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璃抿了抿唇,喉结上下滚动一刻,低声应她:“好,我知道了。你也是,到了那儿……小心点乔珍她们,有什么事及时跟教练沟通。她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人挺好的。而且她做事不偏不倚,不会偏听偏信的。”
盛南橘点点头:“我知道啦。不会有事的,横竖也就是掐掐电源说说小话往牛奶里加点水,幼稚死了,我都懒得理她们这些小儿科。”
盛南橘说的不屑,蒋璃听的笑意更浓,捏了捏她的手,他笑说:“是啊,我们南橘多成熟啊,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当她们是群熊孩子。等咱们拿了金牌,你借她们一个胆子她们也不敢了。”
盛南橘笑着点头,在蒋璃背后蹭了蹭:“咱们一定能拿金牌。”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儿,蒋璃送盛南橘回家,到了楼下盛南橘还是有点儿不想上楼。
从认识蒋璃到现在,他们分开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两天,这眼看将近一周见不到,盛南橘真的有点儿舍不得。
她勾着蒋璃的手指,垂着头站在单元楼门口磨磨唧唧不肯转身。
蒋璃轻叹一口气,张开手臂将她整个儿抱进了怀里。
“乖,明天一早的飞机,早点回去睡。”
他也很舍不得,但又心疼盛南橘,怕她早上起不来,于是低声哄劝。
盛南橘“嗯”了声,却依旧赖在他怀里不肯挪步。
蒋璃被她耍赖的小模样逗笑,心里又是甜又是酸,涩的软软一片,忍不住收紧了胳膊,将她在箍在怀里揉了揉。
恨不能把人揉进身体里带走似的。
盛南橘让他揉的骨头都酸了,“哎呀”一声挣扎起来。
蒋璃笑着松开了她,低头看着盛南橘红红的小脸,蒋璃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就这么舍不得吗?”
盛南橘让他问的害羞,忙推他的肩膀,撇开脸口是心非的嘴硬:“少臭美了,我才没有!”
蒋璃咯咯的笑,又凑近了点儿,贴在她耳边小声问:“你没有啊?可是我有哎……我能亲你一下吗?未来女朋友。”
盛南橘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慌慌张张转身就往电梯口跑。
蒋璃笑出了声,一步跨过去追上了她,利落的一个腋下捻转托举,他径直将她转了个身抱在了怀里。
还是单手,像抱孩子那么抱着。
盛南橘惊得瞪圆了眼睛,在深夜的楼道里却不敢大声叫,只好扬手去捶他肩。
“你干嘛呀!”
少女羞恼的小脸通红,眼睛湿漉漉水汪汪的,咬唇瞪他。
蒋璃让她瞪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骤然暗了下去。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但是好像真的低估了她的可爱程度啊……
控制不住了。
蒋璃于是也不再忍了,一只手托着盛南橘的屁股将人稳稳的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托住她圆润的后脑勺,轻轻一按,就这么吻了上去。
冬日天凉,刚刚在外面吹了风,少女的嘴唇也是凉的。
微凉软糯的两瓣唇,按压在蒋璃发烫的薄唇上,激的他忍不住微微颤栗了一瞬。
这触感着实令人着迷,他没什么技巧,全凭本能的按压碾磨,甚至连张开嘴都不敢。
毕竟她还没答应他。
即使在这种时刻,蒋璃还是小心谨慎的记着这一点,生怕自己太过放肆,把盛南橘惹的生了气。
这个吻很短暂,短到只不过是两瓣嘴唇的轻轻碰触按压,外加一个稍稍用力的磨蹭。
但盛南橘的嘴唇都被蒋璃压的发了麻,那颤巍巍的酥麻感顺着嘴唇侵袭了她整个大脑,她甚至连生气都忘了,就那么张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蒋璃,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蒋璃将她稳当当的放在电梯里,挥手跟她告别的时候,盛南橘才终于回魂。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就在楼梯间没了?
“蒋璃!你流氓!”
盛南橘气的捶了蒋璃肩膀一拳,慌慌张张的关了电梯门,捂着滚烫的脸颊又发起了呆。
蒋璃的嘴唇也太烫了,烫的她嘴唇都麻了!
盛南橘就这么红着脸,恍恍惚惚的回了家,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是无法忽略唇上那热烫酥麻的触感。
仿佛蒋璃已经将自己嘴唇的温度烙在了她唇上似的。
手机响了起来,盛南橘知道一定是蒋璃,她红着脸打开微信,看见蒋璃发了个下跪的表情,接着又发来一句话:对不起,没忍住。别生气,好不好?
