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黄粱客栈——豆大王
时间:2018-07-19 09:58:06

  “你看着我啊,那不是你的错,那又怎么怪得到你呢?”她嘶声道。
  苏罪缓缓抬起手,覆在她的手上,眼睛看着她,茫然又可怜,“蝉儿。”
  “是我,我在呢,苏罪,你还有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一直活到老,我们生儿育女,我是你的亲人,我保护你爱你,好不好?苏罪好不好?”她哽咽着,失去了往日的高傲矜持。
  “蝉儿,我犯了错,我是罪人……”他喃喃着,眼眶泛着红,全是不知所措,他垂着头,摊开一只手,上面还沾染了干涸的血迹。
  “我杀了好多人,全是他们的血,我自己亲人的血,蝉儿,我要下地狱的,我不怕下地狱,我怕死不了,蝉儿,让我死吧,你杀了我吧……”他低低哀求着。
  “不是,我不准你死,”墨蝉握住他的手腕,揉身进他的怀抱,将他紧紧抱住,“苏罪,你让我杀了你,好,那你记着,从今往后,只有我能杀你,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做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你娶我。”
  她抛开了所有脸皮,想到什么说什么,下巴挨着他的脖子,脸颊和他相触,泪水濡湿了他的脸。
  “苏罪,你还不能死,你还有责任的,你忘了你答应的,你活着回来,我要你的命你都给我,现在我不仅要你的命,我还要你和我成亲,一直陪我到老。”
  她急切的说道,想到什么,她松开他,“对了,苏罪,你还有娘呢,你听到了吗,你还有你娘,你的亲娘,她可爱你了,没了你她都疯了,你知道吗,你还要赡养她终老,没了你她可怎么办,鲁家没人了,她只有你了!”
  苏罪抬眸,眼神带了点期待,“娘?”陌生的字眼蕴含着他无限的盼望。
  墨蝉将他扶起来,一步一步向曾经发现鲁大夫人尸骨的地方走去。
  鲁家当初没了,苏罪知道真相当时都疯了,根本没想到这件事,也就没人管鲁大夫人了,事实上,除了一些想找点所谓宝物捡漏的,根本没人到这来,都说这里闹鬼,鲁大夫人被关押着,暗无天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活活给饿死了,半年后才被人发现。
  这回墨蝉改变不了鲁家被苏罪灭门的局面,但她可以让鲁大夫人活下来。
  【君子,您说鲁家满门阳寿殆尽,可大夫人呢?她也是吗?】她有些不放心,可如今眼见着苏罪有了期盼,她又不敢让他再受打击。
  【她悲痛过度,魂魄游离不定,阳寿虚实未明,可改之。】
  墨蝉松了口气,带着苏罪目不斜视的路过墨荆南,没管苏云娇的咒骂,两人越过一重重院子,到了鲁大夫人的囚禁之地。
  苏罪看着这扇黑色小门,又看看高大的围墙,声色微微紧张,“她,在这里?”
  墨蝉微微蹙眉,鼻尖嗅到了淡雅的花香,回想方才一进鲁家,看见鲁家人外露的皮肤,还有他们身上浅淡的味道,心里总算想到了答案,【君子,你说鲁家满门阳寿将尽,其实,即便苏罪不出手,他们也中毒已深,很快会死了吧?】
  【本君借由你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你有关,不会关心旁的干系。】长息道。
  墨蝉不再说什么了,她扶着苏罪上前,看着小小的门上那把大锁,苏罪急切的抬手徒手扯断链条。
  “吱嘎”门应声而开,他期待又忐忑害怕的看过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入目的是满眼的花,千姿百态,妍妍绝艳,在阳光下更显风姿。
  墨蝉倒吸一口凉气,“血烟萝。”
  血烟萝,色极艳而繁多,烈日照耀生异香,散奇毒,潜伏日久,身体腐败,由内而烂,眠则噩梦缠身,醒则肆意疯狂,将死时痛不欲生,犹如身处地狱。
  这花早就绝了上百年,墨蝉只是在古书上看过,她猜到了那香气有毒,但没想到的是,大夫人竟然深藏不露,宁愿身处毒花从中多年,也要以此报复整个鲁家。
  即便苏罪没有出手,鲁大夫人也能凭借一己之力将鲁家上下连同苏云娇杀干净。
  “小宝贝,快快睡,风儿轻,叶儿醉,月牙儿哄着宝宝睡,娘的小宝贝……”
  细微的声音在花丛前方传来,墨蝉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即便大夫人还有清醒的时候,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早中毒至深,真的疯了。
  或许鲁天兴真的是鲁家的人,之所以出现那么严重的疯魔,是因为从小就身在花毒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而其他鲁家人,因为日积月累的,他们根本感应不出来变化,久在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他们只觉得每日做梦繁多,白天脾气见长,不知道死期渐渐将近。
