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突然回过头,望着剑眉道:“我怀疑你主子是个傻子?”
“啊?”剑眉一头雾水,不明白宁薇的意思。
宁薇泄气的摆摆手,继续坐好。
剑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主子怎么惹小姐生气了?”
“他…算了。”宁薇撇了撇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她明明提醒过齐玄宸多次,让他小心行事,可他就是不听,今日还单独一人留在山中,这要是齐玄瑄突然对他出手,那他不就危险了。
关心则乱,宁薇忘记了这是在皇家猎场,这里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齐玄瑄只要不傻,就不会选这个时候对齐玄宸不利。
齐玄宸悄悄的走到宁薇身后,示意剑眉不要出声。
他将手搭在宁薇的肩膀上,轻柔的替她揉着肩膀。
宁薇舒服的眯上眼睛,嘴里嘟囔着:“朽木不可雕也,说的就是你的主子。”
“那齐玄瑄早就惦记着要取他小命,他还敢一个人在山里晃悠,真是无知则无所畏惧!”
她越说越气,豁然转身道:“剑眉,你说是不…怎么是你?”
“宁六,你居然在背后说爷坏话!嘶…”齐玄宸挑眉,不想扯到脸上的伤,忍不住倒嘶了一口凉气。
宁薇没好气的翻了一个大白眼,拍开他的手,“说实话而已。”
齐玄宸笑了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他半阖着眼,安静了片刻,才道:“齐玄瑄今天对我出手了。”
宁薇暮然瞪大了眼睛,一路小跑到他身边,着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他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便慌乱的伸手扒拉齐玄宸的后脑勺。
齐玄宸被她折腾得晕乎乎的,心中却涌出丝丝甜意。
原来宁六如此紧张爷!
“他今日向爷射了一箭。”齐玄宸装作心有余悸的模样。
“射中哪里了?给我看看。”宁薇连忙大声问道。
齐玄宸笑眯眯的看着宁薇,道:“宁六你如此紧张,看来是太在意爷了。”
“…”宁薇总算是意识到他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收回齐玄宸头上的手,往旁边一坐。
齐玄宸见她不理人了,连忙解释道:“你放心,这是在猎场,他不敢怎么样的,想来是心气不顺,一时冲动才会如此,算他聪明,总算是收手了。”
宁薇听言,沉吟道:“既然你清楚他对你起了杀心,以后还需多注意才是。”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不要有事没事挑衅傅二哥,被打成这副德性很舒坦吗?”
齐玄宸和傅卓朗脸上的伤,所差无几。她一早就猜到,肯定是他俩在山中遇见,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齐玄宸皱起眉头,不甘的说道:“若不是不能暴露武功,爷早把他揍得找不到北了。”
“嗤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省省吧。”宁薇丝毫没有给齐玄宸留面子。
宁薇根本没见过他动手,对他的实力不是很了解,若是见了,必定不会说这种话了。
“…”齐玄宸气结。
要不是剑眉还在这里,他铁定要好好蹂躏宁薇一番,这丫头实在需要调教!
“你打算怎么做?”宁薇突然发问。
齐玄瑄都已经出手了,齐玄宸若是不做点什么,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齐玄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嘴角上扬,浅笑道:“他不是与宁沛芷有情么?那就成全他好了,姐妹通吃的戏码,想来很受追捧吧!”
听了这话,宁薇立刻便明白了,他想要将那两人的私情捅出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只是那两个都是谨慎之人,如今虽然都在猎场,却是极为小心,连眼神都极少对上。
“若只是放出风声,对他们并没有多大影响。”宁薇道。
齐玄宸露出一个坏笑,“这种事情还是要抓奸在床才够噱头!”
宁薇听言,颇有兴趣的看了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你今夜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好戏保准开锣。”齐玄宸神神秘秘的卖了一个关子,“宁六,爷来了这么久,你怎么就没想着给爷上些药?”
剑眉听言立即将药箱拿了过来,放在宁薇面前。
宁薇瞪了她一眼,无奈的打开药箱,开始为齐玄宸上药。
齐玄宸惬意的眯起眼睛,享受极了。
……
和宁蔷赛马惨输之后,宁沛芷便把自己关在房中,直到第二日一早,才打开房门。
婢女香梨连忙打水来服侍她晨起。
洗漱完毕,宁沛芷想起了夏红梅,淡出声问道:“夏红梅怎么样了?”
香梨敛下眼帘,轻声回道:“回小姐话,夏小姐用弹弓打马,还出言冒犯五皇子,五皇子命人掌她的嘴,当场昏过去两次。事后,小世子请来了太医,说是没什么大碍,这会儿还在昏睡呢!”
香梨倒是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她不知道,太医所言有避重就轻之嫌。
夏红梅被身怀武艺的男子掌嘴,且还被打昏两次,怎么可能没有大碍?
