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办好,但法院的人也要去核实情况才能下判决,而且也快下班了,只能等第二天再办理。
韩东晖就带着他们去了宾馆,他和赵兵住在一间房子里好看着赵兵,苏雅和韩晓霞住在一起,赵兵的母亲则在下午的时候,就被韩东晖给甩掉了。
赵兵不想离婚,他出去几年一事无成,打工挣的钱也被情妇给刮走了。而且以他的条件,想要再找比韩晓霞条件还好的姑娘,也找不到了。
而且他也没钱再娶媳妇,就死活不肯离婚,但韩晓霞吃了秤砣铁了心,非离不可。换了别人,赵兵还可以耍赖闹一闹,可是他那些雕虫小技在韩东晖面前,根本不够看。
他们在宾馆定的是标间,房间里有两个床位,韩东晖睡在靠近房门的那个床位,半夜赵兵几次想要溜走,都被韩东晖发现,揍了几回他也就安生了,只能认命的等待明天法院的判决。
苏雅开了一天的车,累的都快散架了,吃过饭去洗了澡倒头就睡,韩晓霞搂着韩乐也睡了。
第二天,苏雅也一早就起来了,办理离婚很麻烦,何况韩晓霞的情况还这样复杂,要民政局和法院两头跑,韩东晖一个人根本跑不过来,她就开着车把人送到了法院,她自己也跟着跑前跑后。
不说韩晓霞任劳任怨的跟着她三年多,照顾韩乐,就论都是女人的份上,苏雅也不想她继续受委屈,跟着这样的人渣混蛋。就不辞辛劳的跟着处理,韩乐知道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也不哭闹,抱着苏雅给买的零食,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因为昨天已经递了诉状,加上韩东晖的身份,法院的人也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兵分两路,一个去了赵兵的家,一个去了嵻西村调查情况,确认情况的确属实就给办理了离婚。
赵兵反对也没用,因为三年前,韩晓霞已经以赵兵失踪为理由,而申请分居离婚。现在证据确凿,赵兵的确是不负责任的抛弃妻子,失踪了三年多,而在打工期间,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夫妻感情破裂。
女方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决,法院以法判处两人离婚,民政局也给办理了离婚手续,一直到了下午一切才半完。
出了民政局的大门,韩晓霞就嚎啕大哭,当初她年轻,一意孤行,不顾家人的劝阻和赵兵结婚。他们是同学,是自由恋爱,可是最后赵兵却变了心,害她耽误了这么多年,让一家人也跟着着急上火,现在终于离婚了,她终于解脱了,心中的郁闷化作了哭声宣泄了出来。
苏雅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好了,你现在终于自由了。”
韩晓霞仰起脸,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大叫道:“对,我现在自由了,走,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去。”
韩东晖和苏雅都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两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事情终于了解了。他们也都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出饿来,就一起去了一个饭店吃饭。
可是去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来吃饭的人很多,去了几个饭店都是人满为患,路上的行人也很多,一打听才知道,嵻县附近的城隍庙有庙会,所以食客才很多。
苏雅就带他们去了高级一点的饭店,这里果然没有什么人,来逛庙会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住在附近的,都赶回家去吃饭,即便在外面吃饭,也不舍得花很多钱来大饭店吃。
苏雅点了四菜一汤,这个饭店虽然比不上苏雅的美食城,但做的家常菜味道也很好吃,特别是其中的一道木樨肉。肉片鲜香滑嫩,回味微甘,还陪有黄瓜,胡萝卜和黑木耳,荤素搭配,颜色搭配都很好,食材也新鲜,连韩乐都很喜欢,配着米饭吃了好几块肉片。
吃完了饭,韩东晖还带他们去庙会上转了转,会场上有两台大戏,因此人很多,每个戏台下面都站满了人,很多上了年纪爱听戏的人,早早地从家中带了椅子过来,占据了前排的位置,只等开锣。
苏雅听不懂戏曲,而且怕人多挤着韩乐,就没有往前靠,而是去了街道上。街道两边也有很多地方小吃,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香味也飘散的很远。
还有很多买糖人的,还有棉花糖,苏雅给韩乐买了一根,韩乐的小脑袋埋进棉花糖里,鼻子尖上都沾了点,她就伸着长长的小舌头,卷着想要去舔自己的鼻子,不过老也够不着。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个摊位给吸引走了,此时天还没有黑下来,街道的路灯却已早早亮起。
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摊位上摆满了烧制的小瓷器,有绿色的小乌龟,白色的小羊,枣红色的马,这些烧制的瓷器都很小,还没有韩乐的手掌大。
韩乐一只小手也只能勉强拿两个,但她也不舍得放下,眼巴巴的看着苏雅。苏雅还没有发话,韩东晖却已经跟老板问价,全部买了下来。
