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婚入局——弄清浅
时间:2018-07-29 08:48:26

 
    最后一笔落下,陆初微微弯起唇角,想要将画具收起时,却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又积攒了一团黑压压的乌云,看起来似乎又要下雨。
 
    陆初看了眼时间,这才发觉时间竟已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三点钟,心下直呼一声“糟糕”,连忙收拾东西打算下山回家,否则陆星愿又要担心了。
 
    这场雨比陆初预计来得更早一些,她刚走到半山腰,就有豆大的雨滴砸落,陆初将画板往怀里一抱,脚尖一拐,抄了条近道下山。
 
    这条近道原先是通往山顶的小路,陆初少时经常跟陆星愿过来爬山时,便是这条路,后来山顶修了个生态景区,政府出资重修了条平缓的大路,这条小路走的人便少了,但是从小路下山,至少能节约一半的时间。
 
    眼看就要到山脚下时,石阶却突然突然松动,陆初一个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就往前扑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啊!”
 
    突然有声惊吓声响起,陆初倏地抬头,就看到理她不远处的山体突然坍塌,一男一女从山道滚落,被滑坡的山体掩埋,一颗盆口大的碎石滚落,砸在了男人的腿上,后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后。
 
    而被那男人护在身下的女人,则是不知死活。
 
    陆初脸色发白,若非这对男女,那颗碎石砸中的人该是她……
 
    陆初不敢想象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把画具丢到一旁,刚爬来想救人,却被人带到了一边,一个警察模样的人对她说:“同学,这里刚发生塌方,很危险,请尽快离开。”
 
    而在塌方的那里,已经专门的救援人员开始实施救人。
 
    陆初懵了一下,心想警察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但是塌方现场已经被迅速隔出安全范围,陆初根本无法进去,只知道男女被顺利救出。
 
    女孩身上只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惊吓过度。而男孩的情况却不是太好,双腿被碎石砸中骨折,被救出来抬上担架的时候,脸上血迹和泥浆混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陆初从旁边人的谈论中了解到,那个女孩是她们学校高中部的学生,因为班里组织春游来到这山上,却没想到下山的路上遇上塌方,差点生死一线。而那个男的,据说并不是同班学生,只是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至于警察为何来得这么快,据说是因为女孩身份特殊,在游玩期间掉队,同班同学遍寻几遍无果后,直接报了警。
 
    陆初远远看着一男一女被抬上救护车,这才一瘸一拐赶在陆星愿下班前回了家,她将身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查看自己的画。
 
    幸好,只是边角湿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这副画作让陆初成功摘到了桂冠,拿到了那笔不菲的奖金。陆初后来也有听人提起过这次塌方的事情,听说那个女孩是某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与救她的那个男人貌似是相识,家庭似乎还是世交的关系。
 
    又是一对才子佳人。
 
    陆初感慨着,慢慢将这件事尘封在回忆之中,只是偶尔夜深梦回时,总会梦见男人昏迷之前朝她看过来的那个眼神,有些似曾相识。
 
    而今时过九年,陆初目光清明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丈夫,一字一顿道:“是你……九年前塌方救人的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慕云深凝了她片刻,将妻子散落在额头的碎发拨好,俯身在她额间轻柔吻了一下:“睡吧!今天折腾了一天,该累了。”
 
    陆初握住丈夫的手,有些固执地问:“是不是你?”
 
    慕云深沉默片刻,道:“是。”
 
    陆初:“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
 
    慕云深无奈:“有什么值得提的必要吗?”
 
    如果陆初不问,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提到这件事,毕竟英雄救美,但救得的却是别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陆初又问:“你当时知道我就在下面吗?”
 
    慕云深没有答话。
 
    陆初心下当即明白了几分,她试探道:“你知道?”
 
    她问着话,眼睛却注意着慕云深的一举一动,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慕云深神色未变,反手捏住了陆初手收进被窝中,低头看向她,淡声道:“这很重要吗?”
 
    陆初与他对视,“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就是并不是我向学校告发陆老师给苏暮家教的事情。”慕云深道:“我解聘陆老师是因为那时妈联系到一个美国的医生,有希望治愈苏暮的伤腿,我想带着苏暮去美国去做治疗,只不过后来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去成。阿初,当年,陆老师被学校开除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也并非有意为之。”
 
    多年前的真相,今日终于解开,陆初却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她问慕云深:“所以,那日你是来找过我?”
 
    慕云深轻轻颔了颔首。3.7
 
 253 大哥,我喜欢她
 
    九年前,慕云深在车内看着陆初站在门口过门不入,吩咐司机:“跟上去看看。”
 
    车子跟着陆初去了陆星愿原先任职的学校,慕云深没有下车,但是不多时就看到陆初脸色难看地走出校门口,魂不守舍间差点赚翻门口小贩的摊子,挨了好一阵数落。
 
    慕云深皱了皱眉,对司机道:“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司机下车,不多时就回来告诉他陆星愿被学校开除的事情,而陆初似乎也是刚知情。
 
    慕云深问:“说是苏家告发的?”
 
