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陪她笑傲江湖,不能陪她劫贫济富,蹲个墙角都能脚麻…
廖宜欢嘴里嫌弃的不行,可手上却是干脆利落的提着百里轩朝着自己身上一靠,然后伸手替他揉着腿:“哪里麻,是不是这里……还是这里……”
“哎哟,你轻点轻点……嗷疼疼疼……”
“闭嘴,丢不丢人啊你!”
廖宜欢低喝出声,手里却是放轻了几分。
百里轩靠在廖宜欢身上,暗戳戳的抱着自己媳妇儿软绵绵的腰肢,感受着她全部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小心的替他揉着腿,不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咧嘴偷笑。
管她原不原谅呢,他家媳妇儿,还是多惦记他好。
廖宜欢完全没注意百里轩的偷笑,只是一边低头替他推着腿上筋络,一边问他还麻不麻,全然忘了眼前这跟弱鸡似的百里轩也是会武的。
……
晚间廖楚修回房时,冯乔在房中逗着醒来的孩子玩。
屋中灯烛透亮,床头的冯乔面色莹润,微垂着头时,脸上是掩不住的温柔和幸福。
廖楚修只觉得心口像是有什么流淌,想要凑近抱抱孩子,却被冯乔推了开来。
“去洗洗去,浑身的酒气,也不怕熏着孩子。”
“哪里熏了…”
“你自己闻闻?”
冯乔白了他一眼。
廖楚修抬手轻嗅了嗅,脸上生出些嫌弃来。
小的没抱到,他有些不甘心的只能搂着冯乔亲了一口后,这才转身去了隔间洗簌。
等收拾妥当,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之后,这才走了回来,然后伸手捞过宝贝闺女,就凑上去亲了口。
“小蓁儿,看爹爹…瞧爹爹的宝贝儿,越来越好看了……”
小家伙嘴里发出些叫声,抓着廖楚修的手指头呀呀叫着。
廖楚修抱着她逗着玩儿了一会儿,又碰了碰她鼻尖,这才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抱下去休息。
等房中只有他和冯乔两人之后,他就直接挤到了床上,抱着冯乔嗅了嗅她的脖子:“媳妇儿真香。”
冯乔轻拍了他一下:“喝多了?”
“没有,就是被那几个老家伙拉着说话,累。”
冯乔看着耍赖将头瘫在她肩头不肯起来的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廖楚修如今在朝中掌着权柄,人人都想要拉拢讨好于他,特别是朝中一些从永贞帝在时就对皇室忠心,后又继续留下来的老臣,更是恨不得个个都能和他亲近些。
前段时间李家出了桩大事,李丰阑的小儿子在夜荷湖的花船上喝了酒时,重伤了来京述职的燕山王,自己偏巧还掉进河里淹死了,李家不仅不能寻燕山王报仇,反被燕山王反咬一口,追究李家冲撞于他的罪过。
李丰阑为此遭了圣斥,回府后大病了一场,后来也不知道李丰盛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等李丰阑好起来后,就直接带着自己膝下一脉告老还乡,离开了京城之后。
李丰阑一走,朝中那些老臣便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永定王府和永贞帝之间的恩怨众人皆知,而当初永贞帝在位时,为了讨好圣驾和当时那几个极有可能“登顶”的皇子,他们可没少出馊主意来陷害廖楚修。
如今人家掌了权,又得新帝看重,连生个女儿都跟皇室产子一样,连皇帝都亲临永定王府。
那些人惊惧之下,总觉得说不定哪一天,新帝就会送他们去陪了永贞帝。
“他们也是被李丰阑的事情给吓着了,所以才想着亲近你保命罢了。说起来现在朝中的情形倒是越来越好了,咱们这位陛下,倒是有些手段。”
廖楚修蹭了蹭冯乔脖颈:“我倒是希望他能早日彻底掌权,每天都去上朝,听那些老家伙唧唧歪歪,烦死了……”
冯乔忍不住笑起来。
她伸手挠了挠廖楚修的头发,见他舒服的直眯眼,忍不住问道:“你今儿个怎么愿意放尽欢进来了?”