盛南橘哼了声,没回。
过了会儿,他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保证!
盛南橘愣了愣,以后都不这样了吗?
为什么竟然,有一点失落……
她哎呀一声,匆匆回了一句“快睡觉”,就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流氓也会传染吗?
全都怪蒋璃!
第48章
长夜无梦,盛南橘这一晚睡得格外踏实,一觉醒来险些就要赶不上飞机。
盛南橘匆匆忙忙赶到机场,坐上飞机才有空掏出手机来看一眼。
蒋璃倒是起的很早,应该是为了给奶奶送早餐,大冷的天,他五点天不亮就起床了。
一起床他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文字,只分享了一首歌,张国荣的《怪你过分美丽》。
盛南橘看着歌名抿唇笑了,临关手机前戳开蒋璃的头像,给他发了条微信:品味不错。
蒋璃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给奶奶盖被子,一早起来吃了早饭打完点滴,奶奶折腾的累了,刚刚入睡。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蒋璃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笑了。转身走出病房,蒋璃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给盛南橘回了一条微信,然后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稍微休息一下,又要赶回家去做午饭了。
换做平常,这样的奔波劳碌,饶是蒋璃体力再好,也还是难免觉得疲惫。
但今天的蒋璃心情很好,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源源不断的供给着他奔波往返于家和医院。
而所有力量的源泉,只来自于他心里多了的那个可爱的姑娘。
爱情如此美好,让世界都变得不一样。
纵然苦难依旧是苦难,但有了她,蒋璃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力量。
日子再也不是煎熬,每一天,他都充满了期待。
*
十一月的长白山已经很冷了,北风呼啸,漫天风雪,大雪覆盖了道路房屋,打眼望去,天地一色,美的苍凉肃穆。
盛南橘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几乎及膝的雪地里,估摸着以蒋璃的腿长,也许走起来要比她轻松许多。
想到这里,盛南橘掏出手机,想看一眼有没有蒋璃的留言。
这两天她和蒋璃都很忙,讲话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常常是盛南橘上午发的微信,蒋璃下午才顾上回一句,又或者昨晚他道一句晚安,盛南橘早上才得空回一句早安。
但好在,这样的忙碌里,时间过得飞快,思念也并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反而在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里,盛南橘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甜蜜。
心中有个人可以牵挂,实在是件让人忍不住唇角上扬的事。
然而这里实在太冷,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手机一掏出来就冻得关机了。
盛南橘咂咂嘴,无奈的把手机又揣回兜里,想了想,又掏出来,揣进了怀里的内袋。
不然进屋也要等好一阵儿才能开机呢。
手机冻关机的事儿这些天她已经经历好几回了,一开始还觉得震惊,现在已经习惯了。
好在蒋璃应该今天就该飞来了,正常应该晚上就能到了。蒋璃一来,他们俩的封闭训练就彻底开始了,到时候手机就得上交,连冻关机的机会都没了。
蒋璃请假没来的这几天,盛南橘反而成了队里最轻松的人。
没有搭档,这里也不是基地,助理教练人数不够用。
她除了完成日常训练之外,只要多做一份力量训练,双人技术动作没法儿练,相比其他队员就轻松了很多。
向嘉不知是忘了还是刻意放水,竟然连她的手机都没没收。
若是没有蒋璃,按照盛南橘以往的习惯,她一定会自觉上交,或者老实关机把手机锁进抽屉。
但现在……
有一个人让她牵肠挂肚,手机也就成了离不开的东西。
大约队友们都太忙了,这一次封闭训练,盛南橘竟然没再遇到什么断电闸之类的奇葩事件。
同宿舍的女生换了个不怎么熟悉的,那女孩性格内向腼腆,虽然不怎么跟盛南橘说话,但也从不曾为难她,两人相处还算和睦。
至于乔珍,盛南橘午饭时偶尔听隔壁桌的女生说起,她跟左颂不知为了什么,每日里都在争吵,还曾在训练时吵得不可开交导致失误,左颂和乔珍都受了伤。
虽然伤的不重,但也被教练罚的不轻,每日里被训练压的吃饭都恨不得闭着眼睛,自然也没时间来找盛南橘麻烦。
盛南橘不是个喜欢幸灾乐祸的人,但烦人的人能不来碍眼,她还是乐得轻松的。
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的雪花被老北风吹成了一张白色的网,晃得人睁不开眼。
盛南橘有点后悔自己出门没戴防风镜。
只是从食堂到宿舍的一点距离而已,她已经走了十几分钟,眼见还要越走越慢了。
这雪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厚,她的脚都快拔不出来了。
盛南橘吭哧吭哧的喘着气,一边费劲的把脚从雪地里往外拔,一边琢磨着,这种天气,蒋璃今天还能不能来了。
老天爷仿佛是在跟盛南橘开玩笑,她好不容易“跋涉”回了宿舍,一身厚重的羽绒滑雪服还没来得及脱掉,外面的风雪就全停了。
不仅风雪停了,还难得的出了太阳,冬日的暖阳照在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上,反射出朦胧的光,让整个园区美的犹如人间仙境。
不远处的山头上,绵延的苍松劲柏傲立雪中,蓬松的雪像快要融化的奶油,层层覆盖在树梢枝头,却没有压弯一棵树。
那一棵棵挺拔的劲松,多像蒋璃啊。盛南橘想着,靠在窗框上微笑起来。
“南橘,你还在这儿干嘛?不走吗?”