    “目前打听到的消息是这样。”司机适时提醒:“慕少,应该去医院看苏少爷了,夫人半个小时前应该已经到了。”
 
    慕云深看了眼校门口陆初离开的方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查一下陆星愿被开除是怎么回事?”
 
    车子缓缓驶离学校,就好像从不曾来过学校一样。
 
    就算让司机加快速度,到达医院的时候还是晚了些。
 
    苏慧站在病房门口,透过探视窗远远地看着病房里面的动静,也不知站了多久。
 
    慕云深走过去,轻声唤道:“妈。”
 
    苏慧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这才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出声,你弟弟刚睡下。”
 
    慕云深颔首,静默地走到了一旁。
 
    苏慧目光爱怜地又往病房内看了片刻,才调转了脚尖走到慕云深面前,“好好照顾你弟弟。”
 
    慕云深问:“不进去看看阿暮吗?”
 
    苏慧摇了摇头,“公司还有些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慕云深沉默。
 
    苏慧道:“云深,我并非贪图慕氏的权势,我只怕自己一离开高位,你和阿暮在慕家便会步履维艰。”
 
    慕云深所有深意地盯着她:“这跟你进不进去看阿暮并没有关系。”
 
    苏慧垂眸,掩饰住眼底痛苦的情绪:“是我对不起他。”
 
    “你把阿暮送出慕家其实是在保护他,阿暮心底也清楚,他从来没有怪过您,您又何必将过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若真的要论对错,那也要怪那个人。”
 
    苏慧脸色僵了片刻那刻,才叹了口气道:“云深,无论他犯下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到底是你和阿暮的父亲。”
 
    慕云深沉默片刻,淡声道:“他也只是我和阿暮的父亲……而已。”
 
    苏慧抿唇看着他良久,才道:“记住,有妈在慕家一日,你就永远是慕家的大少爷。”
 
    慕云深拧了拧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道:“我送你出去。”
 
    苏慧点了点头,在医院门口上车前,她问慕云深说:“我听说阿暮最近跟一个女孩走得挺近?”
 
    慕云深拉车门的手一顿,道:“是先前请的家庭教师的女儿,我看阿暮难得跟人聊得来,便没有阻拦。”
 
    “查过了?”
 
    “嗯。”
 
    苏慧抬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自言自语道:“也好。”
 
    看着苏慧的车子离开,慕云深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回了苏暮的病房。
 
    苏暮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面向窗口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慕云深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大步走到病床边,捞起薄毯走到苏暮身边,弯腰用薄毯将他只着病服裤的双腿盖住。
 
    苏暮低头看着他动作,唇角扬起一抹温浅的笑意:“哥,你来了。”
 
    “嗯。”慕云深点点头,脸色比刚进门时柔和了许多,他直起身子与苏暮对视,道:“没睡?”
 
    苏暮神情顿了片刻后,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哥你。”
 
    他早知苏慧来了,才会装睡,因为他知道他一旦醒着,苏慧便会马上离开。
 
    母子二人,分明只隔着一扇门,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
 
    慕云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眸色有些深,“妈有难言之隐。”
 
    “我知道。”苏暮扭头看向窗外,道:“哥,我不想去美国。”
 
    慕云深有些惊讶:“为何?”
 
    苏暮苦笑:“就算腿治好了又能怎么样?一场小小的感染发烧就能要我的命,与其漂洋过海去试一个不知结果的可能性,不如留在C市……至少还能看看你和妈。”
 
    慕云深拧眉不赞同:“就算去了美国,我和妈也能常去看你。”
 
    “可是……”苏暮欲言又止。
 
    慕云深:“可是什么?”
 
    苏暮摇摇头,他看向慕云深,问:“哥,我让你去别墅拿的东西,你拿了吗?”
 
    慕云深点点头,走到桌边将刚才放在上面的那个袋子拿给他,“想?”
 
    慕云深在别墅门口遇到陆初之前,刚从别墅取了几本苏暮要的书,后者特别叮嘱一定要拿书架底部的那本《悲惨世界》。
 
    苏暮:“医院有些无聊。”
 
    他说着打开袋子取出最上面的那本《悲惨世界》开始翻阅。
 
    慕云深拿过一个苹果,坐在床边削皮,眼角余光瞥见书页里滑出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什么?”
 
    苏暮笑了笑,将书里夹得的东西抽出递给他。
 
    “什么?”慕云深把最后一圈连着的皮果皮削掉后,才抬头看向苏暮递来的东西,视线聚焦的时候,眼底有惊艳的情绪一闪而过。
 
    苏暮递给他的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的男孩面容俊朗温润,除了眼底那抹温浅的笑意,五官轮廓与自己像了十足十。
 
    慕云深将苹果递给他,问:“谁画的?”
 
    “哥也觉得画得好吗?”苏暮问,语气里裹着一抹难以自禁的雀跃。
 
    “嗯,神态勾勒得很到位。”但凡人识兄弟二人的人,一下子便能辨别出画中人是苏暮,而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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