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荷尔蒙万岁!——零坂青花
时间:2018-08-08 08:26:47

  你是想说狂犬疫苗对不对?
  正常的幼崽小犬,被丢进池水的第一反应,向来都是很快就狗爬式浮起来, 甚至还会兴奋地冲主人汪汪叫——因为它想要再来一次刺激的,如果能带上丢水的球球……那就更好了!
  可惜。
  我同情地看了看由于当人当久了(并不),反应速度不太达标,所以一被扔进水里就呛了好几口的霜露,对军装青年略显粗暴的态度有些欲言又止;那个,其实这个人、不, 这只狗, 他是你的……
  “你找死吗?!”霜露刚咳出了好几口水, 就立刻气恼地甩开身上的水滴(这是我第三次又被溅了一身), 极其恼怒地朝着南御星游去;它湿漉漉的眸中布满了当众被抛物线乱扔的羞耻,也顾不上狗刨的掉价,就着那种姿势,一游就游到了中间的区域;像颗子弹一样“咚”地一声、直击南御星的胸口——那些亮闪闪、装饰用的漂亮星徽。
  我把羽织又向上拉了拉,目不转睛地看戏——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谁更疼。
  “嘶……”南御星被那股强劲儿撞得直直地坐了下去,下意识地手一挥,又将霜露小小的身体扇进了池子里。
  ——看得出来,他的无意举动,让霜露出离地愤怒了。
  小茶杯犬不屈不挠,“呸”地一声吐掉嘴巴里的水,这次像是瞄准了……嗯,大概是裆部的位置,又一头向他撞了过去。
  它的身躯虽小,但力度和精准度都很可观;南御星用手挡了一下,但敌不过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小狗在身上到处毫不留情地乱咬,霜露的动作很机敏,让他根本抓不到,还把他的衣服咬得破破烂烂的——他不胜烦扰,干脆动了真格,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军装外套一脱,变成一只雪白的毛团比熊,和霜露直接硬杠了起来。
  我:“………”
  呃,你们……你们开心就好。
  我刚才吃温泉蛋吃得太没节制,这会有点胃胀,就冲一旁面容无措的女仆招了招手,让她给我煮一盏消食用的普洱茶;女仆从刚起就不敢出声,巴不得能从这种王对王、或者说狗咬狗的情况脱身,闻言立刻飞快地对我屈膝,然后走掉了。我半托着腮,一边喝她刚拿来给霜露的百香果汁,一边看满地的狗毛乱飞,黑的、白的,还带一点点灰……如果幻兽人的毛皮质量很不错的话,待会等它们咬完了,我就把它们掉的毛全部收集起来,做个狗毛枕头好了;反正掉的还挺多,我想。
  总算,又过了半个多钟头,两只毛团打得筋疲力尽,无声地宣告了终结。它们各自瘫倒在一边;霜露吐着小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息,而南大少爷则背对着这里,应该也是在休息——我喝完了最后一盏普洱茶,穿好衣服,从浴缸里爬出来,蹲下去,一只手捞起一个,抱进怀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别争了别争了,反正你们都这么大点儿,枕头旁边一边儿放一个,刚刚好——晚上大家就一起睡吧。”
  ………
  大概是在我面前经历了人生最值得羞耻的一刻,而且很快就了解到:霜露完全不是什么跑到家里来发病的野犬、而是自己的小叔叔。南御星或许觉得这件事太过丢脸——在那天闹累了、乖乖睡觉后,他整整半个多礼拜都没回南家——这让霜露少年更觉得这是属于他的胜利。于是,他得意洋洋,整日翘着尾巴,声称要当我的保镖……自打来了后,就开始无所事事地成天跟着我。
  然而可惜的是,即便我把南小雪那天深深刻在我脑海里的变异,形容得有多具体生动形象吓人,她平日那股弱不禁风温温柔柔的样子,让自称无条件相信我的霜露也不禁怀疑究竟是不是真有其事。据他所言,他已经离开家很久了,具体什么原因他没提过,但对这些小辈(明明年龄几乎都比他大),霜露是一点了解也没有的;而在他正经到无聊透顶的大哥继承南家之后,更是连联络都懒得联络——反正他们又没什么感情。
  像他这类豪门少爷年少便离家不知音讯,很多之后突然归家的电视剧,我平时看的不算少,所以新鲜也就新鲜了半天;霜露则比我腻得更快,在我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交差走人后,他掰着手指算了算,说数据录入完成、他再核实一下——届时随便找个机会就能跑路了。
  可还没等我松一口气,他就开始要求其他的。——比起南小雪、寄生虫和离开的事情,他好像更在意和子侄的那场“决斗”;霜露对自己的获胜得意了没两天(其实不好说谁输谁赢,我只是比较给他面子而已),见自认为是手下败将的南御星不回家了,没人可炫耀了,从听说南大少爷刚好在钟离比赛后,他就开始毫无长辈作风地整天缠着我、要让我陪他一起去训练找他。
  我觉得吧……
  枭的情报部门是真的垃圾!对新人很不友好!
