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三月七夕
时间:2018-08-02 08:47:29

  窗外蝉声阵阵,阳光正好,有一扇窗帘没拉开,被微风轻轻吹起。
  韩半夏趴着玩了会儿手机,不一会儿就电量不足了,刚把充电器掏出来,韩半夏顿了一下。
  教室就那么一个充电孔,是用来插饮水机的,他们平时充电都是把饮水机的头拔掉插充电器,但是现在。
  韩半夏回过头,饮水机就那么稳稳地立在许嘉树的旁边。
  “能让让不?”韩半夏站在许嘉树身边,
  夏天的衣服很薄,韩半夏又逆着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看得十分明显。
  许嘉树起身,韩半夏扫了一眼——他又在叠千纸鹤。
  “你这是有女朋友了吧?”韩半夏故作轻松的调侃,“叠这么多,纪念日啊?”
  “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还是“不是纪念日”。
  韩半夏接触过的学霸实在是太少了,她不知道学霸的脑回路是怎样的,会不会接受“女朋友”这种生物。
  “你不回寝室吗?”韩半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压抑不住那股子兴奋:“没分寝室?”
  像是有一头小鹿,就要破壁而出。
  “我不住校。”
  ——那就意味着,他和她放学时间相同。
  ——也意味着,中午的时候,他只能在教室里和他们这些人共度。
  那头小鹿冲了出去,韩半夏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时二虎他们回来了,一进来就大叫:“韩瓣儿你的雪……”
  “糕”字还没出口,二虎就看到了许嘉树,“哟呵,这不是新转来那学霸么?怎么的?不住校啊?”
  二虎把雪糕放在韩半夏桌子上,“你好哇,我叫牛二虎,韩瓣儿铁子。”
  许嘉树抬眸,“我叫许嘉树,请多指教。”
  二虎还不了解许嘉树,这么客气的回应他的挑衅实在是第一次见,还气定神闲的。
  韩半夏都没插手,许嘉树和二虎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二虎可伤不到许嘉树分毫。
  “指教可谈不上,”二虎说,“我们这些人里,也就韩瓣儿厉害点,你让她指教指教去。”
  话头抛给韩半夏,韩半夏愣了一下,刚要推辞。
  许嘉树说:“好。”说完又低头去折他的千纸鹤。
  韩半夏:“……”
  她和许嘉树也不是一个段位的。
  韩半夏蹲在那里玩了会儿手机,充差不多了才回到座位上。
  蒋雪姻给她发微信:明天用叫人不?
  韩半夏抬头看了蒋雪姻一眼,离得这么近还发微信说,就是怕许嘉树听见吧。
  这也没什么,听见就听见。
  所以韩半夏回答的时候直接说的话。
  “应该不用叫,那几个杂碎搞的定。”
  “他们欠多少了?”池域吸溜了一大口雪糕,凉的不行。
  “累计起来几条了。”蒋雪姻答道。
  池域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行的话就砸,惯的臭毛病。”
  韩半夏懒懒的趴在桌子上,自打昨天起就开始头疼,大概是吹着风了有点感冒。
  下午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没成想下午睡了一觉反倒加重了似的,到了物理课,韩半夏有点爬不起来。
  蒋雪姻摸了摸韩半夏的额头,“你这不行啊,得去医务室。”
  “不用,没事儿。”韩半夏无力的拍掉蒋雪姻的手。
  “要么去买点药也行啊。”
  韩半夏的脑筋慢慢的转了转,“行,我去借。”
  韩半夏走到许嘉树桌边,“许同学,你的感冒药借我一点呗。”
  许嘉树:“我没有感冒药。”
  韩半夏:“那你中午吃的,什么呀?”
  许嘉树移开目光,沉声道:“那个……不是治感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哦~~
 
 
第六章 
  下午自习的时候二虎去给韩半夏买药了,韩半夏吃了药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直到放学被蒋雪姻叫醒,方觉浑身绵软无力,轻飘飘的。
  但也不碍事,韩半夏糙惯了的。
  校门口和二虎他们道别之后韩半夏自己走上回家的路。
  韩半夏走到一半,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一回头,许嘉树的耳朵里塞着耳机,低着头安静的走。
  好像韩半夏回头看他他才注意到前面的人是韩半夏。
  “干嘛?跟踪我啊?”韩半夏笑起来:“这个习惯可不好。”
  许嘉树:“没有。”
  “好吧,”韩半夏乐呵呵的又往前走了两步,许嘉树也走了两步。
  韩半夏猛然回头:“还说不是跟踪!!”
