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暖疑惑道:“我怕什么?”
温韩勾起唇角:“怕你自己对我把持不住。”
项暖强忍住想要打开门揍他一顿的冲动,平静了一下说道:“那我问你,你做饭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干什么?”
温韩:“你。”
项暖大声说道:“我看见你的避孕套了。该滚哪滚哪去!”说完挂了电话。
温韩似乎是顿悟了什么,赶紧发了条消息过去:“老婆,我错了,我不应该把套带过来,怀了孕又怎么样,生下来不就好了。”
项暖握着手机,她错了,她确实错了,她不应该把他的行李扔出门外,她应该从阳台上扔下去砸他车上。
温韩坐在行李箱上,靠着墙,反思了一下。
他确实错了,错在思虑太过周全。
他想的是万一两人滚到一块去了,十万火急之时发现没有避孕套,还得在下楼去买,太特么耽误事了,所以他就很贴心地提前备上了。
他一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
项暖听见门外没动静,以为他走了,打开门缝,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想要赶紧关门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单手撑在门上,毫不费劲地挤了进来。
在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应对的时候,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莫名其妙,却又来势汹汹。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脑,一手抱着她,双唇在她唇上辗转,吻得霸道而炙热,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
她被他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呼吸逐渐不稳,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他抱着她,将她压在沙发上,贴着她的耳朵,闷声问道:“感觉到了吗?”说着动了一下。隔着布料,她什么都感觉到了。
就在她以为他要干什么什么时候,他却起身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上衣,他呼吸带着明显的粗重,眼神染上了浓重的欲色,她目光沿着他的脸颊往下,看了看他的裤子,脸色顿时变得滚烫。
他站在沙发前,微微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道:“你看,只要你不点头,我能控制好自己。所以,你放心。”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生怕一时控制不住又扑上去,这就不是道歉和解释了,就是给自己打脸了。
温韩一边往洗手间走去,一边说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就去做饭,门口的青菜拿进来,先浸在水池里。”
过了一会,他打开洗手间的门,探出头来:“行李箱里有套咖啡色的睡衣,帮我拿过来一下,还有浴巾。”
项暖坐在沙发上还没回过神来,他这是又住进来了?
她余气未消,头也没回地说道:“自己拿。”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一个八块腹肌的半果男出现在眼前,头发上还滴着水。
“神经病啊,不穿上衣乱跑!”
温韩停下脚步,走到项暖面前:“我衣服在箱子里,你让我自己去拿的。”
项暖抬头看着他:“我让你出去,你怎么不出去?”
他身材高大,站在她面前,仿佛一睹坚实的墙。她蹭地一下站起来,冷不防撞进了他怀里,双唇差点贴上他的腹肌。
她又羞又愤,一边往自己卧室跑,一边说道:“随便你,我不管了!”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等他穿好衣服,开始在厨房烧菜的时候,她抱着睡衣,溜进了洗手间。
个狗东西,又啃又咬,手还不老实,她也是很难受的。
第30章
经过沙发上的那一出, 这顿晚饭吃得异常沉默。
像一只盛满燃气的气球被戳破了,整个空气都散发着危险份子, 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子,就能引发一场大爆炸。
项暖低头扒着饭,夹菜的时候也不看人,脸蛋红红的, 还差点把鱼刺吞进了喉咙了,她咳了一声,他立马递过来一杯水给她。
她接过来,喝了几口, 继续低头扒着饭。
就连温韩这个一会不调戏她就难受的人,此时竟也闭了嘴。
气氛一时又尴尬又暧昧。
温韩夹了颗黄瓜放在项暖碗里, 没话找话地说道:“今天的黄瓜不错, 很新鲜,适合你。”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 赶紧补了句:“我的意思是, 黄瓜清热解毒, 多吃点好。”
他这一解释, 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于是整个气氛更安静了。
温韩闭了嘴,项暖也不说话。他此时算是个私自携带避孕套的罪人, 还是少说吧, 少说少错。
两人在诡异的沉默中吃好饭, 项暖帮着一起收拾餐桌。
整个房子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以及狗儿子在客厅玩耍撞倒了一张小椅子的声音。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触电一般,赶紧缩了回去。
要搁平时,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调戏她一两句的。等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喉咙已经干得发不出声音了。
一会洗好碗,还得去洗个冷水澡。
厨房的地板有点滑,项暖一个没站稳,滑了一下。温韩反应很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她才没跌倒。
他抱着她,她耳朵贴在他心口,听见如雷捣鼓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他动了动唇,眼神深深地瞧向她,哑着声音说道:“你很烫。”他目光落在她那双红唇上的时候,就再也挪不开了。
他低头,想要吻住她,他已经控制不住了。他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慢慢靠近,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慢,但她知道其中暗藏的汹涌,只要两双唇一触碰上,就会引发一场荷尔蒙大爆炸。
也许是天意,项暖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从他身上起来,冲出厨房,抓起手机就跑回了卧室。
打来电话的是《凤凰绝色》的作者如梦似幻,跟她沟通了一下插画上的事情。
挂了电话,项暖重新洗了个澡,将手绘板拿到卧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了。
温韩洗好碗,到她房间门口敲了一下:“我带儿子到楼下玩一会,你要去吗?”
