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相公和娇媳妇——炽凤
时间:2018-08-07 11:06:05

  月连笙摇摇头,“我不想吃,我吃不下。”
  他迟迟没有醒来,她如何吃得下?
  绿屏微微蹙眉,想了想,又道:“少夫人要是都不吃些的话,公子醒来知道了会愧疚的。”
  想到夏温言眼中的忧愁,月连笙终是点了点头。
  “那少夫人先喂公子喝药,奴婢让厨房重新给少夫人做些吃的来,桌上的菜再热过一回的话便不好吃了。”
  月连笙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的她又是满门心思都回到了夏温言身上,她将他慢慢扶起起来,让他靠在她身上,一口一口认真耐心地喂他喝药。
  绿屏无声退下。
  晃晃不知何时跑了进来,就乖乖地蹲坐在月连笙脚边,看着她给夏温言喂药。
  月连笙将药碗放下后摸摸晃晃的脑袋,难过道:“他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像是感觉得到月连笙的伤感似的,晃晃喉间呜呜了一声,用脑袋在她掌心里蹭了蹭。
  “咳咳咳……”床榻上忽地响起咳嗽声,月连笙急急转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货是谁!居然看不起我们小连笙!找打!
 
 
第10章 微光
  夏温言醒了,可却虚弱得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的面色更是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尽管如此,他的眼眸依旧明亮,看见他明亮的眸子,月连笙险些喜极而泣。
  绿屏端着厨房重新烧好的饭菜到竹屋里来时正好瞧见月连笙扶着醒过来的夏温言坐起身来,高兴得赶紧让竹子去告诉徐氏。
  肖大夫又来了一回,给夏温言号了脉,道是醒来便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必须按时服药,并且万万不得再到屋外沾了寒气,徐氏这才舒了一口气,未有在竹屋久留,而是送肖大夫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夏温言与月连笙二人,燃得正旺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飞溅出些许火花,屋子里这会儿安静得厉害,陡听得“咕——”的一声响,月连笙的双颊红得好似那盆中炭火。
  “可是一整日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夏温言靠坐在床榻上,侧头看着羞得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的月连笙,温柔关切地问。
  “我……”月连笙确实一整日都没有吃过东西,便是连一口水都未喝过,眼下夏温言醒了过来,她才忽然觉得饿,而且饿得厉害,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好,张口就想说“对不起”。
  但还未待她说什么,只听夏温言又道:“我也饿了,你与我一起吃,可好?”
  月连笙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好意思吃故而这般说的,她心里只觉感动。
  除了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贴心过。
  夏温言不便起身,月连笙便将饭菜端到了床头边的小几上来,绿屏为防饭菜冷掉,特意用了陶盘来盛菜,还在每只陶盘下都燉上一只小陶炉,月连笙先是盛了一碗参鸡汤递给夏温言,小声问道:“我喂你喝,好么?”
  夏温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这一些许力气我还是有的,我自己喝就好,你陪我一块儿喝些,如何?”
  “我……我等你喝完了我再喝。”莫说一起喝,月连笙便是坐都没有坐下。
  夏温言将捧着汤碗的手慢慢垂下,淡淡道:“那我便也不喝了。”
  说完,他将汤碗递还给月连笙。
  月连笙顿时急了,“你别,别不喝啊,我……我喝就是了。”
  “那你先坐下来,莫站着。”夏温言又道。
  月连笙赶紧坐下,就怕夏温言后悔了继续将汤碗递给她似的。
  看到月连笙坐下,再看着她飞快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夏温言这才轻轻笑了起来,舀起一口鸡汤往嘴里送。
  “当心烫!”就在夏温言将鸡汤舀到嘴边时,月连笙突然打断了他,他微微抬眸,却见她先急忙喝了一口,而后才又对他道,“刚好合适,不烫嘴了。”
  她说这话时是笑着的,笑得有些腼腆,就好像鸡汤不烫嘴了她就舒了一口气似的。