  许嘉树有点无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韩半夏倒还挺喜欢许嘉树的这副态度的,被她弄的无可奈何只能叹气,这种态度一般只有老刁和韩冬才有。
  韩半夏乐呵起来,跟到许嘉树旁边,“你家也在这个方向啊?往哪边去啊?”
  “刚搬来,不知道哪边是哪边。”许嘉树如实回答。
  “刚搬来?”韩半夏想了想,“你爸妈为了让你上一个比原来破的学校,然后还特意租了个房子?”
  许嘉树“嗯”了一声。
  “你知道这就好比什么吗?”
  “什么?”
  韩半夏:“这就好比一头狮子放弃了吃一匹马而选择吃一条毛毛虫,还特意磨锋利了爪子。”
  许嘉树笑起来:“那匹马有毒。”
  韩半夏一挑眉,“所以你是在原来的省实验犯事儿了。”
  许嘉树礼貌的笑笑:“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韩半夏还得去店里,老妈出差了,晚上得她去店里锁门。
  其实钥匙是可以给理货阿姨的,但是老妈总是不放心,非得让韩半夏去锁。
  马上要到店里了许嘉树竟然还和她顺路,这让韩半夏挺惊讶的。
  最后看着许嘉树拐进了自家小区,韩半夏啧了一声,拐进自家超市。
  “王姨。”韩半夏把书包往收银台一扔,喊了一声。
  “哎!”王姨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长着一张笑面,和他们住一个小区,儿子在国外上大学,他家也不愁吃穿,但是王姨闲不住,就在韩半夏家的超市当理货员,活儿也不多,挺轻松的,和韩半夏的妈妈相处的也好。
  “瓣儿来啦,”王姨笑呵呵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食盒,“快尝尝王姨做的小蛋挞。”
  王姨的烹饪是一绝,她在韩半夏家做了很久,她家的情况她了如指掌。
  韩母偏爱儿子谁都看得出来,之前王姨给他们带点什么吃的,韩母向来只给儿子吃,女儿几乎一点也捞不着,这次韩母出差,王姨就天天都给韩半夏带好吃的。
  韩半夏看着挺混,对这些长辈都极有礼貌,生的又招人疼,王姨很喜欢她。
  “哇,”韩半夏接过蛋挞来看了一眼,惊讶道:“闻着就甜死了。”
  韩半夏尝了一大口,王姨问:“怎么样?”
  韩半夏比了个大拇指,又咬了一口。
  晚上九点钟王姨下班,走的时候颇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能行吗?阿姨跟你一块儿把门关了回家吧。”
  韩半夏正在玩游戏,“没事王姨,你先走吧,我打完这局就关门。”
  王姨叹了口气:“少玩点游戏啊,对眼睛不好。”
  韩半夏笑起来,“知道啦,王姨拜拜。”
  王姨轻轻点了点韩半夏的额头,“行了,我走了,到家报个平安吧。”
  报平安,王姨都知道让她报平安,这几天韩半夏都关了几天的门了,每晚都是自己走。
  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除了店铺和韩冬的事情,半句韩半夏都没提,更别提什么每天报平安了。
  韩半夏扔了手机,擤了一通鼻涕,检查门窗,关电脑,关灯,拿钥匙。
  这是一条小街巷,这个时间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就连车辆都很少。
  韩半夏看着卷帘门伴着刺耳的声音缓缓下降,长舒了一口气,倏地想起了什么,按下暂停键,猫着腰从卷帘门底下钻进去,翻腾半天,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黑袋子有钻了出来。
  这下脸上带了点笑。
  锁了卷帘门,韩半夏把衣服上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单手抄兜,回家。
  韩半夏家就在马路对面,进小区之后灯光就暗了,韩半夏快走了几步,低头进了单元门。
  韩冬今天没回来——他知道妈妈出差了,他如果回来关店门这种事就一定是他的,他才不会想着帮韩半夏分担呢。
  韩半夏家在二楼,电梯洋房,一梯两户,还挺干净的,外面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韩母不爱种花,唯独一盆韩半夏养的薄荷。
  韩半夏打开窗通了会儿风,往薄荷叶上喷了点水。
  外面风还挺大,吹得薄荷叶子哗啦啦的动,韩半夏往屋里挪了挪,大概明天要下雨,要把衣服收起来。
  正想着,韩半夏一起身,一个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后背掉到薄荷盆旁边。
  韩半夏捡起来一看,一只小小的千纸鹤。