韩乐挑了十几个,她手里拿着一个小乌龟玩,剩下的都给韩东晖拿着,韩乐还趁人不备,悄悄的在乌龟的头上咬了一口。可是那绿莹莹的乌龟坚硬,根本咬不动。
几人转了一会就回去了,他们忙了两天也的确有点累,回到了昨天的那个小宾馆,重新定了房间。
几人上了楼,走到房间的门口,韩晓霞打开了门,却没急着进去,而是转身看着随后跟来的苏雅道:“嫂子,我今天很累,心情也不太好,我想一个人呆着,你别来烦我了。”说完,把苏雅向后推了一点,自己走进房间,啪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苏雅愣怔了一下,窘迫的瞪着房门,这个韩晓霞是过河就拆桥啊,明显是想让她跟韩东晖住在一起啊。苏雅正在犹豫,韩乐却抱住了她的脖子叫道:“妈妈,我要和爸爸住一个房间。”
没办法,苏雅只得跟着韩东晖进了他的房间,好在他们定的都是标间,房间里有两张床,他们完全可以一人睡一张床。
苏雅才觉得轻松了些,就把韩乐放在床上,自己去了另外一张床休息。韩东晖去洗了澡,就哄韩乐入睡,韩乐缠着他讲故事,韩东晖足足给她讲了五六个小故事,韩乐才睡着。
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中,苏雅也昏昏欲睡,可是自己的床榻忽然一沉,韩东晖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的床边,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手臂也自然的搂抱住了她。
苏雅用手肘抗他,韩东晖收紧了力道,手脚都缠了上来,在她耳畔笑道:“你再撞,我就掉床了。”
苏雅也不敢再撞,韩东晖紧紧搂抱住了她,她再用力,恐怕两人都要掉下去。标间的单人床很窄,只有一米多,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就实在有点挤了。
韩东晖的强壮灼热的身体紧贴着她,苏雅有些不自在,可是床就这么大,根本没有空间能让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韩东晖的手臂环抱着她,不仅抱住了她的身子,还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韩东晖熟悉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脑后,灼热的温度烘烤着她。
第128章
新年, 他们回到了嵻西村过年,家里的房子狭小,韩乐和他们睡在一张床上。韩东晖再急切,也不会影响韩乐睡觉, 就一直忍着, 反正过了初五他们就回去了。
可是王瑛却突然发病, 夫妻两个分开快两个月的时间, 此时, 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韩东晖怎么会错过。
可毕竟发生了王瑛病危这样的事, 两人的心里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韩东晖自然也能感觉得出苏雅的抗拒,就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抱着她。
韩东晖熟悉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脑后, 他的声音也在耳后响起:“苏雅,再给我一次机会, 也给我们的家一次机会,不要这样轻易的就否定它。”
苏雅的身子在他的怀中缩了缩, 压低了声音道:“韩东晖, 你妈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拉近和你家人的关系, 真心的对待他们每一个人。可是到头来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还是这样讨厌我, 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
这次还导致她情绪激动而中风,险些没命,她肯定会更加讨厌我,如果继续勉强,可能会加重她的病情。”苏雅稍微停顿了一下沉声接道:“而且我不想再继续委曲求全,去讨好一个压根就不喜欢我的人。”
“苏雅,这次的事不怪你,我妈是因为我做了手术,绝望之下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苏雅苦笑:“可那也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去做手术,这笔账你妈还是会记在我的头上。”
苏雅聪明,凡事看的清晰透彻,韩东晖都不知该怎么劝她,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紧紧地抱住了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沉默不语,良久,苏雅才轻轻地推了推他:“你去那边睡吧,要是乐乐醒了看不见你,会伤心的。”
韩东晖在她的后颈上亲吻了一下,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苏雅一直没有回头,他只能看见薄被下她曲线玲珑的身子,还有那满头乌黑的秀发,铺陈在洁白的枕头上。
韩东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直到倦意袭来,吞没了他。
第二天一早,几人起床去吃了早餐,就回到了嵻西村,知道事情都办好了,韩晓霞终于解脱了,一家人都很高兴。
