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秋伸出手，端起玻璃瓶，尝了一口布丁，确实很好吃，味道甜而不腻。
可是，她的内心却万分苦涩。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大大十分熟稔，似乎是男女朋友，即使不是，也很暧昧了。
那她的少主可怎么办呀？！
方羽秋低着头，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了片片，又碎成了末末，最后随风而逝了。
“对了，还没有跟你介绍呢。”周醉醉舔了舔勺子，含糊不清地跟方羽秋说，“这位你也是认识的。”
“？？？”如果有数据可以统计，方羽秋认为今天她使用的最频繁的表情包，应该就是问号脸了。
“他——”周醉醉转头看了栗融一眼，抬起手肘碰了碰他，傻傻地笑，“你自己说吧。”
栗融注视着周醉醉，蓦地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嘴角，“傻，准备留着当晚饭吗？”
“不行啊，不许看！”周醉醉羞红了脸，咬住勺子，一手贴上他的侧脸，将他的头推回去，“快说你是谁啦。”
栗融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礼貌地向方羽秋自我介绍，“你叫啾啾，是吗？你好，我是昼夜。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比较傻，让你见笑了。”
“你才傻。”周醉醉羞赧地瞪了他一眼，在啾啾面前丢脸已经很糗了，他还说她！
“！！！！！！！！！！！”
对面的方羽秋被两人的打情骂俏，震惊到差点一口布丁把自己噎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她坐直了身体，兴奋地捂着嘴，一边咳，一边说，“你……你是少主吗？”
栗融抬起乌黑的墨子，似笑非笑地点头，对她的问题给予肯定的答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红！
心跳！
方羽秋激动到想要旋转、跳跃，绕地球跑个两周了。
还有什么比自己站的CP成真了，更让CP党们高兴的吗？！
没！有！
我们的宗旨是，坚定夜游夫妇一百年不动摇！
“你不是也很喜欢少主嘛，此时此刻，有什么想说的话吗？”看着方羽秋脸上的血色从脖子一路升到了脸颊，周醉醉俏皮地抬了抬下巴调侃道。
说完，方羽秋的脸上又红了一个色号。
“可……可以要个签名吗？”方羽秋因为过于兴奋，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然了，你要我的，还是他的？”周醉醉第一次在现实中碰见自己的粉丝，觉得啾啾真是好可爱呀。
“签在一起，行吗？”方羽秋的双眼忽的亮了起来，如同手机屏幕的亮度，瞬间提升了到百分百。
周醉醉说：“没问题呀。”
栗融挑了挑眉，“……”
这不是她的粉丝吗？怎么连他也要参与到这场“见面会”中了。
周醉醉接过方羽秋递来的小本子和笔，在纯白的纸张上签下了可爱的卡通字体“悠莉”，后面还有心地画了一颗可爱的小心心。
签完，她把本子推到栗融面前，“呐，到你了。”
栗融低垂眼眸，接过周醉醉手里的笔，正准备签上他龙飞凤舞的笔名。
却被方羽秋拦了下来，“等一下！少主，签这里！”
她的指尖点在周醉醉画的小心心后面。
栗融勾了勾嘴角，顺了她的意。
为了和周醉醉的笔名放在一起看起来更和谐，他特地调整了字体大小，工工整整地签下名。
而后，给笔套上了盖，和本子一起递还给方羽秋。
方羽秋开心地捧着脸，期待地看了看周醉醉，又看了看栗融，问道：“我是粉丝里第一个知道的吗？”
“应该？”周醉醉用手指点了点下巴，思考着说。
方羽秋说：“那我可以把签名拍下来，发微博吗？”
周醉醉笑笑，一口答应，“可以啊。”
方羽秋把目光移向另一位当事人，“可以吗，少主？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保证只是圈地自萌。”
“随你。”栗融无所谓地说，他们本来就没有刻意保密。
“太太太太好了！我今天好幸福啊！”方羽秋抱着本子笑得合不拢嘴。
小聊了一会儿，宠物店就打了电话来，通知周醉醉奶盖已经洗好澡了。
于是，栗融绅士地起身结了账。
三人一起返回宠物店。
“奶盖奶盖！我居然见到了活的奶盖。和直播里一样美！”方羽秋抱着奶盖蹭来蹭去。