里面的人喊道:“不去。”
温韩带着狗子到小区后面的健身器材旁边坐了一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跟她并非第一如此亲密接触,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比这荒唐的事情干得多了,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却紧张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对喜欢的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温韩带着狗子到小区门口,将附近大店小店里各式各样的棒棒糖买了个遍,又买点包装纸,坐在楼下小花坛上,花了半个小时包装成了一束棒棒糖花。
他没她家钥匙,站在门口摁门铃。
项暖打开门,眼前突然出现一朵五彩缤纷的花,还都是棒棒糖做的。她笑了笑接过来。
他突然抬起手来,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念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忘记。”
像巫师念着咒语。
项暖摸了摸被他点过的皮肤,说道:“别闹了。”说完找出一只小的花瓶,将那束棒棒糖花插了进去。
放在卧室梳妆台上。
温韩跟过来,站在她房间的门口,探了探脚,想要进去。
项暖转头道:“约法三章!”
温韩将腿收了回来。他靠在门边,看着她说道:“剧本已经进入收尾工作了,大概还有五六天就完成了,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一下狗子了。等剧本写好,我就把狗子带回去。”
项暖蹲下来,撸了撸狗子的头,低着头问道:“那你呢?”
温韩蹲下来,保持视线与她齐平:“先收留我这几天,保证不碰你。”
又道:“我说到做到。”
项暖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停在他面前,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说道:“再给我点时间。”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一会都没松手。他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柔声道:“晚安,暖暖。”
说完帮她将卧室门关上,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宛如一对老夫老妻,除了不在同一个房间睡觉之外。
温韩下班回来,买好菜,就开始烧饭,项暖坐在客厅沙发上跟狗子玩耍,有时候会去厨房打个下手。
吃好饭,温韩洗碗,项暖玩会手机,之后两人一起下楼遛狗。
回来,项暖先洗澡,她洗好回房间了,他再出来洗。
第二天早晨,他做好早饭就去上班了,她起来吃早饭,简单收拾一下碗筷,然后开始洗衣服,洗好衣服,开始工作。
收尾工作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温韩向来对自己手下的文字要求得严格严谨,很多地方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完全满意为止。
甚至各方审核都过关的情况下,他觉得不好,也会再次修改。
每天晚上,他都会把白天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跟项暖一起吃好饭,洗好碗,再去书房工作到深夜。
好几次项暖半夜醒来倒水喝,看见书房的等还亮着。
她心疼他,倒了两杯水,推开虚掩着的门进来,递给他一杯:“你这样,浪费我的电,快去睡觉。”
温韩坐在椅子上握着水杯,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书桌上,抬手就抱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心疼我?”微微笑了笑又道:“你给我当女朋友,我就去睡,怎么样?”