  夏温言瞧着她,目光有些灼灼,月连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喝呀,凉了就不好了。”
  待看到夏温言把汤喝下后,月连笙这才也端起自己手里的汤来喝。
  夏温言吃东西的模样很是斯文,细嚼慢咽,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吃饭时更是只字不语。
  这是月连笙第一次与他吃饭,很是紧张,还担心自己吃饭的模样太过难看而惹他生厌,却不想夏温言竟是替她往碗里夹菜,她受宠若惊抬头,见着夏温言朝她温柔地笑,她心跳加速地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一眼,以免为着他温柔的目光失神惹出笑话来。
  夏温言吃得少,可他却不停地给月连笙夹菜,好像盯着她吃饭一样,她才将碗里的菜吃掉他便有即刻给他夹上,直到盘子里的菜全都夹到月连笙碗里让她吃了完,他这才停筷。
  月连笙则因为赧于拒绝而将他夹给她的菜全都吃了,待她再抬头时,这才发现盘子里的菜竟全都吃完了,不用多想也知道几乎全是进了她的肚,她只好红着脸问夏温言道:“你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
  “可你都没有吃多少。”月连笙总觉得是她把他的饭菜全都吃掉了。
  夏温言又笑了,“我向来吃得不多。”
  若非担心她自己不好意思吃,他便是这一顿都吃不下,因为他从来昏睡醒来后都是不进食的,方才吃下这些,已是他强迫自己的极限了。
  “那你不饿吗?”月连笙又问。
  “不饿。”以免月连笙不放心,夏温言又补充道,“若是饿了再吃些便是。”
  月连笙默了默,似是在思忖夏温言说的是不是真的,随后才站起身,道:“那我先把碗筷收拾好。”
  夏温言却在这时唤了她一声,“连笙。”
  不知怎的,月连笙觉得夏温言将她的名字唤得很好听,柔柔的语气,听他唤她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有这么好听的感觉。
  不过,她不知他为何突然唤她,是以她面上写满了疑惑。
  “连笙,这些事情交给绿屏和竹子去做就好。”夏温言语气温和,“替我将绿屏唤进来一趟。”
  月连笙将正要收拾碗筷的手收了回来,低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下人,不安道:“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对不起!”
  月连笙说完逃也似地小跑出了屋,根本不待夏温言再说上些什么。
  他可是觉得她做这些粗活太过丢颜面?
  夏温言看着月连笙逃跑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带起一阵轻轻的咳嗽来。
  “公子可是唤奴婢?”月连笙没有再进屋来,唯有绿屏走了进来。
  “厨房可备了热水了?”夏温言边咳边问。
  “已经备好了。”不消夏温言多说什么,绿屏便已知他想要吩咐些什么,“奴婢这就带少夫人去泡身子。”
  夏温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绿屏退下前不忘将碗筷收拾好端下去。
  夏温言又不由自主抬手抚向自己颈上挂着的平安符。
  他的梦很沉很深,深沉得他根本找不到出路,若非有一道微弱的光牵引着他的话,他根本就不知该往哪儿走。
  他循着微光而行,渐渐瞧见了一个脸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姑娘,她站在一株山茶花树下,笑得腼腆地对他说:“说好了的啊,春日的时候我陪你一起看山茶花。”
  那是名叫连笙的姑娘,是他的妻子,才娶过门的妻子。
  他若一直在梦里走不出去,她当如何自处?他说过他会保护她的。
  他身为男人,不能食言的,更不能对自己的妻子食言。
  他终是醒了过来。
  可是多了一个身份多了一份艰巨的责任,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醒来?
  *
  月连笙坐在大浴桶里,泡在温热的水里,只觉浑身舒坦极了,一点儿都不想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泡过热水澡了。
  自从爹过世后,她既要照顾娘又要照顾连绵,每回洗澡都是匆匆地洗,从不敢多耽搁时间,她都已经忘了泡澡的感觉了。
  没想到她还有机会再感受泡澡的舒服感觉。
  这全都是因为有他呢。
  夏温言,温言……
  想到夏温言英俊又温柔的模样,月连笙不由得红了脸,她赶紧掬起一捧水泼向自己的脸,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可在浴桶里坐着坐着,她渐渐想的却是他的身体他的命格,还有,她自己的命。
  她又好好地活了一天,那明天呢?明天她还会好好的活着吗?
  她能有机会看到来年春日山茶花开得灿烂的模样吗?
  就算她能好好地活着,这座府邸可又能容得下她?