  苏罪踉跄着向前,墨蝉急忙扶住他,两人越过花丛,看见披头散发的鲁大夫人。
  鲁大夫人一样恨着这个家,不过一开始她根本不知道当年鲁家灭门荆家的事,毕竟这种事还是秘密。
  她只是恨丈夫薄情寡义,恨苏云娇心肠太狠,对儿子思念甚深,即便下人踩高捧低欺辱她,她也没有极端的想要做什么。
  直到苏云娇来看她,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苏云娇也很苦,她心里装着最多的事,她不知道该和谁说,反而找上了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鲁大夫人。
  在她眼里,鲁大夫人已经是掌心的蚂蚱了,一个疯子,她可以完全放心的将所有的苦水吐露出来。
  所以,当鲁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受着怎样的痛苦的时候,她也被仇恨所感染彻底疯魔,将自己的嫁妆之一,柳家传下来的一颗种子,种在了自己的小院里。
  她不敢想象苏云娇等人的计谋得逞之后,她的宝贝儿子会受到怎样的痛苦打击,她唯有提前杀光鲁家人,她是个疯子,但她也想尽最大的努力为儿子的未来做点什么。
  那花一旦种下,日日以主人的血浇灌,生长迅速,这么一大片,虽然看似繁多,其实主体只有一枝,而一旦主人死亡,没有主人的血,也没有其他人接手用血来养,这花就会在烈日下极速枯萎,不过三日便转眼殆尽。
  它是慢性毒。药,整整二三十年才起效,虽然死时让人痛苦,可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报复方式,毕竟仇人都逍遥快活够了,更何况主人付出代价这么大,不过鲁大夫人除了这个法子,也没别的方法了。
  果然,仇恨是能传染的。
  “砰”苏罪一下软倒,跪在鲁大夫人面前,他张张嘴,不知该如何是好,指尖攥着衣角,“……娘……”
  小小的期盼的压抑的一声,他说完眼神闪动着不敢看她,墨蝉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
  鲁大夫人摇晃着身子,眼神痴痴的挪过来,歪着头看他半晌,眨了眨眼,墨蝉看到现在,才发现苏罪竟然和鲁大夫人很像,他的身上,几乎没有鲁万山的影子。
  她没动,苏罪哽咽,“娘。”
  他没期待鲁大夫人回他,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所措,只是想喊一喊这个他二十多年没叫过的称呼,让自己有一点点心灵寄托。
  “娘。”
  “娘。”
  ……
  他一直喊,她痴傻着眼神,再也无法应他一声,这一生,母子两人终于相见,只可惜,她期待了一辈子的儿子就在眼前,每日都出现在她的梦里,可现实,她再也认不出他了。
  苏罪垂眸,眼泪打下来,墨蝉上前解开自己的披衫给柳寒烟披上,她疯了,派给她的丫头也根本不管她,衣服都破破烂烂的。
  “苏罪,你看,你有我这个好妻子,还有咱们娘,往后我们是一家人。”她倒是挺臭不要脸的就说了。
  苏罪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有些怔然,“可我……我不配。”
  “没有配不配,苏罪,我说过了,那不是你的错,即便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中毒了,他们一样活不过今年,我们出去看,那些人的尸体里面,五内都腐烂了,他们原本就要死了。”墨蝉殷切道。
  苏罪看着她,墨蝉一手牵着柳寒烟,一手拉着他,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苏罪,带娘出去吧,这么多年来,她都被人关在这个小小的天地,只有这一小块天空,你带她出去,你是她的儿子,你将她解救出去了。”
  苏罪握紧掌心枯瘦的手,柔声道:“娘,我带您出去,您自由了。”
  他半抱着柳寒烟,墨蝉在一边扶着两人。
  柳寒烟终于踏出了这扇关了她二十多年的门,她却仍然没有反应,只是念叨着那首童谣。
  三人顺着来时路往外走,墨蝉捏紧柳寒烟另一只手,上面大大小小的口子,是柳寒烟这么多年划破的伤口,就算是疯了,她都记得给花儿喂血,仇恨真的这么厉害吗。
  她看向苏罪,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柳寒烟中毒已深,鲁家满门都活不过今年,柳寒烟更是……
  不管怎样,至少苏罪见到母亲了,她应该……算对吧?墨蝉第一次不确定了。
  再次看见苏云娇,对方眸子瞠大,“柳寒烟!”
