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征途——薇景
时间:2018-07-19 09:51:01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冉嫣已经奇迹般的苏醒了。
  她安安静静靠在病房上,那两个半路结识的女性同伴也早已经被她劝说走了。一副早知道薛璨东会来照顾她的模样。
  付磊去负责询问医生和缴费等事宜了,病房内只剩下这一对昔日情侣。
  “脸怎么回事?”薛璨东开门见山。
  冉嫣看着他,眼圈瞬间就红了,悲伤一大股一大股地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薛璨东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静静哭了会儿后,才淡淡地问道:“不是Leo弄得吧。”
  冉嫣哭花的脸蛋瞬间僵住,哀怨地看着他。
  薛璨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么老实,除非你要杀他,不然他不可能动你一指头。”
  冉嫣哭出声来,哽咽道:“就是他弄得。”
  薛璨东扬起眉头:“意外?”
  冉嫣这回倒是没有否认,擦擦眼泪,感叹道:“我算是明白了,他根本没有那么爱我。”
  薛璨东捏捏眉心,有点累了,“你这些年变化不小。”
  冉嫣苦笑道:“我变这么多是因为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我以为你好了。”
  “没有。”冉嫣一脸死灰地看着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木然地说:“这地方永远都不会好了。”
  薛璨东眉头微皱,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告知她:“你需要继续看医生。”
  “我没病!!”冉嫣突然间暴怒,两眼红得充血,青筋四起,狠狠地瞪着他,痛苦万分。
  薛璨东平静地回视着她,等待着她恢复,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在脑子里上演。
  冉嫣痛哭失声,悲伤得难以呼吸。哭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嗓子干哑起来,她才渐渐恢复了些冷静。虚弱地靠在床头,气声问他:“这个顾悠……就不让你觉得无聊了?”
  薛璨东置若罔闻,毫无波澜地坐在那,没有一点要回答她的意思。
  冉嫣不管这些,一边落泪,一边点头继续道:“也是,这才刚开始。一切都美好的不像真的。她现在一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带她满世界玩,给她想要的一切,宠爱她,保护她。她现在一定觉得你爱惨了她吧?……呵呵!”她冷笑两声,仰头留下两行泪,恶狠狠地感叹道:“可怜的姑娘啊!”
  薛璨东微微蹙眉,耐心有些不足了,低声道:“你好好休息。”
  “你要走?!”她慌乱地坐直身子,抹抹眼泪,一脸的难以置信。
  薛璨东站起身来,刚要迈腿,她忽然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死死地抱住不放开。
  “放开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声音冷漠无比,脸色也沉了下来。
  冉嫣身子一僵,突然服了软,哭得可怜兮兮:“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薛璨东见她不放手,只得自己掰开,力量本来就悬殊,他根本没用几分力,她就被迫松开了胳膊。
  “我错了!你别不理我!”冉嫣立即跳下床来,光着脚噔噔蹬地堵到门口,神情极其慌乱。
  薛璨东站定,垂眼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骗了我。”
  冉嫣绝望地摇着头,边哭边不停地否认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好自为之吧。”薛璨东淡淡的留下句这样的话,大步越过她,走出了病房。
  冉嫣虚弱地滑倒在地,眼泪也流干了,只剩下满腔的绝望和悲伤。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痊愈了,嫁了人,远赴异国他乡开启了新的人生。这么多年一直安好,内心深处的那个无底黑洞,也一直没有再发出刺痛。她甚至觉得只要他能这么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其实也挺好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好,直到薛乔瑾跑到美术馆来告诉她,他好像有人了。
  接着,就像毒瘾患者再次碰到毒品一样。她神经里的某种东西爆发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一路以旅行的名义一直悄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带她来了格陵兰,还去看了极光。
  强刺激,就这样彻底地产生了。
 
 
第18章 
  薛璨东回到酒店的时候,顾悠正对着电脑在画图。
  长发被她简单束在脑后,脖颈的线条特别勾人,在柔和光线的映衬下,她就像约翰·柯林的画中女人一样,流光溢彩,美艳迷人。
  房间内散发着她的玫瑰香,温暖甜蜜。
  他走了进来,她笑着起身。显然是注意到他的情绪不高,她收敛了下笑意,小声问他:“怎么了?”