奶盖亲人，性格很好，一般遇人都给抱。这会儿躺在方羽秋怀里，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周醉醉随它玩。
方羽秋心中有分寸，逗了一会儿，就和店员一起把奶盖送进了航空箱里。
“下次还要来找我玩哦！”方羽秋恋恋不舍地将周醉醉和栗融送出了宠物店。
“会的，那我们微信联系啦。”周醉醉跟方羽秋挥挥手，“拜拜。”
回到家。
栗融把奶盖放出来，小家伙没心没肺地撒腿满房间地跑，早就忘了闯祸的事。
他给奶盖倒了猫粮和开水，拿出逗猫棒跟它玩起来。
厨房的酱油都被奶盖倒完了，周醉醉把装酱油的调料瓶洗干净，开了一瓶新的酱油倒进去。
忙活完，她走进工作间，打开电脑。
小月刚刚发了消息来，说脚本已经发到她的邮箱里了，让她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于是，周醉醉马上登陆邮箱查看。
她跟小月合作过很多次了，双方都很有默契，只浏览了一遍脚本，她就给小月回道：OK，没问题。
干完正事，周醉醉顺便登上微博，刷刷消息。
想起刚刚啾啾说到了超级话题，她发觉自己好久没去看过了，便点了进去。
结果一刷，最新的消息就来自于啾啾。
啾啾将刚得到的那张签名拍了下来，加上一个色彩清新的滤镜，配文道：我平生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喜欢你，从今往后，我会一如既往喜欢你。（希望有人能比我更加喜欢你，嘻嘻嘻。
周醉醉看着心中一阵温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奶盖从客厅里蹿了进来，栗融摇着逗猫棒跟在它后面。
周醉醉哒哒哒地跑到栗融面前，举起手机给他看，软软地说：“你看，啾啾真的好好哦。”
栗融低下头，默默看完，傲娇地“哼”了一声，说：“我本来就比他们都喜欢你。”
“嘁。”周醉醉撅了撅粉嘟嘟的小嘴。
“难道不是吗？”栗融不满地扣住她的腰，凑近了问她。
“不、是。”周醉醉把头撇过去，“给我买布丁，你还嫌远呢！”
“过程不重要，凡事重在结果。”
“不，我就要看过程。”
“这张小嘴太吵了。我说我最喜欢你，就是我最喜欢你。”栗融决定结束这场争辩，低下头，干脆利落地在她的唇上盖了章。
第62章
齐宇跟栗融约了早上十点在思行文学网的工作地点见面。
思行文学网现在刚开站不过三个月，规模还小, 正在招兵买马的阶段, 不过由于股东们都很牛, 因此工作环境比起《第六感》来一点都不差。
栗融背着手, 站在齐宇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低垂着眼眸，惬意地眺望远处的江景。
这里视野开阔, 毫无遮挡, 可以清晰地看到船只从宽广的江面上缓缓而过。
“来了来了，奶盖来了。”齐宇提着一个外卖袋从外面走进来，手一伸, 端出一杯奶盖递到栗融面前, “知道你要来，我特地提前叫了外卖，爱我吗？”
“不爱。”栗融接过奶盖，淡淡地瞥了齐宇一眼，仿佛在告诉他何必自取其辱。
齐宇：“……”
真想掌自己的嘴, 怎么就这么贱要问他呢。
“主编的待遇果然不同。”栗融喝了一口奶盖，环顾四周感叹道。
“那是肯定的。”齐宇端着自己的那杯奶盖，在老板椅上坐下来，双腿没规矩地交叠在桌上, 慵懒地眯着眼, 说, “虽然我从《第六感》出来了, 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第六感》是国内最优质的杂志之一。如果没有在《第六感》的这几年工作经历，我怎么可能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呢？不过，要不是丽姐的事，我也不会离开杂志社。”
“人往高处走。现在这个新开始也未必不好。”栗融在齐宇的桌前坐下，“工作了几天，还适应吗？”
“挺好的。以前做小编辑，工作内容比较琐碎，现在主要是把控大方向。”齐宇咧开嘴，笑了一下，“顺便签几个大作家。”
“我还没决定呢。”栗融把奶盖放在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身子放松地向后靠，“思行是怎么签？介绍一下吧。”
“思行签作品。一般作者的话，作品签下后，其他版权由思行代理，例如影视、简体、繁体、无线版权等等。”齐宇难得有几分认真，“思行会帮助作者推广作品，一旦卖出版权，会采取收益分成的形式收取代理费。”
栗融直击要点，问：“几成？”
齐宇说：“看是什么版权。例如影视、简体、繁体、版权的话，两成。无线这类的，就是五成。大概就是钱多的分成少，钱少的分成多。”
