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伤我的人是北燕国师易白,娘想替我讨公道吗?那你去取了他的双眼给女儿报仇吧!”黄妙瑜满心苦涩,她一直以为的最明事理的娘,没想到犯起混来比谁都难缠,此番又是在国公府,定然给青鸾夫人和宣国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假若将来她真的嫁给了云安曜,那云初微就是她小姑子,如今就把关系闹僵,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刘氏呆若木鸡,“国…国师?”
她只是个妇道人家,没听说过易白的传闻,但国师在北燕是个什么地位,她心中却是有数的。
醒过神来,刘氏慌了,紧紧攥住黄妙瑜的手,“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黄妙瑜苦笑,“大概是,我错拿了他的东西。”
说来,那块玉坠还真是阴差阳错辗转到她身上来的,如果早知道不祥,她一定不会佩戴。
刘氏难以置信,就连云安曜都皱起了眉头,“妙瑜,你拿了易国师的东西?”
“是我刚买的一块玉坠。”黄妙瑜不敢说那玉坠是翠芙给她的,凭她娘的性子,一会儿又得把罪过推到翠芙身上,让人拖出去打个皮开肉绽。
“我也不知道那玉坠有什么特殊之处。”她继续道:“只知道易国师见到我的时候,拿走了那东西,然后又说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但看到了他的尊容,双眼就得被废。”
刘氏听得心惊胆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外面突然传来赫连缙不辨喜怒的声音。
紧跟着,他人走了进来。
瞧见黄妙瑜双眼覆上白绫,眼中略带惋惜。
“臣妇见过二殿下。”刘氏慌忙起身行礼。
赫连缙没理刘氏,走过去两步,“黄姑娘感觉怎么样?”
黄妙瑜道:“除了看不见之外,已经不疼了。”
“易国师只是人前看着像个君子,实际上背地里手段阴狠毒辣,你这次,算是倒了血霉,怎么偏巧会在去庙会的那天佩戴了那种玉坠?”
难道易白的解药,还和黄妙瑜有关?
赫连缙并不知道玉坠与云静姝之间的关联,只是觉得好奇,想从黄妙瑜口中试探出线索来。
黄妙瑜有些不好意思,“那玉坠,是我从路边一个婆子手中买来的,觉得很别致,就戴上了。”
赫连缙道:“老人们常说,玉通灵性,只会忠于一人,所以,这种东西是不能乱戴的,既然是从人手中买来又没让大师开过光,会引来这等灾祸,也无可厚非了。”
赫连缙其实不大相信那些说法,只不过为了转移刘氏对云安曜的恨意,不得不胡诌一通。
黄妙瑜也听得出来赫连缙在悄悄帮云安曜,她点点头,“多谢二殿下提醒,臣女以后定然不敢再随意佩戴别人戴过的玉佩。”
赫连缙打了个哈欠,“黄姑娘早些休息,本皇子这就告辞了。”
回到聆笙院的时候,问白述,“菡儿走了没?”
白述道:“天黑的时候,许大公子就带着许姑娘离开了,说明天还会来看黄姑娘。”
“明天啊!”赫连缙有些等不及,夜太漫长了。
不用想,他也猜得到菡儿见到满地尸体的时候吓得不轻,只可惜他没能在身边陪着她。
此去财神庙,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成功阻止了赫连钰利用黄妙瑜的心思。
——
赫连缙没猜错,赫连钰的确是抱着接近黄妙瑜的心态去的财神庙,只不过庙会之行的结局让人大为意外。
黄妙瑜就这么瞎了双眼,他断然是没法继续求娶了。
坐在书房,一用力折断手中毛笔,赫连钰撑着额头,为什么每次他即将做成某件事的时候,总会在关键时刻就发生意想不到的转变?
前些天他还听护卫禀报说许菡曾经接连三天去阳宁街等他,可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态度极其冷淡,一点也不像是对他有意思的样子。
她甚至还有些厌恶他。
她为什么会厌恶他?难道他曾经无意中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她?
还是说许菡发现他有意接近黄妙瑜,认为他是个朝三暮四的人,所以一醋之下干脆不理他了?
