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森:“……”
他面沉如水,冷厉地道:“这种事,难不成要我来?”
“……”雷东和三儿低着头不说话。
老板,人是你要绑来的,现在病了,自然也是你负责。我们只是下属,哪敢越矩啊!再说,她可是靳家的三小姐,她连你都敢咬,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啊!万一让这位大小姐知道了,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两个人虽都未说话,不过那脱手的意思,倒是表达的一清二楚。
池森又岂是看不懂?
他目光沉冷地盯着两个人,心中浮躁涌动。
厉声道:“滚出去!”
雷东和三儿一秒没多待地出去了。
池森缓步来到床边,深褐色的眸冷冷地盯着床上的女人。
这一个月来,他们虽然供她吃喝,不过那个地下室阴暗潮冷,就算给她换了衣服,也没办法天天洗漱,导致现在床上的女人,几乎不堪入眼。
他是洁癖很严重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纠结了很久,终究是忍不下去,他一股脑地连被子卷着人,一把扛去了卫生间。
浴缸里放满了温热水,他把她丢进去,动作算不上多温柔,毕竟这种事他也没做过。好在她高烧昏睡中,就算他动作粗鲁着,她也没醒。
池森全程面无表情地帮她脱了衣服,哪怕是面对这样一具极有诱惑力的身体,他也毫无旖旎心思,待把她洗干净后,他又用同样的办法,用浴巾包裹住她,一把扛到了床上。
望着洗干净的女人的脸,他眉间总算松了几分。
只是她的头发还湿着,把整个枕头都弄湿了。
这样下去,她的高烧还没好估计又得烧起来。
啧,本想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没想到,到头来给自己找来了麻烦。若她不是靳家的三小姐,不是靳莫寒的妹妹,他管她死活!
池森郁堵地找来了吹风机,只是她的头发太长,加上长时间没洗,打了很多结,根本没法吹开。
池森目光一凛,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起身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剪刀……
许久后,他深褐色的眸底总算露出几丝笑意。
……
靳莫语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突来的光线刺的她眼睛难受,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双眼。
这样做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不是躺在冰冷湿硬的地面,身上盖着的是温软清香的棉被,还有她的身上也觉得清爽舒服了很多。
她震惊地一下坐起身,打量四周。
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装修精致华丽的房间内,她身上也显然洗过澡,穿着干净棉软的睡衣。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眶湿润了……
想到这段时间她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囚禁生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说是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
她没有高兴太久,下一刻,她有些混沌的大脑已经想到——
她这是在哪里?那些人难道放了她吗?
不,不可能。
她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出去看看,目光看到手背上贴着的输液贴。她疑惑地轻轻皱眉,眼神带着几分沉思。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很难受,可她拒绝了那些人找来的医生,她那时候意识都有些迷糊了,整个人绝望又消极,她知道自己恐怕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她下了个决定——她要赌。
她就想知道,如果她真的病得快不行了,那个男人还会不会放了她?
她甚至也想着,如果她真的命不好,就这么一病过去了,那样,对她来说,也许也是一种解脱了吧。
现在看来——
她赌赢了?
正这样想着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她一怔抬头。
只见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看到她坐在床上,女人微微一怔,继而笑开,“小姐,您终于醒来了。”
靳莫语望着她,“你是?”
“哦,我是先生请来专门照顾你的保姆,我姓周,你可以叫我一声周阿姨。对了,这是我刚熬好的白粥,你大病初愈,吃点吧。”女人说着,把托盘端到靳莫语的面前。
一碗白粥还透着几分热气,旁边放着一碟小菜。
“我怕你没什么胃口,给你准备了一点小菜。如果你想吃些什么,你也可以告诉我,我去给你做。”
靳莫语看着这些,口水忍不住咽了下,她的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开动,而是问道:“你说的先生……是哪位?”
“还能是哪位?当然是那位……”周阿姨声音压低,“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吓人,长得倒不错的那位。”
听她这么一说,靳莫语心底半分庆幸半分失落。
看样子,她没死,却也没逃离“魔爪”。
周阿姨看起来人很和善,也比较热心,只是话也挺多的。
靳莫语没说什么话,周阿姨端起白粥,舀了一勺要喂她,靳莫语抬手欲接过勺子,“谢谢,我自己来吧。”
“没事,就让我喂你吃吧。”
靳莫语不习惯这样,她虽然是大小姐出生,但是在国外的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独立自主。她伸手接了碗和勺子,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周阿姨,你知道这里是哪么?”一边吃着,她一边小心地探问。
周阿姨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了些,外面的阳光把整个房间都照得透亮起来,她回道:“这里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来的时候,那些人把我的眼睛蒙住啦。不过这个别墅我看着挺气派的,那位先生对你也挺不错的。这三天来,他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直到你终于退烧了,他才离开。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阿姨觉得你能找到这么年轻又这么有钱长得还这么帅的男人确实不容易的,阿姨也能理解。你放心,我还是懂规矩的,有些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我都不会多嘴的。”
周阿姨看起来似乎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了,言语之间,倒是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她竟然烧了三天?
而,池森竟然照顾了她三天?
靳莫语猜测着,听这位阿姨的意思,大概她是把她想成了那些被富豪包养的女人了吧?
她心思百转,并没有说什么。
待到一碗粥吃完,她胃里已经觉得半饱了。
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得慢慢调养。
周阿姨收走了碗碟,热心地道:“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嗯,谢谢。”
“不客气,你要不要再休息会?”
“好。”靳莫语浑身还觉得软绵绵的,她刚躺下,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谢谢你帮我洗澡换衣服。”
周阿姨笑了下,“小姐,你谢错人了。衣服倒是我帮你穿的,不过这洗澡……可不是我。”
靳莫语闻言,惊得坐起来,“你说什么?”
