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闺女的话像一记棒槌重重的敲在于大娣的心上,是呀,自己无节制的接济娘家,没有接济成恩人却接济成仇人,看看大姐今天的做派,还有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于大娣浑身都觉得冷,莫名的打颤。自己真的喂出白眼狼来了,他们不再是以前淳朴的大哥大姐,至于他们是否真的缺钱或者没饭吃,自己都不知道,每次都是凭他们的嘴巴说,自己勒紧裤带的省一家人都口粮,救济出来的都是白眼狼。
“梅子,我以后不会再接济你大舅大姨他们,以后他们愿意来往咱们就当是普通亲戚来往,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也别告诉你爸你大哥二哥他们。”
“嗯,我不会告状,也不习惯告状,只是希望妈妈以后对爸爸那边的亲戚脸色稍稍好那么一点,将心比心。”
于大娣脸色很不好,这死妮子居然教育自己,她很想反驳,可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气狠狠的瞪小闺女一眼,可是小闺女丝毫不怕自己,是呀,这妮子有本事,会怕自己才怪,自小就是惹祸精,会怕谁。
孟红梅说完话就走人,自己房子里面还有人在做菜呢,姐姐手艺不错,爸做饭也不赖,回去先偷吃。
孟大纲在小闺女的房子里面,和大闺女一起做饭,心情不错,比对着大姨姐那丧气的样子要心情好很多,“秀,你妹妹又上山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爸,不省心,您也管不住不是,敲打敲打就是,别的还是不要管了,不过明天我们厂里的食堂又该又肉吃了。”孟红秀想到这里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吃肉,今天家里就有肉吃,还馋肉。”孟大纲觉得好笑,孩子就是孩子,对吃肉很执着。
父女俩在一起一起说着家里的事,忘记了时间,直到孟红梅回来,父女俩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梅子,咋去了那么久?”
“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我妈把大姨赶走,就安慰了一下妈妈受伤的心。”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孟大纲知道一定是大姨姐提的要求太过分,要不孩子她妈不会赶走大姨姐。
“很好,以后咱家不担心那些人来抢劫,回去我得好好表扬你妈妈。”孟大纲心情不错,听到这个觉得自己应该喝一杯庆祝一下才行,可是家里没有酒,好久都没有喝酒了,真是馋的慌。
父女三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的母子三正在做饭,“爸,你们回来了,今天大姨咱没有在咱家过夜,真是稀奇 。”孟朝夕哥俩原本是没有出去的,不过见到大姨来了以后,他们才出去的。不是嫌弃大姨家里穷,是嫌弃她贪得无厌,一月来一次,真当自己是银行还是啥。
他们是晚辈不好说什么,可是也不想见到她。只好溜了出去,看看对象去。直到天黑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罕见的看见妈还没有做饭,自觉的到厨房帮忙,可不想像以前那样被一家人联手怼,怼得自己想死。
“有啥好稀奇的,可能是有什么事走了呗!”
“有事还会来咱家,怎么可能,肯定是因为我妈……”未尽的语言让于大娣很尴尬。
家里的气氛有点微妙,一餐晚饭吃的无人说话。
………
大栅栏侯家
侯洪兵的身体已经好了,又开始回百货大楼上班,他有意模仿记忆中的“自己”做事说话,他发现“自己”的优点很多,会说话,会来事,还勤快,也有一颗良善的心。乐于助人,还会帮老人和孩子。
百货大楼二楼,钟表柜台和自行车三人一起上班的,轮休也是三人一起调换班轮休,侯洪兵和聂淑芬大姐,张涛在一个柜台。
今天三人一起上班,没事在柜台内闲聊天,聂淑芬知道侯洪兵喜欢蔡雯静,可是蔡雯静家里有个贪得无厌的老娘,侯家小子家里负担重,蔡雯静的老娘才不会同意,他们有的磨,聂淑芬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假装不经意的聊起来:“兵子,我昨天看到你们院子里面的蔡雯静和一个干部子弟在一起逛北海公园,我看他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是在搞对象。”
“芬姐,有话就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事的,我不会再喜欢蔡雯静的,以后她是她,我是我,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
“兵子,这么想就对了,我看蔡雯静除了长得漂亮,读书不错以外别的都不咋滴,空有其表。”
“呵呵。”
侯洪兵即使不喜欢蔡雯静,也不好接话说什么,能发表什么意见。
钟表柜台和自行车都是精贵的东西,不会像别的柜台一样人来人往,不过来一人就差不多是目标客户,即使冷清,营业额也不错。
一天也就一单或者两三单生意而已,偶尔一天都没有生意。一天的时间又晃悠过去了。
离家不远,侯洪兵一般都是走回去的,今天打算到国棉厂去看看,家里的妹妹要赶快安排一个工作,要不然以后再拖下去以后可能会被提前下乡插队。
走到国棉厂附近,人来人往的,国棉厂的人也是下班时间,侯洪兵和门口的寇大爷在一边贫:“寇大爷,你们厂里最近还招工吗?”
