来瞧瞧福晋,怎的还睡下了。”
  玉笄是个圆脸的小姑娘,笑起来甜甜的,圆溜溜的双眸看起来无辜极了。
  听到她这样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单手伸出,“请……”
  冰片细细的眉毛一挑,恨恨的剜了她一眼,这就出去。
  她是一等宫女,跟这种乡间采买来的丫头,说句话都堕了身份。
  斜日悠悠,将雕梁画栋照耀出几分梦幻来。
  卫有期好笑的摇头,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陈氏如今自视甚高,连跟前的大宫女也自觉高人一等。
  淡声吩咐:“以后陈氏过来,不必禀报,一并拒了。”
  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她不来惹她,她也懒得收拾她。
  大家约莫是约好的,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庶妃博尔济吉特氏来访,穿着不起眼的宫女衣裳,油亮亮的头发梳成一个大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瞧见她,笑的真诚:“知道你今日忙累,还来叨扰实在歉然,只今日没有安顿好,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这才来走一趟,也是想着不打眼。”
  卫有期笑吟吟的应了,请她坐下用茶吃点心,这才安抚:“不妨事,左右也是奴才们忙碌,忙不到主子身上去。”
  一听这话,博尔济吉特氏心中就安定不少,愿意跟她说这些,自然也是愿意合作的意思。
  果然,等她抛砖引玉的说完,就见卫有期用白皙的手指点着下巴,笑道:“见着你的诚心,我若是再拒绝,那成什么样的人了,再没有人能把钱往外推的。”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博尔济吉特氏露出一个纯然的笑容,明艳的脸庞上充满感激,一叠声的致谢之后,又拿出一个纸质文件递给她,柔声道:“说来说去,全是我一张嘴,这个给您,也是做个凭证的意思,但凡给你的承诺,一一都写在上头,以后也有个分辨。”
  就凭这个,就得来卫有期的赞赏,本打算让下面人负责这事就成,凭着这份诚意,她交给了玉兰来谈,作为她的二把手,玉兰的权限很大,跟她谈事,能做的主多,相对来说,也省力些。
  博尔济吉特氏躬身弯腰,行了一个欠身礼之后,笑道:“您就是科尔沁草原上最尊贵的贵人!”
  敲定了一件事,卫有期心情也好上许多,鉴于彼此身份的局限性,两人没有过多的再去说什么,在天色擦黑的时候,一个甩着油亮亮大辫子的宫女,悄然离开。
  卫有期安心的用着晚膳,今日畅春园的小厨房首次用上,卯足劲的上一些特色菜,都是平日不常用的,她很喜欢,还多用了一碗。
  接着就要准备明日的赴宴事宜,虽然是董鄂氏起的头,可最后的提议是她定的,因此许多事都要她操心在前头,用膳前,已经挨个的递了帖子,能不能来,等会就能把名额呈上来,这个就不要过多顾虑。
  就算只来三四个,也够撑起场子。
  再一个是选择明日要穿的衣服,若是跟人撞了式样,就有些不大美妙了。今年流行一种层叠的假袖,在原马蹄袖的基础上,加上三四层绣花的里衬,一层略比一层长些,取薄如蝉翼的纱,堆叠而成,在风吹过的时候,漂亮极了。
  她也有好几件,一直觉得有些太过繁复,不够日常了些,碰上明日的场合,倒也正好。
  她也不怕撞衫,俗话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跟人比相貌,老祖从未输过。
  她是有底气在的。
  夜深了,胤禛还未回来,有些纳闷的往外瞧了一眼,只能看到院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玉钗浅笑着安慰她:“郡王爷在园子里,许是被什么绊住了,您不必担忧。”
  她哪里是担忧,只不过是因着夜晚未归,略有些不习惯罢了。
  “收拾收拾,先睡吧,给他留盏灯就成。”
  刚坐到床上,第一个盘扣还未解开,就听到门口玉笄惊慌失措的声音,“爷、爷在园子中,搂着一个秀女,苏爷爷如何劝说都不肯松开,这会子往偏处去了。”
  接着是玉钗惊诧的低呼:“什么?!”
