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结婚了。——三千风雪
时间:2018-07-23 09:07:13

  他道:“阿姨,不打扰了,而且我还得送温甜回去呢?”
  江琴道:“小甜?小甜已经回房间睡下了,你要送她回哪儿去?”
  话说到此处,毛仔终于感到不对了。
  他试探的问了句:“温甜今晚上住这里?”
  江琴笑道:“她一直都住这里啊!”
  裴烨洗完澡,头有些晕,一边擦头一边接过王妈递来的牛奶。
  毛仔这会儿眼珠子惊的都快落到地上,他几乎立刻就把目光直勾勾的转移到裴烨身上。
  江琴:“宝宝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不言而喻。
  毛仔嘴唇抖了抖,不用多言,他已经猜到了一切,问道:“你老婆就是温甜?!”
  裴烨一口气喝完了牛奶,嘴上沾了一圈奶渍,头发半干,湿漉漉的,边边角角翘了起来,他:“我没跟你说吗?”
  毛仔崩溃了:“大哥!您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啊!”
  “你!她……有毒啊!”
  毛仔大呼过分,走到裴烨边上,看起来郁闷的头都快掉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裴烨:“哦,我忘了。那我现在和你说。”
  毛仔扶额:现在……说你妹啊!
  他看了眼自己的聊天记录。
  李曼曼刚才还发短信来问他,裴烨到家了没。
  毛仔说他到家了,李曼曼还不放心的问了句温甜的情况,她对温甜当然不至于是真情实感的关心,问温甜,只是要知道温甜现在是不是在裴烨身边。
  毛仔信誓坦坦的回答,说自己马上就跟温甜一起滚了,末了还安慰了李曼曼一堆话,什么只是同学,不会有什么的,她不是裴烨的菜云云。
  结果字打到一半,人温甜就从普通同学上升为夫妻关系。
  毛仔到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不得裴烨对温甜的关注度那么高,难怪不得他俩之间的气氛永远波谲诡异,合着原来她就是……她就是那个乡下老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个天气雷阵雨实在少见,江琴再三挽留,毛仔见状,实在盛情难却,干脆也不走了。
  王妈安排他住在客房,毛仔洗完澡根本没心思睡觉,他直接去找了裴烨,誓要问个明白。
  他敲响裴烨门的时候,裴烨没睡。
  这位少爷正在思考温甜的事情。
  温甜此人倒是很无所谓,自己落水之后,心还如此之大,回来洗完了澡吃完药,立刻滚到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去了。
  留下裴烨一个人独守空闺,面对窗外的大雨发呆,或者说:思考人生。
  他手里拿着一本侠客行,他的心也像一个侠客一样,背着包裹,浪迹天涯去了。
  裴烨的天涯并不远,就在两个小时之前的竹林港。
  他脑子里无数次回放落水前那一幕。
  裴烨抿着唇,死活想不起来当时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要亲她吗?
  那怎么可能!
  裴烨站起来,烦躁的走了一圈。
  又想:那她呢?会顺从的闭上眼睛,还是推开她?
  她这么冷酷,性格又这么阴晴不定,裴烨无论怎么解都解不开她的心思,只会令自己徒增烦恼。
  毛仔就在这时候敲他的门,敲了两下,直接打开:“裴烨,我进来了。”
  甫一进来,毛仔就看到了裴烨那张寡妇脸。
  窗外一道惊雷落下,雪白的闪电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你干嘛不开灯,中二病旧病复发吗?”
  裴烨合上书,把自己砸在床上:“出去,我现在很烦。”
  “烦什么,你不去看看温甜?”
  裴烨道:“我为什么去看她?”
  “她不是你老婆吗。再说,我看你挺喜欢她的。”
  毛仔说完这句话,裴烨登时坐起来反驳,好似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胡扯,怎么可能。”
  毛仔:……这……你喜欢的不是挺明显的吗。
  裴烨想了会儿,发出命令:“滚出去,我要睡了。”
  毛仔憋了一肚子疑问,被裴烨一道逐客令给打出去。他思量片刻,决定来日方长,以后再问。
  这厢把毛仔赶走了,裴烨躺在床上却也睡不着。
  他烙煎饼似的翻了几次,突然记起自己某年某月某日落在温甜房间的一支水笔没拿回来。
  这支水笔在他的脑海里过了几遍,片刻后就变成了一件十分重要,不拿回来当传家宝实在可惜的绝世珍宝!
