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公主要出嫁——轻轻子衿
时间:2018-07-21 09:17:22

  这是络轻纱一直不解的地方,长公主那样一个巾帼英雄般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想到,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她得来的消息,虽然隐蔽,可到底不是全部,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呢?
  也许,所谓的下嫁,其实是合作,交易?
  络轻纱默默猜测着,若不是跟云净初熟了,她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云净初轻嗤一声,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潋滟的桃花眼,眼角也弥漫上了丝丝嘲讽。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娘亲她累了罢了……”
  云净初的声音有些轻,轻的跟羽毛似的,有些缥缈。
  “世人皆知她是当今皇上的姐姐,是大梁的长公主,手里握着兵权,武功高强,权势滔天,可是娘亲她是一个女人,她也会累。
  以前,她是为了皇舅舅才选择撑着,后来是为了大梁撑着,大梁一切安定之后,她便开始觉得累了。
  你也许想象不到,我娘亲也有心里软弱的时候,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过上普通的生活,相夫教子,简单余生。
  只可惜,那个男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我娘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选择我父亲的原因,不过我倒是猜测的一点出来,无非就是我父亲那个人,那副温润的表象。
  不,或者说,那不是表象,他从骨子里,就透着那种所谓的温润,再直接点说,他就是一个软弱的男人。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岂不就是温润的儒雅公子了?
  我娘亲喜欢他的,就是这一点罢了,不是他那个人,而是喜欢那种性子,她太强势也太累,需要一个性子可以跟她互补的人,结果恰好遇见了我父亲罢了。”
  云净初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似乎极为看不起她的父亲,又或者是,她看不起长公主当年的那个选择。
  络轻纱掐了掐手心,也有些体会云净初的感受,当年的长公主那般高高在上,肆意强势,她不该看不出来,那驸马到底本性如何,只不过,她因为心里的疲累,草草便做出了决定,连真相也不愿意看罢了。
  难怪,听说当年驸马和驸马家的表妹被捉奸,长公主并未曾有多生气,只是简单的和离了而已。
  之后更是遍寻大梁的面首,置于长公主府内,肆意度日。
  原来这是因为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过驸马,自然也就谈不上难过。
  “那你呢?”络轻纱看着云净初,“如果当年的是你,你会选择你父亲么?”
  “不会。”云净初扬起了唇角,“我这个人太懒,也不贪恋温情,大梁的人都说我无良、毒舌、无心,我倒觉得形容的挺像的。”
  “那……你的将来呢?”络轻纱抿了抿唇,云净初与她极为相似,又极为的不相似。
  相似的不是所谓被世人称呼的无良,而是她们心里最深处的东西,那种对温暖的向往和贪恋。
  可是,她比云净初幸运,她曾孤苦悔恨一世,而后逆天重生,这一世,有世子哥哥的维护,她很早就将心底缺的那一片阳光填满了。
  而云净初没有,直到现在,她还是身处黑暗。
  也许这种事换成另一个人来看,会觉得络轻纱的感觉很奇怪。
  云净初她有什么好身处黑暗的,她是大梁最为尊贵的郡主,是长公主的女儿,从小就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将整个大梁京都闹得鸡飞狗跳。
  可这只是表象,皇室从来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饶是她在大齐,也经历过许多魑魅魍魉,更别说被独宠的云净初了。
  都说云净初太过无良,可没人理解,无良只不过是一层保护自己的外壳罢了。
  被包含在无良里面的云净初,她的心里某一块,已经腐烂了。
  络轻纱能看的见,因为她们是同类。
  所以,络轻纱很想知道,她对自己将来的定义是什么?
  “将来啊?”云净初默念了一遍,忽然勾唇笑了,小脸上又恢复了平日懒洋洋的散漫模样。
  “当然是,跟我娘亲一样,我也要找一个性子懦弱,最好事事都听从我的夫君,不过么……
  要是那未来夫君听话的话,那就一起过日子算了,若是不听话的话,那就和离呗,呐,我可羡慕我娘亲了,整个长公主府里,可是一府的美男子。
  我好歹也是郡主不是,到时候也弄个郡主府,养些极品美男,岂不是极为快活?”
