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如此娇花——月下无美人
时间:2018-08-08 08:29:14

  冯蕲州说完之后目光微闪,想起之前他和冯乔都曾经猜测过,那麻玉杰之所以能顺利去到花厅,趁乱伤了郭济,其中十之八九有范悦的原因,而且那个死士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麻玉杰的事情,知道他会闯进花厅伤人,他也不可能那般巧合的选在那个时候对冯乔动手。
  他曾经听冯乔说过,那一日在郭家花厅之中,范悦抱着她时与其说在救她,倒不如是说拿她自己当靶子,替那人指出她所在的位置,而且那死士之前明显并没想过会被留下来,他分明只打算着伤了人之后就直接逃窜,却没想到会遇到玲玥和廖宜欢。
  冯蕲州淡声说道:“不过你回去可以转告你家小姐和范大人,那日在郭家擒获之人已经开了口,言语间曾提及当日他在郭家行凶时另有同谋,我定会严审那人让他将幕后之人招认出来,绝不会让范小姐之伤白受。”
  “我府衙中还有事情,就不留你了。左越,替我送送这位小哥。”
  冯蕲州说完之后,直接就进了府中大门,而那个范家的仆人则是站在府门之外,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荣安伯府下人,握着手里被退回来的东西,脸色一阵青白。
  他出来之前,小姐再三叮嘱过,这东西一定要送进荣安伯府,交到冯乔手上,可是如今冯乔离开京城,冯蕲州又直接将东西退了回来,他已经可以想象,等他回府之后,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左越看着那人发白的脸,半点同情心都没有,直接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小哥,请吧?”
  ……
  范家之中,范悦正坐在镜台前对着铜镜抹着口脂,她容色娇丽,眼角的泪痣平添几分风情,而当那嫣红的颜色落在唇上之后,更是让得她脸上添了几分艳色。
  贴身丫鬟碧桃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着发髻,手指灵巧的将发尾送入并好的半髻里,然后挑出几缕青丝侧落在肩头,与身后半披的长发一起,冲淡了范悦身上的艳丽。
  “小姐今日带哪支钗?”
  范悦心情极好,眼神扫了前面一眼说道:“就那支金镶翠挑的,这颜色好看…”说完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对着镜子问道:“对了,哥哥不是说要过来用饭,怎还不见人过来?”
  碧桃挑出范悦说的那支发钗,嘴里低声道:“早起的时候,夫人说身子不爽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夫人是之前在郭府之中惊了胎,大人担心夫人,便留在了那边,说是晚一些再过来……”
  “又是这一招,她除了仗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还能做些什么?”
  范悦不屑的说道:“仗着自己坏了个孩子,就闹得满府不宁,今儿个身子不爽,明儿惊了胎,往日怎不见得她这么弱不禁风的,也不怕天天咒着自己不好,哪日真把那块肉给弄没了…”
 
 
第468章 气恼
  碧桃听着范悦嘴里恶毒的话,脸上微微泛白。
  有些话范悦说的,她听不得,就算是听得,可若是让夫人知晓,她奈何不了小姐,却奈何得了她。
  范悦却是在想着范夫人的事情,自打范夫人怀了孩子之后,便时不时的在范卓耳边嘀咕,如今范卓对她就越来越冷淡。
  这几日因为冯蕲州的事情,范卓好不容易才又对她看重了几分,今日原是说好了来陪她用饭,商量荣安伯府的事情,可谁曾想居然被范夫人给截了胡。
  范悦嘴里低骂了范夫人几句,刚想让碧桃去请范卓过来,谁曾想外面的小丫头就来回话,说之前她派去荣安伯府的人回来了。
  范悦瞬间一喜,哪还记得范夫人的事情,她连忙让人将那人叫了过来,见着那人进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东西送过去了吗,冯乔怎么说?”
  她刚想问冯乔有没有提起要过府来探望她的事情,可谁知道转眼就见到那人手里捧着的檀木锦盒,连带着上面的浅青色小笺也被带了回来,她脸上瞬间难看,怒声道:“冯乔她没收我的东西?!”
  范悦气急。
  她怎么敢?
  先前不给她颜面也就罢了,那时候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奈何不了她,可是如今她救了她性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对她有恩,冯乔竟然还这般拒了她的示好?
  那人低声道:“不是没收,小人去时就没见到冯小姐,只是见到了冯大人。冯大人说,冯小姐今儿个一早就和镇远侯府的小姐一起离了京,说是去了河福郡避暑……”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范悦直接伸手拿着镜台前装着口脂的盒子就朝着他脸上砸了过来。
  “避暑?这京中还没到热的时候她避什么暑,还赶在这个时候?!”
