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席白鸢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
开完会,席白鸢特意在工作群里艾特驰埙,也不管他看没看到,让他和女朋友在外低调点,千万不要被拍了,不然现在还算是控制性的云暧昧,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中的不可控的了。
驰埙是真没看到,但他也没那么轻浮,事实上他每次去找他的誉牵,都很谨慎,很小心,他的誉牵,不能因为他沾染一点麻烦。
拐去买了早餐后,戴着口罩帽子低调的到了那处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小区时,刚进电梯,驰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大清早的,他挑了挑眉,低头。
——焉时。
焉时飞去男友常驻的地方度假去了,顺便订了个婚。
订完婚,男友又有事飞走了几天,今天刚好要回来,所以,国外正繁星满天的这会儿,穿着裙子一个人在沙滩上漫步等男友下飞机的焉时,忽然等着等着,想起来一件大事,遂马上致电回国给那个上次掐了她电话的人。
等接通那会儿,焉时还在琢磨,会不会又不接?上次到底为什么不接?她到底哪儿得罪这小子了?这次接了会不会和没接一样?
如果是……
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驰埙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焉时姐”,挑了挑眉,没什么犹豫的拿起来听,边喊人边按电梯。
焉时的声音下一秒就愉悦的传来,一贯的清风般温柔。
“在忙什么?”
“这两天没事。”
焉时问了几句他的手,驰埙闻言抬起手翻了翻,瞥了眼那处已经长好的伤口,脑海里闪过那次在车里,誉牵给他仔细包扎的景象。
回过神来,他勾了勾嘴角,利落表示:“完好如初。”甚至更好了。
电话里的人失笑,“真的假的?”
“真的。”
驰埙放下手,电梯开了,他进去。
焉时又说了几句让他多休息的话,得到一如既往的利落答应、其实相当敷衍后,叹了口气,说正事,“好像现在说有点早,不过你工作那么忙,不早说怕抽不开身。明年婚礼的时候来帮忙,伴郎。”
驰埙正盯着电梯楼层数,一听,回过神来,“伴郎?”
“对。”焉时一笑,“本来你哥打给你,但他最近有点忙,怕他忘了,就我来了,反正都一样。”
驰埙也谁打都一样,反正都是拒绝,“不去。”
焉时料到了,笑眯眯的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驰埙刀枪不入,才不怕:“不去。”
焉时:“……”
电梯到了,驰埙拎着手里的早餐从容不迫的走出电梯,两步后想了想,停了下来,语气转了转缓和一些:“恭喜你,喝喜酒可以,伴郎没兴趣。”
“哼。”焉时开口,“知道你没兴趣,可你不来谁来?”
驰埙挑了挑眉。
确实……说不过去,他表哥的婚礼,打电话的这个又和他混差不多同个圈子,认识久了已经熟到不分你我、一直关照他当他亲弟弟,后面才知道还有层别的关系,推脱起来,还真是有些棘手。
驰埙又敛了敛眉,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要到他誉牵的门口,忽然心口一顿。
他誉牵儿会去吧?以电话里这人和她的关系,伴娘???
驰埙扯了扯唇角,马上眉头舒展,开口:“确定没人了?”
焉时一听,也挑了挑眉,今天那么好说话?一句就拿下了。
她生怕他反悔,马上道:“没有。”
驰埙边按密码边开口:“好。”
焉时:“???”真答应了?
驰埙未免她起疑,准备挂断:“回头再聊,有事。”
“一大早,什么事?”
“吃早餐。”
焉时一笑,“你那么老实啊,我记得你忙起来的时候只喝咖啡,习惯了不忙也不怎么吃早餐的。”
“不是我要吃。”他宝贝誉牵儿胃不行,他得喂好她。
焉时捕抓到一个可疑的点,正想要问和谁吃,手机通话界面已经弹回通讯录。
她啧了声,瞥了眼时间,到了,下飞机了,她马上发消息过去:“驰埙有女朋友?”
她男友:“???”
