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她杀人不眨眼——书礼
时间:2018-08-02 08:39:35

  她摆摆手,一旁的嬷嬷端上一碗药,立在高仪淮身边。
  “淮儿想必也是受惊不小,喝了这碗药定定心神。”端妃保养得体的面容上,只有丝丝细纹,“也让母妃,定定心神。”
  高仪淮皱眉,他抬眼看着端妃。久未去接过嬷嬷手中的药。嬷嬷笑着劝导,“四殿下你心神安了,娘娘才会睡得踏实。待以后局面定下,四殿下日日都安稳了,就不用喝药了。毕竟掌管禁卫军可是件苦差事,哪能不补身子。”
  “淮儿若是不接这份苦差事,母妃也懒得为你身子操心了。”
  端妃又像是累了不愿说话般,说了这一句就又闭目养神起来。
  高仪淮看着嬷嬷手中的药,神思恍惚想到五弟骗寻儿时说的话,“你的淮哥哥现在要喝很苦的药。”
  他面容平淡地接过,一口饮尽。将碗递给嬷嬷,对着还在闭目养神的端妃说道:“儿臣叩谢母妃,以后定会好好接管禁卫军。”说完便行礼叩谢。
  走出芷蕙宫时,高仪淮站在阶梯上,他能看见一棵高出围墙的银杏树。抬步想下阶梯时,心口有一丝绞痛。他轻轻捂住,晃晃悠悠地向那棵树走去,眼中全是金黄色的深秋。
  高仪淮想到了被关在铜墙铁壁里三天的李歌,昨日见他时,双拳尽是伤口淤青,萎靡不振。只有说到救人时,才目光明亮。
  他问李歌,“你什么都没有了,不是世子,没有权力。你如何救她?”
  “我还有命。”
  他高仪淮,也有这么一条命。
  高仪淮努力吞咽下涌上喉头的铁锈味,终于坐在了银杏树下。只要五弟当上了皇帝,端妃才会给他解药。轻轻笑出声来,他怎么可能放弃皇位。
  再一日时,周黎只身一人进了宫。
  有太医悄悄对他说道,皇上只有这两日的功夫了。高仁宗时睡时醒,半疯半宁。有太监看到,皇上时时都抱着一个小盒子,有时还要对着小盒子说话。皇上清醒时分便说要见周黎。
  周黎想进去御书房,太监说皇上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周黎点点头,跟着太监总管往皇上的正阳宫走去。
  周黎刚一跨入,就听皇上虚弱地说道,“过来床边,周黎。”
  待周黎靠得近了,就看见一脸老态病气的皇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靠在床边。他手中抱着一个黑木盒子,眼中还要些痴傻的笑意。
  “周黎,你一向会画画。你还记得薛凛的模样么,给朕画一幅。”
  皇上说完一句完整地话,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颤栗,气息极乱忽冷忽热。
  一个小太监给周黎搬来板凳,周黎坐下。他静静看着高仁宗手中的盒子。
  地牢之中,纪如寻静坐在牢中已经很久了。牢房外的护卫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都一脸猥琐下流地望着她。
  金霏铃老是在一旁诡异地笑,吵着她睡觉。她已经伸出一只手去,将金霏铃一掌拍晕了。昨夜加今日上午,金霏铃都没有再出声。
  纪如寻感到疑惑,慢慢爬过去。轻轻将手伸进隔壁牢房,拍了拍金霏铃,发现她已经在昨夜过于虚弱冻死了。
  一个大汉也发现了异样,进去踢了踢金霏铃。发现此人死后,大汉对着纪如寻露出玩味的笑,“看来只有你来陪我们玩了。”
 
 
第63章 
  阴冷潮湿的牢房里, 纪如寻不禁打了个颤栗。大汉笑得更欢,“小美人儿,别怕。”
  大汉满脸胡渣子横肉纵生,笑起来时露出一口黄牙。他见纪如寻没有反应, 以为这个姑娘已经在绝望中, 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招呼了几个兄弟,之前大公子周铭的话他们可都是听到的。
  牢门的锁, “咔嚓”一声就开了。
  几个膘肥体壮的汉子将纪如寻围住, 下流地笑着。纪如寻看着有个流哈喇子的二傻子,心中有些恍然, 周府地牢这么重要的地方, 竟然也会招亲戚走后门。看着被打开的牢门,纪如寻装出害怕惊慌的神色。
  满脸胡渣子的大汉伸出吃完鸡腿油腻的手, 向纪如寻摸去。其余几个护卫也一齐扑上,不过片刻。随着几声被堵死在咽喉间的惨叫,五六个大汉全部倒地。
  纪如寻踢踢魏阶的屁股, 皱着眉道,“起床了。”魏阶摸摸眼皮子睁开时,看到了一地的尸体。他之所以看得出是尸体,都是因为地上的人都是被捏断脖子死,睁大了眼角歪着嘴巴。
  “走,我们去找师姐和小镜子。”纪如寻也不理会他的诧异,径直走出牢房。捡起一把刀,她看着这一道地牢里, 外面估计还能有一堆守卫。
  魏阶想了想自己心尖上的人,赶忙追出去倒了点茶壶里的水顺顺头发。纪如寻已经先出去了,她相信不管她如何作妖,周黎是不会杀她的。而且她要是不早些出去,不知李歌会发什么疯。
  魏阶跟着昏暗阴臭的走道走时,忍不住喘气稳定心神。一路走来全是尸体,断胳膊少腿,削尖儿了脑袋的。
  这地牢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纪如寻提着刀晃荡了很久,想想小镜子的血能制毒,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于是领着魏阶出了地牢门。
  皇宫内。
  周黎看着高仁宗手里的黑木盒子,一个小太监为他取来纸笔。他并没有动弹,经过北望山行宫二皇子造反一事,高仁宗已经愈发微弱,神志不清了。他吩咐小太监离开,小太监知道周黎与皇上交情极深,也退了下去。
  “皇上可还记得,年少时我曾出使大陈。”周黎说道,“那时宫中五子夺嫡,我带着一批大陈的江湖高手回大商,替你除去了不少绊脚石。”
  高仁宗似是回光返照,有了些精神,“朕记得,朕说你若是帮朕夺得帝位,安定江山。朕便让你名耀天下,将周家主家的人都踩在脚下。”
  周黎苦笑了几声,他当时借的是薛凛的魔教高手,薛凛正是大陈的魔教教主。“后来,皇上的位置安稳了些,就认识了一个江湖上的女子。皇上将她藏在宫外,藏了很久。不知那女子如今何处?”