  ——等回去后、我一定要投诉他们;不仅没能来个帮我解决困扰的人,反而还增添了我的困扰……
  噩梦不仅没有减少,还突然就变成了两个——南小雪可和她哥哥不同,身为女孩子,人家一点也不介意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多一只可爱的茶杯犬依偎在我的左侧;她甚至很大方地说自己就喜欢睡右边,小叔叔请随意——这让任性的少年对她的印象上了一个台阶,比对她哥哥高多了;有次,霜露还特意告诉我,说什么奇美拉不是想有就有的,可能是我地下城与勇士玩多了、出现了癔想。
  他居然说我癔想!
  对此,我……
  被他缠得没办法,趁着晋级赛的那天,我把霜露塞进怀里,小心地躲过安保,时隔多久,又一次来看了圣希尔举办的机甲大赛。
  今天是钟离区前三的决赛,和偶像约书亚几天不见,我怀着难得的兴奋心情,一眼不眨地看着光子屏外加一等观众席现场版的超级对决;而霜露对这些似乎毫无兴趣,它不耐烦地看了一会,就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溜了出去,过了很久,才一脸满足地在观众们正紧张看比赛的时候,重新钻回我的衣服里。
  我在心里同情了南御星三秒,然后继续看偶像,直到今天的最后一场结束,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
  本来打算去打个招呼,但比赛场不让带动物,以免它们扰乱比赛——虽然霜露能变成人,但他就是爱当小可爱,还喜欢缩在人的怀里;联想到他的经历,可能是有点缺乏安全感,我也不太在意地让他钻了。
  其实进来的时候,我很怀疑——那个安检的小姐姐只是看我太面熟了,所以才大方装作没看到的放过一次;为了在时日不多的余下时间经常来看偶像,我决定最后遵守遵守场内的秩序,趁着大家都在离场的时候,也站起身——
  “尤尤!”
  没料到,我刚站起来,裹在一身黑金色贴身的笔挺战服,领口系着玫瑰绕枝和星辰点缀的校徽,尚未取下黑色手套和头盔的爽朗少年跳下机甲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我跑了过来。他在我面前站定,纤细的身躯蕴藏着不可估量的实力,取下头盔,露出让所有尚未离开的观众惊叹和心悸的完美脸蛋,他很雀跃地拉住我,向我邀请道:“我赢了!按照巡赛的规定,获胜者可以选一位现场的观众乘坐他的机甲,一起操作——”他对我轻轻地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上回偷偷摸摸的,没有让你玩够,这次就正大光明地玩”,他毫不忌讳高空摄像头的拉近,一股气握住了我的手;我听到周围人发出羡慕的叹息和起哄声,也开始骤然紧张起来。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我刚要开心地点头,却感到怀里的东西发出一阵骚扰般的乱动……
  啊啊啊不要随便动啊你这只笨狗狗,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和偶像一起、在他辉煌的履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一边任由约书亚拉住我,一边微笑,一边用另一只手强行把霜露死死地按在宽大的衬衣里——可恶,早知道今天能遇到这等好事,我就穿自己最漂亮的小裙子了;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我用力地往下一按,不太确定霜露是不是被我按得断气;但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跟着约书亚的步伐,抬头挺胸,美滋滋地被他牵着朝比赛场地走过去——虽然南御星带我在那兜了很多次的风,但没有一次这么威风!我果然没有粉错人!正当我这么想着,就看到了身为指导学长外加比赛种子选手,早早就获得了晋级资格的南少爷正大光明地站在那一排选手的中间;中场的摄像头对准了我们,南御星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不,应该是看了我怀里的霜露一眼,在约书亚跳上机甲,朝我伸出手的时刻,突然走了过来,在摄像头的死角处,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
  “尤尤,你怀里是什么东西在动?——不如把它给我吧……”
 
 
第57章 
  听到南御星的话, 我仅仅迟钝了半秒, 就不顾怀里的茶杯犬闻言后拼了命地翻滚反抗, 趁其他人都忙着尖叫起哄、观赛场陷入又一次欢呼的浪潮时, 飞快地从衣服里掏出了和观众们同样情绪激动的小狗, 如特务交换情报般塞进他怀里, 低声说了句“随你处置”,就冲转过头和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的约书亚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蹦跳着牵住他的手,满怀对自己征服宇宙第一步的憧憬,毫不犹豫地穿上体验性质的失重机甲战服。
  我被约书亚托着进了他新添加的双人并列式模拟空间舱, 他跟着我跳上来, 合住舱门,就把一切的噪音和纷杂的鼎沸人声关在了外面。
  他将自己和我的前置装备固定完成,带上了那个高科技合金式颅控头盔, 各种光感触敏一感应到他的登录、就立刻散发出淡淡的白色亮光;约书亚的动作帅气而流畅, 简单地教会我几个基本指令后, 他便开始得心应手地操纵起这架外表看来有十米多高的大型机械巨人。
  短暂的半失重一逝而过, 紧接着来的就是种无与伦比的升空刺激;我感觉自己的视野一下子扩宽到了比在狭窄的训练室百倍有余, 在约书亚的纵容下, 无论是动指还是挥起那柄锐利的光剑, 都变得轻松无比, 毫无上次偷偷玩的沉重——这应该是得到了来自官方的二级授权、外加约书亚的精神力引导;虽然听南御星给我讲解很多次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无奈他多有爱心耐心、外加科普心地教导一个来自伪镜像宇宙的我, 都无法改变我对高科技领域的文盲程度;然而就在此刻、此时、此地……
  当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按进了一个超越人类正常理解水平的钢铁大巨人、在上十万观众的面前飞天入地——奔跑、绕着几十个全景席随心飞(当然全赖约书亚的帮助)、舱内小小的拉动操作杆的一个细微动作, 就能利落地把虚拟怪兽斩成碎片,像是技艺超高的古代武士——无所不能地、做出所有在狭小的和室只能想想而已的牛掰操纵时,听见漫天的欢呼声,我突然,就明白了机甲游戏的真谛。
  论耍帅装酷,我认为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厉害——机甲超酷的!
