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反派[快穿]——打字机N号
时间:2018-08-01 09:31:57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上皇彻底没希望了, 即便小皇帝再孝顺,也不能掩盖这个男人成了需要人端屎端尿的残废这个事实。
    宫里许多妃嫔尚且年轻,有孩子的还有个奔头, 那些没孩子, 又没承过几次宠的妃嫔都快恨死成庆帝了, 哪里还会愿意见他, 伺候他。
    还有平太贵人和德太妃这两位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在得知了儿子的死讯后,精气神就被抽光了,在这深宫之中,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颐和宫不大,成庆帝的妃子却不少,小小的宫殿显得格外拥簇,往日独居一宫妃嫔此刻只能跟一些贵人常在挤几间耳房,身边伺候的宫人也几番消减,因为人多地方小,争端不免也多了,反正都成了昨日黄花,往日等级分明的妃嫔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终日吵闹,没个消停。
    “啊啊——”
    此时成庆帝的寝殿内一股屎尿的臭味,诺大的宫殿里,居然还没一个宫女太监伺候,唯独蒋凤娇站在阴影处,看着那个不断哀嚎,满脸痛恨地看着她的帝王。
    要说蒋凤娇最恨的是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晏褚的话,第二恨的,一定是成庆帝没跑了。
    要不是对方宠幸萧褚,扶植了这么一个养不熟的宦官,她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要不是对方在最后关头,将皇位留给了万俟兰那个贱人的儿子,现在她就是太后,住在懿宁宫,享受命妇参拜,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女人就该是她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仰人鼻息,还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对付那些人,终日心惊胆战。
    这一切,是萧褚带给她的,也是成庆帝带给她的。
    因此在颐和宫的这些时光里,蒋凤娇就没让成庆帝过过一天好日子。
    相比日暮西山的太上皇,宫女太监们显然更愿意讨好她这个诞有二皇子的太贵妃,更何况成庆帝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就算想告状也没法开口,只要表面功夫做得好,新皇和太后又怎么会知道他遭了什么罪,为他惩罚这些不尽心的宫人。
    现在除了裸露出来的肌肤,成庆帝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多数伤口都是蒋凤娇用针扎的,足够疼,却只在肌肤表皮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针眼,过几天,这个伤口又会消退。
    对于成庆帝来说,在颐和宫的这几个月,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现在,更让他绝望的就是蒋凤娇所说的前朝有人敲响了鸣冤鼓,告状之人是二十三年前就该死在那场灭门惨祸中的晏昭南的长子晏褚,他状告的人,就是他这个已经成了太上皇的曾经的帝王。
    “啊——啊啊——”
    成庆帝只能费尽的嘶吼,什么晏褚,一定是萧褚安排的,他不就是晏昭南的长子吗,怎么还能跑出第二个晏褚来。
    对方狼子野心,而他的儿子居然任由对方的摆布,将这件隐秘的事广而告之,等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他岂不是要成为史书上有名的昏君,受万民唾弃。
    “啧啧啧,是不是很生气?”