  云净初说的脸带憧憬,似乎是真的很向往这种生活一般。
  络轻纱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眸盯着她的脚尖。
  对于云净初的话,她是不信的,却也相信,这种感觉很是矛盾。
  不信是因为,她觉得云净初总有一天,也会遇上一个照亮她心底的男人,一如她与世子哥哥。
  而不信是因为,如果云净初没有遇上,说不定她真的会跟长公主一般选择,毕竟,她是无良郡主,做事就当无良……
  络轻纱心里很是复杂,突然觉得简单的无良二字,却莫名有些沉重,她的重生,她遇上世子哥哥,真的是一件再为幸运不过的事。
  不管心里再怎么思量,络轻纱都没有再开口,因为她早就发现,有人来了。
  云净初应该也早就发现了。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树下,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一行人从小路处走了出来。
  “哟,初初表妹怎么在这?这练武场你都好久没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男子,他的模样十分俊朗,一双星目也很是勾人,只不过,这幅容貌与云净初相比,差点有些远。
  络轻纱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眉眼间,与云净初略有些相似,一时之间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能叫云净初表妹,这位,应该就是大梁的皇子了。
  就是不知道,是几皇子。
  大梁皇室中,云净初最为受宠,不过年纪却不是最大,大梁皇帝虽然是长公主的妹妹,却比长公主先行成亲,后宫有嫔妃不少,多年下来,皇子公主自然也不少。
  一些不太熟悉的就不太清楚,不过平时里在外走动较多,比较受宠的几个,络轻纱还是听说过的。
  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二皇子,还有一个六公主,九皇子。
  当然,皇室里的皇子公主并不止这么点,除去夭折的之外,听说一共有十几位。
  具体多少,络轻纱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位皇子来就来,好生生的盯着她做什么?
  云净景的确是在看络轻纱,身为大梁的大皇子,这京都里的人他基本都认识,可是络轻纱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除去初见之时,对于她容貌的惊艳之外,云净景更加好奇,云净初带她进宫做什么?
  要知道,云净初每次进宫,这宫里就跟遭劫了似的,就连那些宫妃也怕云净初怕的很,毕竟云净初小的时候,也不是一次两次去她们宫殿抢她们的东西了。
  抢完之后,还要倒打一耙,跟父皇告状,处罚那些宫妃。
  用云净景的话来说,除去云净蓉之外,他还没有怎么见过,云净初跟其他人走的太近,如今有了一个,他竟然想要弄清楚络轻纱的身份。
  云净初睨了他一眼,神态略有些轻蔑,似乎是不太想搭理他。
  “这宫里本郡主想来就来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多理由。”
  云净景嘴角的笑微僵,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想必是被云净初怼的多了,都快习惯了。
  “初初表妹说的对,是大皇兄管多了。”
  “嗯哼,那你还有什么事?”云净景的识相,让云净初很是满意,再次挑眉问道。
  “这……”云净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明日在京都外有一场宴会,说是去春猎,初初表妹去么?”
  他的神情很是镇定,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不过从他那微微紧绷的眼角来看,显然是对云净初的答案在意的。
 
  ☆、601、云净初的打脸方式(二更)
 
  云净初依旧笑的没心没肺,懒洋洋的摆手,“不去。”
  “为什么?”云净景反问道,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络轻纱,“说不定初初表妹的这位朋友,就想去见识见识呢。”
  络轻纱无声的撇了撇嘴,奶奶的,果然皇宫就是一个事多的地方,她就跟着云净初来见识见识,竟然还会被拉下水。
  难怪云净初每次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了,越是这样,她就越有借口拒绝。
  果然,下一刻,云净初就懒懒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不去,你们那么丑,本郡主怎么能跟你们待在一起。”
  云净景,“……”丑个屁,他好歹也是一个美男子,在这京都,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偷偷爱慕他喜欢他呢!
  可是,这种话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容貌,的确比云净初差远了。
  妈蛋的,什么时候,他已经需要沦落到跟一个女人比美了?
  不对,什么时候,这京都的上上下下,都已经沦落到要跟一个女人比美了?
  操,没事云净初生的那么好看做什么!