如果说经历丰安山的事情之后,最讨厌尽欢的人,怕就是廖楚修了。
先前廖楚修拦着尽欢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
只是她不愿违了他心意,所以假装不知罢了。
廖楚修伸手抓着冯乔的手,拨弄着她的指尖说道:“还不是见她烦,隔三差五的就来咱们府门前头站一会儿,跟个望夫石似的,她要不是个女的,我早就揍她了。”
他满脸嫌弃的说了几句后,又低声咕哝道:“再说你惦记她我知道,要是不让她进来跟你说上几句,以后你知道她为你伤了腿又得内疚。”
“这次放她进来见了你也就算了,以后再没事蹲府外面,我非得打断她的腿。”
冯乔听着廖楚修“凶狠”的话,眼底却是忍不住浮出笑意来。
她抽出手来,挠了挠他下巴,低笑道:“就会逞凶。”
“谁逞凶了,不信你让她试试?”
冯乔笑出声来。
廖楚修有些生气的低头咬了她指尖一口,气哼哼的正想说话,就听到头顶冯乔轻声道:“谢谢你,廖楚修。”
“谢什么?”
“谢你让我遇见你。”
谢谢你上一世的陪伴。
谢谢你这一世的相遇相知。
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见了你。
……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
(正文完)
第994章 番外萧权
廖蓁满月宴之后,京中彻底太平下来,新帝逐渐亲政,冯蕲州等人也有意放权。
两厢商量之后,冯蕲州便回了都察院中,主管御史之事,将手中都转运司的事情交给了已经入仕,且为人清廉的郭济去做,而他也逐渐清闲下来。
萧权又在京中逗留了将近一个月,这才和冯乔告辞离开。
“哥哥这次要走多久?”
除了月的冯乔,脸色红润,身子也丰盈了一些,眼角眉梢上都写着幸福二字。
萧权抱着廖蓁轻轻晃着:“不知道,我先跟百里去医谷走一趟,看看他说了好多次的万药谷,等出来之后,也许会去南越一趟,然后再去西疆走走,短则数月,多则数年,我也说不准。”
冯乔虽然有些不舍得萧权,可是却也知道,曾经的他被困在这京城之中一生。
如今有了康健的身子,又有好友相伴,能够踏遍山水,大抵也是人生幸事。
“那你路上要多当心,不管去了哪,都要经常给我写信。”
“那是自然,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萧权离京那天,冯乔本是想送,可谁知道百里长鸣一大早就拐了萧权离开了永定王府,不仅没让冯乔相送,还甩掉了随行的暗卫,等冯乔发现他们离开的时候,两人早已经出了京城地界。
萧权如今身子康健,两人都是策马而行,并肩走在官道上时,百里长鸣扬眉:“怎么样,这外面是不是比京城要好?”
萧权望着眼前翠绿青山,感受着清风拂面,低笑道:“是很好。”
天很宽,地很广,策马扬鞭,人生快意。
“那必须的,我跟你说,那京城看着繁华,实则最不舒坦,要守规矩,还得顾忌这啊那的。等回头我带你去南边走走,看看那边的山水,你才知道,什么是山水如画。”
百里长鸣张开手,大叫了一声,惊起了周边树上的鸟儿,然后大笑出声:“萧权,要不要跟我赛马?”
萧权轻笑:“好。”
“那既然是比赛,总得有个彩头。”
萧权浅笑:“你想要什么?”
百里长鸣扬扬下巴:“我输了,任你差遣半个月,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可要是你输了,这接下来半个月的行程,由我安排。”
萧权点头:“好。”
……
半个时辰之后,百里长鸣勒着缰绳,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衣衫整齐,坐在马上笑盈盈的萧权,愤怒道:“你这个骗子!!”
萧权闻言微侧着头:“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说你以前身体不好,你不是说你马术一般,你不是说你还曾经卧床好几年,身子骨都生锈了?!”百里长鸣怒视着他。
萧权将脸侧的长发撇到一旁,满脸无辜道:“是啊,我以前身体的确不好,小时候偷偷骑马,还差点丧命,还是前不久才又碰的马,生疏的不得了。”
“放屁,你这叫生疏,那老子是什么?”百里长鸣瞪眼,“小权子,说谎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萧权轻笑:“我没说谎。”
“真的?那你发誓。”
“我发誓。”
百里长鸣张了张嘴,见萧权一副正经模样,半点不像是说谎,顿时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他的骑术真那么糟糕,难道他真的那么逊,居然连萧权这个弱质男人居然都能赢了他?!