    蒋凤娇特地传这个消息过来,就是为了看成庆帝气疯的样子,她离床榻的位置远远的,因为这样闻到的味道才能不那么刺鼻。
    一开始,宫里伺候的宫人还算勤快,毕竟成庆帝就算瘫痪了,那也还是个帝皇,可眼看着太后和皇上只在太上皇迁宫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只是偶尔让宫里的人过来瞧瞧,那些在颐和宫伺候的宫人就开始不尽心了。
    成庆帝的日子开始难熬起来,除了要承受来自蒋凤娇的折磨,还要忍受屎尿拉了一床,却无人帮他更换的痛苦。
    现在天寒,即便屋里烧了炭火,濡湿的被褥依旧能刺的人骨头泛疼,成庆帝的后背一片冻伤的疮口,宫人也怕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到时候太后和皇帝再不在意太上皇也一定会追究,这才稍稍改变了一下做法,每天都来帮他换两次床铺垫子,剩余时候他要是拉了尿了,也只能忍着。
    堂堂皇帝,沦落到这个境界,恐怕史书上除了亡国之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蒋凤娇掩了掩鼻子,看着成庆帝的眼神无比嫌弃。
    “这就是你挑的好儿子,帮着外人来对付你,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阉狗才是他亲爹呢。”蒋凤娇算是明白了,凭她的心计以及实力,和萧褚斗,被他玩死都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只要她乖乖的,等她的皇儿成年后分封出去,她还能当一个王太妃。
    所以她有再大的恨意都只能忍着,把一切都发泄到成庆帝的头上。
    “啊啊——呕——”
    成庆帝气的肠胃翻涌,把早上喝的那些凉粥统统都吐了出来。
    屎尿的味道加上呕吐物的酸臭味,蒋凤娇恶心地耸了耸肩,看着浸泡在一堆秽物里的成庆帝,觉得今日份的怒火算是了了,也懒得再看那难以入目的画面,娇笑着离开。
    ******
    “啊啊——”
    成庆帝还沉浸在蒋凤娇带来的消息的愤怒中,就看到一群陌生长相地宫人出现在了他的寝殿里。
    那些人一个个都木板着脸,将他从那堆秽物中捞出,然后帮他沐浴,洗发,涂上润肤的脂膏,换上干净的衣袍,全身上下,都仔细打理了一番。
    因为他的脸色憔悴,那些人还拿出一些女人用的脂粉,帮他掩盖气色,使他看上去肌肤红润,如同常人无异。
    成庆帝不能反抗那些人的动作,他心里已经隐隐猜测到,是谁派他们来的,那些人又会带他到哪里去。
    “啊——啊啊——”
    他只能哑着嗓子咆哮,那个不孝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有一个背负骂名的父君,对他来说难道是什么好事不成,自古以来哪有儿子审判老子的,他这么做,是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萧褚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是成庆帝知道,自己更多的还是惊慌,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完了。
    *****
    金銮殿上,太上皇的位置和龙椅并肩,即便成庆帝是今天的审判对象,只要他还是太上皇,他就依旧能坐在那个位置。
    朝堂上一些经历过二十多年前那桩灭门惨案的老臣心情复杂地看着龙椅旁的那个干瘦的老人,对方眼里的狠辣和疯狂,让所有大臣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恐怕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是正确的,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将晏家的人杀干净吧。
    那个自称是晏褚的人在太医的精心救治下,身上的伤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随着他的证据一件件被呈上来,当初那桩惨案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了。
    除了成庆帝徒劳无力的呻吟咆哮,所有人心里都对这个案子有了定论。
    “萧都督。”
    宗政清琪看着堆叠在桌案上的一堆罪证,感受着成庆帝的视线,如芒在背。那毕竟是他的父皇,他真的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审判他的父皇吗?
    小皇帝缩到了乌龟壳里,想把这一切交给萧褚处置。
    “陛下,这只是你亲政的第一步。”晏褚摇了摇头,并没有要替小皇帝做决定的意思。
    他的眼神就那么轻飘飘地看着宗政清琪,却给宗政清琪带来了无比的压力。
    宗政清琪咬了咬牙,萧褚话里透露出来的未尽之意是他一直想要的,他知道如果自己选择为了皇族的颜面选择蒙蔽世人,那个男人会怎样看他?
    恢复晏氏一族的名誉,让太上皇下罪己诏,这已经是必然的事了。
    “啊啊——噗——”
    成庆帝何尝看不出小皇帝的妥协,事到如今,他终于忍不住,哆嗦着身体,喷出一口鲜血,直勾勾瞪着萧褚的方向。
    夺去他的江山,让他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折磨,现在又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将自己打入罪不可赦的地狱。
    他让他活着,只是为了让他体验更多生不如死的绝望。
    萧褚,他果然够毒!