只怕她日后就算伤愈,也会落下不小的病根!
“没有的东西,”宁沛芷嫌弃的撇了撇嘴,又问:“五皇子那般张扬行事,皇上可有斥责?”
“皇上那边没有动静。”香梨恭敬的回道。
宁沛芷明了的点点头,猎场地方小,发生了这种事,定然会传到皇上耳中。
没动静就表示皇上赞同齐玄宥如此行事,看来皇上也有心护着宁蔷这个儿媳。
宁沛芷扯了扯手帕,心情分外烦躁。
她沉默了良久,再次出声问道:“姐夫那边可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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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要对付贱女渣男啦……
第150章 失算(1)
宁沛芷会唤姐夫的,也就只有齐玄瑄一人了,虽然她极其不愿这样唤他,终是抵不过他是她姐夫的事实。
夏红梅是齐玄瑄母妃的娘家人,她出事,齐玄瑄理应过问一二。
怎料,香梨摇了摇头,道:“四皇子殿下昨日吃坏了肚子,身子不舒服,还未来得及问起此事。”
宁沛芷听言,目光犀利的看向香梨,喝道:“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是齐玄瑄过问了,闹到皇上那里,香梨知道还算正常。如今他未曾过问,香梨却是连他身子不舒服都知道,这就太不正常了。
看着香梨清秀的脸蛋,宁沛芷眼中闪过一丝防备。
突如其来的责问,吓得婢女扑倒在地,她颤颤巍巍的回道:“回小姐,奴婢方才去大厨房拿朝食之时,偶然间听行宫的丫头说起过。”
见宁沛芷没有说话,香梨吓得全身发抖,立即再次慌乱的解释道:“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方才那些丫头还说,四皇子殿下今日上吐下泻,腿脚发软,连狩猎都未曾参加,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您若不信,尽管去问问,奴婢是绝不敢说谎的!”
宁沛芷抬抬手,示意香梨起身。
香梨颤颤巍巍站起,弓着身子不敢站直。
宁沛芷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又伸出另一只手,用指甲在她脸上刮了几下,轻笑道:“你如今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香梨咬着唇,眼泪迅速从眼眶中滚出,眼神无比惊惧。
宁沛芷笑了笑,松开手,“你无需这样害怕,只要你忠心于本小姐,没有多余的心思,日后本小姐自然不会忘了你的辛劳。”
“奴婢知道了。”香梨连忙跪下回话。
宁沛芷满意的点点头。
她轻柔的转身,端坐在矮塌上,缓缓开口道:“姐夫生病,姐姐远在京城,无法顾全,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去探望一番才行。”
“是。”奴婢不敢多想,赶紧应声。……
齐玄宸在马场找了一圈,问了许多人,终于找到了齐玄宥。
无视旁人好奇的目光,齐玄宸火急火燎的走到了齐玄宥身边,“五皇兄,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吗?”齐玄宥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齐玄宸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皱着眉头,颇为担忧的说道:“方才听说四皇兄身子不适,连狩猎都没能去,看来病得不轻,真是令人担忧呢!”
竖着耳朵的人们听到这番话,差点当场翻起了白眼。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吃坏了肚子,他怎么弄得好像齐玄瑄病入膏肓了一样?
齐玄宸都这样说了,齐玄宥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他淡淡的出声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看看四皇兄,如何?”
“这样也好,四皇兄用了太医开的药,迟迟不见好转,五皇兄带你的人去看看他也好!”
齐玄宥从小就有腿疾,他身边的随从,乃是齐文帝早年指派给他的。
他不止身手极好,且精通医理,让他去给齐玄瑄把脉倒是说得过去。
这时,齐文帝驾到。
齐文帝身有旧患,不宜过于劳累,每年狩猎他都只去一次,是以今日便留在行宫中休息。
见到儿子们相互关心,他的心情十分不错,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去北殿看望齐玄瑄。
齐玄宸心虚不已,他感觉好像有些玩大发了。
他想了想,快步走到齐文帝身后,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父皇…待会儿不管见到什么,您可千万不要动怒呀!”
倒不是担心齐文帝会将齐玄瑄怎么样,他只是担心齐文帝的身子。
齐文帝眉峰微皱,没有回头,心中已然不想往前走了。
只是九五至尊金口已开,又岂能随意更改!
……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此刻行宫中多数人都去了马场,下人们也在应该开始张罗午膳了,宁沛芷仔细的照了照镜子,便带着婢女香梨出门了。
果然如她所料,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一个人影。
她顺利的来到北殿,找到齐玄瑄所住的房名,轻轻敲响了房门。
齐玄瑄昨日吃过晚膳之后,便开始上吐下泻,服了汤药,休息了一晚,才稍稍有所好转。
饭菜是大厨房统一做的,所有人吃了都没事,只有他出了问题。他不是傻子,自然想得到他的饭菜里被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