  高仁宗眼睛微微闪动,他这样一生极爱貌美女子,后宫三千佳丽。最爱的却是一个生育过的妇人,他紧紧抱着黑木盒子,“薛凛她,在八年前就离世了。但是朕依旧宠她爱她,和她不分离。”
  “皇上,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留住她的么?”周黎声音放得极低,幽幽问道。
  高仁宗表情有些狰狞,突然间像是神志混乱样,全身抽搐。周黎站起身,用力捏着高仁宗的下颚,将这三日又制好的毒|药塞了进去。
  他接着问道,“皇上,你是怎么留下薛凛的?”
  “她...她要我撤了你的官位,将...你你打断双腿扔在山林间。”高仁宗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呼吸急促,十分难忍。
  周黎的眼眶慢慢湿润了。他记得曾经薛凛问他,“若是你回了大商,就不理我了怎么办?”
  他回答说道,“那就打断我的腿,这辈子都只能靠着你在山林里烤鱼烤鸟吃。”
  “她,又是怎么死的?”
  高仁宗的嘴角和鼻孔里,都开始渗血。他还是竭力发出嘶哑浑浊的声音说道,“她病了,她...说她要回去看她女儿,朕不许,朕再去看她时,她已经没了,没了气息。”
  周黎站起身,直接夺过了高仁宗手中的黑木盒子。高仁宗的双手僵硬地在半空中挥着,想让抓住什么。“皇上,你可知她曾生育过,是和谁这样亲密的?”
  高仁宗的口鼻里鲜血流得更多,刚刚的一颗毒|药下去,他已命不久矣。
  周黎低头凑下脑袋,在高仁宗开始破裂出血的耳边轻轻说道:“是和我。”他的眼神中含满了恨意,“我为了你的帝位,抛弃妻女。她千里迢迢赶来大商寻我,却被你抢夺了去!”
  “让大皇子魂牵梦绕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是我派的。现在安份待在皇子府的他,是我派人假扮的,真正的他怕是尸首都要烂成泥了。”
  “深思集的杀戮,也是我派人做的。二皇子的造反,是我逼的。”
  周黎站直了身子,语气冰冷:“我为了你的江山为了你的大商盛世,舍弃了全部。可你呢,频频威胁我的官位,夺走我的妻子。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你的江山会变成什么样。”
  高仁宗双目血红,他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只得狠瞪着周黎,他咽喉处的一口气无法咽下。
  周黎知他没有多久时间了,拿着黑木盒子径直走出寝殿。他本不想这么快杀高仁宗,可今日看着薛曼和她娘亲相像的脸。心中的仇恨就无法熄灭。
  他看着手中的盒子,温柔抚摸着说道:“待我倾覆了大商皇室,我就来陪你。”周黎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神思恍惚。当年还是庶子的他,听从嫡母的命令娶妻生子,一生只有灰暗。直到一次出使大陈遇到薛凛,薛凛后来有了他的孩子。可他不得不回大商复命,一回就是五年。
  他还未走出清玄关时,一队禁卫军人马拦下了他。
  高仪淮站在周黎前面,面容含着冷意,“周大人,留步。”
  “四殿下所为何事?”
  高仪淮看着他手中的盒子,眼角眯起。不知李歌如何说服的玉太妃,玉太妃竟然将一些陈年往事都告知了李歌。“周大人,有人说你府中包庇了深思集那事的杀手。”
  周黎面容巨变,“四殿下何出此言!这就是在污蔑!我只不过一介文人,况且深思集那事时,我的儿周铭就在船上,他也受了重伤!”