  裴烨左思右想,决定去把自己的传家宝拿回来。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零五分。
  他做贼似的,从自己房间里溜出来,静悄悄的在走廊里挪动,最后站在温甜的房间门口。
  温甜的房门没锁,他在落第二道雷的时候,顺势拧开了门把手,走到屋里。
  她的房间惯有一股冷香,疏离冷漠,和她本人出奇的一致。
  温甜睡得很熟,他进来时,前者都没有惊醒。
  裴烨走到她床边,原本只是来找水笔——当然,这个找水笔的借口在他进门的时候已经忘光了。
  他走到床边,借着床头昏暗的夜灯发现:温甜的脸红的不正常。
  裴烨心道:发烧了?
  他庆幸道:还好我过来看了。
  他复又摸了两下,确定温甜的温度是高于常人的。
  江琴和王妈都已经睡下了,裴烨断然不会去麻烦她们。
  他在床头柜上瞄了眼,看到乐温甜吃的药。
  这药他上回见过,裴烨拿起来一看,盒子上写着退烧药。他便想起上回跟温甜出去的时候,对方确实在吃这个感冒药。
  裴烨打开药,正欲弄两粒出来给温甜吃,结果一开,里面的药和外面的包装是两个名字。
  他心道:奇了怪了。
  温甜此刻翻了个身,裴烨连忙放下正在研究的药,坐在床上说道:“温甜,你发烧了。”
  温甜支吾一声,没睁眼。
  雷声越打越响,她似要睁眼,身体却有千斤重,令她动一根手指都艰难。
  裴烨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脸:“温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你发烧了。”
  半晌,温甜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
  她的意识混混沌沌,勉强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只听她软绵绵的喊了一声:裴烨……
  裴烨愣了一下,片刻后,脑子便轰然炸开,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朝着脸上沸腾。
  她的调子软糯得很,没力气时好似一团棉花,昏黄的床头灯下,她的皮肤愈发显得瓷白。
  江南的水养人,将她养的楚楚动人,收了平日里的锋芒之后,竟然如此腻歪。
  裴烨慌忙的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我去给你端杯水,热、热水吧……”
  他刚要走,外面雷声大作,惊雷在地面炸开,温甜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往被子里钻。
  她睡觉的姿势很防备,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子,裴烨要走的脚步一顿,决定去扯一下被子。
  掀开被子的时候,他哭笑不得,但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么笑有**份,咳嗽一声之后,板起脸来,他想:我还没跟她算账呢,现在是冷战。
  裴烨下楼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老老实实的在床边守到了凌晨两点。
  外面的风雨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停下的样子,裴烨实在困得不行,但是又担心温甜下半夜继续发烧,迷迷糊糊的,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果然,半小时之后,温甜因为鬼压床惊醒了。
  鬼压床这件事,对她而言太常见,惊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起初,她只是呼吸困难。身体虽然毫无知觉,但是意识却很清醒。
  温甜试图呼救,但她的声音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无法发声。
  她在这无妄的梦境中挣扎,见到了死了多年的亲妈,陡然浑身是血的站在床头。温甜的脖子被她死死掐住,她双眼被逼出眼泪,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妈……
  温甜不是一次见到沈云娘,她的母亲长得似天仙一般动人,也正因为如此,在她们那个管辖不严的小镇中,才会发生抢劫强.奸这般耸人听闻的惨事。
  云娘模样生的俊俏,死的却凄惨,从十二楼的精神病院中跳下来,在温甜面前摔成了一滩血沫。
  云娘好恨她,没有她这个小杂种,她可以活的风风光光。
  她恨温甜的出生,恨温甜的一切,恨到一丁点儿可怜的爱都不施舍给温甜,恨到用残酷又痛快的方式叫温甜十几年困在绝望的噩梦中。
  “你不该出生……你不该出生……”
  云娘恨极了,掐着温甜的脖子,似要取她的性命。
  温甜脸上布满细细碎碎的冷汗,喘息开始急促,手指无意识的抽搐。
  她迫切的需要醒过来,逃离这个该死的梦靥。但鬼压床总是这么不讲道理,越想醒,越痛苦,云娘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往十八层地狱中带。
  温甜终于呜咽一声,惊动了裴烨。
  他恍惚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温甜床边睡着了。
  这一睁眼,自然看到了眉头紧皱的温甜。
  裴烨想来是没有看到过如此表情的温甜,在他的印象里,温甜始终淡然又冷漠,脸上哪儿出现过如此恐慌无助的表情。
  此刻,风声夹杂着雨声一同灌进了温甜的耳朵里,紧接着,断断续续的,传来了裴烨的喊声。
  他好像站在黑暗的尽头,声音干净通透,带着独有的少年气,劈开一望无际的黑暗,令温甜迷茫了片刻,迟疑了好久,才不确定的开口:裴烨?