舍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边拎起背包,一边疑惑的问她。
盛南橘愣怔一刻,问:“去哪儿?”
“中午解散的时候教练通知你不在吗?今天滑雪队也来了,教练放我们半天假,允许我们去滑雪队那边玩儿一会儿。
好像也是长白山度假村的安排吧,我看有记者来拍照摄像什么的。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赞助,人家应该也是要宣传宣传,要回一点广告效益的。
大伙儿都准备出发了,你也收拾收拾快点来吧。”
室友说完没再等她,背着运动背包快步走了。
盛南橘眨了眨眼,中午她提前完成了训练,就早早去吃饭了,的确是没听见这事儿。
室友走的那么急,应该已经快到集合时间了。盛南橘也没再收拾什么东西,好在也就半天时间,没什么好带的东西。她随手拎起背包,把桌上蒋璃给她送牛奶那个保温杯装了进去,就快步追了出去。
盛南橘赶到上山的缆车附近时,大部分队友都已经乘坐缆车上山了。
她默默的排在队伍末尾,安静等待。
这片区域是度假村专门圈出来给他们训练用的,跟游客区分开,缆车日常只有这里的工作人员使用,因此只有两个缆车,还比游客区的缆车小很多,每辆缆车只能坐两个人。
轮到盛南橘的时候,排队的只剩下了三个人。
乔珍、左颂、还有盛南橘。
盛南橘理所当然的以为乔珍会跟左颂一辆缆车,她自己单独一辆。
于是想都没多想,她就先一步选了一辆缆车,坐了进去。
没曾想,接下来事情的走向,竟然往尴尬的方向一发而不可收拾。
乔珍上缆车时不知为什么跟左颂又争执起来,两人在缆车门口推推搡搡几下,乔珍嚷嚷着把左颂推出了缆车。
左颂对着车里的乔珍指了指,怒气冲冲的转过身,竟然径直走进了盛南橘的缆车。
他坐进来就关上了缆车的门,缆车就这么启动了。
盛南橘目瞪口呆,先看了看脸黑如锅底抿着唇一语不发的左颂,又扭头看了看咫尺相隔的另一辆缆车。
缆车为了方便观景,上半截全是玻璃,因此盛南橘可以清晰的看见旁边缆车里乔珍的表情。
她指着这边的缆车不知喊了些什么,纤细的眉几乎整根竖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盛南橘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问左颂:“你们这是……”
“我是我,她是她,没有们!”
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左颂堵了回去。
盛南橘挑眉,抿了抿唇,不打算继续趟这汪浑水了。
只希望缆车尽快到达山顶,她好跟上大部队,离这对儿怨偶远一点。
天遂人愿,大雪之后风和日丽,缆车连晃都没怎么晃,顺利的到达了山顶。
然而人却没那么配合了。
盛南橘还没下缆车就被乔珍和左颂堵在了门口。
左颂要走,乔珍拉拉扯扯的不许,大声哭闹。
盛南橘一阵头痛,却因为卡在门口避无可避,缆车就停在山崖边,为了安全,下车的那块地方被围栏圈了起来,她连跨开一步溜个缝儿钻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新落的雪还很松,山边有些地方看起来是实地,兴许只是被雪覆盖的一小块碎石。
一脚踩错摔下去可不是玩儿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左颂似乎被乔珍弄得彻底恼了,狠狠推了她一把。
乔珍跌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我要干什么?现在是你要干什么吧左颂?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搭档了?你看上别人了你早说,我也不拦你!但是盛南橘?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她!你竟然往她跟前凑?你是存心恶心我是吗?”
盛南橘一怔,忍不住从缆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来。
“你们俩吵架,你带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