  薛璨东脱掉外套,一边摇头,一边俯身吻了她一下。
  “我先去洗澡。”
  “……好。”
  顾悠接过他的外套,放到衣柜里,接着倒了杯热水放到桌上,坐回桌前。
  保存好图纸之后,她把电脑关了,盯着前面的墙壁出神思考。
  洗过澡之后的薛璨东心情好了不少,一出来见她在发呆,从后把人抱住,开始一点一点地亲吻她。从脸蛋到脖子,他吻得非常细致。
  “你表现的很好。”
  “哦?”
  “回来的这么早。”
  薛璨东轻笑了一下,把她转了过来,望着她含笑的眼睛若有所思。
  顾悠踮起脚,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手指不老实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摸,一边说:“最好不要看着我想别人。”
  他笑了,“我在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我什么啊?”
  薛璨东笑而不语,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即使他心智再成熟,人再沉稳,面对那种局面,内心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到一丝波动。看着这么美好的姑娘,他在想,她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歇斯底里,偏执疯狂。
  顾悠不深究,抓住他的头发,懒洋洋地说:“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困了。”
  “好,都听你的。”
  薛璨东立刻敛神把人抱了起来,顾悠顺势把腿圈在他的腰上,一边笑,一边被他抱回了卧室。
  两人重重地倒在床上,他跟着覆上她的身体。
  “我还不累。”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顾悠皱皱鼻子,笑闹道:“但是我累了。”
  “那也由不得你。”他一边霸道地说着,一边动手解开她的睡衣。
  薛璨东的吻特别温柔,一边吻还一边看着她,他享受她的敏感,为她的反映着迷,特别是她情动时刻的轻吟娇喘,总让他浑身像着了火似的燥热难耐。
  亲密接触很快便激烈地上演起来,这个没看到极光的多事夜晚,瞬间变得暧昧缠绵。
  一切归于平静后,两人相拥入眠。
  薛璨东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中,顾悠却假寐了一会儿后悄悄睁开了眼睛。
  他今天晚上的异常表现,让她更加确认了内心的猜测。
  他跟冉嫣那段维持了将近三年的恋爱关系,之所以会结束,恐怕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出轨,而是他骨子里那种永远在追求刺激新鲜的血液在作祟吧。
  简而言之,就是他厌倦了。
  像他这种出身的男人,要什么没有?就连一般权贵人家很罕见的父母恩爱,他都幸运地拥有了。人生起点实在不能比这个更好了。世俗的名利,根本不可能是他在追求的东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我的成长。那种叫卓越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握在手里的。
  几近苛刻的自律习惯,时刻让自己处于非舒适区的思考学习模式,以及敢于任何时刻放下一切的果断勇猛,都在说明着他的优秀。他对自己凶狠的程度,几乎无人能及。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不断追求卓越的男人,他的思考模式,会直接影响到他的恋爱模式。
  刺激新鲜这样的东西,很重要。即使他清楚地明白那些不长久,也不会长久,但当单纯的性吸引过去之后,内心的躁动会时刻折磨着他,直到他下意识的冷漠把对方逼疯逼崩溃,关系顺利解除。她甚至觉得,要不是他良好的家庭教育在起作用,跟冉嫣那段恋情根本就维持不了三年。
  他一定非常清楚自己这方面的弱点,而且应该也试着努力过。结果自然不必多言。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一直心怀愧疚吧。
  其实……说到底,也是冉嫣驾驭不了他而已。
  爱情如果是简单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然后咱们就一起白头到老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冉嫣这种模样漂亮,家境小康,性格温顺的姑娘,根本就不适合他。
  他不可能被她骨子里的东西吸引,就像人不会爱上鱼一样。可爱归可爱,喜欢归喜欢,但那都不是爱。
  虽然相爱结婚对他来说是很自然的逻辑,婚姻这件事也一定在他的人生规划之中,可怎么才能让这样一个人爱上你,是非常值得思考的。
  所以,顾悠此刻有些难以入眠。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扫过他俊朗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最后,又落回到眼睛上。
  很久之后,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或许换个思路更容易些吧。
  得到他的爱情太难了,但婚姻并不意味着一定拥有爱情。有时候,也可能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又或者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想想东又想想西,心里来回做着排除法,时间滴答流逝间,她坚强的眼皮也渐渐支撑不住了。
  次日,阴。
  看极光是希望不大了,而且冉嫣这么一闹,两人游玩的兴致多少受到些影响。既然玩不痛快,干脆认真做事,所以他的Daniel号私人飞机,当天下去就载着原班人马启程回国了。
  顾悠本以为落地后能好好歇歇,但她前脚才刚踏进自家门,同事牛凯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快消假吧,王辉正四处使劲要把你弄出设计组呢!”