  当然,这些都是云净景心里的吐槽,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云净初的容貌,的确太过出众,甚至在她还小的时候,许多皇子侯爷,对她都有些想法。
  毕竟男人都需要貌美的女子,而云净初作为他们的表妹,嫁给他们的话,也就等于长公主府的兵权也到了他们手里,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打云净初的注意。
  不说其他,光是父皇对云净初宠爱的程度,那就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了,反正娶云净初,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他们也只是想的好而已,因为云净初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或者应该说,云净初的性子和嘴,他们压根就招惹不起,就像现在,作为京都高官权贵的子女之间,最经常用来交流感情的宴会,云净初有一百种方式不参加。
  人家不参加宴会,都是找借口说有事、或者病了,各种。
  而云净初呢,理由千奇百怪,要么就是,哦,我今天心情不好,不答应。
  要么就是,你们这么丑,本郡主美若天仙,怎么能跟你们在一起拉低档次?
  甚至还有过火的,直接说,尔等配与本郡主为伍么?
  气的他们心里直冒火,可是生气有用么,云净初压根就不在乎,反正她是郡主,她最得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服!
  不服能怎么办?不服憋着!
  呵,云净景倒是想生气来着,可是他不敢,原因么?
  云净景的脑中,不禁回想起了云净初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云净初约莫八九岁的样子。
  当时的云净初虽然也嚣张,但还没有这个时候可怕,那个时候,也发生了许多类似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场宴会,有人前来邀请云净初,却被云净初说她不去,因为看见他们倒胃口。
  当时有不少小姐公子受不了云净初的嚣张嘴脸,直接就气的开骂。
  可是云净初呢,压根就不跟他们争,他们骂她她就听着,也不还口,就抿着唇淡淡的笑。
  等他们骂够了,她懒洋洋的提着剑就砍了上去。
  “恩,你骂了我十八句,我就砍你九刀好了。”
  说着,她还拍拍人家的脸,安慰道,“你放心,九刀很快的,一点也不疼。”
  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手里的动作却是不慢,说九刀那就是九刀。
  当时把一群人都吓傻了,那个时候,云净初八九岁,其他人大的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哪里经得起她直接用刀砍人。
  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怒骂,心里又急又怕。
  云净初却依旧笑的开心,继续找人报仇。
  “唔,你骂了我二十六句,也就是十三刀,恩,全部砍手上好了?”
  “呀,我记得你骂了三十九句,这个就有点多了,你的身上划不划的下哦?唔,看你骂的多,不如少收你一刀,恩,就二十刀好了。”
  “不……不是十九刀么?”当时还有人傻得跟她争论。
  她却甩手挥了挥剑,“可是二十刀比较好听啊!”
  那个时候的她,充满着邪性,凡是骂过她的人,尽皆一个都没逃掉。
  当一众大臣们,看见自家浑身上下血淋淋回来的儿子女儿时,彻底暴走了,一个个尽皆进宫,向皇上和长公主哭诉云净初的暴行。
  云净景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云净初就坐在御书房里,靠在长公主的怀里,手里把玩着小小的匕首,撅嘴道,“你们儿子女儿不是还没死么,哭什么!”
  “早知道,我就直接弄死好了,哪来的这么多事!”
  云净初不知悔改的声音,让朝臣们更为气愤,直接指着她就开骂。
  说她年纪小小,就心思歹毒,不配为皇室之人。
  那一天,骂云净初的人很多,云净初将他们的嘴脸都记住了,她不仅不生气,还弯了弯自己的桃花眼,笑道,“呐,你骂了我十一句哦~”
  那个大臣之前也听说过自家儿子被砍的原因,一听这话全身就僵硬住了。
  那一天,许多人都以为云净初会被罚,可是没有,她不仅没有被罚,反而安然无事的从御书房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些皇上送给她,逗她开心的礼物。
  至于那些骂她的大臣们,一个个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出来了,甚至当场还留下了一具尸体。
  那些伤口,不是云净初砍得,而是……长公主……
  那天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所有人都被封了口,除了那些当事人,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后,那些大臣们回去之后,也全部都消停了,没有人再拿之前儿子女儿受伤的事说话,就连提都不提,他们只是告诫自己家里的所有人。
  不要惹云净初,绝对不许招惹她!
  这件事,整个大梁知道的人都不多,可是云净景知道,因为,那些大臣里,有一个是他的亲外公,也是外公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当然,他想知道的御书房的事,依旧只是简单带过。
  云净景知道外公不会害自己,这些年来,他遇见云净初,不管听到什么话,从来都是默默忍受着,也正如外公所言,只要他不说不该说的,云净初这个人,根本懒得跟他计较。
  有了往事为戒,云净景也没再提宴会的事,只是重新扬起了笑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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