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叶染衣
时间:2018-07-20 09:44:31

 
    苏家如今是苏晏最大,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其他族人没异议,杠夫们便不会多嘴。
 
    太子驾临,苏家最主要的这几位当然得前院接驾。
 
    云初微与苏晏对视一眼,夫妻俩什么话也没说,彼此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朝着前院而去。
 
    赫连缙从华贵的肩舆上走下来,看到苏晏和云初微等苏家族人跪地相迎,他袖中拳头握了握,“平身。”倒也没有多余的话。
 
    见到苏晏一点都不因为他的到来而波动,心头堵得慌,“听说老太爷要出殡了,孤来给他上柱香。”
 
    “太子殿下请便。”苏晏声音淡淡的,没有排斥赫连缙的意思,更没有要将他轰出苏家大门的意图,但语气里头的疏离,已经再明显不过。
 
    赫连缙的脚步顿时变得沉重而缓慢,指甲死死掐入掌心。
 
    倘若苏晏将他拒之门外,或者让人将他轰出苏家大门,那就说明苏晏很在意他害了老太爷这件事,从而变相证明苏晏还在乎他们之间曾经的兄弟情,可现在,苏晏的反应何其平淡,平淡到哪怕是看到他这个杀父仇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堵着心上完香,赫连缙转过身,看着苏晏,“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苏晏抬眸,目光平静而沉稳,“太子殿下,今日家父出殡,微臣一会儿还得去祖坟,请恕我不能奉陪。”
 
    “就一盏茶的时间。”
 
    苏晏对着杠夫们道:“起灵吧!”
 
    棺木出了苏家大门以后,云初微等几个儿媳妇全都跟上去送灵哭灵,苏晏暂时留下,将赫连钰带到了茶厅,亲自给他倒茶,然后往旁边一坐,“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赫连钰眉心一跳,“苏晏,你怨不怨我?”
 
    苏晏淡淡勾唇,“殿下是君,我是臣,臣若是敢怨殿下,岂不是以下犯上?”
 
    赫连钰被噎得不轻,“我娘的事,谢谢你,但同时,我为自己的鲁莽给你道歉。”娘说得对,他就算要报复,也该报复在苏晏身上,而不是拿他家人性命开玩笑,况且这还不是吓唬苏晏,而是直接要了人家老子一条命,是他欠苏晏了。
 
    苏晏微微的垂下眼眸,片刻后又抬起,“如果殿下是为道歉而来的话,那么,微臣接受了。”
 
    赫连缙心神一动,“那么以后……”
 
    “君是君,臣是臣,你我之间,仅此而已。”
 
    赫连缙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却有些不服气,“我当时完全不知情。”
 
    “家父已经死了。”苏晏冷淡地道:“不管殿下知情与否,那都是一条人命。”
 
    “苏晏。”赫连缙满眼受伤,“这件事是不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你只消告诉我,撇开老太爷这件事,你还能否把我当兄弟?”
 
    “血浓于水,撇不开。”苏晏道,“殿下能因为生母的死而将我恨入骨髓,不惜使用百般手段来对付,焉知微臣不会因为家父的死而恨你入骨?”
 
    赫连钰这次算是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晏缓缓站起身,“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微臣还有事要忙,殿下请便。”
 
    “苏晏!”赫连缙突然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不存在原不原谅。”苏晏摘掉他的手,“你我缘尽于此,多说无益。”
 
    话完,也不等赫连缙再开口,径直出了茶厅往大门外走。
 
    苏晏追上送灵队伍的时候,云初微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九爷,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苏晏讽笑,“说要跟我道歉,我接受了。”
 
    云初微瞪了瞪眼,“你接受了?”
 
