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齐玄宸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都是哪里学来的?”
他无奈的捏了捏宁薇滑嫩的脸颊,继而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温柔道:“你别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了,你仔细想想,爷怎会将你置身于危险?”
“是,你不会,但你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上次遇袭的事你还记得不?”小嘴一张一合,不依不饶,嘟囔道:“这次二哥可救不了你。”
“你想先送我走是吧?告诉你,门都没有!”宁薇双手抵着齐玄宸的胸口,不让他靠近自己。
齐玄宸的确有想要将宁薇送走的想法,被她一语戳破心思,遂不自在的撇了撇头。
宁薇见状,火气直冒,立即加大的力度。
“爷的确想将你送去安全之处,但爷并非要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齐玄宸连忙收紧双手,解释道:“其实,只要控制好渤襄城,确保消息不能外传便可。爷的计划虽然疯狂,却并非毫无把握、”
“渤襄城水路众多,你手上的人手不够,哪里能保证消息不会外传?”宁薇不赞同的连连摇头。
想要控制王府的狼烟台,只要费些心思便可以做到,这点宁薇并未担心。
只不过,她很清楚,就算控制了狼烟台,还是无法确保安全,渤襄城的地理环境导致此处漏洞极多,实在难以预防。
齐玄宸笑了笑,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笨丫头,渤襄城不好防,那就只防王府就好,不是么?”
宁薇微微一愣。
这话好像挺对,可又好像哪里不对,她一时理不清思绪。
她总觉得自己被齐玄宸给带偏了。
低头想了想,她猛然拽住齐玄宸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答应我,若是三天后,你的计划有任何不妥之处,必须不顾一切停止!”事先提出这个要求,总是不会有错的。
齐玄宸微微一愣,继而勾起唇角,贫嘴道:“爷明白了,一切都听娘子的。”
“不许开玩笑,我说正经的呢!”宁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齐玄宸立即收起脸上的调笑,一本正经应道:“你放心,若是到时候你不同意,爷便撤回所有的行动。”
听到这句话,宁薇总算是安心了。
有了他这个承诺,她等于手执金牌令箭,不必再担心齐玄宸乱来。
其实宁薇心里清楚的很,齐玄宸办事可比她还要靠谱的多,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或许是前世留下的后遗之症吧!
她这个人,本身安全感有些薄弱,她害怕那种见到无可挽救的场面。齐玄宸约莫也知道这一点,是以尽量将所有事情都与她说清楚,让她不会瞎想。
从这方面来看,宁薇今生会选择齐玄宸也是必然的。
只有他能给予宁薇安全感,也只有他,才是与宁薇最契合之人。
……
宁薇的院子门口,巧竹翘首以盼。
方才小姐满脸怒气的去了桃林,也不知道此刻如何了?
她心中很是不安,跟着小姐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小姐这般生气,六爷到底能不能令小姐开怀?巧竹不确定。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小姐和六皇子不会在吵架吧?他们俩都是人中龙凤,在家受尽宠爱,在外被人仰望,这样的两个人要是气急了,会不会打起来啊?
这样想着,巧竹急得原地打转。
直到宁薇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范围之内,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见宁薇面色平静,虽未笑,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巧竹这才彻底放心。
待宁薇和齐玄宸走近,她移步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宁薇立即问出了她想问,却憋了一路的问题,“阿宸~花神节将至,勤海王何时会到?”
齐玄宸往软榻上一坐,随口应道:“花神节前一天才会到。”
说完便头也不抬,问向巧竹道:“热水备好了么?”
巧竹努了怒嘴,悄摸走到宁薇身侧站好,轻声回道:“小姐的洗澡水备好了,六爷你的洗脚水也备好了。”
齐玄宸:“…”
瞧瞧这差别,怎么到他这里就成洗脚水了?他难道就不用洗澡?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犀利的盯住巧竹,“躲什么?以为躲在你主子后面,爷就收拾不了你么?”
巧竹暗自瘪嘴,可不就是这样么?躲在小姐身后,有她护着,您能怎么着?
“六爷,此处是小姐的闺房,奴婢们总不能将您的浴桶搬来此处吧?您要洗澡,尽管去旁边的撤屋便是,那里已经给您备好热水了,保准洗两次澡都足够了。”
“啧啧~胆子是愈发壮了,竟然还敢顶嘴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维护小姐清誉。”
“哦~是吗?你不让爷洗澡,爷晚上睡觉岂不是要熏着你家小姐?”哼~还清誉呢!那东西你家小姐早就没有了!
“…”巧竹无言以对。
宁薇顿时面红耳赤,她咬牙切齿的轻声说道:“侧屋给你备好了热水,怎可让巧竹她们白白劳累?”