  说完,他就要绕过禁卫军的人马,走出清玄关。高仪淮游荡着身形,再次立在他的前面。
  周黎怒极反笑,“四殿下,我乃朝中重臣,若是我有什么事情也该皇上下旨交由刑部查办!不是你能囚我的。”
  高仪淮看着他,李歌已经去了周府,不能再耽搁时间。“周大人,今日你无法走出皇宫了。”
  这是一个小太监神情惊恐地跑了出来,细看他步伐矫健身轻如燕,是轻功极好的人。他几步路就追了上来,跑到高仪淮身旁,对他悄悄说了什么。
  周黎定晴一看,居然是当时寝殿里送上纸笔的小太监。他全身开始颤栗,李歌被李言夺了势力,高仪淮不过是个空壳子。怎么会在皇上寝殿中留有他们的眼线人手?他帮高仁宗杀了多少人,怎会不知能混进高仁宗寝殿中谋差事,是极困难的事。
  高仪淮听他小声说了几句话后,脸色阴寒,他喝道:“周黎弑君!拿下他!”侧头对着一个将领说,“马上去包围周府,将里面的乱臣贼子全部拿下!”
  三个兵卒立马上前擒拿住周黎。高仪淮吩咐完就向皇上寝殿内跑去,周黎被禁卫军擒拿住无法动弹,他看着掉在地上的黑木盒子,心中悲哀。他向小太监说道:“劳烦这位公公将这个盒子收捡好。”
  小太监听此也马上蹲下身捡起黑木盒子。周黎的眼光从未离开过盒子,他问道:“你是何方的人?”
  小太监看了看周黎,目光无神。这个将死之人,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正色道:“十年前,纪老爷子送我进宫。”
  一大批禁卫军已经赶往了周府。而周府内,正一片混乱。
  纪如寻不知杀了多少个魔教的二流高手,在一个后院房间找到陆非镜时,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腕上还包扎了几层纱布。而魏阶受了些轻伤,双手握刀。
  纪如寻背着陆非镜,身后跟着毫无武功的魏阶。三人尚未走出陆非镜所待的后院,周铭带着几十个魔教出身的高手暗卫,堵住了去路。
  “竟然能逃出地牢,还真是有些本事。”周铭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女子,面容极是难看。虽然魔教的炎毒他们无法解开,可起码还能再掌控大半年,今日却折了如此多!
  一个是毒|药,一个是李歌看重的人,一个是魏西画的嫡子。周铭深呼吸几下忍住怒意,“可重死,不可死。”
  纪如寻心中苦闷,三人中只她一人可战。难不成又有被抓回地牢?
  正当这时,一个高手从墙头飞进,十分急切地在周铭耳边说了些什么。周铭听后,浑身颤栗,他强忍下震惊看着眼前的三人,低低地怒吼道:“杀!一个不留!”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魔教高手护卫听后,对着纪如寻三人都升起了杀意!
  同与三十多个高手对拼,纪如寻一套玉石独创的剑法就瞬间斩杀了一半多人。她单膝跪地,横刀微喘。握刀的手,虎口已经被震出血。
  陆非镜和魏阶被她护在走廊上,紧紧靠着后院的一道房间。陆非镜满脸泪痕声嘶力竭,“周铭父子手中没有炎毒的药了,半年后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罢手吧!”
  一个中年模样的魔教高手听到,眼中全是不屑,“前教主血滴子薛凛将魔教交给周黎,周黎定会有解药!不然当年薛凛抛下魔教时,我们便全都去阎王殿了!”
  四周的人也附和起来。看向纪如寻的眼中全是狠绝的杀意,纪如寻强撑起身子,“随你们信不信小镜子的话。反正我若是死在这儿,你们不是今日来陪我就是半年后来地府见我!”
  当一个魔教护卫开始提剑冲向纪如寻时,其余人也跟着上来。纪如寻只堪堪接住了中年人的一剑,内力往上一冲,嘴角开始流血。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次在厮杀中分心了,她想到了那个在荒漠里,受了重伤问她自己俊不俊的少年。
  其实你最好看了。不是当时安慰,是因为那时的她真的觉得,李歌就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一个略年轻些的男子拿着流星锤直接冲着她的脑袋来,此时纪如寻没有想到李歌。只是心中难受,这死法,也忒难看了。
  流星锤在快要锤爆纪如寻的头,千钧一发之际被远处的一根骨刺射穿,脱离了男子的手。直直射向的一旁的墙上。
  众人望去。李歌带着五六个暗卫,站在远处。纪如寻很清晰地望得到,他脸上的瘦削和眼底的黑青色。只着了一件红袍,手中的接骨扇少了一根骨刺。他的左手,因为生生拔出江湖第一扇接骨扇的骨刺,还在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看的小天使,这章评论的前十个红包掉落~么么
 
 
第64章 
  李歌面带杀意一步步向剩余的十几个魔教高手走来, 握住接骨扇的右手青筋微显。他多想此时拥自己的小丫头入怀,可必须得把这些个碍眼的杀掉。他跟身后几个江湖气息很重的男子说了一句后,突然脚步极快闪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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