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终于集体欢呼了一下。
“先说好啊，任务难度不得低于上午的训练难度。”霍大少抽了张牌点了点众人，又回过头去，“湛哥，你也过来一起玩儿呗，也好让我这帮菜鸟长长见识学点东西。”
众人对这位教练的前队长很有点兴趣，不由跟着一块儿起哄。
周湛抬眸看过去，神色是一贯的冷淡。
霍大少摸着鼻子转移开视线。
方轻轻那个小疯丫头眼睛却是亮亮的。
他沉默片刻，还是不忍心扫她的兴，认命似的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第一轮是陶明宇抽到鬼牌。
他三十来岁，长得挺硬汉，性格却非常随和，是在座众人中除安青豫之外，资历最老的一个，此刻眼珠子一微微一转：“就抽红桃1和红桃3，任务内容是三秒内完成换弹夹、上膛和瞄准三个动作，惩罚内容嘛，近距离深情互讲土味情话三分钟，不准笑场，笑场加罚200个俯卧撑。”
红桃1是安青豫，红桃3是单晓杰，两人同时试了下，都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单晓杰哭丧着脸：“一上来就玩儿这么狠。”
“别废话了，来吧。”安青豫毕竟是前辈了，一把拉过他，秒变深情脸，“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怪。”
单晓杰：“哪里怪了？”
安青豫：“怪可爱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安老师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单晓杰愣了一秒，然后径直笑弯了腰。
安青豫：“……”
俩人做完俯卧撑后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概是惨烈程度刺激到其他人，第二轮被抽中的二位超常发挥，顺利完成了任务内容。
第三轮抽中鬼牌的是霍益川。
霍大少烟瘾犯了，咬着根没点的烟，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噙笑，声音含糊。
“咱们这把来玩儿点刺激的怎么样？”
霍益川指尖点了点旁边一支步/枪：“任务是三分钟内分解再组合这支枪，惩罚内容嘛，亲一下怎么样？你们演员不都经常需要拍吻戏吗，这个尺度一点儿都不大吧？”
众人：“……”
在座众人确实只有极少数没拍过吻戏，有的甚至连床戏都拍过，尺度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
“教练你不带这样玩儿我们的吧？枪支分解组合你还没教我们呢。”有人忍不住抗议。
“怕什么？等会儿给你们示范一遍。”霍益川笑得一脸欠揍，“我还没点人是吧，就点红桃2——”
话未说完，周湛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霍大少略微顿了顿。
他知道周湛能看出来，他们那群玩狙击的，心算和记忆力都强到变态，他这点小把戏都是他们玩剩下的，看不出才奇怪呢。
霍益川强顶着自家队长的冷气压，把剩下那个号码说了出来：“和红桃5吧。”
话音落，方轻轻苦着小脸把手上红桃5翻开：“2是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
注明一下呀，这个土味情话在网上好几个地方看到过，原出处我也不即道。
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这章就2分评都发红包吧~
第14章
现场静了一秒，而后又重新热闹起来。
“2是谁啊？是你吗？”
“不是我啊。”
方轻轻若有所感似的偏过头，只见她旁边的男人缓缓翻开了手里的牌。
她心跳猛地快了一拍。
周湛抬眸看着霍益川，声音低而淡，听不出语调：“换点更刺激的吧，我蒙眼，算平均成绩，两分半以上算我们输，赢了的话，你做五百个俯卧撑。”
有人低低惊呼：“哇噢……”
霍益川却是知道周湛水平的，分解组合一只步/枪，周湛用不了二十秒，具体发挥看状态，平均成绩表面上看着是还减了半分钟，实际上是给方轻轻多争取了一分多钟。
他湛哥可真的是……
他费心创造的大好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霍大少一边痛心疾首，一边又忍不住心虚，于是没敢拒绝。
方轻轻正好是没拍过吻戏的那极少数之一。
《无双》和《光荣》都是剧情戏偏多，感情戏克制而内敛，从头到尾清水无比。
知道另一个人是周湛后，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大大松了口气。
