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对慕云深的索取已经很熟悉了,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便知道他口中的想是什么意思。
二人最近都很忙,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晚上最多便是闹腾两下,便直接睡了,并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虽然已经心知肚明,但陆初面上到底是有些窘迫,“我先去洗澡。”
慕云深不假思索道:“我帮你。”
陆初更窘迫了,想起上次在浴室被他折腾地死去活来的事情,果断拒绝:“你去床上等我。”
这话说得太顺溜,慕云深闻言怔了半秒后,才噙着笑意点了点头:“……好。”
陆初几乎是落荒而逃进浴室。
慕云深盯着妻子的背影,眸子眯了眯,唇角分外愉悦地勾起。
.
久旱逢甘露的男人很要命,陆初次日起来的时候,腰酸软得不像话,若非惦记着当天有课要上,真想一睡不醒。
反观慕云深,同样是闹到大半夜,但是某人却是神清气爽,想至此,艰难从床上爬起的陆初,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正在系衬衫扣子的慕先生感受到妻子灼热的视线,快步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在她额上落了个轻柔的吻,看向陆初时唇边笑容浅浅,“早安,慕太太。”
陆初纵有满腔怨气,在这个极致温柔的早安吻里也化成一团云烟,她嘴角抽搐了下,扭头不看面前笑得一脸春风的男人,掀开被子找鞋子下床。
宽大的睡衣随着陆初的动作下滑,露出一半胸前的春光。只见陆初原本白皙皮肤上,在左胸口偏上的位置上,留了个淡淡印记。
慕云深眸色不由一声,因为那个印记,是昨夜二人情浓之处,他故意留下的。
那个位置不偏不倚,正好长在心脏上方的正中央,慕云深想将自己刻进陆初的心里最深处。
虽知贪心,却总忍不住得寸进尺,爱一人,总恨不得她身心装得满满都是你,慕云深是个俗人,说到底也不能免俗。
陆初察觉到异常,抬头看向慕云深,却见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口看,她垂眸看去,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她发现二人亲密之时,慕云深特别喜欢在她身上留印记,但她的皮肤恢复力并不强,正常情况下,慕云深留下的印记正常都要好几天才能消散。慕云深知道这点,几乎不会在她脖颈胳膊这些明显的地方留印记,但是其它地方,却总是在劫难逃。
陆初拉好衣服,见慕云深还盯着自己的胸口看,骂了句“臭流氓”后,便汲着拖鞋去浴室洗漱了。
慕云深被扣在“流氓”的帽子,并不恼怒,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耍流氓,是恩爱的表现。
浴室的盥洗台上,口杯已经接好了水,杯子上搁着挤好牙膏的牙刷,还有一条拧好的毛巾搭在边上。
陆初见状,心里有些暖。
她的手虽然还不能拿重物,但已经无需慕云深事无巨细的帮忙,就像是拧牙膏这类的小事,陆初自己早就可以做到。
但从S市回来后,慕云深每日起来后都会掐点为她挤好牙膏拧好毛巾,虽然只是些小事,但是小事都能做到如此用心,无疑让人感动。
陆初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如果将来二人有了孩子,慕云深绝对会是个好爸爸。
孩子。
陆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以后她和慕云深应该也会有孩子吧?
不知道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们的孩子,会长得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多一些?
不要像她,性格偏执古怪,要像他,像个妥帖,如果是个男孩,必然是个儒雅的绅士,女孩的话,大抵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至此,陆初的眉眼倏地变得无比温柔。
慕云深久久没听见浴室有动静,担忧地走过来看了一下,就看到陆初捂着小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蹙了蹙,担忧地问:“肚子疼?”
陆初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她朝他摇了摇头:“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想……慕云深,将来……我说的是将来,要是我们有孩子的话,你会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慕云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陆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刚才他以为陆初捂着小腹是肚子疼,但其实她是在考虑两个人以后孩子的事情吗?
心脏深处仿佛被什么挠了一样,又痒又麻,慕云深望着陆初的眼神倏地浓烈无比,嘴角遏不住的笑意,“都好。无论男女,只要像你,都好。”
陆初却不赞同:“像我有什么好,像你才好!”
慕云深闻言,心底的喜意越发克制不住,他上前一步拥住自己的小妻子,道:“阿初,你很好。”
或许是清晨初起的缘故,或者是心情过于激动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哑,这份哑意随着他的声音,敲击在陆初的心上,然后漾荡道她的四肢百骸。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好,但这一瞬间,却觉得慕云深的话语很有说服力。
罢了,只要是他们的孩子,像谁多一点像谁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陆初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像她一样受尽万般苦楚,她会庇佑他将康快乐的成长,而她相信,慕云深绝对也是一样的想法。
慕云深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只要是陆初给他生的孩子,无论男女他都欢喜,只是他私底下更希望将来二人有个女儿,最好是像陆初更好,这样的话,他就能把她们母女捧在手心……
此刻是大清晨,慕云深却被妻子随意的一句话,搅得心思有些不稳,他拥着陆初,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原来,陆初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失控至此。
陆初被慕云深的臂膀箍得有点疼,她忍了一会,终于没忍住地拍了拍他的手,“慕云深,你先放开,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慕云深抱了她磨蹭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蹭了蹭她的鼻尖:“你真是只小妖精!”