韩晓霞的兴致也很高,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她跟着孙勇学做了很多家常菜,此时自然要大显身手。
家里种的土豆剩了很多很小的土豆没法吃,平时韩志他们就是煮着吃,但也剩下不少。
韩晓霞就捡了很多,洗干净了,因为土豆太小,去皮太浪费时间,而且削完皮,基本也不剩什么了。就没有去皮,直接切成两半,放入油锅里稍微炸了一下。
然后用黄豆酱把切碎的肉末煸炒了一下,再倒入炸好的小土豆翻炒,因为酱是咸的,此时就只放了一点盐和酱油,还加了一大勺白糖,炒制入味以后再添水炖。
煮了十几分钟,锅里的汤汁耗干,小土豆完全焖熟以后放入葱花就好了。颜色鲜亮好看,味道香浓软糯,还有一点点微甜,韩志和乐乐都能吃。
家里还有两条鲈鱼,韩晓霞就做成了红烧的,鲈鱼肉质白嫩清香,做出来非常美味,吃起来又嫩又滑鲜美异常,还有两盘素菜,陪着大米饭很是可口。
韩晓霞大锅饭做好以后,还给王瑛开了小灶,做了咸面汤。先把葱花炸香放了盐,加入水搅了面糊做成了咸香的面汤,韩晓霞还夹了几个小土豆配着,去喂王瑛吃饭。
王瑛的手僵硬,根本拿不住东西,也无法端碗拿筷子自己吃,每顿饭都要喂。韩晓霞就把土豆碾碎了,还有肉末搅进碗里,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王瑛吃饭太慢,这边韩志他们都吃完了,王瑛还没有吃完。苏雅就想要进去帮韩晓霞,走进王瑛的卧室,却看见她刚刚吃完,韩晓霞在给她擦嘴。
见苏雅进来,韩晓霞就开口道:“嫂子,你看着咱妈,我去吃饭。”
韩晓霞忙了一上午,给大家做饭以后,还要给王瑛做,还要给她喂饭,自己却没空吃一口。苏雅心疼她,便点了点头,让她赶紧去吃饭。
他们刚吃完饭,队里有事找壮劳力们帮忙,韩国锋和韩东晖都过去了。韩乐没人带就跟着苏雅,此时见韩晓霞忙完了,韩乐就粘着她跟韩晓霞一起去厨房吃饭。
苏雅上前给王瑛拉了拉被子,缓缓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手绢抱着的金镯子,放进了王瑛的手里。
自从苏雅进来,王瑛的脸就扭到一边不看她,此时感觉到左手里有东西,才转过了头,看见那金镯子,她的目光中氤氲出了一层泪光,伸出右手想要去拿。
可是她的手指不灵活,拿了几次都没拿稳,最后才捏住了镯子。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奶奶,东晖,奶奶,留……留下。”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含糊不清,苏雅根本没有听清,只能凭着她的口型猜测道:“这镯子是韩东晖的奶奶留下的,是吗?”
王瑛点头:“她让,让给,长……长媳,可……可她……不中用,我,我才……给,给你了,希望……全部的,希望……你……”
这次苏雅听了大概,韩东晖的奶奶留下的金镯子,是要留给孙长媳的。但是王瑛嫌弃石秀琴不中用,所以才给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希望她能生个聪明的男孩,像韩东晖那样光耀门楣,可是现在希望落空了。
王瑛先是失望,后来的彻底绝望,才会脑出血引起中风,看着手里的金镯子,有泪从王瑛的眼中涌出,嘴唇也剧烈的颤抖着。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苏雅心里也有点难过,便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是在生乐乐的时候,我差点死掉,我不想再冒险。我很爱乐乐,也很爱韩东晖,我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冒着失去他们的风险,去要一个充满变数的孩子。”
提起孩子,王瑛更难过了,现在韩东晖做了绝育手术,断绝了她所有的希望,即便是苏雅他们两人离婚了,韩东晖再娶,也不会有孩子了。
王瑛的眼睛一片晦暗,眼底深处都是绝望,她无力的依靠在床头高高垫起的被子上,手里的镯子拿不稳滑落在床上,她也没去看一眼。
两人已无话可说,可王瑛身边不能没有人,苏雅只能静静地坐着,等韩晓霞过来。
韩晓霞很快就进来了,可是她却不是来替换苏雅的,走进屋子先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韩乐,便焦急的问道:“嫂子,你看见乐乐了吗?”
苏雅猛然起身:“她……她不是跟你去厨房了吗?”
韩晓霞已急的要哭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我在吃饭,一转眼她就不见了,我……我还以为她来找你了,可是……”
不等韩晓霞说完,苏雅已大步跑了出去,可找遍了院子,都没看见韩乐的影子。
苏雅忍不住大叫:“乐乐,你在哪里,乐乐……”
韩晓霞也不吃饭了,跟着苏雅四处的寻找,大冷天的,两人的额头都出了一层冷汗。见院子里,屋子里都没有,两人就出去找,一边找一边喊叫。
正焦急万分间,忽然听到了韩志的声音,韩志也跟韩国锋他们一起去的,但他年纪太大,不敢劳动他,韩志就回来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院外的大树上露出了韩乐的身影。
那棵大树依靠在院墙上,顺着韩东晖他们的房子可以过来,韩乐就顺着院墙过来,趴在树杈上,踮着脚伸着头在看鸟窝。
韩乐吓的魂飞魄散,但也不敢大声叫喊,生怕吓着韩乐,就强笑着道:“乐乐,你站稳了,爷爷过来接你。”
韩乐趴在高高的树上,笑眯眯的看着韩志道:“爷爷,这鸟窝里真的有鸟蛋,哥哥果然没有骗我,这鸟蛋会变成小鸟吗,会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