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叶染衣
时间:2018-07-20 09:44:31

 
    萧忌面露歉意,“属下失礼,夫人请恕罪。”
 
    “有什么事你说吧!”平时没事的时候,萧忌一般都隐在暗处,不会轻易现身,能像今天这般主动来门外站着,说明是真有事了。
 
    “夫人神机妙算,京兆府大牢昨晚的确有人闯入,云静姝被劫狱了。”
 
    云初微面上不见分毫意外,反而隐隐有些兴奋,勾唇道:“把这个消息告诉二殿下,让他的人跟紧易白的动作。”云静姝是杀人重犯,留在南凉的话,永远都会被通缉,易白既然救了她,要想保住云静姝,最直接的办法便只能将其带回北燕恢复身份,否则苏家一定咬着不放,玲珑郡主一干人闹到太后那边的话,这事儿就得从“云静姝谋杀苏老太太”升级为“北燕国师包庇并劫走南凉杀人犯”,性质不同,严重程度便不同,前者是家事,后者是国事。
 
    萧忌应了声,很快去往赫连缙的聆笙院把云初微的原话交代了一番。
 
    赫连缙马上找来白述,吩咐他调集潜伏在京畿的隐卫开始行动。
 
    ——
 
    城外,芍药镇。
 
    斑驳古朴的小院内。
 
    易白在炕上打坐,身下垫着一方象牙白的花边席子,他洁癖严重,不管去到别的什么地方,只要不是他的地盘,都拒绝沾染脏污。
 
    冷白袍子如雪堆叠,衬他肤光如玉,腰间嵌了金丝的腰带紧束,愈发显得他背影挺直,但因病体的缘故,身形有些单薄,却是弱而不柔,尊贵中透出几分严谨冷肃的禁欲气质。
 
    上次被苏晏刺伤,亏得心脏生偏,才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这么长时间的休养,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外面隐隐传来动静,不多时,金鸥进来,“主子,人已带到。”
 
    易白没睁眼,声音很凉淡,“带去柴房关着,明天一早出发回北燕。”
 
    金鸥犹豫,“可主子的伤……”
 
    易白抬了抬手,“云静姝如果继续留在南凉,便会成为终身被通缉的犯人,为今之计,只能将其带回北燕。”
 
    金鸥心下一惊,“将她带回去,那岂不是要恢复……”
 
    “如果万不得已,那就只能先恢复她的身份了。”
 
    易白似是有些疲倦,不欲再往下说,示意金鸥,“下去吧,好好看着,别弄丢了。”
 
    “是。”
 
    柴房内,云静姝被捆住了手脚,嘴巴里塞了布团,双眼被黑巾蒙住,丝毫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昨天被京兆尹带回府衙以后进行了一审,人证物证俱全,谋杀苏老太太的罪名已定,京兆尹请示了上头,说秋后处决,暂且将她收押天牢,岂料到了夜间,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一批黑衣人,一个个手持长剑,动作利落地杀了看守监牢的狱卒,二话不说冲了进去将她掳走。
 
    这伙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云静姝不知道,因为出了监牢,她的双眼就被蒙住了,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哪里,又是什么人出手劫狱带走了她。
 
    柴房门被打开,金鸥进来送水,大掌用力一拽,将云静姝嘴里的布团扯出来。
 
    终于呼吸顺畅了些,云静姝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看不到对方是谁,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比起眼下的提心吊胆,她更愿意待在监牢里,因为她有预感,当下这种情况并不会比监牢里好多少。
 
    金鸥端起盛了水的粗瓷碗凑近云静姝嘴边,她赶紧贪婪地吞咽着,有好几次因为吞咽得太急而呛到了,但金鸥没搭理她,继续喂。
 
    一碗水喝完,云静姝的体力总算恢复了大半,她再次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快放了我!”
 
    金鸥面上浮现几分不耐,“主子救你一命,那是他心情好,也是你的造化,不该问的别问,除非,你想变成永远不会聒噪的哑巴。”
 
    云静姝脖子一缩,声音戛然而止。
 
    嘴巴再次被金鸥堵上布团,云静姝再也开不了口。
 
    她试图利用挣扎活动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岂料越挣扎就越紧,手腕被勒得生痛,她一张脸痛至扭曲。
 
    金鸥一直冷眼看着,面无表情地道:“云静姝,能得我家主子出手相救,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要是个识趣的,就安分些,否则惹恼了主子,他便松开手不管你,让你成为永远被通缉的逃犯,到时候你便只有死路一条。”
 
    云静姝挣扎的动作猛地顿住,什么反应也没了。
 
    ——
 
    苏老太太的棺椁在府上停灵五日就出殡了,这其间,慈宁宫的太后曾派人来慰问过,永隆帝倒是没什么表示,他这个人一向容不得臣子不忠,上回苏扬贪污受贿的事儿闹得满朝皆知,最后只是降了一个品阶。如此惩罚,全是看在苏扬的岳母、宜清长公主的面子上,当时就引起了一部分朝臣不忿,如今苏老太太的死又是因为苏家内部的争斗,太后是看在外孙女的份上不得不让人前来走过场,永隆帝却觉得丢脸,所以不闻不问。
 
    苏家身为百年世家,内宅却总是纷争不断,如此现状,不管老爷们在外面有多风光,“治家不严”的名声一流露出来,百年清誉马上就会被染上污浊。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苏老太爷,因为他的贪花好色,源源不断往内宅纳妾,致使正妻不满,生了嫉妒报复之心,所以苏家最终才会走到这一步。
 