萧权看着百里长鸣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百里长鸣,病弱的是萧元竺,差点被马踢死的也是萧元竺,而萧权当初在柳城时,却习得一身好骑术。
“百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刚才的赌注,是不是要兑现了?”
“老子说话算话,你想让我干什么,说!”
萧权笑得一脸纯良:“也不干什么,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然后让百里长鸣替奇峰斋新开的药堂,搓了半个月百里家特制的十全大补丸。
之后好几个月,百里长鸣都缠着萧权比试,誓要一雪前耻,可连着大半年,每次赢的都是萧权,百里长鸣不仅免费替萧权跑腿了大半年,那十全大补丸更是几乎放满了整个药堂。
……
萧权离开京城之后,整个人就彻底放了开来。
他不再压抑着性情,不再有任何顾忌,想笑就笑,想疯便疯。
安静时如翩翩公子,温文尔雅,闹起来时,比百里长鸣还要疯癫。
两人去过南越,偷偷摸摸的混进南越皇城,将南越搅得天翻地覆时,百里长鸣险些成了南越驸马,两人去过西疆,在毒雾沼泽蹲了几个月,生生在乌斯穆手下抢了人家的圣物天璇花。
百里长鸣几乎忘了还有个医谷,跟萧权在外野的乐不思蜀,后来干脆一起混迹在边境上的山匪窝里,当起了山大王。
萧权离京第三年,原本只有一百人的山寨,被两人发展成了八千人的匪窝,连带着山下收编的人,足有万余人,让得山下三百里内,皆是他们的地盘。
因山寨所在的地方,就在夷川关附近,南越数次派人招降,都被打了回去。
河福郡这边得知寨中领头的人是谁时,倒也不怕他们投靠南越,明里暗里护着,这山寨便成了夷川关附近最为特殊的存在。
……
萧权半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百里长鸣抱着一坛子花酿,好奇道:“京里头送来的信?”
萧权点点头。
百里长鸣撇撇嘴:“你这妹妹对你倒好,这三年信件不断,前段时间还让人给你送冬衣过来,哪像我家那个混账,老子都走了三年了,他连个屁都没放过,简直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哥!”
“亏得老子以前还那么疼他,看我下次回去,怎么收拾他。”
百里谷主完全忘了,他所谓的疼爱,就是将百里轩跟拎鸡的一样扔进药桶里,先喂药,再试毒,翻着残缺了大半字迹不清的古籍,将上面乱七八糟的药材试了个遍。
萧权闻言笑出声来,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倒是听百里轩说过一些以前的事情,百里轩对百里长鸣的疼爱,简直如同噩梦。
第995章 番外萧权(二)
萧权想起百里轩提及被他哥支配的惊恐模样,将手里的信放在一旁,杵着下巴笑道:“你收拾不收拾你弟弟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倒是知道,等一下怕是有人要收拾你。”
百里长鸣闻言冷哼:“收拾我?谁敢,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百里长鸣!!!”
门外一道女声突然传来。
百里长鸣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酒坛子差点落在地上。
“卧槽,她怎么来了?”
百里长鸣一把将酒塞给萧权,脸上露出些惊慌,急声说道:“萧权,咱两是不是好兄弟,好兄弟救命的要,等一下乌柔那疯婆娘过来,你就说我不在!”
他快速朝着旁边一躲,健壮的身子愣生生的缩进了角落里的柜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朝着外面偷瞄。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紧接着一串脚步声朝着里头走来。
百里长鸣朝后一缩,直接没了踪影。
进来的是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容貌秀婉,身材纤细,眉眼间带着南越女子特有的娇柔,只是行走时大步如风,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带了火似的,生生要将人烧出个洞来。
这就是南越九公主,乌柔。
乌柔美目一扫,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顿时对着萧权道:“萧大哥,百里长鸣呢?”
萧权轻笑出声:“公主突然来访,怎就没提前招呼一声?”
乌柔愤声道:“我要是提前说了,百里长鸣早就跑了!”
萧权声音带着些遗憾:“可是他现在也已经走了啊。”
“什么,走了?!”
乌柔瞪大了眼,刚想说话,就见到萧权朝着角落的方向瞟了一眼,“对啊,百里说医谷有事,那边有人求诊,所以要先回去一趟,这次不知道要走多久,公主来迟了一步。”
乌柔看着那边的柜子,气的咬牙切齿,“居然又跑了,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天边去!”