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全数剥光。
她的身体,他在前世看过不知多少回,但那个时候,没有一次是她自愿的,更没有一次像今晚这么和谐。
那种狠狠将她吃拆入腹的冲动再一次袭来。
赫连缙不管不顾,脱下自己的衣袍。
动作倒是有,但没真动她,就算是吻,也吻得小心翼翼,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许菡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只要他稍微捏得重了些,她还是会皱眉轻哼。
纵然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收了手,赫连缙到底还是没憋住。
穿好衣服,赫连缙先把许菡抱到外间小榻上,他又转回来,把沾染了污秽的床单抽出,重新换上干净的,再去外间抱她。
突然落入温暖的怀抱,仍在迷醉中的许菡不觉往他怀里拱了拱,似乎在寻求更多温暖。
赫连缙呼吸骤然一顿,才发泄完的邪火一下子窜到头顶。
三两下将她放回床榻上,赫连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脸,又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如此勾引人?”
保持一个睡姿,许菡不舒服了,砸吧了两下嘴,翻个身,背对着他。
赫连缙深吸一口气,替她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这才站起身,拿上刚才换下来的床单,顺手牵走了她荷包中的钥匙,轻松翻墙而出。
至于床单,自然是拿去烧了。
既然是偷腥,那就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他很想她发现点什么,不过若是让她晓得他乘人之危,估计又是一笔新仇添在旧恨上。
还是给未来的小娇妻留个完美印象比较好。
一向厚脸皮惯了的赫连缙根本就不会去想,他在许菡的印象中就没好过。
——
醉了一夜再醒来,许菡头疼欲裂,她抱着脑袋坐在床上,这才发现床单不知何时换过了。
许菡惊了一下,她隐约记得昨夜自己遣走了秋燕和秋雨,一个人进了房。
难道是喝醉弄脏了床单自己给换的?
一定是这样!
自我解释完,许菡下了床走到镜台前,发现唇有些红肿,胸口也有些痛。
怎么回事?
她掀开衣襟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喝醉酒的人都会这样?
第一次喝醉的许菡成功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然后就把所有的疑问扔到一旁,简单梳洗了一番,去往荷风苑见干娘范氏。
——
白述和白起在国公府守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才等到主子归来。
见到赫连缙,两大护卫对视一眼。
主子今天似乎特别的……神清气爽。
不用想,肯定又去偷腥了。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两大护卫又岂会猜不到主子的动向。
两人各自轻咳一声。
赫连缙已经走到近前,把钥匙掏出来,递给白起,“城西阳宁街,赫连钰的地盘,进去以后,好生招呼一下他那些花草。”
白起接过钥匙,很快朝着城西阳宁街方向而去。
——
赫连钰最近有些上火。
礼部的内应,他布置了好长时间才基本上稳定下来,如今却因为萧皇贵妃在赫连双的驸马上动手脚被发现,永隆帝大怒,一夜之间让礼部大换血,他的内应贬的贬,罚的罚,总之都被弄去别的地方当差了。
要知道,他只是个养子,并无任何母族背景,想要在各衙门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很艰难的,这次礼部的事,虽然不至于让他失了左膀右臂,但也等同于从他身上剜了一块肉。
为此,他去见了萧皇贵妃,岂料萧皇贵妃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什么解释,态度也是轻描淡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赫连钰暗恨,话不过三句就出了长信宫,才回到自己寝宫,就被护卫告知西城别庄的花草全被人毁了。
赫连钰浓眉一皱,“谁干的?”
护卫道:“知道主子在城西有别庄的人寥寥无几,属下怀疑,是许姑娘。”
“不可能!”赫连钰当即否定,许茂是个爱花之人,许菡就必定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凭他对许菡的了解,那姑娘不会这么快就去他的地盘。
这件事,一定另有内情。
那些花草,是他收集了多年的珍品,就这么被人毁了,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赫连钰向来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所以即便心头憋了火,他也不会轻易让人察觉。
故而,在见到赫连缙的时候,赫连钰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给人一种君子如玉的感觉。
“二哥最近出入皇宫频繁,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上朝议政了吧?”
赫连钰是在御花园碰到赫连缙的。
赫连缙心情不错,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的,赫连钰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儿逼得满腔怒火了。
前世做君子的是他,赫连钰表面恭维,背地里却时不时给他放冷箭,他全然没察觉到,一直到赫连钰登基,娶了许菡为第二任皇后,他才幡然醒悟,自己一直以来都被赫连钰当成跳板了,包括在许菡这件事上——原本与许菡通书信的是他,结果三番两次去见许菡的人却是赫连钰(那个时候夺嫡激烈,赫连缙为了不让大皇子赫连洵和六皇子赫连睿抓到把柄,不敢轻易出宫,很多事都只能委托关系最好的兄弟赫连钰)时间一久,许菡自然而然就把赫连钰当成是跟她写信的人,他白忙活一场,到头来反而给赫连钰这个伪君子做嫁。
这一世,让赫连钰做君子,他来当一回真小人。
嘴里叼着根草,赫连缙眉眼间全是懒惫,“你见过哪个天天挨骂的皇子上朝议政的?”