果然就成功得把项暖气走了。
他笑了笑,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先暖着床,老公马上来。”
然后他就听见砰得一声,她房间的门关上了,估计还反锁上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好得想着,她一定脸红了吧。
一个小时之后,项暖还没睡着,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钟了。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这回她没进去,站在门口,看着书桌前的男人。
他手指灵巧得在键盘上瞧着字,时而停顿下来,微微皱眉思考。思路打开的时候,指尖跳跃得像精灵。有时不知是写到了什么,侧脸隐隐能看出是透着欢喜或者忧伤的,想必是带入了剧本里的剧情。
他没开工作用的大灯,只开了桌侧的台灯,柔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男人自身的散发出的光芒和气场轻易压住了那抹柔黄。
项暖看了好一会,想起开作协大会的那天,他站在台上发言,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三两两句就压过了台下所有。他一直都是这样,永远站在人群中央最耀眼的地方,闪闪发光。
她悄悄退回去,没打扰他。
等她什么时候变成像他一样的人了,等她什么时候配得上他了,她就跑过去拥抱他。
在公司里的时候,开编剧策划会,因为已经进入收尾工作,大家都很开心,表示剧本结束了,就出去好好玩一玩。
只有温韩,他其实挺不想结束的,等剧本好了,他也该从项暖家搬走了,下回再来,还不知道要寻个什么由头了。
同样不大开心的还有叶琳芝。
温韩原本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甚少出席或者参加什么活动,这回也是因为剧本创作,他才会在影视公司待这么久。
这一分开,再见面应该就是电视剧拍摄的时候了。
温韩修改好最后一个场景,收拾了自己桌上的笔记本和资料,明天他就不过来了。直到电视剧开机之前,跟演员见面沟通交流一下,就可以了。
他开着车,去往项暖家的路上。
晚餐烧了她最爱的那几样,洗好碗的时候,又包了很多馄饨放在冰箱里。
“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要老吃泡面和外卖。”
项暖听到他说一个人在家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家,从来也不会觉得什么,只有偶尔会感到孤独,却也从不曾像此时这般难受。
一切只因为,这一周半的时候,家里有了第二个人。
不过才十天的时间。
却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好几个春夏一般漫长。
温韩继续说道:“油和大米也已经买好了,偶尔自己煮点粥吃,青菜总会烧的,吧,放点油,盐,炒一下就可以了。”
“肉也不难处理,买的时候让人家帮你切好,油,盐,佐料,炒一炒,不知道什么时候熟的话,就多炒一会,别炒糊了就行。”
“鱼的话,你喜欢的糖醋鱼,这个比较难弄,想吃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低声说道:“我不会。”
他笑了笑,看着她说道:“那我给你烧。”
温韩坐在沙发上撸了撸狗子,低头对它说道:“你妈妈都把你养胖了。”
狗子听不懂,窝在温韩脚边,十分舒服地躺着,一会儿抬抬头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
他继续说道:“明天爸爸就要走了,儿子,你想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狗子依然听不懂,没回应他。
项暖蹲下来,在狗子身上撸了撸,说道:“要不,再放我这一段时间吧。”她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个伴,除了她自己,连个能发出声音的事物都没有,冷冷清清。
温韩笑了笑说道:“那我要是想儿子了怎么办?”
项暖站起来,低声说道:“你想它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的。”
温韩晃了晃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两人刚才的对话。他笑着说道:“证据在此。等我想儿子了,过来看它,你可不能把我往外撵。”
项暖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不犯贱,我为什么要撵你?”
温韩垂下眼,忧伤而缓慢地说道:“我总把我往外赶,我以为你讨厌我。”
项暖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她在心里想着措辞,怎么安慰他一下才好,毕竟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伤心。
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抬起眼的时候,竟微微笑了笑:“你说你不讨厌我,那为什么不让我踏进你的卧室半步?”
项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魔怔了,才会觉得这个人很伤心。她站起来就往卧室走。
他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很轻得说道:“明天就走了,让我多看一会你,暖暖。”
一句明天就走了,就又把她的心给软化了。
温韩带着项暖往小房间的卧室走去,一边说道:“虽然你的卧室不让人进,但我是个好客的人,我不光允许你进我的卧室,你要是想睡在这,我也是愿意的。”
项暖抬手在他胳膊上捶了几下。但这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