  当时,这个名字只在她心里念了一遍,她已然没有力气将它念出声。
  裴烨啧了一声,心道: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他连忙去搂温甜,这一动作下,令她有了知觉。
  温甜猛地睁开眼,一醒来,便看见裴烨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细看也好看的要命,几乎每一处都是上帝最得意的杰作。
  裴烨眨了下眼睛,看着她,说道:“你做噩梦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闪电也跟着落。
  温甜还未平复心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来找水笔的……”裴烨没想到温甜能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一下子没想好如何回答,心一虚,只好把之前准备的台词给说了出来。
  “找水笔?”温甜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我不管你找什么,赶紧出去。”
  裴烨这人吃软不吃硬,来软的他还可能退一步,但是跟他正面硬杠,他就不干了。
  温甜叫他出去,他偏偏不如温甜的愿,心也不虚了,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出去?”
  温甜刚刚在梦里经历过一场恶战,此刻完全没有精力应付裴烨:“我很累,要睡觉,你不觉得大晚上闯入女生的房间很失礼吗。”
  裴烨道:“我是你合法丈夫,有什么失礼的?分床睡才失礼吧?”
  温甜还想说什么,窗外的闪电又豁开一道,把整个房间照的半明半暗,在不太清楚的房间中,温甜似乎又看到了角落里站着的云娘。
  她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
  裴烨惊了一惊,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话,惹到了温甜。
  他见温甜这模样实在不对劲,连忙顺着被子去拉温甜:“你怎么了?”
  温甜晚上睡得急,又或者吃的药不管用,大概是今晚上落水了,抵抗地差了些,竟然出现了幻觉。
  她无可抑制的发出了小兽呜咽的声音,闭上了双眼,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这一番动静,叫裴烨万分不解。
  不过他虽然不懂,但是根据自己多年来的经验,于是匆忙之间得出一条‘温甜可能害怕打雷’的结论。
  他起身起拉上了窗帘,温甜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接着,裴烨又回到床边,她很快就落入了一个十分稚嫩却又可靠的怀抱。
  “你怎么还怕打雷,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裴烨抱着她,在她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
  温甜再望过去房间时,角落里的云娘已经不见了。
  她无法让自己与云娘处在同一个空间,甚至还要做到无动于衷。
  温甜心病再重,到底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裴烨这么抱着他,叫她心生了一丝安全感。
  裴烨明显感到自己怀里僵硬的身体软和了下来,他心想:等过了今晚上,我再跟她算以前的帐。
  温甜难得乖巧的窝在裴烨怀里,她像一条黑走到底的旅人,紧紧抓着手中唯一的灯笼,哪怕万劫不复也不肯放手。
  裴烨长这么大还没抱过女孩子,只觉得她的身体很软,很香。
  起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转念一想,二人既然是夫妻,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温甜迟疑片刻,伸手抓着他的衣襟,葱白如玉,骨节分明的五指渐渐合拢,紧抓着他不放。
  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让他回房。
  她像个凶狠的小野猫,叼住了自己的小鱼干,嗷呜一口咬下去,裴烨便觉得自己心肝被咬了一半走。
  裴烨就这么干坐着,一直等着温甜把自己卷巴成一团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他等她睡得熟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温甜抱进棉被里。
  哪知道温甜的手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睡着了都捏着,他想伸手去掰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躺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裴烨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块儿了。
  于是早上毛仔起来叫他的时候,跟江琴之前的遭遇一样,没有在裴烨的房间找到裴烨。
  王妈做好了早饭,已经见怪不怪,她开口:“在温小姐房间里吧!”
  毛仔听到这句话,又惊又诧,简直晴天霹雳,整个人在二楼的楼梯口石化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了一遍:“王妈,你说什么啊?”
  王妈认为他问的莫名其妙,于是再次回答:“在温小姐房间里啊。”
  毛仔咽了咽口水,问道:“王妈,这、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环视一圈,发现别墅里的佣人听到王妈的话全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如此一来,反而显得毛仔自己大惊小怪了!
  王妈:“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毛仔听罢,原本石化的身体这会儿彻底散成了灰,脑子里跟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音响一样,不停地循环这句话: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
  一时间,毛仔脑子里什么龌龊的小剧场全都上映了一遍。
  他转过头,连忙往温甜的房间跑,开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显然是怕自己把门打开之后,会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十八禁内容。
  他鼓足勇气,刚把手放在门柄上,王妈突然喊道:“一闵啊!你朋友是不是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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