  纸折的,很精细,每个角都对的很齐很齐。
  韩半夏跑到阳台,看了一圈,最后在自己家阳台隔壁,依靠着栏杆,一个少年席地而坐。
  他正在折千纸鹤,就着漫天星光,栏杆把他的背影切割成一棱一棱。
  他似乎,又安静了几分。
  韩半夏看了一会儿,没敢去打扰,原本还饿着,想回家煮碗面吃的,现在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人儿,也不想吃了。
  许嘉树折千纸鹤很慢,也许是因为慢才特别整齐,他折的时候也很认真,甚至比他做题听课的时候还认真。
  折好了就放在一边,也不管是否被风吹走,顺手拿起另一张纸开始折。
  韩半夏吹了吹灰,一踮脚,松松的坐在栏杆上。
  “许同学,”声音挺轻的,但还是吓了许嘉树一下,他回头的那一瞬,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空洞。
  韩半夏拿出平生最无害的笑容,“你住这啊?”
  “又是你。”许嘉树淡淡的说。
  韩半夏就不高兴了,“是我很不开心哦?”
  许嘉树把最后一下折完,最大的那只千纸鹤放在旁边,坐起身来:“没有。”
  坐了太久脚有些麻,许嘉树虚扶了一下墙壁。
  “那就是很开心哦?”韩半夏不依不饶。
  “也没有。”许嘉树也不懂韩半夏为什么总问这些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就是无所谓。”
  韩半夏已经逐渐习惯许嘉树这种对话方式了,默默白了他一眼。
  韩半夏歪头往许嘉树家看,里面灯是黑的,“你家没人?”
  许嘉树“嗯”了一声,似乎想结束这场对话,转身就往屋里走。
  “哎!我家也没人,搭伙儿吃个面呗?”韩半夏笑嘻嘻的,一双眼睛盛满了星子。
  许嘉树不大自然的移开目光,“不用了谢谢。”
  现在这五个字已经镇不住韩半夏了。
  大约十分钟过去,许嘉树正在看书,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声音挺大,许嘉树一阵心慌。
  第一反应居然是妈妈回来了,许嘉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敲门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
  像是鼓点,重重的敲打在许嘉树的心上。
  “许同学,快点开门!面条要把我烫死了!”
  是某个烦人精的声音,许嘉树双拳这才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走过去把门打开。
  “快快快快,”刚开一条小缝,烦人精就挤了进来,连连把许嘉树往后推,一边推一边说,“烫死了烫死了!”
  许嘉树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接过那一大碗面,韩半夏瞬间轻松了,双手放在耳垂上,“你睡着了吗?怎么半天不开门?”
  相比于某人的激动,许嘉树端着那碗面就跟没有感觉似的,比韩半夏沉稳多了。
  “没听见。”
  又是敷衍,韩半夏自动屏蔽,非常自来熟的走到他家餐桌旁坐下,还朝许嘉树比了个手势,“你坐呀。”
  许嘉树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在撵人。
  “嗨,”韩半夏一摆手,“别客气呀,就一碗面,举手之劳。”
  许嘉树刚要说话,韩半夏立即打断,“不用谢!——大家都是兄弟,千万别谢我。”
  “哎你家碗筷在哪啊?不吃该坨了,我好容易煮的呢。”
  许嘉树站了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去拿碗筷。
  他没注意到,他转身之后,他心中的那个烦人精,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但也只是韩半夏自己以为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
  八年后,韩半夏本人非常不屑,
  “切,不得逞能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许嘉树西装笔挺,专心的看着笔记本,声音低沉冰冷。
  “把你上了。”
  韩半夏咬牙切齿像只小老虎。
  就是脸上那抹嫣红,看着有点娘。
 
 
第七章 
  许嘉树从碗橱里拿了一副碗筷来,放在桌子上。
  韩半夏一挑眉:“哎?干嘛?你不吃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