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呜呜呜……你还要凶我……”安沅埋在隋昭城怀中,眼泪早就打湿了薄薄的衣裳。
隋昭城感觉到了那灼热的眼泪,好像心也感受到了,跳的越发快了。
“没有凶你呀,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凶你呢?”
隋昭城拍着安沅的背部,语调轻柔的不像话,生怕吓着安沅。
“你就有……”安沅不依,像个撒泼的孩子,非得给隋昭城安这个罪名。
“好,我有,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哭了,嗓子都要哑了,乖啊……”
昨夜喊了这么久,嗓子本就有些哑,现下还哭,隋昭城心疼的不行,什么事情也只能顺着她来。
见隋昭城这样乖顺,安沅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这么久了,现下安心下来,总是想要哭闹一番,让隋昭城哄哄的。
抽泣声渐低,安沅挣扎着从隋昭城怀中跪起,然后趴在他肩头,在他耳边呢喃,“我很想你的。”
“嗯,我知道,我也很想你的,想我的卿卿。”隋昭城心柔的像棉花,无论什么时候,都抵不过现在安沅在怀的感觉。
“阿城,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呀!”安沅嘟囔着抱紧他,一点也不想松开他。
第94章
“几时学的这样会撒娇了?”隋昭城嘴角的笑意都忍不住, 虽觉得她油嘴滑舌,可心里是欢喜的。
“哪里嘛,是真的。”安沅松开手, 顺势滑坐在隋昭城腿上。
“嗯, ”隋昭城吻了吻她的额头,听到外边将士操练的声音, “还要休息吗?”
安沅自然也听到了声音, 看天色也不早了, 摇摇头道, “不了, 我今天还要和杜姑娘去看病患呢。”
“杜姑娘?杜灵珑吗?”隋昭城一边下来床,一边询问她。
他是知道慕恪谨把杜灵珑带来了这,没想到杜灵珑没偷偷的跑掉还留下来做了大夫。
“嘿嘿,杜姑娘可厉害了,医术高明,救了好多将士呢。”
安沅抬起下巴,那模样好像是自己救了好多人,与有荣焉一般。
“那你又不会, 你跟着她干嘛?”
隋昭城拿过屏风上面的干净衣裳, 一件一件给安沅穿上。
安沅伸开手, 享受着隋昭城的伺候, 得意洋洋道,“我不会可以学啊,反正我闲来无事, 我不想回皇城了,我想等你一起回去。”
“好,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待着,我会很快解决的。”隋昭城摸了摸安沅的脸颊,把她的衣裳整平。
“嗯嗯。”
穿好衣裳,安沅出去打水,留着隋昭城自己换衣裳。
小桥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虽然出了宫,可小桥还是记档的宫女,自然不敢随意走动。
安沅端着水进来,不敢让小桥进来,现下屋子乱的很,安沅还是要面子的。
“阿城,过来洗漱。”
两人洗漱完,又吃了简陋的早饭,隋昭城离开了营帐。
耽误了这么久的事情,自然是需要隋昭城来处理。
隋昭城和众人大致说明白了,越国虽然在打仗,但是给隋昭城的感觉是不怎么紧张在意的。
“咱们不宜再耗下去了,免得粮草不足,再者时间越久,将士越是没信心。”
“那是否要直接出战呢?看越国这个样子,可有想法议和?”
“不议和,这次朕准备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吩咐下去,鼓舞士气,准备一鼓作气。”
“臣遵命!”
商量完事情,几人出帐子,准备去战地看看情况,鼓舞一下士气。
隋昭城觉得头有些晕,晃了晃脑袋,想站稳,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
前边有人掀开帘子,隋昭城眼睛一花,踉跄了几步,一旁的人赶忙扶住。
“皇上……”
“没……”隋昭城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头就栽了下去。
“皇上!”慕恪谨看隋昭城的样子,吓的人都是软的,结果没担心完了隋昭城,自己却不省人事了……
这一下子晕过去两个,众人急的不行,立马有人去喊大夫,然后轻手轻脚的把人抬进了帐子。
莫瑾瑜看着两人,自己吓了一身冷汗,两人都是一同去过越国的,怎么自己没事儿?