 
    
第66章 
  “说什么呢?”
  卫有期扬声问。
  玉钗恨恨的瞪了一眼玉笄,快步进入室内, 小声汇报, 将刚才的玉笄的话语又重复一遍。
  “叫传话的小子来说。”卫有期从床沿上起身, 淡淡道。
  玉钗应声出去, 小厮来的很快, 约莫十岁出头的年纪,双眼明亮清澈, 说起话来也很流利:“爷原打算吃完酒就回来,先是去解手, 奴才们没跟着,几分钟的功夫,就携着一个秀女出来, 扬言要带她回府安置。”
  “苏爷爷一直劝,爷铁了心一般,搂着秀女不撒手,还说了, 也有些不大对头, 跟、跟中邪似得, 赶紧让奴才来找您。”
  福晋和爷之间的感情, 大家都看在眼里, 若是私下里,偷偷的跟女子亲香, 也许他们就帮着瞒了, 可这大庭广众之下, 早上还跟福晋你侬我侬的分开,晚间就非卿不取,苏培盛觉得蹊跷的紧。
  一个是因着这是秀女,还是被康熙带来的秀女,不说被康熙知道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说被福晋知道,为了这么个玩意跟他决裂,大家都觉得他不是那样荒唐的人。
  若是换了个人,也会当一件风流趣事,可放在雍郡王身上,只觉得异常的紧。
  谁不知道,平日里出去,身边连个女戏子敬酒都是不许的,更别提这样的事。
  卫有期听到这里,豁然起身,她跟奴才们想的一样,胤禛断无这样的可能,想来是发生什么事,才会这样。
  这会子天已经黑了,许多院子已经下钥,想要马匹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只能靠两条腿飞奔。
  卫有期换上杜仲胶底的鞋子,飞奔向畅春园大门,他们西北角,而大门在南边,奴才们一来一回的已经用去不少时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一路上心中思绪纷纷,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在前世的时候,一个元婴老祖看上一个凡人,不过一眼,就是万年。
  在凡人性命续无可续的时候,元婴老祖抱着凡人的尸身自戕,一起掉入万丈深崖,那下面有浪漫盛开的粉红桃花,如云如雾一般铺在崖底,漂亮极了。
  那女子最爱这样粉色桃瓣,也算是全了夙世念想。
  世人都说老祖性子痴傻,为着情爱,葬送自己飞升的机会,成仙成神也在一瞬间化为虚妄,可见情爱有毒,令人饮鸩止渴,无法自拔。
  心跳的很快,砰砰砰的像是要跳到胸腔之外,老祖唇角罕见的勾出一抹凄楚,若胤禛真有此心,她就跟他一刀两断,回到她孤家寡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刚刚尝到甘甜醇美的爱,转瞬间就有可能失去,这样的事情太刺激,老祖老了,无法承受。
  大门越来越近,能看到胤禛高大的身影,怀里搂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那女子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看起来柔弱无依又乖巧。
  两人正在跟门口的士兵交涉,这会子已经到下钥的时候,想要出去,得拿了令牌才成。
  卫有期什么心思都没了,冷声呼喝:“拦住他们。”
  周围的士兵认出两人,再看到胤禛和那女子暧昧的姿势,不由得对视一眼,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都说雍郡王和福晋伉俪情深,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说不得只是福晋管得严,雍郡王捂得深罢了,这捂不住的时候,倒便宜他们看一场好戏了。
  胤禛闻言,背影略微一滞,冷声道:“你过来做什么?”
  卫有期望着他冷凝的眉眼,有些恍然间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如此,眉目冷凝如玄冬,穿着苍青色的长袍,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青竹伞,眉眼精致冷冽的少年,一下子就撞进她的心中。
  “我……”茫然的望着他陌生的眼神,卫有期唇角蠕动,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秀女挣动了一下,又被胤禛抱得死紧,拧着细细的眉尖看向她,柔柔的说道:“姐姐可有什么事?”