齐玄宸听出威胁之意,无奈的摸了摸鼻尖,“也是~既然备好了热水,那爷就勉强走上一遭吧。”
说完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宁薇恨恨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吩咐巧竹道:“晚上把门拴好,千万别让他再溜进来。”
说完便转身拐进浴房。
巧竹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腹议道:那位哪里是门栓能挡住的?
她每日都将门栓拴好了,晚上明明不曾听到任何动静,然而清晨打水来伺候宁薇晨起,依然会看见齐玄宸舒服的躺在宁薇床上!
六皇子此人,防不胜防,巧竹自问没有半点法子。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齐玄宸偷瞧宁薇沐浴。
齐玄宸若是知道了她这个想法,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虽说他垂涎宁薇已久,但他自问不是那等偷看女子洗澡的轻狂之徒,巧竹在此事上防他,实在过分至极!
再说了,宁薇迟早是他的人,就算被他看去了全貌,那又何妨?反正迟早是要给他看的嘛!
……
望海城
渤海城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吸引了许多四处游走的戏班和杂耍班子。
眼看花神节愈发临近,这些戏班和杂耍班子都来到了望海城,等待进城的机会。
然,每年能够被允许进城的人并不算多,是以机会难得,各家争抢不止。
渤海城的节庆将至,倒是让望海城先行热闹了一番。戏班名角争奇斗艳,比身段比唱腔,玩杂耍的卖艺人也纷纷拿出绝活,让望海城的百姓提前一饱眼福。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极为简单,只是因为渤海民众太过重视花神节。
花神节前后的这段日子,正好是海水退潮之期。海水退去,露出细碎的海底沙滩,沙滩如大片坡地一般,站在岸上一眼望去,坡地上的情况一览无余毫无遮拦。
因此,退潮的这段时间,寇贼绝对不会靠近渤海城。他们不傻,知道此时图谋不轨,必定会被渤海的守军当成箭靶。
就这样,渤海城百姓得到了一个没有寇贼,没有威胁的花神节。在他们心中,花神节是一年中,唯一能让他们放下防备,安心度日的节日。
在这个节日里,他们得以喘息。
当然,各处卖艺人士会来此处,还是因为这个时期的渤海民众,皆慷慨大方,能让他们赚上一笔颇为丰厚的银子。
只是随着花神节的名头越来越响亮,抢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都有。
此刻,望海城的大街上就出现了奇怪又有些惊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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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佳人
望海城占据地利,渤海城封闭自守,反倒让它钻了空子,利用渤海城的商机,一跃成为富饶繁荣的城池。
簇新的望海城比渤襄城这座老城,看起来还要气派繁盛。
城池依山而建,绿瓦红墙,高矮嶙峋,宅院绕着城中街道,恢宏大气,景色秀美。
街道上各色店铺比邻,或风雅,或清新,或浓烈,不管哪一处皆人头攒动。
宽大的主街边上空地,聚集了十来个各色卖艺的班子,有人吊嗓唱戏,有人耍猴逗趣,亦有人顶碗表演杂技,就连胸口碎大石这等看似暴力的表演也能在此处看到。
这时,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驶来,吸引了大部分围观人群的目光。
众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发软,目光却又忍不住在马车上停驻良久。
认真说起来,这并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倒像是一辆加大号的囚车。
车身细致刷上了墨漆,通体漆黑,车轮嵌上狰狞鬼头,同样雕刻着鬼头的粗壮实木,排列有序的围成一个囚笼,周围缠绕着冰冷铁索,就连顶上也是如此。
然,让围观群众不敢看又想看的,并非是这辆怪异阴森的马车。
而是车里用铁索缠着的人!
宽大的囚笼里只有五个人,显得颇为空阔,四人被铁链锁在四角之处,最后一人则身在囚车中间。
这五人各有特色,有的没有手脚,有的没有鼻子眼睛,只有中间的人最为特别。他什么都没有,没有手脚,没有鼻子,没有嘴唇牙齿,没有耳朵,只剩下一双眼睛。
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人棍!
从车顶吊下的铁链将他上身缠绕,让他得以固定在囚车中央。
他的目光近乎失智,见到众人对他指指点点,好似不曾有丝毫变化,其实心中却是备受煎熬,他心里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这个地方似乎能让他看到曙光。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
同样拥有眼睛的还有一名女子,她同样被割掉了鼻子嘴唇,敲碎了牙齿,砍去了双手和一条腿,但她的情况要比中间的人稍好一些。
起码她还剩下一条腿,拥有眼睛和耳朵的她,能够看到熙攘人群,可以听到周身嘈杂。
她神智清醒,经历了太多悲伤痛苦,以至于麻木不仁的目光投向远方。
若有人仔细观察她,必然会发现,她所看的正是渤海城方向。
比起他们两个,其余三人算是幸运的,他们都没有眼睛和耳朵,看不到眼前繁华的世界,也听不到周遭的人声鼎沸。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苦熬余生。
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也不清楚自己正在被人观赏,内心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