 
 
第19章 
  顾悠瘫在牛皮沙发椅上通着电话,一边感谢着牛凯文,一边根据穴位点,来回捏着疲惫的眼眶。
  天气凉了,房子老,一楼又阴又潮。就算点着香薰蜡烛,关了这么久的屋子,也还是有味道。窗户被打开通风透气,她有些冷,在身上盖了个毯子。
  这会儿才下午四点钟,就算困得要死也不能睡。倒时差真是要命。
  电话那头的牛凯文,磕磕绊绊地讲着这两天公司发生的事,他口齿不伶俐,喘气又粗,好半天才说明白。
  “好的,谢谢你。我明天正式回去上班。”顾悠为他的好意表示感谢。
  牛凯文却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似的,吱吱呜呜半天,“呃……这个……”
  顾悠笑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牛凯文扭捏地‘嗯’了一下,谨慎又小声地问她:“那个……那天,就、就是在奥兰的最后一天晚上,在你房间门口的,是、是大老板家的公子吗?”
  “……”公子?顾悠被他的用词逗笑了,意味深长地回道:“要帮我保密啊。”
  “啊?真是啊!……哦!哦!那一定一定!你放心!你放心!”那头的牛凯文像个神经病似的,窝在座位上猛点头。
  自从那天在酒店走廊上,不小心目睹了顾悠跟男友的亲密画面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这个侧脸和背影十分熟悉。直到今天在公司见到难得一遇的大老板时,他才恍然大悟,顿时差点吓得惊掉大牙。
  回去犹豫半天之后,他还是决定试着问问,结果没想到小顾设计师竟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他擦擦脑门子上的虚汗,一时间有些紧张。提醒她王辉搞小动作的事,自然只是个开场白而已。
  “那谢谢了,明天早上请你喝咖啡。”顾悠一边回答着他,一边伸直腿,揉了揉脖子。
  “不用不用!都是应该的!明天我会帮你泡好茶的!草本茶可以吧?”牛凯文连声拒绝着,态度诚恳,语调略显紧张。
  顾悠无奈地笑了,礼貌性地说了两句后,结束通话。希望这个牛凯文不会真这么傻,死守着秘密不说。至少,也要对他表舅舅说上一句。他表舅舅不是别人,正是一所的负责人刘新华。这点关系孔工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以他精明的程度,是绝对不会收牛凯文这种不开窍的徒弟的。
  ‘咣当’一声,手机被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小桌上。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就跟喜欢坐在牛皮沙发里发呆一样,有治愈性。沙发带来的那种熟悉的舒适感,让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些。接连的奔波,让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可薛璨东竟然还能一下飞机就去跟人谈合作。
  这点上,她需要向他学习。
  她闭着眼,盖着毯子,长腿跷在脚凳上,准备边冥想边等待妞妞回家。
  宠物医院的上门服务实在太贴心了,掏点钱就能让人拥有懒到静止地步的权利。妞妞情况稳定,虽然进食还是受到些影响,但已经可以回家了。
  在顾悠想着要不要做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立即分奔去迎接妞妞的她,却在开门后大失所望。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何昔非常不满,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口粗声抗议。
  顾悠笑着让他进门,解释道:“我在等妞妞。”
  “妞妞不是在医院吗?”何昔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
  前两天两人聊微信的时候,顾悠才把妞妞的情况告诉了何昔。自然,又是惹得他一阵吐糟,说她不够意思,什么都不跟他说。
  “她可以出院了。”
  “真是幸运啊……”何昔感叹了一句,环顾四周一圈,突然皱起眉头,嫌弃道:“这房子也太老了,霉味真重。”
  “嗯。”
  “换个房子呗,你缺钱?”何昔随口问着,盘腿坐到了地板上。
  “嗯。”顾悠敷衍哼声,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给他。
  何昔瞪她,一边拧着瓶盖一边发牢骚:“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哎!怎么总感觉你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似的,我还是不是你的发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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