  “在晴空之下,驾驶着机甲、自由自在飞翔的感觉最棒了!”
  从共感舱感知到了我的兴奋,约书亚少年大笑着和我交换了愉快的意见,然后如往常那样搭着我的肩,神态快活而自信地问:“这个要比寻常的骑鹰骑鸟有意思多了吧?”
  “嗯!”我试着在蓝天中画了个比心的形状,毫不犹豫地冲他点头,看见他开心的笑颜,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
  可能是看在我比较可爱(不)的份上,精神连接员又破例让我额外并舱体验了一个多小时;那些仍然舍不得离场、羡艳地看着我作为一名被选中的幸运观众,耍威风满场乱飞的观众们,总算在天色变暗,红霞遮云后,和我对离开新朋友大黄蜂一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我被约书亚接着,先是从驾驶舱跳到他怀里,然后再下来,左右看了眼空旷的场地,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但具体又回想不起来;索性就将其放到一边,跟着约书亚去他的庆功会。
  说是庆功,但其实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无论是满脸胡茬、讲话很幽默但总爱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小十来岁的小黄鸭教官;体重几十公斤、变成动物后却只有我一半高的考拉肌肉猛男;总是画着浓妆、说是为了遮掉晒太阳次数太多、所以斑点也很多的金雕阿蓓;今天一见我来就立刻爆衣变成白熊、差点没把我就地压死的北极熊大胸小姐姐塞拉……零零总总的十来个人,买了一堆低脂低热量的祝贺零食,开了个小型的派对,庆祝约书亚变成排名前位的校选参赛圣希尔队员,能够晋级单人决赛。
  约书亚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接受了一切的夸奖,待喝了点稍带兴奋.剂的低热量啤酒后,还夸下了等下次获胜、再带我溜圈玩的海口。于是我又和他碰杯了几次,直到阿米尔库什喝得跌跌撞撞、无意识地变成一只米黄色的小仓鼠,肚皮外翻装了会死后,就开始在原地疯狂滚跑轮——它撞翻了放满开杯啤酒罐的桌面,饮料零食什么的撒了一地,让防水回来结果滑空一跌、差点来了个亲密接吻的阿蓓和塞拉成功地黑下脸,这回倒是不再彼此斗嘴,而是目标一致地拎起瑟瑟发抖的可怜小仓鼠,出去谈心;而小黄鸭教官和肌肉考拉壮汉正因为赌博谁用了幻术作弊而争论不停,让充当庄家的月岩左右为难;我见小仓鼠终于走了,才敢移开自己盖在眼睛上的手,继续翻看花牌、看看是谁在作弊;约书亚则有些不爽地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大家自顾自玩开根本不带他的局面,他清了清嗓子,试正要发点言,手机就响了。
  约书亚看到来电提示,似乎颇为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走出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尤尤,”他把代替月岩当裁判的我拉过去,凑在我耳边小声说:“别理这些狂欢白痴了……你想不想参加更高级的宴会、吃点更美味的食物——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哦。”
  我正摇好第三十六个骰子,手伸到旁边的薯片袋里,就发现居然被人吃光了!还没聚气,月岩见我动作慢了些、就抢过手里的第三十七个,嚷着“唉呀呀尤尤你再不快点他们要打起来了……”;听见约书亚那句更美味的食物,我把手里的东西一放,扭头:“咱们走!”
  约书亚点点头,然后冲着已经完全不把他当作party主人公的众人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迅速拉起我,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拽着我推门而出、关门——整个动作不超过五秒钟;“快点快点,被他们发现带你跑了、我明天肯定要被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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