焉时收起手机,望着茫茫大海叹气,除非撞见,不然,确实全世界不可能有人知道,越亲近越不知道,按他那脾气。
——
门开了,驰埙进去。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卧室门口那盏灯还有点温度,他路过阳台,脚步停住。
誉牵回过身来,两人视线隔着三五米与剔透的玻璃,交融,相望。
清晨的微风吹起窗帘,声音一晃一晃,目光一阵阵被打断。
驰埙在她渐起的嘴边笑意下,心痒难耐,忍不住走出去。
誉牵起床洗漱后换了身白色贴身垂地连衣裙,人抵着漂亮的金雕围栏看薄薄的朝阳,自己的阳台,却堪堪被她随便一靠,靠成大片背景。
站了有那么一刻钟,她这会儿浑身透着股暖融融的舒服,皮肤表面又被晨起凉风吹得隐有湿意。
驰埙一把抱住,把她整个收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誉牵手也伸起来搂着他的腰,脸侧着贴在他肩头,继续看日晕。
这处房子买了两年,基本没住过,以前不常在这边活动,今年开始才多了起来,所以,哪个视觉看风景,都是陌生的。
远处有个教堂,此时屋顶披着骄阳,闪闪发光。
去年从日本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意外的在那里。附近有许多颇有名气的名贵餐厅,他那天和朋友吃饭,她也是,烟灰色的深巷里青色的琉璃瓦片餐厅门口,两人不期遇见,都愣住了。
要说话不是,不说不是,心疯狂的在痒,对视到最后,同行的人差点起疑。
然后,那晚电话足足打了两……三,唔……三个小时。
直到她手机没电,他才哄精神奕奕的她去睡觉。
后来他说,他那晚打了一整夜游戏,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穿着浅蓝色服帖的连衣裙和薄薄剔透的红色开衫,怡怡然在傍晚余晖里提着裙摆跨上水泥台阶,一个抬眸,湿亮的眼睛裹着刚好要出来的他,对他来说,冲击力和日本那次夜里在灯火下对视一样。
那时候锡城正有个电影节,记者狗仔满城跑,为了不隔天两人就被曝光挂在全国头条上,他分分钟在克制过来找她的冲动。
驰埙看了一会儿,就说:“中午去那里吃饭好不好?”
誉牵:“……”
“嗯?”他低头。
她回头把脸埋进他脖颈里,声音还是很清晰,带着隐隐的笑意和不可思议:“还嫌新闻不够多?”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誉牵微顿。
驰埙揉了揉她的腰,头发,哄她:“好不好?嗯?誉牵儿。”
起初是焉时这么喊她,喜欢在后面拖一个宠溺的尾音,后面,他明明没听过,却也两次之后,就这么喊了起来,她第一次听他干净偏低、满是磁性的声音这么喊她,浑身犹如过了电一样,酥软到心尖。
可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么喊怎么了。
只有她意识到,喜欢她到骨子里的人,都这么下意识的喊。
第24章
誉牵默了默, 鬼使神差的颔首。
驰埙心口好像被裹了一层软棉滑腻的糖, 低头就亲了上去, “誉牵儿……”
她搂着他腰的手一紧, 男人压迫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又很温柔地倾下来, 她恍恍晕晕, 张开唇瓣。
风与日光揉碎在一起落在头顶,肩膀, 身上。
天气、时间,人, 都无法言说的好。
放开后, 誉牵又把脸埋进他衣服里呼吸着上面极为好闻的味道。
两人抱了一会儿, 阳光又浓了些,不好当面晒着了, 驰埙就把人拐进屋里,“才起来?昨晚睡得好不好?”
“有点累, 睡着了。”走了两步,她偏头看他, “你呢?”
驰埙:“很好。”
誉牵又端详了他一会儿。心虚就是心虚, 驰埙马上把她搂进怀里一起坐在餐桌前。
誉牵被他按在腿上, 果然就没法去理他睡不睡得着的事情了, 他今天穿的一身黑色连帽运动服, 干燥柔软的头发随意垂了几丝刘海下来,简直就是个刚出道帅气非凡的大男孩,在还没有阳光进去的餐厅内, 也感觉闪闪发光。
但衣料是春季的,不薄不厚,她穿着裙子坐在他-腿上,还是感觉下面肌肉的硬度与活动都清楚的不行。
她起身。
驰埙按住,收住手。
誉牵抿了抿唇,强装震定:“我自己来,不然怎么吃?”
驰埙从容不已:“想怎么吃怎么吃。”
誉牵推了他一下,要起身,他还是不让,她瞪他。
两人近的不能再近的目光交缠,他没脸没皮,就是不放,看着看着,还要凑上来亲。
誉牵刚想咬他,转念一想,没动作……
驰埙愉悦的亲了又亲,最后,终于餍足时一个恍惚,怀里人就趁机跳下去跑了。
驰埙一顿,眯眼。
誉牵去了厨房拿碗筷,后面火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背后游离,就是不愿离去。
出来后,她走到他身边落座,身边的人胃口其大,看上去还不怎么满意。
驰埙看了看她,看了又看,最后,她转过头来,白皙无瑕的脸孔上,红唇轻抿,眼尾轻勾,旁边的泪痣都生动了起来。
就是没说话。
驰埙看着看着,又想亲了,却不敢……
正要偏头老实吃饭,忽然,旁边的人微动,一双纤细手臂搂了上来,刚刚让他心里水花起伏跌宕的红唇印了上来,吻了吻他的脸后,又偏头碰上他的唇。
两秒后,稍稍松开,微热如羽毛般的气息缭绕在他脸上,“驰埙,够了吗?”