“小子,招工没有听说过,你想进来还是你家里谁要进来。”
“我妹妹在家没事做,我看国棉厂不错,想让她进厂做事。”
“小子,夏天怎么不来,那时候招工,现在过季了。”
“嗯,那时我妹妹考的别的单位,不是没有考上吗?”
“哦,瞧不上我们厂,敢情我们厂是给候选啊。”寇大爷是典型的爱厂如爱家的模范人物。听这话火起,没好气的瞪侯洪兵,可是侯洪兵不在意,他的记忆里,国棉厂在年底是招过一次工的,据说是赶一批订单,时间很紧,所以招了一批新职工,做后边的事情。
但是不记得具体时间,以后一定要每天下班都要过来看看,不能错失机会。
孟红梅提着饭盒出门,寇大爷远远看到孟红梅,脸上笑的像朵菊花,“梅子,下班了。”
“寇大爷,还不下班呀。”
两人隔着有段距离喊着说话,侯洪兵听到梅子这个称呼,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就看到快要走近自己边上的孟红梅,两人认出对方,孟红梅也是一样,没有吭声,继续和寇大爷闲聊几句,寇大爷喜欢孟红梅,自己现在每次打饭,这妮子都会帮自己多打一些菜,留一半,下一顿还能吃一个人,她是个好心
的闺女,知道自己家里负担重。
孟红梅不动声色的往一边走,走几条胡同是个偏角,来往的人很少,侯洪兵也一前一后跟在后面。
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一直走到角落里面,孟红梅才说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语气很笃定,一点也不怀疑什么。
“来了两个月,一直也没有找到你。”
“我有原主上世的记忆。”
“我也有,感觉是来完成任务的。”
“嗯,我也是这种感觉,之前没有这样的感觉。”
“梅子,你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今年年底结婚,一个明年结婚,姐姐是原主需要补偿的人,我在国棉厂食堂上班,给自己买了房子,也给姐姐买了房子,家里的四个都有房子。”
“你是上山打猎了吧?”
“嗯哼,快说你自己的吧,我要回家,还没有和家里说一声呢?”
第102章 大反派是美食家(4)
侯洪兵赶紧交待自己家的情况, “我爸妈都在,家里有一哥一姐, 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家里屋子小,住不下, 大姐嫁人, 大哥还没有相看好人家, 女方个个嫌我家穷,大哥又是长子,家里弟妹多,负担多不愿意,我在大栅栏边上的百货大楼上班,二楼卖钟表自行车的。还有上世打了一辈子光棍, 喜欢一个叫蔡雯静的姑娘,姑娘也喜欢那个侯洪兵,可是姑娘高傲,清高, 矫情,家里还有个搅屎棍的妈, 暧昧了一辈子, 那个侯洪兵也没有结婚, 后来是个有名的大商人, 慈善家, 大收藏家,心愿就是这辈子好好娶妻生子,有个温暖的家。”
“靠,痴情种子呀!我先回家,下星期天再约。”
“别呀,说清楚什么时候,还有我记忆中你们厂年底会招工,我想把我妹弄到你们厂去。”
“去吧!”
“我不想她进车间,全是灰尘,去你们食堂咋样?”
“我先探探口风。”
说完话,各自分开,孟红梅还给了侯洪兵两斤肉,让他带回去解解馋。
孟红梅也自己拎着一斤肉,家里伙食好,一斤肉尽够,这全是孟红梅一厢情愿的想法,家里的三个大男人吃多少肉都不够,油水够,粮食吃的就没有平时多,粮食倒是有了富余。
拎着肉进四合院大门的时候,好些邻居看见了,“哟,小梅子还买到肉了,在食堂上班就是好啊。”
“樊婶,这可不是食堂买的,今天食堂可没有吃肉,是我认识的另外一位朋友托人买的肉。”孟红梅最讨厌这位樊婶,最喜欢说酸话,院子里面谁家吃点什么好吃的,她都有话说,穿过前院,走到前院的后面,有条小道,走过去是侧门她家,也不知道这房子谁设计的,有这么一个侧院。
边上的几位大婶都看笑话一样看着樊大丫,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一双浑浊的眼睛老是盯着别人,腻歪的紧。
刚才孟家丫头走的时候还朝她们眨眨眼,小调皮捣蛋的闺女,从小就这样。
樊大丫被怼了一句,心情不好,还朝孟红梅的背影喷道:“嘁,谁知道是什么狐朋狗友,也许是姘头也说不定,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孟红梅才走到边上的侧门边上,听到这话,火起,顺手把肉挂在一边树上,转身就来到樊大丫面前,一脚踢翻樊大丫家里的菜篮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我敬你是长辈,你居然满口胡言乱语,满口喷粪,那就怪不得我发飙。”
孟红梅转身转的太快,院子里面几位婶子准备说樊大丫的,还没开口,人家已经自己干上了。
“樊大丫,你真的不像一个长辈,居然说这样的话,这话也是随便乱说的吗?你也是有闺女的人,咋就不积点口德呢。”
边上的伍榕也是服气这位樊大丫,到处喜欢嫉妒恨,到处得罪人,人家小丫头带着一点肉回来,碍着她什么事,真是的。
另外一位大婶已经跑到侧院,“大娣,快来,樊大丫欺负你家梅子,还说的很难听。”
于大娣刚择完菜,准备做饭,就听到这话,顾不上洗手,直接冲了出来 ,家里的其余四人也跟着全部冲了出来,孟朝阳和孟朝夕赶紧的冲上前问道:“婶子,樊大丫怎么欺负我家梅子的,她活腻歪了是吧?”