  她看她分明是就避她,避他们范家!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被砸了一脸的口脂,却根本就不敢躲:“冯大人说,少说要一两个月,归期未定……”
  范悦闻言顿时一股气直冲上头,她本就是想要借着这次的事情让冯乔不得不与她交好,借着当日在郭家那些人的嘴,逼着冯蕲州父女承了她的情不能对她疏远。
  可是如今冯乔却是突然离京,还一去就是一两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当日郭家的事情闹的再大的也都足以淡了下来,而且没有冯乔做底,她怎么去接近冯蕲州,怎么能进入荣安伯府?!
  一旦错过这次的机会,冯蕲州拿其他东西来谢了这救命之恩,堵了外面那些人的嘴,到时候等着冯乔回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范悦胸口不断起伏,怒声道:“那冯蕲州呢,你不会把东西交给他吗,不会告诉他我伤重难愈?!”
  那人垂着脸心里险些骂出声来,他说伤重难愈也要有人信才行啊,要真是伤重难愈,怎么有心思给人送礼,还有心思鼓捣着写了那么一张情真意切的小笺,人家冯蕲州又不是傻子。
  只是这话他断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小人已经给了,可是冯大人不接,说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眼见着范悦怒的又想砸东西,那人也是怕了范悦的脾气,连忙改了口急声说道:“不过小姐,冯大人对小姐还是很关心的,他说他眼下府衙里繁忙,等冯小姐回京之后,再与她一起来探望小姐,而且冯大人还说了,他正在尽力追查那日伤到小姐之人,说是已经有了线索,过不了几日便能查出到底是什么人与那日行刺之人合谋,揪出幕后之人来给小姐一个公道。”
  范悦脸上的怒色一僵,而站在她身后,原是替她整理头发的碧桃更是脸色瞬间苍白,手中一用力,瞬间扯掉了她几根头发。
  范悦吃痛的“嘶”了一声,扭头就朝着碧桃脸上就是一巴掌,怒声道:“笨手笨脚的,你想疼死本小姐吗?”
  碧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滚一边去。”
  范悦闻言朝着碧桃踹了一脚,也不管那一脚将碧桃踹成了什么模样,捂着被扯痛的发根转身厉色道:“什么幕后之人,那天动手之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的确是死了,不过冯大人说,那天抓住的另外那个人已经开了口,说是当日在郭家有人与他同谋,冯大人正在严审那人,想必不用多久,便能抓住那幕后之人替小姐讨一个公道…”
  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在郭家事情的详情,他只知道那日有人行刺冯蕲州的女儿,而范悦在关键时刻挺身救了冯乔。
  他进了范家也已经好些年了,多少知道范悦的心思,想着讨好范悦说不定能换来个好差事,这人献媚着说道:“小姐,照小人看来,冯大人还是很在意小姐的,那冯小姐离京虽说是意外,但是不也正好成全了小姐吗,她不在京中正好给了小姐跟冯大人独处的机会。”
  “小姐救了冯大人的女儿,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冯大人就算是碍着名声也不能将小姐置之不理,到时候定会来探望小姐,只要冯大人见着小姐,定能感受到小姐的心意的……”
  那人说到后来,言语间已有些露骨。
  他这些年凭借着机狡心思得了府中掌事的眼,比其他人更明白范家人的本性,范家除了个范老夫人重视脸面名节,其他人都不过是表面功夫,特别是范悦。
  她房中的丫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上两人,除了碧桃以外,这两三年间已经有好几人没了踪影,虽说对外是打发出了府,可府中的下人多少都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悦表面上看着遵循范老夫人的教导,十分大房得体,可是暗地里却根本就不是那样子。
  如今她看上了冯蕲州,那人确信这番话定能让范悦高兴,说不准一高兴便能赏他些银子给个体面差事,可谁知道还没等他自得,迎面一个脂粉盒就再次砸了过来,直接砸的他脑子发懵,里头的脂粉洒了他一脸。
 
 
第469章 兄妹
  那人瞬间呆住。
  “小姐……”
  “滚出去!”
  “小姐,小人…”
  “滚!我叫你滚!再不滚,我就让我哥哥打发了你,将你送去肆马!”
  那人脸色一白,见着范悦脸上丝毫没有笑意的模样,再不敢多说,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盒子转身就退了出去,等离开了房里之后,他就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他抹了一把脸,脸上的口脂和脂粉顿时沾了他满手,红艳艳的一片。
  那人想起自己费心讨好,却换来这般对待,顿时忍不住吐了口唾沫:“呸,什么东西!”