    “嗯,接受了,所以从今往后,苏晏是苏晏,赫连缙是赫连缙,要说关系,我是他的臣民,仅此而已。”
 
    云初微笑了,“我支持九爷。”终于脱离了皇家这个坑,以后打死都不会劝说九爷去辅佐谁了,哪怕一辈子都拿不回兵权也没所谓,反正那些对他们夫妻来说已经不重要。
 
 第259章 醍醐灌顶
 
    老太爷的死,官方说法是寿终正寝,停灵的那几日,前来吊唁的人不少,上至亲王,下至寒门子弟,但凡得过他点拨的学生,基本都来了。
 
    老太爷虽然在内宅这一块上处理得有些不尽人意,但他在外面的名声是非常响亮的,可谓德高望重。
 
    因此葬礼办得很风光很隆重,甚至有学生一路跟到坟山,亲眼看着老太爷下葬以后才肯回来。
 
    老太爷这一走,儿子们没多大感触,反倒是几个女儿哭得劝都劝不停,尤其是三姑奶奶苏以柔,从老太爷入殓的一天就哭到下葬,双眼都肿了。
 
    云初微特别能理解她,从夫家脱离出去本来就够孤立无援的了,虽然嘴上说不大归,但实际上在苏以柔心里,娘家一直是她的避风港,心里要不痛快了,偶尔还能回来坐坐对着爹娘倾吐倾吐,如今爹娘都不在了,所谓的娘家,对她来说就只是挂着个名,就算是回来了,也没几个人会真正待见她,那种孤独感和落寞感,最能摧垮一个人的意志,哪怕她平时坚不可摧。
 
    云初微是各种办法齐上阵才终于劝得苏以柔停止了哭声,回程的时候怕她触景生情,索性没让她回苏府,而是直接带去了国公府。
 
    见到九弟家两个萌嘟嘟的宝宝,苏以柔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消散了,抱了这个抱那个,喜欢得不行。
 
    云初微绝口不提苏家的事,只说些好玩的来逗趣,直到两个小家伙累得耷拉着眼皮要睡觉,苏以柔才依依不舍地放回摇篮,压低了声音对着云初微道:“微微,你带我去见见太夫人吧!”这位名义上的继母,苏以柔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以前或许因为她顶替了自己生母的位置而有那么几分膈应,不过现在么,爹娘都不在了,心里头的那些疙瘩,是该散一散了,况且这次老太爷的后事,太姨娘们都撇身懒得管,太夫人却是尽心尽力了的,这些,苏以柔都看在眼睛里,难得来一趟国公府,觉得还是去她那儿坐坐才像话。
 
    云初微站起身,带着苏以柔去了寻梅居。
 
    才进院门就隐约听到说话声,近了,能见到太夫人神情落寞地站在梅树下,而陆川在一旁小声与她说着什么。
 
    云初微轻咳一声走过去,对着陆川笑道:“路伯是来给太夫人送花的吗?”
 
    陆川一眼看到云初微身后的苏以柔,忙点头,“小人托老家的亲戚帮忙寻了一株酒醉杨妃,如今开得正好,打算搬到太夫人院里来,问问她放在哪个位置。”
 
    “酒醉杨妃?”云初微听起了兴致,“虽然比不得姚黄魏紫,却也是难得的名品牡丹呢,路伯好本事,这么珍贵的花都能被你给找到。”
 
    “夫人过誉了。”陆川低下脑袋,“若是没什么事,小人便先行告退。”
 
    “嗯,你去吧!”
 
    陆川走后,苏以柔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三姑奶奶?”云初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这个是你们府上的花匠?我怎么觉得看起来有些面善。”
 
    云初微脸上笑意不减,“大抵是因为他本人长得就挺面善的。”拽了拽苏以柔的胳膊,心里却是捏了把汗,当年陆川上门来闹的时候,苏以柔应该有好几岁能记事了,想来她亲眼目睹过,否则不会觉得陆川眼熟,“好啦,咱们不是专程为太夫人而来么?你老盯着一个花匠做什么?——对了,娘,要是那株醉酒杨妃送来了,你可得让人给我通个信儿,我好过来瞧瞧长什么样。”
 