一定是这样,否则其他原因根本解释不通。
既然醋了,那么,也是时候找个机会解释解释。
招手唤来内侍,吩咐,“明天本皇子要去国公府,记得早些准备。”
许菡心地善良,一定会去看望黄妙瑜,自己明天去,说不定就能遇到她了。
——
云安曜没回府,遣了人去东阳侯府知会一声,说他今晚要在国公府过夜,范氏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盘问了传信的人,才知道黄妙瑜去庙会回来双眼就瞎了,而这件事似乎和曜哥儿有些关系。
范氏哪里还放心得下,一大早就扶着云老太太火急火燎地来了国公府。
许菡许茂两兄妹是和范氏她们一道来的。
刚进黄妙瑜的房间,见到刘氏也在,云老太太阴着脸问:“听说你打了我大孙子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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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女人脸色驼红从包间冲出来撞到男人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救我。”
庄惟仁低头睨向突然扑到怀里的女人,身上不正常的体温显示她被人下了药。
“想让我睡你?”男人清凉的气息喷在女人身上,很舒服。
女人眼色迷离的看着眼前这个半生不熟的男人,与其找一个不熟的男人睡,不如找个半熟的。
小脑袋点了点。
男人淡淡的扯唇,“做我的床伴。”一副不答应随时走人的架势。
女人头越来越晕,最终歪在了男人怀里……
第120章 一反常态
云老太太纵横后宅几十年,早就把妇人之间的那套勾心斗角玩了个遍,如今积淀下来的,是不怒自威。
因此这句夹杂着不满的阴冷话一出,刘氏不觉转过脑袋,见到对方,她傲然抬起下巴,“您就是云家老太太吧?”
云老太太没说话,老眼越发冷冽。
刘氏道:“您的大孙子云安曜害我女儿双目失明,莫说两巴掌,便是打他几大板子,那也是他该受着的。我这是替女儿……”
“啪——”
刘氏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左边脸颊上一声脆响,紧跟着火辣辣疼痛。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云老太太,“你……”
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敢随便出手打人?
“瞎了眼的不是你女儿,是我大孙子。”云老太太往旁一坐,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不少,“当初就不该结交黄妙瑜这么个朋友,更不该让她跟着去庙会。
同意让她跟着去,这是我们家曜哥儿最大的过失。但,你现在跟我说,曜哥儿害你女儿双目失明,你是亲眼见到曜哥儿拿东西戳瞎了你女儿的双眼,还是听谁说了怎么地?”
“本来就是他的过错!”刘氏不服,“如果不是云安曜说话伤人,妙瑜根本就不可能提前下山来,更不可能……”
“是我家曜哥儿哭着喊着求你家闺女去庙会的?”云老太太厉声问,“还是说你家闺女本来不同意去,曜哥儿非得找根绳子将她捆起来硬拖着去的?”
刘氏一噎。
当然两者都不是,是自家闺女自愿跟着去的。
云老太太又问:“你说曜哥儿说话伤人,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女儿跟他说了些什么恬不知耻的话?”
刘氏愤意难平,“怎么,你们想依着家族地位高就仗势欺人?”
云老太太冷哼,“你要是不服,就去报官,咱们公堂上说理去!”
刘氏气红了眼。
她当初就不该同意女儿胡闹,还大冬天跟着那么多人去庙会,结果去的人一个没事,就她女儿一个人落到双目失明的悲惨地步。
“娘,你们别说了!”黄妙瑜不知何时已经嚎啕大哭起来,“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跟着他们去庙会的,出了事也全怪我使小性子先下山来,与旁人无关。”
“妙瑜!”刘氏冷喝,“你住嘴!”
云家是侯门又如何,黄家还是当朝首辅呢,腰杆子就能比别人矮半截了不成?
云安曜站出来,跪在云老太太和范氏跟前,“祖母,母亲,都别说了,如今不是论对错的时候,妙瑜的双眼才刚上过药水,她是病人,需要静养,你们这样一来就大吵大闹,会影响她休息的。”
“曜哥儿。”云老太太看着他,“你告诉祖母,你那几句话真有这么大本事能把黄妙瑜的眼睛给戳瞎了?”
这是在变相讽刺刘氏不分青红皂白了。
云安曜抿唇,“祖母,能不能别再纠结于是非对错上了,不管如何,我都已经决定好要娶妙瑜为妻。”
“什么!”
“曜哥儿!”
范氏和云老太太同时惊呼。
“你糊涂了不成!”云老太太声音含恨,都闹成这样了,两家还怎么结亲?更何况黄妙瑜这样的孙媳,她一点都看不上眼。
刘氏一见云老太太看黄妙瑜那嫌恶的表情,顿时怒火不打一处来。
云家不愿意娶,他们黄家还不乐意嫁呢!
“祖母,娘,算安曜求你们了,都别说了行不行?”云安曜转头,看向后面忧心忡忡的许茂兄妹,“菡妹妹,快些把娘带出去。”
许菡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干娘,老太太,黄姑娘需要静养,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有什么话,外头说。”
范氏虽然不同意云安曜娶黄妙瑜,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看着老太太,“母亲,咱们外头去吧!”
老太太站起身,在范氏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闹了一早上的房间终于安静下来,黄妙瑜靠坐在床柱上,哭得伤心不已。
云安曜看了看她,“妙瑜,你好生歇着,我出去一下。”
黄妙瑜还在抽泣,顾不及应声。
云安曜来到外面的暖阁里。
静瑶太夫人、云初微和苏晏听闻他们到来的消息,已经赶了过来。
听到丫鬟们说老太太已经在黄妙瑜房间闹了一通,云初微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来。
云家这位老太太,向来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如今难得不内斗,一致对外,总算起到几分作用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云家和黄家的梁子就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