  要不是出身好点,摊着个廷尉当哥哥,就这种女人,什么男人敢要?
  难怪那荣安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这种女人,谁摊上谁倒霉。
  简直是晦气!
  那人拿着袖子使劲擦着脸上的东西,却不想口脂被抹了开来越擦越多,最后半张脸都红了,他瞧着袖子上的颜色,嘴里又骂了几句就想回去洗簌,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范卓。
  范卓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听了多少。
  那人顿时吓得险些晕过去,结结巴巴道:“大,大人…”
  “你刚才在骂什么?”
  那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范卓冷声道:“背后辱骂主子,把他带下去,教教他规矩。”
  “是,大人。”
  身后直接有人上前,架着那人就走。
  那人嘴里叫着冤枉,可范卓却半点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思。
  ……
  范卓不是不知道府里的事情,更不是不知道他夫人和妹妹暗地里的较量,只是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该去管的,只要两人表面上过得去,不伤及根本,他对范夫人的行为是纵容的。
  因为他知道,范夫人最多也只能在一些小事上面为难范悦,却不敢真对她如何,而范悦也迟早要学会这些东西,更要适应后宅里的手段。
  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在后宅。
  这次范悦弄出了郭家那一出,占了冯蕲州父女的人情,范卓当时是觉得惊讶的,但是同时又高看了他这个妹妹一眼,他知道仇嬷嬷一直以来的打算,也知道范悦对冯蕲州的心思,所以那一日在郭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范悦一把。
  今日他原是和范悦说好,要同她商议冯蕲州的事情,却被范夫人绊住了脚,他愿意纵着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一些小性子,等着哄好了范夫人再过来时候,却没有想到会撞上这么一出。
  范卓站在范悦的闺房前,房门并没有关严实,里面传来范悦打骂丫鬟的声音,言语间还提及到了冯蕲州。
  范卓听了片刻就知道范悦为什么发火,他推开房门,就看到地上那被砸的断成两截的镇纸,还有一地的狼藉,而里面的范悦正抓着丫鬟的胳膊使劲掐着。
  “你在闹什么?”范卓开口。
  范悦拧着碧桃胳膊的手一僵,回头时就见到范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她脸色微变,连忙收回手推了碧桃一把,然后低声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居然能胡闹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若是让祖母瞧见了,她会生气的。”
  范卓的话并不狠,甚至于连语气都只是平平淡淡的,可是范悦却是被他说的脸色微白。
  范老夫人并不是范家兄妹的亲祖母,而是他们祖母的庶出妹妹,当年范家的原配夫人生下长子之后就因病去了,范老太爷念着长子年幼娶了小范氏为继室,成了范家兄妹父亲的继母,后来范老夫人生了两个孩子,却都相继过世,范卓的父母也意外亡故,如今整个范家就留下了范卓、范悦两人。
  当年范老太爷走的早,范老夫人为夫守节,抚养继子长大,推拒了再嫁的机会,将范家操持的极好,先皇太后赞赏其品性坚贞特赐了贞节牌坊,后来范卓当上廷尉之后,又替范老夫人请了诰封。
  范卓成亲,范夫人当家之后,范老夫人身体不好又不喜京中烦闷,直接去了水月庵静养,诚心礼佛不问府中诸事,可若是叫她知道她这个样子,范老夫人定会狠狠罚她。
  范悦还记得当年范老夫人为了教她规矩,是怎么罚她跪在太阳下整整一日,直到她跪到晕倒,也还记得她当年因为犯了错,范老夫人是怎么毫不留情的让人打她板子,让她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范悦伸手拉着范卓的袖子,低声道:“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告诉祖母。”
  范卓皱眉看了眼被打的脸颊红肿的碧桃,挥手让碧桃退下去之后,这才皱眉看着范悦道:“说吧,为什么要让人去给冯乔送东西?我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冯蕲州并不是会轻易受人要挟之人。”
  “他虽在意冯乔,可却也不会任人拿捏,哪怕你真担着冯乔救命恩人的名声,也绝不能行事过激,须得徐徐渐进先想办法接触了冯乔才行,可是你今日居然拿着这东西送上门去激怒于他?”
  “你可知道,他当初连毁了冯家,落得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名声都不在乎,你如果当真惹怒了他,到时候你这份救命之恩在他跟前又能得多少脸面?”
  范悦听着范卓的训斥,脸上一阵难堪:“我只是想要讨好冯乔,可谁知道冯蕲州居然会将冯乔送出了京城。哥,没了冯乔,我怎么去接触冯蕲州,又怎么能让他对我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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