赫连钰眸光闪了闪,想来,这位刚才在御乾宫又挨骂了。
从他性情大变以后,来御乾宫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但没有哪次是讨父皇高兴的。
轮功课,他不及自己。
论城府,他没自己深。
论如何处理与朝臣的关系还不会被人诟病结党营私,他没有自己在行。
赫连缙通身上下,除了那张妖孽到让女人自惭形秽的脸,没有一处是比得上自己的。
这么一想,赫连钰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顿然开朗起来。
“二哥也别太介怀,父皇说你两句,是为了你好。”
赫连缙笑笑,“那以后,我也让父皇每天说你几句?”
赫连钰一噎。
“有事,告辞。”
简短几个字说完,赫连缙头也不回地朝着宫门处走去。
赫连钰还立在原地,之前的温润眼神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赫连缙是装的,可是不管派出多少人去查,都查不到赫连缙背后有什么动作,更查不到他有什么势力。
所以他才会一再的放心,更没有把毁他花草这笔账算在赫连缙头上,而是把苗头扫向了大皇子赫连洵。
六皇子赫连睿母族倒塌,他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夺嫡的资本。
赫连缙这边,暂时可以放心。
那么现如今唯一一个对他有威胁的,就只有大皇子赫连洵了。
——
赫连双和驸马吴勇的婚期定在腊月十八,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礼部已经在筹备公主的嫁妆。
吴二的突然被选中,对于吴家来说简直是天上下金砖。
吴婶直接被砸懵了,从吴二入宫面圣回来到现在,她都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作为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知性女性,云初微很慷慨地又送了吴二两间铺子,打算以后不要他跟着自己干了,让他自己去经营。
吴家的境况,云初微是知道的,她也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海选驸马被人动了手脚,永隆帝压根就不可能迫于婚期的逼近把女儿嫁到这样一贫如洗的人家来。
吴二也曾私底下担心过,说吴家家境不好,怕委屈了公主。
所以云初微左想右想,给吴二出了个主意,让他报名去武馆学武,以后遇到时机,就去参加武举,要真考中混得份功名,不仅吴家脸上有光,就连他那皇帝老丈人都能更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吴二当时听完以后,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以前在杏花村的时候,他曾对云初微有意,也曾想过自己再努力一点,说不准将来就能得她青睐,但自从云初微嫁给苏晏以后,吴二就彻底绝了这份心思,他如今想的,是加倍努力提升自己,让吴家富裕起来,让公主过上好日子。
虽然他和公主之间没感情,但这是他身为她未来夫君以及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
“云妹妹。”吴二道:“那两间铺子,就当是我问你租来的,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并给你还上。”
云初微从来没想过要他的钱,但听他这么说,很舒心,就半开玩笑地道:“好啊,我等着吴二哥飞黄腾达的一天。”
两间铺子给了吴家以后,吴婶和吴大就过去带着自家的长工忙活了,一间杂货铺,一间米铺,长工三四个,娘俩也还算应付得过来,吴二就有更多时间去武馆。
吴家的日子,算是慢慢步上正轨了。
看着这一家子逐渐宽裕起来,云初微很宽慰。
这天,主动去书房请罪,语气轻柔,眉目间带着前所未有的勾魂媚态。
“九爷。”她依偎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膛打着圈儿。
苏晏挑眉,“又闯祸了?”
小丫头什么性子,他再了解不过,能让她使尽浑身解数露出这种神态,一准又做了亏心事。
云初微咳了咳,“倒没有,就是,就是送了吴二哥两间铺子,我手上周转资金有些不够,所以动了你的小金库。”
苏晏眉一舒,“那还好,不算事儿。”
他的钱,本来就是为她赚的,想花多少,如何花,那都是她自个说了算,他只要她这个人,哦不,连人带心一起要。
云初微在他胸口又画了个圈圈,“我去小金库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你最喜欢的汝窑梅瓶。”
苏晏眉毛抽抽两下,“也不算事儿。”
谁让怀里这位是他家小娇娇呢,一个梅瓶而已,碎了就碎了,只要不伤到她,那都不是事儿。
云初微再在他胸膛画了个圈圈,“不是一个,是所有。”
所有的汝窑梅瓶都是放在一个多宝阁上的,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二十个,那可全是珍品,外面都没有的。
苏晏面皮狠狠抽了抽,“伤到哪儿了?”
“没伤到。”云初微吸了吸鼻子,“就是,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把你送给我的紫玉雕云玲珑佩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