也有人想到了,然后看着莫瑾瑜,莫瑾瑜脸色凝重,有一种很惊恐的猜测……
“大夫来了……”
边关原本就有大夫,来的是刘大夫但是一般都是医治刀枪剑伤,这样无缘无故晕过去的症状,实在令人费解。
“属下没发觉皇上和慕大人的症状……”刘大夫连连摇头。
隋昭城可是皇帝,要是有半点法子,大夫也不敢这样,想必也是真的查不出来了。
“大夫,那怎么办?”莫瑾瑜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隋昭城和慕恪谨都晕过去,不省人事,偏偏他还好好的,这多让人怀疑。
“这……”大夫蹙眉,“可以去请杜大夫来看看,属下觉得杜大夫的医术在属下之上。”
都是边关照顾将士的,刘大夫自然也和杜灵珑接触过,虽然杜灵珑年纪轻轻,但是刘大夫甘拜下风。
“杜大夫?”莫瑾瑜还不知道杜灵珑的事情,只能疑惑的看向其余人。
“我知道,我去请。”许修杰经常去营地,和杜灵珑熟一点,立马骑马回了营地。
“杜姑娘,快,快,和我去前边儿。”
莫瑾瑜找了一圈才找到人,看着杜灵珑和皇后在闲聊,大概是从伤患那出来的。
“怎么了?”
两人聊的好好的,突然见许修杰火急火燎的,两人都紧绷起来。
“皇上和慕大人出事了,来不及解释,杜姑娘快上马,前去看看。”许修杰马都没下,伸出手想拉杜灵珑上马。
“怎么回事?”安沅听到隋昭城出事,心跳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娘娘随后来吧,先不必急,臣带着杜姑娘去给皇上看看。”
许修杰就一个人,也带不了两个人,只能先带着杜灵珑去。
“好,你们先走。”安沅点头应下,虽然现在她也心急,但是她也什么都不懂,免得耽误了杜灵珑。
安沅看着两人走了,才回过神来,找了人把自己送过去,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
杜灵珑才诊完没多久,一脸凝重,脸上说不出的表情,让安沅心坠到了谷底。
“杜姑娘,皇上他如何了?”安沅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冷静的问道。
杜灵珑看了一圈屋子的人,然后开口,“这件事情不好开口,还请除了皇后的其余人避让一下。”
霍将军怔了一下,意识到大概有些严重,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屋内莫瑾瑜等人都是皇上的发小,自然身份不同,听到杜灵珑这样说,都不大情愿。
隋昭城和慕恪谨都是他们兄弟,怎么能就这样交到别人手上呢?
“杜大夫,我们……”莫瑾瑜想留下来。
“莫大人,你们先出去吧,有什么问题,本宫会和你们说的。”
安沅知道杜灵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而杜灵珑留下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到隋昭城会告诉自己这个事情。
“是,臣到外面等着,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安沅自称的是‘本宫’,就是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莫瑾瑜等人也不好说什么。
安沅是大理的皇后,是隋昭城的娘子,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交给安沅,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杜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安沅双手紧握着,看着隋昭城苍白的脸,心都生疼。
“我猜测他们是中蛊了,而且是极少见的蛊。”
杜灵珑脸色不好看,如果不是她在,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安沅听到杜灵珑的话,心一下子紧了,然后又松了下来,杜灵珑可不就是会蛊吗?
杜灵珑还是蛊族圣女,那隋昭城和慕恪谨的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杜姑娘可有法子解决?”
“有法子,但是有点难,而且有点冒险……”
“杜姑娘,不瞒你说,我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也信你,皇上就交给你了。”
“好,”有安沅这句话那就好了,杜灵珑可不想出一点意外。
“这个蛊是灵族极为严苛的,很少人会,也不知怎么他们身上会有。”
灵族虽人人擅蛊,但是蛊也分三六九等,灵族也分三六九等,等级低下的族人是没有资格学习高级蛊术的。
而隋昭城两人现下中的蛊,却是灵族最高级的蛊,按理来说,灵族只有历代族长和圣女才会,不得传授给旁人。
族长和圣女轻易不出灵族,怎么可能会给隋昭城下蛊呢?
“杜姑娘确定是同一种蛊吗?”
隋昭城只是去了越国一趟,怎么会染上这样的东西?
“确定,因为这蛊我会。”
安沅了然,既然杜灵珑会,那就错不了,也是知道解药的。
“那杜姑娘快给他们解了蛊吧?”
“不急,这个蛊现下还解不得,得过了十二个时辰以后才能解,而且现在还缺一味药。”
“缺什么,现在令人去找?”