栗融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以前你在《第六感》是拿稿费，现在是分成，乍一听感觉受益被分走了一部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做交易嘛，总是相对平等的。思行要拿这个钱，就得先帮你卖版权，一本书卖出的版权多了，即使是分成后，受益也不少。特别是现在IP改编影视这么火，卖得高的，上千万都不在话下。这些都是《第六感》做不到的。”
“嗯。”栗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真心觉得签思行不错。”齐宇循序善诱，“而且，你有作品，有知名度，有读者基础，又在思行刚起步的时候就加入了，版权这块，我可以帮你跟公司再谈谈。”
“哦？怎么谈？”栗融饶有兴趣地问。
“如果是你自己谈下的版权，思行不收取代理费，同时也不会参与商谈。”齐宇说道，“不过，版权签下后的事宜，以及卖出价格的高低，都需要你自己承担风险。”
栗融的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食指虚虚地放在唇上，轻轻敲着，“明白。拿钱干事，不给钱，自然也不会帮忙了。”
齐宇点头，真心地说：“我虽然现在是思行男频的主编，但是也是你的朋友。我站在客观角度上给你一个建议，思行有专业的评估、商谈团队，除非你很了解行情，不然不如交给思行，代理费绝对给的不亏。”
栗融点点头，“我明白。那日常连载呢？有什么要求？”
“不强制更新，但是想要榜单推荐位，就有一定的更新字数要求。而榜单推荐位的好坏呢，就跟你的收益、收藏、评论、点击数据挂钩。”齐宇说，“跟杂志社那种一月一交稿，跟读者没什么互动的模式相比，这玩法是不是很新鲜？起初，可能会不太适应网络连载的快节奏，慢慢就好了，只要你能坚持，一定会火的。你喜欢的路南前辈不就是这么起来的吗？”
栗融说：“是，路南出道到现在，十余年，没有停过一天的更新。”
“想想都可怕。不过如果他是我的作者，我一定会很开心的。”齐宇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栗融。
“……”栗融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周醉醉在家里画了一早上的稿，坐着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到站起来动一动，就听到整个身子都“嘎嘣嘎嘣”地响。
她由衷地觉得自己该去办张健身房的卡了。
算了，以她这种懒成精的性子，还是找个帅气的私教比较好。
她正胡思乱想地仰着头，在客厅转悠，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你回来了？”周醉醉探出头，看向玄关。
自从栗融半住进来之后，周醉醉就多配了一把钥匙给他，免得她做事情的时候总要去给他开门。
有时候，她在工作间里专心画画，他来了也不会打扰，就在客厅里抱着奶盖吃喝玩乐，偶尔也会带着笔记本电脑过来，写一会儿新书。
“嗯。”栗融趿着棉拖鞋走进来。
“谈得怎么样？签合同了吗？”周醉醉迎上去问。
栗融拥住周醉醉，把下巴磕在她头顶，懒懒地回答：“签了，《占星师》签给思行了。”
“那应该很快就要开始连载了吧？现在存稿有多少了？”周醉醉环着栗融的腰，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前，所以声音闷闷的。
“三万字。”栗融长叹了一声。
“对你这个拖稿大王来说，三万字不少了吧。你为什么要叹气呢？”周醉醉不解地仰起头看他。
栗融微微俯身，幽深的眸子中透着疲惫，“齐宇说，三万字，日更一周就没了。”
“……”周醉醉微张了嘴，再次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签合同了？”
一个一个月才能交三万字稿子的人，现在一周就要写三万字。
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可能。
只要那个人不是拖稿大王栗融……
周醉醉在心里暗暗想着。
“签了。”栗融说。
“你早上吃了什么？”周醉醉不可置信地推开了栗融，一双杏眼睁得如同铜铃那么大，“你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