周阿姨忍不住笑道:“那我先下楼去了,有什么事您叫我。”
“……”
靳莫语有些呆愣地没有反应。
周阿姨的意思是……是有别人帮她洗澡?
是谁?
她记得池森身边都是男人,那些男人……
想到某种可能,靳莫语顿时气得想杀人!
她双手捂住脸,心情极度不爽中,比这一个月来遭受的囚禁还让她难受。
她的双手穿过头发,本想冷静一下的,可是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五指展开,目光盯着手指发怔。
下一刻,她慌忙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几步跑进了卫生间,一眼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天啊!
她的头发!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一头乱糟糟短发的自己,内心几乎崩溃欲绝!
她怎么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
楼下。
池森进门来,周阿姨刚好下楼去,迎上他,她微微躬身,“先生好。”
池森面无表情,经过她正要上楼时,眼角余光看到她端着的盘子里空着的碗,顿了一下,问:“她醒了?”
“是。刚醒来,吃了一碗粥呢。”
池森没说什么,直接抬步上楼。
来到客房,他打开门,刚好靳莫语也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顿时四目相对——
池森望着她有些病弱苍白的脸色,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至少不再有生命危险了。
他正欲转身走,靳莫语突然唤住他,“等等!”
她几步冲到他的面前,手指指着自己的头发,义愤填膺地发问:“这是谁剪的?”
------题外话------
阿森必须是腹黑滴!哈哈哈
第262章 欢言,我们结婚吧!
池森似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有些意外,也有点挑衅意味地挑了挑眉。
他的神情,也就是答案了。
靳莫语气得胸口微微起伏着,她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她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就被这人剪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口恶气堵在心中,她突然大叫一声,撒泼道:“池森,你赔我头发!”
池森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赔,赔你什么?”
“头发!我留了三年的长发!”靳莫语手指抓着自己鸡窝似的乱糟糟短头,如果要是剪得有型好看也罢了,可是她现在的头发哪还有一点发型的样子,简直惨到不忍直视。像她现在这样,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哦,不对,这人恐怕就是故意的吧!
她气歪了鼻眼,杏眸圆瞠地瞪着他。
池森确实是故意胡乱剪掉她的头发的,不过他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强烈,看样子不管哪个女人对自己的外表都是很重视的。他漫不经心地道:“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恐怕已经没命了。”
“哼!”靳莫语冷笑一声,“我当然不会忘,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遭受这些罪!池森,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救了我就想让我对你感激吗?做梦去吧!我靳莫语恩怨分明,你一天不放了我,我就永远视你为敌!”
女人娇丽的脸上都是愤怒和仇恨,她是真的恨死他了!囚禁了她一个月,这笔账,她怎么也要讨回来!
池森冷漠的俊脸满是阴沉,他倒是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硬,关了她一个月,气焰还这么嚣张。
“看样子,你还不懂什么叫‘屈服’。”池森深褐色的眸子冷眯。
“对一个绑架我的人屈服?呵呵,我靳莫语还没那么犯贱!”
这句话,成功地让池森沉下脸色。
他目光冷戾地盯着她,“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关起来?”
“你关啊!你以为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关着我这个没本事的女人是件很光彩的事吗?池森,说起来你有钱有势的,我都替你觉得丢脸!真、寒、酸!”靳莫语字字都带着满满的讽刺和嘲笑,让池森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有什么不爽就说什么,从小骄纵惯了,就算她被关了起来,可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犯贱地低头。
池森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瞧不起,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情绪一向内敛,除了脸色阴沉些,倒也看不出什么,他冷笑一声道:“很好,不愧是靳家的大小姐。”
说完这句,他转身便走了。
等他走后,靳莫语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这个神经病不会又要把她关去那个地下室吧?想到那种日子,她不禁打了一个冷噤。
可是,若是让她选择原谅他,屈服他,她又根本做不到。
算了,关就关着吧,她就不信了,他还能关住她一辈子不成!
……
中景豪庭。
书房内,顾欢言坐在电脑桌前,面前的笔记本开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设计图和数据,而她的手中也拿着几份合约书在看,看样子既认真且努力。
靳莫寒轻轻推开了门,看到这一幕,他有些不爽地走到女人身后,一把搂住她,“我亲爱的未婚妻,已经很晚了,请问你是不是可以分出一点点的时间给你亲爱的未婚夫?”
“……”顾欢言有些无语地叹口气,头都没回地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别闹了,我这份数据还没看完。”
靳莫寒叹的气比她还深,语气幽怨,“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工作、孩子,几乎分去了你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我现在在你心目中,是不是还得跟你的工作吃醋?”
“噗——”顾欢言有些无语地笑了笑,终于抬眸睇他一眼,“你能不能别闹了?我是真的在忙。”
“嗯嗯,你忙,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忙着没有时间陪未婚夫的顾欢言小姐,有没有时间去领个证结个婚呢?”
“……”
顾欢言愣了两秒方才回头望着他,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靳莫寒显得也有点紧张,“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并不是结婚的最好时机,太仓促了……也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可是欢言,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下去!”
他说着,慢慢蹲下身,目光微微仰望着她,双手执起她的双手,满目虔诚和深情,“欢言,我们结婚吧!”
“……”顾欢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震撼,以及更多无法言说的感动让她不知所措。
靳莫寒亲了亲她的手背,笑了,“怎么不说话?”
顾欢言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神情也严肃了几分,“莫寒,你该知道,现在说结婚……”她似在斟酌词汇,“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回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