  出乎意料的,柳寒烟缓缓偏头看见她,突然咧开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拍手,苏罪愣住,急忙喊道:“娘,娘,我是苏……不,我是,我是……”
  他顿住了,眼神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是谁,叫什么。
  “他是您的儿子,您看看,他是您的儿子。”墨蝉扶着柳寒烟的手臂。
  “你笑什么!”苏云娇被墨荆南半抱着。
  “死了,你的儿子死了,哈哈哈,死了,你儿子死了,报应,报应,鲁家死了,所有人死了,所有人死了,全死了,报应……哈哈哈。”柳寒烟笑着。
  “你的情郎!”她笑嘻嘻的指着荆老七。
  她转着圈,撕扯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墨蝉急忙上去将她的手拉住,她神色痴痴呆呆,嘴里还在念,“死了,死了……”
 
 
第140章 番外 苏罪
  苏罪在给柳寒烟喂粥,他小心的吹了一勺, 给她喂进嘴里, 柳寒烟吃了半勺, 另外半勺全吐出来掉在衣服上。
  他也不厌其烦的伸手用帕子擦干净, 神色温柔,又吹了一勺,“娘,来张嘴, 再喝一勺。”
  曾经鲁大夫人饿死了, 墨蝉根本没敢将这事告诉苏罪,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事后知道这件事, 肯定更加自责, 亲娘就在眼前, 几步之遥几墙之隔,可就这么错过,甚至活活饿死。
  墨蝉叹气,愁眉不展,两人成亲已经几个月了, 可她丝毫不敢有失, 就怕柳寒烟哪天没了。
  抬眼见男子只顾着收拾药庐,她蹙眉, 祈求道:“好九叔, 到底有办法救人没有啊?”
  墨安海慢条斯理看了她一眼, 他最爱医术,墨家大病小情的,都是找他,“救什么人?血烟萝的毒我解不了。”
  墨蝉面色白了下去,抿紧了唇,已经想象得到苏罪的反应了。
  “不过蝉儿啊,”墨安海微微摇头叹气,“都说女子孕期就变傻,看来还真是,你不是挺聪明的嘛,这回怎么这么蠢。”他嫌弃。
  墨蝉一愣,“这么快?!”她摸着肚子,曾经她可是准备了很久啊,难道是因为这回回来有长息的缘故,身体变得好了,所以就提早有了?
  随即她反应过来,“您刚刚什么意思?”
  “她是血烟萝的主人,她要是死了,血烟萝也就死了。”墨安海翻着书。
  对啊,墨蝉反应过来,“可是她的确中毒了啊。”
  “虽然中毒了,可不伤及她这个主人的性命,倒是你们阴错阳差,带她远离了鲁家那片毒地方。不然,她这主人背弃了血烟萝,血烟萝临死之际散发的毒气报复,她可是必死无疑。”
  “好在血烟萝是慢性,不在那地方住个十年八年的,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墨蝉想通了,又道。
  而且如今柳寒烟离开了,血烟萝也早就枯萎了。
  “你呀,别想那些了,你为那小子做的够多了,现在你可是怀孕了,还操心这操心那。”墨安海不满。
  “苏罪他从小除了武功什么也没学,我这不是教他嘛,他已经学着做饭洗衣服,我跟着他,到现在也一样什么都没沾过手,日子是比在墨家清苦了点,可他待我是真好。”墨蝉不由帮他说话。
  “哟,是谁成亲舍不得自己那张床?舍不得自己屋里的摆件?”墨安海斜眼。
  墨蝉急忙摆手,“九叔,好九叔,我那就是说说,你可不能让苏罪知道,我怕他愧疚。”
  墨安海摇头,“你这魂都被那小子勾走了,行了,这药拿去,一日三次,我虽然解不了毒,可是让她神智时而清醒一点,睡的好点是可以的。”
  墨蝉抱了药包,笑嘻嘻的,“多谢九叔,您真是最和蔼可亲。”
  墨安海挥手,“快滚吧,少来说些好听的哄人。”
  墨蝉抱着药回去,苏罪知道她念着墨家,如同曾经一样,两人在墨家不远处买下一处门面加院子,不算大,苏罪开了个武馆,就这么过着平静的日子。
  荆老七大受打击,那天之后就消失了,苏罪不想再追究,当年的事,鲁家才是一切的根源,如今荆家没了,鲁家也没了,事到如今,谁也没好过,他不想再和仇恨牵扯上任何关系。
  墨荆南跪别墨家人,带着同样出现癫狂的苏云娇远走,这次,墨蝉以二当家的身份强硬的拦下了阻拦的墨家人,为此还使得二堂叔一家对她有些怨怪。
  她心里明白,他们一手将五哥拉扯大,早看做亲生的一般,这是人之常情,可她不敢再赌,曾经五哥留在墨家,最终他下了毒。
  至于苏云娇,她一生所有能抓住的幸福,全被她自己抛下,最终什么也没得到,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被她自己选出来的复仇者杀了,她终究受到和柳寒烟一样的苦。
  而且她中毒日深,夜有噩梦缠身,白日神智昏聩,死时恐怕痛苦难捱。
  这场由鲁家引起的仇恨,鲁家终究付出了代价,鲁家的每一个人,也就是墨荆南好过一点,可即便是他,也终究离开了这么多年的亲人好友,带着疯癫的苏云娇一个人生活。
  “蝉儿。”苏罪拿着碗进了厨房,见她灰头土脸的在烧火,急忙过来。
  “我不是说了,这些不必你做,你看看你这双手,这么嫩哪是干活的呀,就该每日看书烹茶。”苏罪半蹲着握着她的手,颔首在她掌心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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