驰埙头昏脑热,抱着她紧紧按在怀里,半晌,放开,愉悦的吃饭。
-
而他们吃饭的这会儿,网络上正热闹,笙箫起总共有两个小时,两人的镜头不少,被粉丝全部剪出来,一经发出,传遍全网。
一个颜顶级实力也顶级,一个冰霜美艳气质独特获过很多奖,两个原本不相干却各自很有名气的人,一经合作,自然而然的就撩翻了全网。
又因为跨年夜隐隐晦晦的传了那么点绯闻,所以,入了坑的粉丝视频看起来,更加心动,听着驰埙那句不长不短悠悠的“但这不妨碍我和她继续同台”,好像是直接告白坐实那条被第三者澄清的绯闻一样。
不激动不行。
但那是理智网民,也不乏看着不爽的,一整个晚上下来,都在直指节目炒作效果明显。
吃完饭,驰埙照旧挽起袖子收拾餐桌,誉牵闲来无事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偏厅桌上放着的一沓明信片被风吹开,她微微弯身收拾,一头深灰色及腰长发滑下一缕在脸庞,轻轻晃荡,使得那张莹白的脸越发发光。
远处驰埙见了,眼底一阵热,手下动作快了许多。
收拾完她转去客厅,觉得有点静,就打开了电视。
恰好是助理常看的娱乐频道,此时习惯性的正播放昨晚的圈内新事件。
誉牵听着她和驰埙的名字从电视播放器上闪过时,瞥了眼上面不断播放出来的从网上截图的内容,驰埙对台上她粉丝说话的照片、驰埙唱歌的照片、驰埙给她在节目里又开了一次水瓶的照片、驰埙偏头看着她说话专注的照片。
标题很耸动——#原来冷酷不羁的驰埙也会这么对一个女明星,誉牵太厉害了#。
后面,又一一放出各种网友的声音,她昨晚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说炒作的微博,现在堂而皇之放了出来。
誉牵摸不到转台的键,她很少看电视,正低头去看遥控器,远处传来某人好听极了的一声:“誉牵儿……”
“嗯?”她抬头,马上放下遥控器过去。
驰埙偏头看着渐渐靠近厨房的人,“进来。”
誉牵进去,他正在洗碗,伸出手把她拢进胸膛与琉璃台之间,缓缓亲了亲她的脸后,在她正要问喊她做什么时,他凑在她脸庞上,微微不爽的低语:“不听话。”
誉牵微顿,两秒后,嘴角牵了牵,“我想转台的,找不到键。”
驰埙很满意,洗完了手擦干净后,搂着她出去。
刚刚叠完明信片忘了关窗,那叠厚厚垒在一起的明信片最上面几张又被吹开,誉牵没注意到,她去客厅关电视,驰埙直直朝那边走了过去。
收拾好关了窗后,驰埙靠进松软的沙发,闲散的坐着,一眼不眨的盯着那些明信片。
那次居然没注意到,她只带走了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没动。
如果当时有注意到,是不是……
驰埙偏头扫外面晴空万里的天空,是不是……他们也早就雨过天晴了,怎么说,他也一定动作多一点,迅速一点。
知道她是这样的心,他哪儿忍得住。
誉牵本来是想关电视,可那边娱乐新闻播完,居然就播起了驰埙的电影,她一时就没动,站着盯了一会儿。
驰埙以为她关了电视就来了,结果看她朝这边看了几次,一副要过来却没法动的样子,他一时就郁闷了,起身利索的过去。
还没到客厅,就听见了他电影里的声音,他自己配的音,一听就听出来了。
誉牵知道他过来了,正要低头关,驰埙已经从后面锁住她搂进怀里,凑在她耳边,一笑,“没看过?”
“看了。”
“那还看。”
“唔……”
“嗯?”
“看……男朋友。”
啧,驰埙立马把人转过来,她虽然对身边的人没外面那么像眼里融了初春雪水一样,可也是话不多,一两句说重点的,每次要听她说这种惹人心动的话,都得他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