  卫有期心中涩然,没有处理经验的她,在原地滞了一瞬,略有些不知所措。
  天已经黑了,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高高的仰着,散发着微光。
  胤禛的表情隐在黑暗中,有些看不大清楚,她死死的盯着那搂着少女的手,青筋毕露,恨不得将对方箍到身体中去,何等缠绵。
  侍卫头领匆匆赶来,手中举着火把,靠近表情冰冷的雍郡王,无奈的致歉,大门规矩最容不得破坏,不论是谁。
  哪怕是雍郡王呢,没有令牌照样不能出。
  火光将相拥的两人照的纤毫毕现,偶有微风送来,携裹着少女身上的幽香。
  卫有期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在少女看向侍卫统领的时候,手中的钢针激射而出,钉在少女肩胛骨上,少女惊叫一声,缓缓倒地。
  侍卫统领蓦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卫有期,不过就是爷们找个小情儿而已,就被她直接射杀,想不到素来温婉的福晋,遇事的时候,手段这般残忍。
  怀中的娇躯倒地,胤禛踉跄两步,终是站不住,跪倒在地。
  少女的离去,拔去插在他腰间的匕首,顿时血流如注,胤禛眼前一片发白,临昏迷前,看到卫有期疾行而来,才放心的倒下。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福晋看到他搂着别的女子,不管不顾的直接离去。
  伤了他的身,还有治愈的可能,伤了她的心,要如何才能挽回,她那般决绝骄傲的人,万没有妥协的道理。
  她是信任他的,胤禛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开心极了。
  卫有期扑身前来,在最后关头搂住了他,高大的躯体将她整个人都快要淹没,带给她沉甸甸的安心感。
  血腥味越加的浓厚,扑鼻而来。
  侍卫统领脸色大变,为雍郡王福晋感知敏锐的同时,也有些自愧不如,看着福晋轻松的将雍郡王横抱而起,更是目瞪口呆。
  这样的一对夫妻,也是绝了。
  卫有期将他放到门口平坦的大石上,小心翼翼的撕开带血的衣衫,露出里面淋漓的伤口来,少女下手极狠,整根匕首没根而入,直直的插进腹腔间,怪不得他受制于此,毫无反抗之力。
  看似他紧紧的搂着少女,实则是少女用全部的力量支撑着他,免得他倒地露陷。
  卫有期心疼极了,双眸间渗出血丝来,本来想要撒金疮药的手微微一顿,从空间中掏出一颗灵石,缓缓的从伤口处摁进去。
  胤禛疼的一阵抽搐,人尚在昏迷,额间却溢出细汗来。
  她更加心疼了,作为皇子,他受过最大的苦,大约就是战争时期随军,如今伤成这样,能忍着一声不吭,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灵石塞进皮肉中,渐渐的被淹没,再也看不到那晶莹璀璨的模样,卫有期这才放下心来。
  命人看着之后,回身看向被她制住的少女,仔细的观察之后,淡声道:“拿湿帕子来。”
  不同地区养出来的人,骨相也会有略微的不同,秀女作为满人少女,虽然在汉地长大,却也留存着满人的特征,这些特征或许会在千年后消失不见,但这个时候,还非常的清晰,纵然有例外,也不会太多。
  而这少女,显然是没有这些特征的,皮相上打眼一看,或许有,但本身没有的人,是经不起小心考验的。
  果然,湿帕子在脸上揉了揉,显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庞,原本棱角分明的明艳脸庞变得柔媚起来,又白又嫩,又娇又萌。
  少女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齿的狠劲,让周围的侍卫也不禁皱起眉头。
  卫有期勾唇轻笑,尖尖的护甲在少女脸颊上流连,带来微微的刺痛感,有些遗憾的看着少女,涉及这样的事,显然她不能压回院子,自行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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