“皇后莫急,这个药恐怕难找,这个蛊是极阴之蛊,需要极阳之血,就是一个阳年阳月阳时出生之人的血。”
阴阳相生相克,是□□,也是解药,加上杜灵珑的圣女之血,就可以解这个蛊。
母蛊是以圣女血养着的,所以圣女的血是可以解所有的蛊,但是这个秘密,只是族长和圣女知道,也没有记录过,都是口口相传。
“极阳?”
安沅沉默了,她仍然记得母后和她说的话,她的八字曾经改过,真正的八字太惹眼,当时的褚家还承受不起,不得不改了。
安沅就是这个极阳之人,这一刻,安沅突然觉得,也许她和隋昭城觉得命定的缘分,本该相爱。
“杜姑娘,我是阳历阳月阳时出生的。”
“你?”杜灵珑惊讶,这是的来全不费工夫吗?
“嗯,只是我的八字改过,但是我母亲曾和我说过原本的八字。”
安沅有些激动,能救隋昭城,比什么都好。
“那就简单多了,你的血,加上我的血,就可以解开这蛊了。”
杜灵珑松了口气,“哈哈,也不知哪个灵族的叛徒,看来得让族长仔细查查了。”
灵族人向来不管俗事,可隋昭城这般,显然是灵族人的手笔。
杜灵珑在大理,只是给伤患治治伤口,并不多做其他,可给旁人下蛊,这显然是预谋已久。
“那就拜托杜姑娘了。”
安沅也放松下来,出去吩咐人把隋昭城和慕恪谨分开,送回了各自的营帐。
第95章
安沅拧干帕子, 给隋昭城擦了脸和手,褪了外衣,盖了薄被。
然后坐在床沿上, 嘟着嘴看着床上的隋昭城。
隋昭城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 让安沅难受极了,以往两人一起睡, 一般都是隋昭城早起, 安沅很少见过隋昭城的睡颜。
没想到今天一天就见过两次了, 还记得今早上两人你侬我侬的, 腻味的不行, 结果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安沅面前。
隋昭城也真是多灾多难,让人担心的很,可也幸好是福大。
安沅知道灵族是一个特殊的种族,一向不干涉俗事,这次隋昭城中蛊,绝对是越国有心为之。
若按这样想,那就是越国有灵族人,也不知是越国强迫的灵族人, 还是灵族出了叛徒。
不管怎样, 隋昭城都是在越国手上走了一遭, 也不知为什么越国会放隋昭城回来?
不过也是, 杜灵珑都说这个蛊极为严苛少见,若不是杜灵珑,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要是没有杜灵珑, 那隋昭城就会这样死去,据说中蛊之人死法惨烈,都是身体中的蛊越长越大,然后吃尽血肉,最终破体而出。
大理的将士,隋昭城的亲人,子民,就这样看着隋昭城痛苦的死去,这样对大理来说,大概是最痛苦的,比就这样杀了隋昭城还要痛苦。
安沅想都不敢想那样的后果,若是隋昭城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安沅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日子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过着,可是两人的情意却越发深厚,深厚到少了谁都不行。
越国?越国!
为什么越国会有灵族人,大理从来对灵族人都没有抓捕过,也没有对百姓普及过,也不大可能会得罪灵族人。
既然无冤无仇,那就是越国许了那个灵族人以巨大的好处。
可在安沅的印象里,在典籍记载中,灵族人不是淡泊名利,不问世事吗?
安沅叹了口气,苦笑的勾了勾嘴角,浮世名利,其实有几人能抵抗呢?
灵族人能保持着这份纯真,大概也是因为是聚部落而居,没怎么接触外界,多在外面待会儿,大概也免不了染上尘世烟火。
追名逐利,没人能说不对,也没人能谴责。
只是灵族本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有着和寻常人不同的本领,这样的人,一旦追求名利,那这个天下都将大乱。
如此,这个天下的上位者,也不会留得下灵族人,虽灵族人有强悍的本领,可天下之大,人多势众,灵族若沾染上这些,恐怕活不长久了。
安沅叹了口气,还是找个机会和杜灵珑说说吧,安沅也相信,越国的灵族人,绝对不会是还有着灵族信仰的灵族人。
安沅给隋昭城掩好被子,然后出去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多吃一点,补充体力,明日还要用自己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