    永隆帝是明白人,顺着一理就能想清楚事情的始末。
 
    苏家大势已去,他没必要再在这只将死的蚂蚱头上下功夫。
 
    他如今需要考虑的是,苏晏手里的兵权该交给谁才稳妥。
 
    ——
 
    苏老太太的灵柩出殡完,苏家才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人人都在心中唏嘘了一口气,早就操劳过度的小孙氏才打算歇两日,这一看日子,马上逼近中秋了。
 
    老太太才刚出殡,中秋具体要怎么过,是个棘手的问题。
 
    小孙氏琢磨了一上午,最终还是去问玲珑郡主。
 
    玲珑郡主正因为云静姝被人从监牢劫走这件事头疼欲裂,哪有心思管这些事,只淡淡道:“你也是掌管中馈多年的人了,这么件小事儿,自己看着办就成,再不济,去问问太夫人便是。”
 
    老太太一死,这个家地位最高的女眷便是静瑶太夫人曲氏,由她来定夺,再合适不过。
 
    小孙氏回去歇息了半日,次日一早果真去了宣国公府请教曲氏。
 
    曲氏听明白了她的来意,一时面露为难,“既是苏府那边的事,怎么问到我头上来了?”
 
    小孙氏道:“太夫人,如今您才是这个家地位最高的人,不问您我都找不到地儿去问了。”
 
    曲氏还没答话,外面就传来云初微的声音,“中秋还能怎么过,自然是杀猪宰羊供月神了。”
 
    小孙氏嗫喏道:“可老太太才刚出殡,咱们连二十七日小孝都没守完呢,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云初微挑眉,“明天中秋,九爷刚好是早上抵达京城,怎么说也得设宴接待他的,不是么?”
 
    小孙氏想到因为老太太的死害九叔丢了几十万的兵权,一时心中愧疚,应声,“九婶娘提点的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163章 卸甲归京(一更)
 
    八月十五,中秋节。
 
    天还没亮,从苏府到国公府,所有丫鬟仆妇就都起床开始忙活了。
 
    云初微也忙,她忙着捯饬自己去见九爷。
 
    走的时候是在城门上送的他,来了,自然也要去那个地方接回来。
 
    韩大姑姑一面给她宽衣,一面道:“夫人,九爷不定会这么早到呢,要不你再睡会儿?老奴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再叫醒你。”
 
    “不了。”云初微自己扣好盘扣,转过身来,眉梢眼角都是难言的愉悦。
 
    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夫人,其实韩大姑姑心里也跟着高兴,只是高兴归高兴,她到底心疼夫人没睡饱。
 
    “你都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如今九爷终于要回来了,便是让我彻夜不睡去城墙上等着,我也愿意的。”云初微欢喜地道:“就是因为不确定九爷什么时辰到京城我才要去早一点,否则容易错过迎接他的机会。”
 
    夫人与九爷有多恩爱,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韩大姑姑更是心知肚明,所以听到云初微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
 
    终于把自己捯饬好,云初微带着韩大姑姑和萧忌出了门。
 
    今天是中秋,婆母那边想必也忙得紧,云初微便没过去请安,只让人去知会一声就径直朝着府门外走去,坐上马车,一路前往南城门。
 
    天色还早,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云初微以前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清晨的鸟啼声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音会如此的优美动听。
 
    城门刚开没多久,守卫见到是青鸾夫人,一个个都不敢阻拦,客气地打了招呼以后,簇拥着她上城楼。
 
    云初微立在城楼上,肩上披着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披风,冷风刮过,衣裙紧紧贴在后背上,显出清瘦娇小的身躯,身影单薄惹人怜爱。
 
    因时辰还早,入城的百姓少,所以周遭显得格外寂静,鸟啼声越发清脆婉转,她双手撑在女墙上,眺望着远方。
 
    这样翘首以盼的场景,她并非第一次经历,却是头一回如此心焦,每一分一秒都觉得漫长。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全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以前的云初微不懂,遇到苏晏以后,她懂了。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固执坚强绝不落泪,但在他面前,她做不到,有他在的时候,所有的不委屈都会变成委屈,然后她会放肆地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这一切只因为——仗着有他宠。
 
    耳边冷风低吟,拉回了云初微的思绪,不多时,渐近的马蹄声传来。
 
    好似谪仙腾云,苏晏自白茫茫的晨雾中劈开一角,突然闯入她的视线,淡然朦胧的薄雾里,他以绝对端正的姿态高居马背上,那清澈的眸,直挺的鼻梁,颜色浅淡的薄唇,清美的容颜,无一不是她怀念的样子。
 
    云初微心里一抽,眼眶便热了。
 
    “九爷……”
 
    她的声音很细很弱,就连韩大姑姑都不曾听真切,马背上的人却心有灵犀似的听到了,仰起头来微凝着眸,眸底映着城楼上她单薄娇小的身影,瞧真切了,精致的唇角便往上扬了几分。
 
    云初微呼吸一窒,转过身就往下面跑,也不顾韩大姑姑在后面高声提醒她慢些。
 
    苏晏翻身下马,尾随云初微而来的萧忌马上牵过缰绳,把马儿拉到一边。
 
    云初微站在城门内,苏晏立在城门外,两人中间隔着厚重城墙的长长甬道,她安静地看着他,眸光一动不动,他也安静地看着她,清绝的面容上淡然如初,唯那双眸洇开了如水般的柔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分明半个多月前才在南境小聚缠绵过,可这一刻,云初微却觉得自己毕生的思念和眼泪全数涌了上来,大概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上一世,知道他们最后没结局,所以把现在能看到他的每一眼都当成了最后一刻,深深刻印到骨血里。
 
    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云初微眼中的泪花已经模糊了他的容颜。
 
    苏晏原是想等着对面那丫头自己过来接他的,然而站了片刻,对面的人不仅不动,神情似乎还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无奈失笑,揉揉额角,冷静从容地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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