    这一说,算是把话题都扯开了,太夫人何尝听不出来云初微什么意思,脸色顿时转喜,“那是自然,微丫头,三姑奶奶,快里面请。”
 
    苏以柔对着曲氏蹲身行礼,“太夫人。”
 
    “唉哟使不得。”太夫人忙伸手扶她一把,“你是嫡出姑娘,我不过是个继室,当不得你这一礼。”
 
    “您是长辈,受得。”苏以柔坦然地说道。
 
    大丫鬟挑了帘,三人往屋里钻。
 
    云初微看向太夫人,“三姑奶奶说要特地过来给娘请安,我就给带来了,不会打扰到娘吧?”
 
    “我这没什么事儿呢!”太夫人本身就是个温软和善的人,目光看上去很轻很柔,让人感觉十分舒服,轻轻拍了拍苏以柔的手背,“三姑奶奶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头受苦了,不如趁此机会大归吧?”
 
    爹娘都不在了,大归回来让太姨娘们看笑话?苏以柔自然不情愿,只摇头,“太夫人有心,只不过,我都已经习惯了。”
 
    “你不想闺女儿子么?”太夫人道:“若是回来了,杉儿和她弟弟便能光明正大地来府上与你聚聚,毕竟你和右相虽然和离,可老太爷仍旧是右相的先生,昨儿还来吊唁呢,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这……”苏以柔被太夫人说得心痒痒,却到底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云初微。
 
    云初微笑说:“苏府永远都是姑奶奶的家,你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可得提前说,我好让人给你拾掇一处像样的院子出来。”
 
    “我…我真的能回来吗?”苏以柔眼含泪花,是激动的。
 
    “当然。”
 
    这下,苏以柔是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她还以为自己走到这一步,娘家人只会瞧不起,这两天因为父亲的丧事回来,就遭到了那些姐姐妹妹们的白眼,在她们眼里,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那都是婆家不要的女人,错全在她身上,一看就不会正经到哪儿去,似乎与她站在一处都会掉了身价。所以就算有人肯与她搭话,那也是出于场面不得不如此,再要不就是特地来挖苦她的,那些言语里的嘲笑简直不要太明显。
 
    没想到在九房这里,她非但没有被嘲笑,老九媳妇和太夫人还把她当成正正经经的姑奶奶,礼数周全地待她。
 
    一想到此,苏以柔的泪珠子就更是断了线,落个不停。
 
    云初微有些哭笑不得,坐近她,“好啦我的姑奶奶,你这两日可没少哭,再哭下去,这双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哭丧的时候没少卖力,苏以柔的眼睛的确有些刺痛的感觉,当下被云初微这么一说,便是还想哭也不能再哭了,急急忙忙掏出帕子抹了泪。
 
    “这才对嘛!”云初微给她倒茶,“苏府是你家,想回来就回来,哭什么,再高兴,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苏以柔破涕为笑,其实心中还是有些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是想回娘家就能随随便便回娘家的,更别说把娘家当自己家了,顶多是有事压着不得不回来,又或者年节来给娘家人送送礼拜拜年,但要像老九媳妇所说的这种,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不过,老九媳妇与她们不同,她娘家那是真把她疼入了骨子里,从老到小都巴不得她天天往那头跑,哪怕外家,也是掌中宝似的疼着,她难得去一趟,整个范府就跟过年似的,里里外外热闹成一片。
 
    能同时得娘家婆家和外家疼成这样,是多少女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她们呀,只有默默羡慕的份儿。
 
    思及此,苏以柔又觉得欣慰,拉着云初微的手,“这么个福全的丫头竟然嫁入了我苏家,该说是祖上积了德呢,还是老九撞了大运?”
 
    云初微被她说得脸红,“这都哪跟哪?”
 
    “可不是?”苏以柔戳戳她的脑袋,“你怕是还不知道,自己都成了这顺天府的名人了,外头的人一说起青鸾夫人,哪个不是羡慕得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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