237章 情绪,不算太好
九月末,C市已经完全入了秋的时候,陆初再次听到有关沈家的消息。
得知林清然的死讯时,她正在玻璃暖房浇花,手机被她开着免提随意搁置在秋千椅上,宋哲宣的声音从声筒里缓缓传出:“林清然是吞安眠药自杀的,她自杀前留下了遗书认下了所有的罪,包括陆姨的车祸。”
陆初闻言,浇水的动作一顿,洒出来的水顺着叶片滑入泥土中,汇聚成一片湿意。
林清然被拘留后,沈歆瑶消失了一阵子,但后来还是想尽办法将林清然保释了出来,听说沈歆瑶还试图求过沈锦文给自己的母亲脱罪,但是后者并没有同意。
被枕边人欺瞒设计了二十余年的事情,可谓触碰到沈锦文的底线,沈锦文纵使再疼爱沈歆瑶,也改变不了后者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加上沈歆瑶之前对陆初母女做的事情,他能不连带追究责任就已经是极限。
一连串的罪名,林清然想要洗清已经几乎不可能,她和沈歆瑶搬出沈家后,就暂居在宴骞名下的一间公寓里,今天早上,沈歆瑶发现自己母亲吞食安眠药自杀,送去医院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电话那端,宋哲宣见陆初良久没有说话,问道:“阿初,你在听吗?”
陆初这才回过神,“在。”
她顿了顿,又道:“哲宣哥,我刚才在想,妈妈生前受了很多罪,林清然应该在监狱里赎罪而不是这么轻易地死去。”
陆初的声音很淡,却裹着一股无端的寒意,饶是隔着电话,宋哲宣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阴鸷,他沉默了一会才道:“阿初,人死不能复生。”
胸口蓦地有些堵,陆初握着花洒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她阖了阖眸,道:“哲宣哥,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
“阿初……”
宋哲宣叫了声陆初的名字后,话音便戛然而止,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陆初原本就要按到挂机键的手指停在半空中,静静等待他开口。
就这么僵持大约半分钟后,宋哲宣问:“阿初,你在C市还适应吗?”
陆初笑了笑,“哲宣哥,你应该知道,若真要算起来,C市才是我的家乡,所以没有适不适应这个问题。”
宋哲宣说到此处,仿佛释然般笑道:“也对。只是C市不比S市,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入秋了,早晚凉得很,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我知道。”
“嗯。”
二人一时无语,或许宋哲宣原本要说的话并不是这些,但是话已至此,原来的话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在结束通话之前,他告诉陆初:“我听说,你和慕云深悄悄离开S市后,沈锦文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听到这个名字,陆初的眼底除了冷漠再无其他,她说:“那跟我没关系。”
宋哲宣清楚她的态度后,不再多提这件事,二人简单告别后,便挂了电话。
关于S市的事情,虽然陆初没有去刻意了解,但是慕云深似乎总会无意间透露些事情给她听。
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陆初不想深究。
但她知道二人悄悄离开S市后,沈锦文没有一天不试图寻找自己的下落,当注定他只会徒劳无功。若说在S市,沈家可以只手遮天,那么在C市,慕家想要隐藏一个人的踪迹,也是轻而易举。
所以纵使沈锦文查到了陆初就在C市,也没有办法找到她。
慕云深虽然接掌慕氏,但从未在媒体前露过面,众人对他的私人生活更是一无所知,又何况被他特地保护起来的陆初?
陆初回到C市,像是回归到之前平常的生活。出了初园,她是C大的一名普通研究生,为了学业忙碌奔波。回到初园,她也只是慕云深的妻子,没有流言蜚语缠身,也没有众多耳目追随。可以说她现在的生活除了忙碌之外,安静得就像一袭春水,无波无澜。
这样的生活,正是陆初想要的,并希望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宋哲宣挂断电话后,手机便自动锁了屏,宽大的手机屏幕黑漆光亮,将陆初淡漠的脸庞倒映地一清二楚。
她抿了抿唇,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望向自己浇的那株花。
只见花盆不知何时已经被她灌满了水,泥水从灰色的瓷盆边缘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顺带溅了几滴在陆初的毛茸拖鞋上,淡粉色的卡通拖鞋面上多了这几滴泥水,显得格外地突兀。
很难看。
陆初蹙了蹙眉,嫌弃地一脚把鞋子踢开,赤脚踩在了地板上。
暖房是间花房也是间小玻璃画廊,四面有些花草外,内部还置了桌椅、秋千架等,慕云深还特地让人铺了木制地板,虽然此时已至秋季,陆初打着赤脚,还不至于太凉。
陆初脚趾贴着地板蜷了蜷,不再管刚才被自己过度浇灌的那盆花,扭头开始浇下一盆花。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神色如常,但若此刻慕云深在的话,定能发现自己的妻子情绪并不算太好。
……
慕云深回到初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此时的陆初已经从暖房出来,正抱着西西,靠坐在沙发上。慕云深将挂在臂弯的西装外套交给周芸后,阔步走到陆初身边坐下,随手拿起陆初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才道:“我听邹成说,你中午就回来了,下午的课没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