  一想到白日里在前厅见着的那中年男子锐利得好像针尖似的眼神,月连笙便觉芒刺在背。
  还有明日回门的事……
  泡在浴桶里,月连笙想的事情愈来愈多,直到绿屏在外边唤她,她才发现水已经开始凉了,若是再泡下去的话便要凉着身子了,她这才赶紧起来将身子擦干,穿上绿屏给她准备好的衣裳。
  绿屏给她准备的衣裳柔软舒服,一点儿都不似新衣裳的感觉,堂堂夏家给自家少夫人准备的衣裳又岂会差了?必是昂贵的衣料,倒是月连笙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这般好的衣裳。
  她还从来没有穿过这般好的衣裳。
  月连笙心里想着事,一抬头发现已经随绿屏走回到了竹屋前,看到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烛光,她的心跳蓦地加快,怦怦直跳。
  因为她想到一件事,紧张的事情。
  昨夜因为他昏睡过去了她要守着他,所以一夜没睡,但今夜——
  月连笙不仅心跳得飞快,耳根也变得通红滚烫,以致她迟迟不敢进屋去。
  “少夫人快些进屋吧,外边太冷了。”推开门的绿屏瞧见月连笙杵在门外不动了,不由唤她道。
  月连笙这才慢慢走进屋去。
  屋子里很暖和,与外边冰寒天气截然不同,听到身后绿屏将门扉阖上的声响,月连笙的心跳得更快了,快得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是方才月连笙离开时还未有的味道,很好闻,闻着好似能让人安神的感觉。
  夏温言依旧靠坐在床榻上,背后靠着软枕,但他却换了一身衣裳,本还松松绾着的长发此时也都垂散了下来,是梳理过的模样,床前地上还有未干透的水渍,显然是方才月连笙去泡澡的时候有人来替他擦洗过身子,那好闻的草木清香好似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夏温言侧头看向月连笙,微微一笑,温和道:“昨日与今儿累着你了,时辰也不早,早些歇息吧。”
  月连笙的心跳蓦地一窒,而后又继续狂跳,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反复浮过,歇息,歇息,歇息……
  要和他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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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拥眠
  月连笙站在床榻前三步开外的地方迟迟不动。
  夏温言没有催她,只是又道:“我让绿屏收拾收拾旁屋,我到旁屋去睡。”
  夏温言说完,掀起盖在身上的缎被便要起身下床来,月连笙当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榻前,着急地按住了夏温言的手,因紧张而有些语无伦次道:“你别去,我只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先去把灯熄了!”
  把灯熄了的话就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她,这样的话就不会这么紧张这么羞人了吧!
  月连笙急急忙忙去把灯给吹熄了,然后摸着黑慢慢将身上衣裳脱下,再脱到里边的单衣时,她非但没有将单衣脱下,反是将系带重新系了一回,系得比原先的更紧实了些。
  脱了衣裳后,她紧紧抿了抿唇,这才慢慢往床榻方向走去,幸而屋外还有风灯的光在微微亮着,她才不至于什么都瞧不见,可就在她将要走到床榻边时,屋外的风灯忽然熄了,使得本就紧张得不得了的她一时忘了床榻前边放着的踏板,就这么直直地绊了上去——
  “啊……!”一声轻呼,月连笙往前栽倒的同时胡乱地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扶住些什么,慌乱间,她什么都没扶上,反是一双臂膀接住了她,她则是重重地跌到了一个单薄的胸膛上。
  “可有摔着?”夏温言温柔的声音在月连笙头顶处传来,惊得她当即弹跳起来,“我没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没有光,只有黑暗,月连笙看不见夏温言的神情,却听得出他的语气很轻很温和。
  月连笙褪下鞋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摸索着在床榻里侧的位置躺下,紧张得竟是连被子都忘了盖上。
  不过才一小会儿,便有被子轻轻覆到了她身上来,是夏温言为她盖上的被子。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的心却已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
  她觉得那股好闻的草木清香更近更清楚了。
  这股好闻的清香,的确是从夏温言身上传出来的。
  闻着这清淡好闻的草木清香,月连笙的心跳渐渐没那么快了,鼻息也由急促渐渐平复下来,然就在这时——
  夏温言侧转了个身,拥住了她!
  月连笙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停住了!
  黑暗里,她惊得睁大了眼,便是呼吸都忘了,屏住了。
  “别怕。”夏温言温热的鼻息轻轻拂在她耳畔,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这么轻轻拥着她而已。
  不知是他身上的草木清香让人易静下心来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就只是拥着她什么都没有做的缘故,月连笙僵硬紧绷着的身子过了良久便慢慢舒缓下来,可她的心绪依旧冷静不下来,她的心依旧怦怦跳得仿佛擂鼓。
  夏温言的身子与常人不同,即便屋子里燃着炭盆,身上盖着厚厚的缎被,他的身子依旧是冰凉的,一点暖意都没有,若非他还有心跳,若非他的鼻息还是温热的,只怕说他是死人也没人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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