大婶赶紧把原因说了前因后果,家里几人气得呀,女孩子的名声最重要,樊大丫那蠢货居然满嘴喷粪,这边孟红梅只是踢翻了樊大丫的菜篮子,别的都没做,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要占理的,自己不用动手打她,也能给自己报仇,打她这事不用自己动手,几天后,也会被人套麻袋暴揍一顿的。
孟家人赶来的时候,樊大丫正反应过来,在狡辩,“我说什么了,随口一说,她自己要是清白的心里没鬼,怕啥。”
周围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家的人也在一边不说话,特别是她家“老实”的男人,低着头啥话也不说,也不管这些事,孩子们也是学他们老子,也不说话也不劝他们的妈。
于大娣对外人可不会和善,“嗷”的一声冲过来,抓住樊大丫的衣服就直接扯头发,“你个臭喷粪的,我让你说我闺女,你自己以前是什么货色,还好意思骂我闺女,不想想你以前上赶子追男人,后来实在是没有人要,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你家男人,你的破事多了去了,居然喷我闺女,看我不掐死你个臭婆娘。”
樊大丫突然被扣个死盆子,气得不行,看了一眼一边低着头的男人,心直发慌,别人不知道她男人是什么性子,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于大娣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她男人都会信的,到时不得折磨死她。
她想到这些,心里更发慌,急的不行,:“于大娣,你才满嘴喷粪,我年轻的时候规规矩矩的,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斜眼多看男人一眼,谁像你,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跑到城里来上班了,没有鬼才怪。”
于大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望的她头皮发麻,“真是不要脸,还不多看人家男人一眼,是很多眼,一眼哪够啊。”
这话说的,她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大娣一边说话,一边还手撕樊大丫,手里的动作丝毫不见缓慢,挠的樊大丫满脸都是血痕。
两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在院子里面一边吵一边厮打,没有一会儿街道办事处的瞿卉大姐被人请了过来,看见的的就是两位中年妇女揪打在一起,她们两家的孩子男人都在一边看着,不同的是孟家的全部在一边助威,另外一边的人家都低着头不说话,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都停下来,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打什么架,快停下。”
于大娣不会先放手的,自己没有做错,全是樊大丫的错,她不要脸自己弄不到肉,还嫉妒自家闺女,满嘴喷粪。于大娣想着有人劝架,还是街道办事处的,自己最后几下可得狠狠的揍死这婆娘,想到这儿该她还狠狠的下死手。一只脚使劲的踩在樊大丫的脚上,还用力的往下踩,脚尖转了两圈才罢脚,一只手狠狠的掐在樊大丫的腰上,使命的掐。
“唉哟,唉哟,于大娣你个死婆娘,赶紧放手,疼死了。”
孟红梅委屈的流眼泪,瞿大姐也不好咋说什么,樊大丫是过分了,梅子还是个孩子,她也没羞没躁的说这些话,真是过分,被打也是该,要是说的是自家的闺女,她也要掐死这嘴贱的婆娘。
“放手,白日做梦吧。你喷粪还指望我放手,你自己一个破烂玩意儿,有一双脏眼,还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是个破烂玩意儿。”
樊大丫瘦的没有二两肉,哪里是于大娣的对手,被压制的死死的,于大娣这几月经常补点油水,身体比樊大丫结实多了。还有一把子力气。
“打死人了,于大娣要打死我,救救我。”
最后于大娣还使劲的捶了樊大丫几下,自己虽然也被打了,但是跟自己打的那几下不算什么。
瞿大姐最后看不过眼,和几位院子里面的才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