现在看周湛针对霍益川，她也不由起了点疑，转头往那边看过去。
霍大少再心虚也不至于露怯让她看出来，只笑着招呼人去给周湛拿蒙眼用的干净毛巾。
“我先教你拆一遍？”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方轻轻回过神，脸颊莫名一热：“好。”
男人手指修长，拆枪动作干净而利落。
这支突击步/枪结构比其他步/枪要复杂一些，他每一个点都讲解得非常细致耐心，哪个部件叫什么，又会起到什么作用……
方轻轻渐渐听得入神，不自觉凑近过去。
“等等……这里我再看一下。”
小姑娘近得有点犯规了，独有的温软声线近在耳边响起，周湛动作几不可察的僵了一秒。
这场示范忽然就变得有点……近乎折磨。
方轻轻正认真记步骤，对此一无所觉，只在指尖不小心碰上周湛手指的时候怔了一瞬，脸红了红。
***
助理拿过来的是条黑毛巾，遮了那双过分锐利的眼后，男人下颌线条似乎更为锋利，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深黑而冰冷的枪身上，浑身的冷肃感不减反增。
方轻轻眸子晶亮，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从霍益川开始计时，到周湛动作结束，短短十几秒眨眼而逝。
现场落针可闻一般地又安静了数秒，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出一声惊呼：“卧槽！”
和当时霍益川示范动作不同，这次毕竟有赌约在先，现场男人骨子里的热血似乎全被点燃。
“我当年去当兵的话，是不是现在也能这么帅？”
单晓杰还维持着一张蒙圈脸：“我是谁？我在哪？刚刚那一幕是真实存在的吗？”
周湛取了毛巾，视线冷冷地从霍益川身上扫过。
霍教练趁机描补：“别嚎了，这不是在给你们耍帅，都给我认真点学，就算当不了兵也别给我们陆军丢脸，说不定有人看了你们的电影，回头就去参军了呢。”
方轻轻心脏还在狂跳，从周湛手里接过枪的时候，不由和他对视了一瞬。
那双黑眸一如既往地深邃，方轻轻这次却似乎看懂了些许，周湛此刻看她的眼神，像是温柔，又像是带了点纵容。
周湛刚才用时只有18秒，她还有4分42秒的时间。
三分钟对于一个纯新手菜鸟来说，确实是难题，近五分钟的时间，却宽裕了许多。
周湛这是……在把主动权交给她。
亲或不亲，由她决定。
其实当年也不是没有过差点亲到的时候。
那天下了课，她直接往周湛店里跑，一进门就问他人在哪，他家员工不敢明着回答，挤眉弄眼地给她指位置。
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后面办公室，门半掩着，男人闭目靠在沙发上，她轻手轻脚走近，隔着极近的距离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睫毛微长，鼻梁很高，唇色偏浅，有点干。
她鬼使神差地又靠近几分，然后毫无预兆地，面前呼吸平稳的男人蓦地睁开了双眼。
“准备好了吗？”霍益川拿着手机问道。
方轻轻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下呼吸，轻声道：“开始吧。”
她动作不快，偶尔还会停下来迟疑数秒，但每一个步骤都准确无比。
霍益川摁下停止键的时候，不禁愣住。
方轻轻用时2分59秒。
她甚至没用周湛给她争取的那一分多钟。
其他人见他不说话，纷纷问：“时间多少？”
“……”霍益川没好气把凑到面前的一个脑袋推开，“看什么看啊，没到三分钟。”
众人一片欢呼。
“说好的五百个俯卧撑啊教练。”
只有赵初瑶想着要看方轻轻的好戏，此刻不由有点失望。
方轻轻浅浅呼出一口气，转过头去，朝周湛扬了扬下巴。
小姑娘眼眸湛亮，骄傲又挑衅的小模样。
周湛心头微痒，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把人拉到怀里来抱一下。
他早就做好了方轻轻不会太早原谅他的准备，所以也谈不上失落，况且这丫头一贯就是个遇强则强的性格。
是霍益川太小看她了。
霍大少原就不得民心，此次落难，众人少不得幸灾乐祸地围观起来。
然而霍益川才刚退役不久，五百个俯卧撑不过小菜一碟，完成后气都没喘几下。
他勾着唇打量了众人一圈。
刚刚围作一团的人后背一凉，瞬间一哄而散。
助攻没助成，还被自家队长坑了一把，接下来的游戏，霍大少就有点兴致缺缺了。
众人见了周湛刚那一手操作，不由对他更为好奇，纷纷提问。
霍益川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接话，俨然要化身第一湛吹。
“我队长啊，他读书早又跳级，老早就从军校毕了业，军龄长得很。”