    
    第265章 变态厂公
    
    “关于澜省灾后处理事宜, 第一批救济粮已经送到,想来可以在短时间内平息当地百姓的慌乱, 当初修建的大坝已经被春汛洪水冲垮, 与其增收劳役,不如考虑以工代赈,通过发放救济粮和银钱鼓励灾民参与到灾后重建, 既能减少增加劳役带来的民怨声,也能减少灾乱时期当地百姓的动荡。”
    一晃眼, 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青涩的小皇帝,此时正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的锐气。
    底下的朝臣听着靖宁帝对这次澜省百年一遇的水患的处理方式, 不由连连点头。
    时光不仅让他褪去了儿时的青涩,也让他越来越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
    当初成庆帝发布罪己诏, 朝大商百姓承认自己对忠臣晏氏一族的罪过引发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西北民众,他们是最受晏氏恩德的百姓, 当初晏家通敌叛国以及谋逆的罪名传来,西北地区的百姓将信将疑, 还引发过一场不小的暴乱, 还是朝廷派兵镇压才将这个祸事消弭,现如今成庆帝承认当初晏家的所有罪名都是他构陷的, 当初那些未晏家叫屈的百姓算是彻底坐不住了。
    还是宗政清琪接连下了几份诏书, 才勉强平息了民怨。
    一份诏书, 是收敛晏氏族人的尸骨,重修晏氏祖坟。
    第二份诏书,是将晏昭南的灵位立在了英雄殿,从大商开国以来,得以进英雄殿的,也就寥寥数人,这些人,都是史书上记载的有赫赫功名的伟人。
    英雄殿设立在宗政一族的皇祠内,但凡进了英雄殿内的功臣,都能受到万民祭祀的香火,分享皇室的福运。
    第三份诏书,则是将太上皇送往了皇陵,他的余生都将留在皇陵内,不得出皇陵半步。
    这样严厉的惩戒一个曾经的帝王,是从来没有过先例的。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往往天子犯了法,只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遮掩过去,绝对不会这样告诸天下。
    宗政清琪的做法,惹来了不少迂腐的酸儒的抨击,同样的也博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那些年,确确实实也是朝堂最动荡的几年,内忧外患,他也在那几年内,有了质的进步。
    现在,已经不同于往了。
    “老师,你觉得孤的想法怎么样?”
    看底下的朝臣若有所思的表情,宗政清琪微微侧过身,看向了左下角位置,那个超然于其他大臣,坐在太师椅上的略显阴柔的男子。
    或许是因为早年受过重伤,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堆积毒性的缘故,晏褚的身子,在这几年是越发的败坏了,一个月当中,有一半的时间缺席早朝。
    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身形消瘦,唇色粉白,虽然憔悴,却不掩他一身独特的气质。
    他手捻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穿着宽松舒适的常服,和周遭严肃的氛围不太融合。
    随着小皇帝的逐渐长成,以及萧褚的身体越发败坏,朝堂上的局势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萧褚毕竟是个宦官,跟着他,十年,二十年,或许会很风光,可等他百年以后呢,掌权的终究是宗政皇室,更何况萧褚的身子,能不能撑上再一个十年都难说。
    跟着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主子,风险是很大的。
    早些年小皇帝还小,看不出脾性来,这几年就不同了,随着小皇帝开始插手朝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面对阻碍他完全掌权的萧褚,两人之间,早晚都得死一个。
    要么,就是萧褚败,要么,就是小皇帝输了,就目前形势而言,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看他的身体,似乎真的撑不了多少年了。
    “陛下想听臣说真话还是假话?”
    晏褚看着坐在高台上的青年,有些恍惚,虽然少了上一世的种种磨练,眼前的青年,依旧越发和上一世的他重合了。
    晏褚的心情很复杂,宗政清琪又何尝不是。
    当初,他很讨厌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但这些年,在和对方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宗政清琪渐渐对他改观。
    那个男人很复杂。
    他似乎不贪恋权势,放任他学习很多帝王之术,并且在他成年后毫不在意的让他开始接触朝政,但同时,他依旧牢牢握紧锦衣卫这个杀手锏,以一个宦官的身份在朝堂上培植他的党羽。
    他似乎对他十分友善,比如会带着他微服出宫,带着他学习很多老师们不会教授却很有用的知识,但同时他又对他若即若离,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很想亲密他,但他总是对他保持生疏的距离,仿佛他们之间的联系,只在教学上。
    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男人,让宗政清琪忍不住探究,崇拜,同样的,还有深深的忌惮。
    正因为他太难以捉摸了,宗政清琪不知道对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作为一个已经二十岁,已经大婚有了子嗣的帝王,皇权却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这种寝食难安,脖子上永远架着把刀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身边的谋士已经不止一次让他对萧褚下手了,宗政清琪一直在犹豫,因为他发觉,即便忌惮,他也无法对对方动手。
    可这样的犹豫,宗政清琪自己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真话,孤自然要听真话。”他看着萧褚笑道。
    “很好,陛下身上,已经有了一个明君的影子。”晏褚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好教他的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揣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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