“在你们普通人心目中，我们特种兵挺传奇是吧？我队长那可是特种兵心目中的传奇人物。”
旁边小姑娘明显也很想听，周湛便没管他，只在他偶尔吹过头了的时候出声制止一下。
一片祥和中，赵初瑶忽然开口问：“这么厉害怎么会那么早退役？”
这个问题好些人想问，甚至还想问他为什么会给方轻轻来当保镖，但都拿捏着分寸没敢开口。
霍益川脸色微沉。
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
“没什么不能说的。”打破沉默的却是周湛本人，“就是受了点伤，当时不知道能不能好，刚好家里又出了些事。”
“这么厉害也会受伤啊，当兵可真不容易。”单晓杰不由感叹道。
霍益川没忍住：“要不是为了救——”
“霍益川！”周湛冷声打断。
他刚刚说退役原因时声音还如平时一样淡然，就像是日常谈论天气一般，这会儿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霍益川瞬间闭嘴。
他们特种部队任务内容一般都是绝密，虽然提一句救人不违规，但到底不合适。
气氛再度冷下来。
隔了片刻，才又有人开口。
“他是人，又不是神。”
周湛蓦地抬眸。
方轻轻说完这句话后却仍低着头：“教练，我有点不舒服，能出去透透气吗？”
霍益川愣了一秒，连忙说好。
方轻轻低头起身往走。
周湛眉梢蹙起来，转回头看了霍益川一眼。
霍益川了然，招呼道：“都起来都起来，玩了这么久，该训练了。”
等众人一列好队，周湛就立即跟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没亲上（顶锅盖跑
我查到的□□分解组合最快记录是25s，这里就给湛哥稍微加快了一点（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快的orz
大家端午快乐，这章依旧2分评都送红包
第15章
方轻轻有点难受。
当年孟学真他们都对周湛退役原因讳莫如深，周湛本人更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她此前一直不知道确切原因。
猜过可能和受伤有关，但没想过会是“不知道好不好得了”的程度。
周湛自己说得轻描淡写坦坦荡荡，她却受不了旁边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从崇拜转为同情，更没办法不去想这几个字背后的含义。
“不知道好不好得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差一点就没办法遇见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轻轻心里就闷闷胀胀的，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心里有一团的疑问堵着，她忽然就不想跟周湛再置那点无意义的小气了。
恰巧这时身后有轻而快的脚步声传来。
方轻轻回过身，视线中多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她抬头，眼眶微红着直视来人，一字一顿问：“周湛，你当初为什么要走，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还要回来？”
周湛胸口似乎揪着疼了一瞬，而与此同时，心里那遮天蔽日的乌云却似乎也终于破开一角，滤进一大束煦暖耀目的光线。
——方轻轻终于不再装不认识他，也终于肯开口问他原因了。
他压下心头浮动的心思，近前一步，走至她面前，声音轻而郑重：“回来追你。”
方轻轻就这么要哭不哭地愣住了。
即便心里早有猜测，可真从周湛口中听到这句话，又是另一番感受。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扑通扑通跳得又快又急，像是下一秒就能跳出胸腔。
她脸热了热，撇开视线：“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
周湛暗自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沉默片刻，斟酌着道：“你当时才……高三。”
话音刚落，方轻轻就抬头气呼呼瞪他一眼：“我满十八了。”
周湛：“……”
他知道方轻轻不会愿意听这个，可即便不考虑年龄差，也不考虑她是一时兴起还是万分认真，他那时候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轻率地影响她今后的人生。
更何况，方轻轻当时若真的没满十八，他根本就不会放任她接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